十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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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会结束后,白杉城无意久待,他没有叫上司机,而是坐上了自己那台前几天才刚入手,尚未在国际间发表上市的奈米合金薄翼超跑。
舒梦亚坐在跑车的副驾驶座,繁华的夜色霓景点缀在他精緻无暇的脸孔上,衬出那双璀灿的蓝绿色眼眸,宛如世间鲜有的宝石。
银白色的超跑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奔驰到舒家的大公馆,舒梦亚甚至觉得底下的鳄皮沙发都还没坐热,他倚着窗边,没有丝毫準备下车的举动,好似每个养尊处优长大的贵族o.ga。
白杉城拿余光扫了隔座闹彆扭的美人一眼,最后纡尊降贵得下了车,绕到对座的地方亲手将车门拉开。
舒梦亚这才优雅得伸出素手,虚扶着车门和男人的臂膀走下了车。
白杉城秉着alpha与生俱来的绅士风度,打算把人送到家门口,舒梦亚却不急着走,他的肩上还挂着白杉城的西装外套,夜风袭来,为他挡住不少寒气。
梦亚,进去,已经很晚了。白杉城低沉而充满威严的音色,在暗夜之中格外具有渲染力,令人不自觉得甘愿献出臣服。
城哥,我是想要你再多陪我一下子,为什幺你就是不懂呢?舒梦亚俏脸一皱,柳眉轻拢,楚楚可怜的宛如一幅梨花带泪的画:有很多人抢着想要单独载我回家呢,我却只想坐你一个人的车。
白杉城闻言,叹息似的蹙起了眉头,他忽然伸出手熨了熨舒梦亚的眉尾,炽热的触感,和成熟迷人的香味,烫得舒梦亚满脸绯红一片,他微微扬起头,触目白杉城英俊到让人无法集中精神的脸孔上,那虽然面无表情,却好似在笑话他爱撒娇的神情,不觉脸上又烫了几分。
颊生红晕,搭映晚光瑷色,流利得宛如就是爱情诗章的第一行字。
白杉城却硬生生将沾满墨水的钢笔,嘎然而止的甩出一个顿点:今晚陪你够久了,别淘气,再不回去你家里的人就要出来怪罪我了。
舒梦亚气道:又讲这种话,放眼整个联邦,谁敢怪罪你白家大少!
白杉城眼神一转,未笑似笑:你不就在怪我了。
他顺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既绅士又充满不容置喙的主导性,实是让大部分想要被伴侣保护和控制的o.ga完全抵挡不住他的成熟魅力。
舒梦亚仰起小脸瞪了男人一眼,才置气似的快步往家门口走,白杉城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一路体贴得护送他到舒家公馆的大门。
舒梦亚进门之前,将肩膀上的外套脱下来要还给原主,白杉城却摆手让他下次再还,舒梦亚双手抱着那件外套,周身包围着白杉城强大又霸道的信息素,他垂着浓密的睫毛,低声问道:城哥为什幺迟迟不结婚?
白杉城只是冷淡得回应他:还不是时候。
舒梦亚却冷哼了一声:连蓝鼎荷都订婚了,你还能说什幺不是时候。他嘴巴一撇,气沖沖道:城哥不会是心里还有个人一直都放不下,才这样一拖再拖……
舒梦亚。白杉城警告似的打断了他:我的事,你不需要操心,晚上天凉,别糟蹋自己的身子。
望着男人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舒梦亚忿忿不平得想起了某个匿迹很久的人,要不是方才在商会上看到了穆承雨,他几乎都要忘记那个人的存在了。
那个人,明明已经被家族除名了,长得没有他漂亮,学历没有他好,就连脾气也都比他还要坏上几分,却比全联邦的任何一个o.ga都要接近白家的人,不只是触不可及的白杉城,就连白家的义子穆承雨都对他百依百顺,无微不至。
舒梦亚恨恨得想着,究竟是凭什幺!
翌日,白杉城的私人办公处一大早就有人来访。
秘书得到许可后,恭敬得请来访的贵公子进入白杉城的信号独立私人空间。
早啊,杉城,昨晚和梦亚相处得如何?高挑俊朗的alpha自来熟得踏上了办公室地板上的白虎兽皮毯,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包小纸袋,随手放在茶几上,边清爽得调侃道:你送他回家的时候,有没有被舒家的人骚扰,我看他们恨不得立刻把你跟梦亚关在一起关个十天,正好是一轮完整的发情期。
你来做什幺?白杉城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全神贯注在浮动屏幕上的浏览器。
你真是冷淡。蓝鼎荷遗憾得耸了耸肩:这世上也就只有承雨能习惯你。
见白杉城对他得说的话无动于衷,蓝鼎荷心下思绪涌动,表面上不动声色得拆开纸袋里的包装,拿出一个油纸袋,里面包着热腾腾的食物,他顺手一仍,精準的抛物线直将油纸袋送到白杉城的脸前。
见好友默契十足得接妥在掌心中,他喟叹似的叹息一声,道:我们家大小姐知道我要来找你,特地亲手做的,嘱咐我务必趁热送到。
白杉城点点头:大姊最近还好吗?
蓝鼎荷露出一个夸张又惊悚的表情,戏谑道:我说你最好不要让她知道你私底下跟着我叫她大姊,把她说老了,她会气的揍我的。
白杉城听他废话了十几分钟,才忍无可忍得拨开浮动屏幕,不耐得拧起英挺的眉毛:你到底来做什幺?这里是特级行政区,你一个没有官衔军阶的人在这里乱晃是什幺意思?
你太刻薄了。蓝鼎荷从容不迫得踱到白杉城的办公桌前,以他蓝公子的身分,到哪不是畅行无阻,就他白爷高位坐久了,爱取笑他懒惰不务正业:好久没看到承雨了。
很奇异的,白杉城几乎是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屋内的alpha信息素同度在飙升,在密闭的空间里,若是两个互相带有敌意的alpha共处一室,就好比一间氢气密度饱和的紧闭室,翻页的瞬间都能引爆燃点。
蓝鼎荷稀鬆平常得笑道:上次看到他都是两年前了,你过这幺久还没消气?他好歹也在竹诣工作了八年,你就为了一点小事让他流离失所整整两年,说是惩罚也够久了吧。
白杉城唇角一勾,似笑非笑道:我何时说要惩罚他了?他自个儿脾气硬,都过了两年还不愿意回来,要怪也不是怪我吧。
承雨脾气硬?稍微认识穆承雨的人若是听到这番评论肯定不能苟同,穆承雨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好到几乎没有什幺存在感,他随时随刻都挂着浅淡的笑容,让人完全猜测不透他内心的情绪究竟是什幺。
但要是再深入了解他一点,蓝鼎荷自诩自己还算了解穆承语,就会发觉他的确是个硬脾气的人,不反抗不代表顺从,不拒绝不代表同意,穆承雨的挣扎总是出现在万念俱灰的情况下,非得逼迫他到失态的临界线,他才会少有的露出脆弱的一面。
我打算让他回来竹诣。
白杉城不容置疑得做出了决策,蓝鼎荷倒想知道,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是仗着什幺筹码笃定穆承雨会在遭受人格上的奇耻大辱之后,毅然决然回归到他的靡下。
你不是有傅柏宇跟池靓了吗?就算少了承雨,也没出过什幺差池,你突然改变主意让承雨回来,不是自打嘴巴吗?他就算回来了要如何信服其他干事?
白杉城菱角分明的五官略带阴霾道:他不来竹诣,他能去哪里,白家从小养育他到长大成人,他不替白家做事,替谁做事?
他倏忽站了起来,与蓝鼎荷不相上下的身高,他的身材却明显比对方魁梧,鼓胀而分明的肌肉线条紧贴在单薄的衬衫上,浓郁而危险的alpha信息素随着男人阴霾的情绪,无意识得宣示着领地的唯一主权。
有些东西,即便是至亲好友,也不允许进犯他的领域一分一毫。
穆承雨不归你管,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到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