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战争巨兽（1/1）
比起和机械海对战的前十个小时，后三个小时的战斗乏善可陈。
当它们失去那恐怖的数量优势，机械兵的悍不畏死就变成只懂得对着远征军炮口、枪口猛冲的愚蠢，这些批量化制造、智力低下不懂改换行进路线的东西很快被打烂，零件碎落一地，只剩下那五头机械巨兽。
许多人会对过于庞大又能运动的事物产生恐惧心理，当它们那实打实的重金属柱焊接成的巨足踩塌一个土丘，把自己完整地呈现在远征军士兵们面前，许多士兵都懵了。
讲良心话，就算是穿越前来自二十一世纪，但未经战争磨练的自己，如果看到这东西，也可能被震慑。
这些由不断追求“更高”、“更大”、“更强”的梵西机械疯子们创造的怪兽给士兵们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直到陆大古那封向它们的腿开炮的电报传出。
他们才后知后觉地集中火力。
宣泄炮火的密集度比先前攻击机械海还要大得多。
他们确实需要做点什么发泄恐惧。
“彭！彭！彭！彭！”
一连串的爆炸在它们身上引发，火光、硝烟把那看上去无可阻挡的巨足包围。
感受到攻击的巨兽扬起前腿，重重踏地。
“轰隆！！！———！”
激起的风和石子飞溅。
大古抬手遮眼以免渣滓溅进眼睛里，心中最后一丝畏惧反而消失了。
他发现，这些巨兽的智能水平和那些先前被消灭的人工智障本质上没有区别，它们的行为，就和自然界中动物被蚁虫叮咬腿部，试图靠跺脚把虫子抖下来，是一样的，他用望远镜观察被己方倾泄火力的部位，腿部的确是它的弱点，它的制造者也很清楚，为此安装了非常厚的腿部防护装甲。
这样下去炮弹用完也不一定能解决两头巨兽。
但他马上注意到，当巨兽向前迈步的时候，向后的那一侧腿部关节处，装甲相对薄弱的部位会暴露出来。
“绕后！绕后！”
陆大古当即命令：
“所有火炮从正面吸引它们的注意，所有装甲车、炮车，绕到它们背后！”
“从后方攻击它们的腿部关节！”
盲目痴愚的怪兽们还在驱使梵西工业为它们锻造的这副看上去无可匹敌的身躯，重复进行抬脚，重踏。
而这种行为浪费了开火时机。
当领头的巨兽最先停止跺地，迈开四足，将头部炮口对准远征军，它的一条前腿关节处发出令人牙酸的钢铁弯折声，迸出火星，断裂的杠杆从中伸出。
“嘎吱————”
从背后发起的炮击奏效了，炮弹成功破坏它的结构，失去平衡的巨兽向前倒下，它试图站起，但后腿只能徒劳地刨地，更多炮火集中在它的头部，引爆巨兽体内的弹药仓，前半截身躯炸开。
爆炸威力将另一头机械狗的后肢弄断，令它姿态滑稽地仰头“坐”下，半空中两条前腿晃动，努力与自身庞大的体重作斗争，但全然无用。
这给了远征军以极大的鼓舞。
短短几分钟内，余下三台机械狗被以同样的方式解决。
士兵们在山峦上集体欢呼。
跨越考验和击败巨兽的征服感令他们非常激动。
趁战斗间隙，踩着满地的金属废墟，陆大古向军官们分发勋章，甩去两箱废物累赘，顺便清点人员，组织下一步动作，内心对中看不中用的巨大机械不以为然。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打败的，是游戏《指令与征服———全面战争》中的最强陆军单位，是这个世界的顶级单位之一，名为海蛇狗，设定上，它是这个世界迟迟没有进入内燃机时代，追求大舰巨炮思想的巅峰之作，在游戏里，血厚防高移速快，攻击力也可观，拥有炮击、撼地两个技能，它还有一种能发射液体燃料火箭导弹的升级版，在游戏里往往需要牺牲两到三个步兵单位，即两三百名步兵、或者十余辆坦克，把它耗死。
然而现实中的人类不同于死板的程序，确认了弱点，加上它本身过于庞大显露的破绽、低下得令人着急的智力，海蛇狗的作战效能就显得不值一晒。
当然，就算知道了设定他也会付之一笑。
来到这个世界，他所见的一切都那样真实，这绝非游戏，他不认为自己是在梦境中战斗。
清点完兵员后。
上报胜利的陆大古收拢部卒，前去与大部队汇合。
发现绞刑架上挂满了人。
心中胜利的喜悦都淡去许多，都忘了与同伴分享快乐。
“出什么事了？”
大古问同样在现场观望的杰斯顿，杰斯顿回以简单的答案：
“整军。”
除陆大古、杰斯顿部，紫兰帝国凡尔纳远征军共派出五个部分消灭机械海，然而其中三个部分都出现大面积溃逃，他们本来都挺到最后了，却为海蛇狗所威慑，缺乏强有力的指挥官控制现场。
这严重悖逆了紫兰帝国军队的核心思想，违背了皇帝要求不惜一切代价维持的底线：
绝对服从指挥官的命令。
感到丢人并认为有必要整肃军纪的远征军高层当即采用酷烈的军法，把带头逃跑的士兵绞死，余下部分士兵和一名军官被五花大绑地跪在地上，执行军法的士兵开枪。
“砰！”
触犯军纪的士兵就被干净利落地当场击毙，一滩滩鲜血染红了泥土。
那名军官则拖到架子上捆住。
架子前炮口调整方向。
他将被施以一种梵西大陆上极为古老的刑罚，以偿清他对军事贵族身份的亵渎———炮决。
“彭！”
血雾溅撒。
“你那边一切顺利吧？”
血腥味和枪炮声没有干扰两位穿越者老兵的闲谈，杰斯顿问大古。
“很顺利。”
大古从挎包里取出那封嘉奖令和自己的勋章：“他们还给我发了张废纸。”
“我也有。”杰斯顿把自己的嘉奖令拿出来正反看看，“等仗打完就有用了。”
最后简单地交流情报，他们把注意力放回行刑场地，看那满地鲜血、骨骼渣滓。
封建、殖民时代的军队就是这样。
大部分军队的士兵没有信仰，为利益驱动，同时，他们只被要求服从命令，一旦军队出现问题，最高指挥官就会将压力向下传导，然后一级级压到最底层士兵身上，严酷的等级制度和以酷烈刑罚维持的军纪，构成这支旧时代的“强大”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