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血腥(1/1)
夜鸟和钟兴龙以及他另外四个得力手下正兴冲冲地在小天鹅宾馆的包间里各自搂着一个女人划拳喝酒。
酒过三巡,怀里美女也是发横衩乱,衣衫不整……
钟兴龙忽然提议道:“大哥,这样呆在宾馆里实在是能够淡出鸟来呢?不如我们趁兴夜游岳麓山?再说兄弟们那么多人,轮流着来宾馆找乐子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不如一股脑儿都涌到山上去,那里安静,大伙乐得狂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惬意不是?”
已经喝得醉熏熏的夜鸟打了个酒呃,想也没想就点着头道:“好……好注意!就这么办,大伙山上找乐子……呵呵……”一边淫笑着,夜鸟已经放肆地将一双禄山爪伸进了怀中女人的胸口,肆意地揉捏起来。
其中有一名手下有些担忧地说了一句:“大哥,将兄弟都集中起来,会不会……”
但他的担心马上便被其它人和他自己给否定了,纵观现在的长沙市,试问还有什么势力能够将他们海沙帮一千多号兄弟一锅端?
警方?
算了吧,根本就不够格!
长沙市公安局大院,数十辆警车已经严阵以待!
上面名全副武装的武警也已经整装待发,但听一声令下就迅速上车出动。
指挥室里,龙逸云和阳期卫正在激烈地争执。
“不行!”阳期卫说得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妥协的余地,“这次行动我无论如何也要亲临前线!大家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因为我儿子阳光才这样冲动!不是,如果你们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鲁局可以知道我阳期卫绝非因私废公的人!几十年的老公安了,难道我连熟重熟轻都分不清吗?”
龙逸云被阳期卫的义正词严说得一窒,一时间竟然是找不出话来反驳于他。
孙怀菁的秀眉跳动了一下,她自然是深知阳期卫此举的用意所在的,不外乎是为了在争取局长宝座的非常时刻大捞印象分罢了!
当下便不阴不阳地说道:“我说阳局啊,作为一个老公安,你好像没有亲临前线博生死的必要啊?在指挥中心你发挥的作用可能会更加的大些,中心需要你的冷静指挥哪!”
她这番话明褒实贬,换句话说就是:“你去了前线反而让别人缚手缚脚,还不如呆在指挥中心清静。”
阳期卫便阴阴地盯了孙怀菁一眼,冷声道:“孙局,作为一名经过党和人民严格考核的老公安战士,我阳期卫此心可昭日月!”说完这一句,阳期卫又霍然转头望向鲁开先,“鲁局,请您下令,让我阳期卫充当先锋!”
鲁开先默默地望着阳期卫,平心而论,他和阳期卫也算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可算是看着他从一个愣头青逐渐成长为现在的副局长!
但二十年前娶了省人大严主任的闺女之后,一切似乎都改变了……他开始变得懒散、懦弱……
不过,现在,当年的阳期卫似乎又回来了!
一丝不易觉察的欣赏自老局长的眼底一闪而过。
撇开过往的事情不论,现在的阳期卫还是值得让人期待的。
想到这里,鲁开先郑重地点了点头,下令:“此次行动就由阳期卫同志担任前线总指挥,龙逸云同志任副总指挥,你们一定要和军方做好配合,务要做到不让一个歹徒漏网!”
“是!”
阳期卫和龙逸云同时立正,抬头挺胸,虎吼着响应。
这一刻,阳期卫看上去比龙逸云还要富有干劲!
龙逸云微微侧头扫了阳期卫一眼,虎目中的欣赏之色显而易见!
但孙怀菁和王副局长的脸上却是已经阴沉得能够刮下寒霜来了。
岳麓山山顶的公路上,野火被一堆又一堆地接着点燃!
海沙帮的成员或五个一群、或十个一堆皆挤在火堆旁边,一边厢吃着帮里以小货轮拉上山来的美洒美食,一边厢却是不停息地进攻着身边的女人,有些急色的早已经扒光自己的下身,将女人就按在公路边上就地正法……在清冷的月光下,那一拱一拱的屁股散发着雪白的银色,倒也是一道颇为惹眼的风景。
夜鸟在钟兴龙和另外四名得力手下的陪同下,坐在小货轮的车斗里,一路逶迤着自山脚而上,沿途的小喽罗们便震天般地欢呼起来,那吵杂的闹声让山脚的几所高校的学生们胆战心惊!
那巡山的警察更是牙齿打着冷颤慌忙转到山脚躲回了治安岗。
夜鸟托地跳下车来,脚步一个踉跄,竟然一头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在小节方面素来被夜鸟放纵惯了的帮众们便肆无忌惮时哈哈大笑起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有上去拉他一把的意思。
坐起身来,夜鸟晃了晃脑袋,有些晕晕乎乎地正好看到两瓣雪白的屁股在眼前一晃一晃,便啪地一声将手摁在上面,借力撑了起来!
“大家尽情玩乐吧,哈哈……为我们海沙帮的今天一醉方休!”
整个岳麓山再度沸腾起来,有如一锅煮开了的滚水,瞬时就翻腾不休……只有在阴暗的角落里,钟兴龙偷偷地掏出了手机……
长沙市公安局,临时指挥中心。
孙怀菁忽然放下电话,向鲁开先道:“局长,海沙帮已经完全入套!他们竟然连眼线也没有布置,简直是视我们警方如无物!”
“好,开始行动!”鲁开先在面前的烟灰缸里掐灭烟头,冷冽地下令。
去除了所有警灯的数十辆警车刹那间就悄无声息地冲出了警局大院,消失在繁华大街上的滚滚车流之中,而在工大后面的岳麓山后山基地,忽然接到上级命令,接待十卡车的“军用物资”。
在朦胧的夜色中,十数名素来以养猪为生的后山基地战士整齐地列成一排,在带队中尉的口令下肃然而待。
长龙一般的卡车自工大的南校门鱼贯而入,路经观云池桃花餐厅一路进入后山基地,又一溜儿地停在基地前的公路上!
基地的战士有些傻傻地看着那一溜儿的绿皮卡车停稳,然后后面的车厢忽然洞开,如拉屎般拉下一个接一个的全副武装的战士来!
战士们在清冷的夜风中无声无息地跳下卡车来,迅速就在卡车一边集结,动作整齐利索划一,显示着良好的训练!
直看得素来只在早上跑一跑步的后山基地战士们目瞪口呆!
但更让他们感到冷冷的寒意的是,月光下那一溜儿银亮色的锋利刺刀……正散发着冰冷的清辉!
第一辆卡车上,最后跳下来的是一位扛着少校军衔的英俊军官!
冷电般的虎目扫视了一溜儿看头看不到尾的士兵,狠狠地挥了一下手!
同一时间,在岳麓山的另外两面,同样的情景正在上演,整整一团一千多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已经自三面将岳麓山团团包围!
唯一留下靠近岳麓书院的一面则是留给长沙市警方的!
山上的狂欢仍在继续,醉生梦死的匪徒们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重重包围,等待着他们将只能是被血腥地镇压!
阳期卫双手持枪跑在第一个!
娇健的脚步让年轻的武警们也心生敬佩!
龙逸云有意识地落后了他半步,一双虎目则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黑暗的枫林,一旦发生突发情况,才能有足够的反应来救援自己的领导。
一对正在岳麓山靠近工大这一侧灌木林中幽会的学生震惊地望着指在他们身上的黑洞洞的枪口,惨淡的月光下,带着浓重杀气的武装人员正自冷冽地盯着他们。
女的当场就大小失禁,吓得嘤嘤啜泣起来。
那男的却是托地光着屁股跪在了地上,“好汉饶命,我是学生,我给钱!”
一名军官冷冷地盯着不停地颤抖着的男女,凝思片刻,忽然一摆头道:“立刻下山,不要再在这里停留!这里马上就要进行军事演习,到时枪火不认人。”
那对男女长长地嘘了口气,原来竟是国家的军队要举行演习!
真是虚惊一场,便急忙相携下山而去……
今夜的海沙帮确实是太大意了!
躺在黄兴幕园里竭息的夜鸟忽然觉得有些胸闷,好像有股喘不过气来的沉重!
抬头看看天上的月色,黄澄澄的让人兴起莫名的烦躁!
狠狠地甩了甩头,他忽然向身边的一个头目道:“小龙呢?将他叫来。”
那头目犹疑了一下,始才答道:“大哥,小弟方才看到龙哥已经下山了!”
“下山了?”夜鸟皱了皱眉,“他下山干吗子?”
“不知道。”那小弟老实地摇了摇头。
“嘀嘀嘀……”躺在怀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夜鸟掏出一看号码,神志似乎在刹那间一清,急忙按了接听键。
大约只有三秒钟的时间,夜鸟的脸色倾刻间已经变得煞白,豆大的汗滴已经自他的额间冒了出来……
“快!”夜鸟突然抖手将手机扔进了黑暗中,疯狂大喊起来,“兄弟们立刻抄家伙,妈的,政府派军队来了,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夜鸟这一喊,他身边的十数名小弟也跟着慌乱地四下里乱窜,边窜边跟着乱喊。
由这里就可以看出,黑帮一旦与正规军队对上之后,他们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没有组织纪律性,一旦遇到突发事件便会乱了方寸变得一团散沙……做为海沙帮头头的夜鸟尚且如此惊慌失措,手下的喽罗那自是更不消说了。
黑帮的斗殴滋事,取胜的最大因素就是两个,一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那是人见人怕!
但最主要的还是人多势众!
海沙帮素来就以人多势众而横行于长沙市黑道,与黑脚帮的精英犯罪那是截然不同。
酒意已经完全消散,夜鸟拔出了别在腰际的手枪,环顾身边只有十数个头目能够与他一样拥有手枪,大多数的帮众只有砍刀之类的冷兵器,更有的甚至在刚才的狂欢中弄丢了器械,便胡乱抱了一块石头在手上……就这样疯狂地往山下冲去……
这一夜,山下的学生和市民们听到山上放了一夜的爆竹!
那噼噼啪啪的响声直到第二天凌晨也还没有停息……
“缴械不杀!”阳期卫大踏步地自阴暗处冲了出来,既然歹徒们已经发觉那就没有必要再偷偷摸摸前进了。
“缴你个头!”逃在最前面的歹徒面对突然间自暗中窜出的阳期卫以及他身后一众手持枪械的武警战士,愣了愣,骂道,“去死吧!”说着狠狠地将手中的马刀往阳期卫的身上掷来,阳期卫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在龙逸云讶异的目光中,身形忽然莫名其妙地一滞,竟是没有闪过那一记掷刀,噗的一声,便已经深深地贯入了阳期卫的右胸口……鲜血飞溅中,阳期卫仰头便往后栽倒……
“杀!”龙逸云冷冷地吼了一声,武警战士手中高举的冲锋枪瞬时就喷出了死亡的焰火,乱窜的歹徒们刹那间就倒了一地,侥幸未死的歹徒慌忙又顺着来路往山上跑了回去。
……
夜鸟奋起全身的力量,掏出小刀深深地贯入崖壁之内,锋利的小刀瞬时就在崖壁上划下一道长长的口子,迅猛的冲势却是总算得以遏止住了!
但自十数米高的绝崖上落下的冲量是如此地巨大,夜鸟还是被重重地抛在了地上的碎石堆里,一时间,他的五脏内腑都仿佛被挤作了一团,锋利的小石子也瞬时划破了他的背部……殷红的鲜血便汨汨地往下直淌……
原本凶厉威猛的虎目中凭着热泪,夜鸟挣扎着爬起身来,胸前背后的伤痕累累夺目,血水和着汗水顺着破碎的衣衫涔涔滴落……但他分明感受不到浑身的疼痛,搅挠着他的只有满腔的愤恨,由于他的无能及大意,导致无数的兄弟惨死在山上……刻骨的仇恨自虎目中汹汹而起,这一刻,夜鸟对天明誓,他有生之年定要讨回这笔血债!
黯然地低下头来,夜鸟踉踉跄跄地自碎石堆中走出,逶迤消失在乱草丛中,一路的血迹延伸,直至湘江始才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