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斥候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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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
梁叛没搞明白,李裕当官当得好好的,怎么还能禁足呢?
“他犯事儿了?”
张守拙摇摇头,抿了抿嘴,满脸愁容地道:“因为他屡次劝谏,不同意放任这帮学生瞎胡闹,所以几天前被上面下令禁足了。至于下令的是都察院还是书院,我也不清楚。我到现在也没能见到他。”
梁叛点点头,那就怪不得了。
怪不得他之前发出去的那几封信石沉大海,李裕还特地传了个“稍安勿躁”的条子给自己。
他问:“原来那张条子是李子丰自己的意思?”
“是啊。”张守拙道,“他知道你盯着那些学生,怕你轻举妄动,所以特地写了张条子给你。”
梁叛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原来那句话真的是李裕自己托张守拙代转来的,他还为此误会了陈碌。
“现在上面和学院究竟是甚么想法,你知不知道,不会只有李裕一个人反对罢?”
“上面和学院的想法就是放任儒学生在自己闹,反对的当然不止李子丰一个,讲实话我也不赞同,所以昨天写信问李子丰要不要联名写信给书院,痛陈利害。”
“他一定不同意咯?”
“他说写信可以,不能联名。”
梁叛听了点点头。
他明白李裕的意思:可以表达个人意见,但是不能拉山头搞小团体。
但是一个锐意改革和艰难创业的团体,最重要的就是凝聚力。
怪不得李裕这人可以在湖广跌了个大跟头还能重新爬起来,一方面是书院的力保和栽培,另一方面还是他自己的能力和格局。
也就是因为这种人的存在,才总能让人在逆境中看到希望。
梁叛对李裕有了个新的认识,着实感叹一回。
张守拙没有留在家里吃饭,事实上梁叛自己也没有。
他将张守拙送出医馆,在丫头的摊子上随便填饱了肚子,便叫忠义取了鞍鞯来,套了一匹马,自己牵了出城。
他从聚宝门外出去以后,便绕着城墙纵马奔驰,一路赶到北城古平岗。
缇骑所在南京城内有两个驻地,最主要的一个在鸡笼山下太子湖,距离陈碌的那座大院很近。
第二个就是古平岗这里,此处一面是山岗,一面城墙,其余都是荒地、军营和仓库所在。
南京内城的格局便是城北堑沟以南、南城墙以北,是密集的居民区、商业区以及行政衙门;堑沟以北至北城墙则是大面积的荒地,其中遍布成片的军营、校场、仓库,非军事建筑只有钟鼓楼、国子监等寥寥几处,以及一些散落的民居。
不过国朝后期此处许多荒地渐渐被人开垦成农田,使得城北一片看上去十足像是乡下庄田地方。
如果只是见了这等景象,谁也想不到这里竟还是大明国都的内城。
这样格局大概在历朝历代的都城当中都是绝无仅有的。
相比较而言,北京城的规划就严整得多了,有几分盛唐时长安、洛阳的庄严气象。
梁叛进定淮门时直接亮出了锦衣卫总旗牙牌,报了个名号便闯进门去。
他到了古平岗,缇骑所的驻地,斥候总眼下就在此处修整待命。
仍旧是亮牙牌进了驻营,来到斥候总的营所,翻身下马。
张观在营中接着,牵了马交给一名缇骑所看营房的小弁。
梁叛举目四看,这座营盘依山势而建,隐藏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
抬头望去,古平岗那座不高的小山坡上,反倒没有多少树木,一眼便能望到岗子顶上。
梁叛手里提着马鞭,在张观的引路下径直走入营地一角的一间公房之中。
人一进门,里面立刻齐刷刷站起十几个黑衣汉子来,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各等面貌。
“各位辛苦,我叫梁叛。废话不多说,下面派任务。”
梁叛真就再没有半句废话,掏出自己随身的小本子,翻到最后几页,上面写得都有一项任务和其中的细节。
目光扫过这些人的脸,他扯下一张纸条,在人群中挑了个长相最粗糙皮肤最黝黑的矮个汉子,将纸条递给他。
他手中的任务都有目标和时限,这张纸条上的任务路途最远,所以时限最长,二十天。
目标是到浙江沿海打听日本使臣天草芥的下落。
吕致远的最后一版白册还在天草芥的手上,梁叛一定要弄清楚在洪蓝埠时大屋大翔所说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天草芥真的还在中国,梁叛不介意忽悠萧武一把,两人到浙江去砍了这厮,把白册带回来。
那汉子接了纸条,便折好收起,也不多问,也不多说,默默退了回去。
梁叛又挑了个面皮白净,生得秀气的少年,问道:“识字吗?”
那少年点点头,站了出来。
他虽然相貌秀气,但是目光之中透着机警,眼珠不停地微微扫动,这是长期观察事物留下的习惯。
“读过几本书?”
“三、百、千都念过。”
梁叛心想:嗯,就是个小学水平。
他从兜里掏出几本厚薄不一的书本来,都是时人的诗集,说道:“七天时间看三遍,看完来找我复命。”
说着又指了个长相还算周正的,说道:“你们俩一起看。”
“是。”
“还有,以后看人不许这么看,眼光要散漫一些。今天另外给你们一个任务,到国子监门口,观察一下那帮儒学生如何看人。”
“是。”
“下次来复命的时候如果还是这样看人,一人罚五鞭子。”梁叛说完挥挥手。
两人接了书退下去。
梁叛便将一张写着“卧底儒生”的纸条先收起来,他虽然已经派了谢无名打入敌人内部,但是保险起见,还是要另外安排一个眼线。
第三个任务最简单,他直接将纸条交给张观,道:“安排个人查一查郃阳侯府,看看郃阳侯府最近有没有甚么大事要办,或者说有没有甚么人要来。”
第四个任务,就是蹲守三条巷康家,然后跟着康家一个女眷的轿子看看停到何处。
他当然不会直截了当地说是捉奸,虽然斥候总这帮人训练有素,绝不会乱传,但是这毕竟是康家的隐私。
派完四件任务,梁叛拍了拍手,说道:“剩下的所有人,从城北开始,把所有三进以上的大院挨家挨户地暗访探查,特别是常年无人居住的,所有在本月初二至今新入住的全部记录在册!”
所有人同时应道:“是!”
十几双眼睛之中没有任何波动和质疑的目光。
梁叛竖起两根手指:“从今晚开始,两夜两天,没有休息,尽人事听天命!就这样,散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