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回族(1/1)
这一瞬,赢非莫名的感到极度忧伤,脑海中全是那个火焰战神般的男子,一时间竟是浑然不知他自己到底是谁?
“他是谁?我又是谁?”
泪眼朦胧的赢非喃喃着,身体微微在颤抖。
金蝉子天真的摇晃着赢非的手臂,“哥哥,别哭呀.......”
手臂被金蝉子摇着,赢非好似突然还魂一般,倏地一个激灵,但听金蝉子还在道:“哥哥不哭,哥哥不哭......”
赢非揉着眼,眼泪却浸湿了手背,“小淫僧,谁哭了,哥哥只是眼里吹进了风沙而已。”
金蝉子道:“我还以为哥哥哭了呢。那哥哥,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家呀?”
赢非道:“你看见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吗?只要走到那儿,我们就到家了。”
站在荒野中,此时依旧头发竖起的赢非,不知为何少了往日的一些桀骜不顺,多了一种难言的超绝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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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氏宗族虽然已不是跺跺脚,朝哥城都会摇上三摇的庞然大物。但自从被流放到寒苦的西荒,特别是最近几十年,被驱逐到几乎寸草不生的天目崖区域后,民风变得更加剽悍!
百年来,赢氏在逆境中生存,并且还能够逐渐变强,几乎每强大一丝都是血泪铸成的。
后几十年,赢氏宗族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原因就是原来基本残废的赢氏军队,新增了新一代的赢氏族民。凡是在炼气境界上达到气海境的,不管是普通族民或者奴隶出生的也好,就可以成为一名伍长。若是灵动境,便能成为一名百夫长。
若是能到灵虚境,不但可以被封为五百人一统的营统,还能穿上虎贲重甲!
虎贲重甲在百年前,只有赢氏虎贲军的营统之上的长官才能穿戴。
这可是一等一的荣耀!
不过虎贲重甲也有三等之分,第一等重甲全由白银打造,第二等则是青铜打造,第三等是由黑铁打造。
漫漫黄沙之地,大地在震动!
沙土飞扬中,有十支不下三百人为一伍的铁骑,气势如虹,在沙漠中飞奔!
这三千铁骑是赢氏宗族现如今最精锐的骑兵,个个威猛如虎豹!
平日里,这三千铁甲骑兵,都屯守在天目崖的东边的一个秘密营地之中。普通族人别说听说过,见也没见过。甚至一般的赢氏军人,也不知宗族中竟然有一支如此规模的铁甲骑兵。
而此时,他们却全部出动!
为的只是一个人,一个被某人亲手埋葬的死人!
这个某人不是赢镜那个老奴,还会是谁?
赢镜此刻瘫坐在一辆马车的不远处,由几名士卒看着。
看他表情已经似疯似癫,因为他亲手埋葬一个死人的方圆几十里,被这支铁甲骑兵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但别说人的尸体,连根骨头也没有。
即使后来搜索范围在扩大的几里,依然没有找到那个死人的尸体。
按理说,就算有沙尘暴来过,或者什么野兽经过,将他尸体啃食了,那至少得留下几根骨头吧。
可三千骑兵,外加一支不下五千的步兵,整整搜索了一天一夜,即便是一根毛也没见到。
花娘坐在一辆马车上,赢秦乖巧的伺候着她。五十年前,她曾有两个儿子,但那一年在与西戎的交战中,全死在了战场上。后来,旁皋从之前的族长如今的大族老手中接过族长位置后,便封花娘为赢氏的族母!
而向赢秦这些第三代子孙,都会尊称她为祖母。
给花娘端上一杯水,赢秦问,“祖母,您这是想把整个沙漠翻个底朝天吗?这到底是在找谁啊?”
花娘心情沉重,没有隐瞒,道:“你的小祖宗。”
“我的小祖宗?祖母,孙儿听不明白。”
赢秦从小颇受旁皋与花娘的宠溺,族中一些长辈也都称他为小祖宗,可此刻听自家祖母十分沉重的声音,他简直莫名其妙了。
这时,一纵铁骑从西北方向奔来,临到花娘乘坐的马车前,瞬间整齐的停下。
一名将军模样,穿着青铜打造的虎贲重甲的中年男子,翻身下马后单膝跪地,唤了一声,“族母。”
这位中年将军来自赢氏旁系,也是整支三千铁甲的将军——赢钊。
花娘见赢钊仿佛有事禀报,立即道:“赢钊,是不是找到尸体了?”
赢钊道:“没有。不过........”
花娘噌的站了起来,“不过什么?快说!”
赢钊道:“末将的斥候兵刚刚用千里鹰隼传来消息,说是在天目崖北方五十里处发现两人,两人年纪都在十五六左右,其中一个看模样像一个小僧人。”
“天目崖的北方?”赢秦讶意道:“那不是被祖父列为禁地的死亡之地吗?”
谁料,赢秦一句刚了,花娘身上忽然气息翻腾,转儿脚尖轻轻一点,竟是如离弦之箭,朝着天目崖的北方飞掠而去。
先天境强者虽然还不能踏空而飞,但源源不断的先天之气却已经可以让其的速度快若疾风。
“所有人跟上!”
赢钊连忙翻身上马,也向着西北方快马加鞭跟上。
三千铁骑如一股洪流,快速飞奔向西北方。
赢秦愣了一会,也随即让一名士卒牵来一匹马跟上,跑了一小会,又命令左右道:“将那老奴一起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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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走了半天,在黄昏的时候,那天目崖似乎已经近在眼前了。
又走半个时辰,远远的都可以看见几间草房,还有几个人影在走来走去。
这些居住在赢氏族地最外围的,都是赢氏宗族最下等的奴隶,这些奴隶世世代代都烙上了赢氏的族印,干的都是最脏最吃力的活。
扛着蛟龙枪的金蝉子,就像个小屁孩,高兴地飞奔着。
赢非只觉心就要跳出胸口了!
时隔百年,终于可以在见到族人,他不由得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驾!驾!驾!”
啼声铿锵,忽有三四匹快马迎面跑来,马背上各自坐着三个少年,一个少女。
他们年纪不大,最大也不过十七八,最小的也就十二三岁,每个人身着光鲜,一看就是少爷小姐辈的。
在他们身后,还有十几名随从跟随。
三三两两的奴隶正在填补从族地延伸出来的碎石路,在马蹄声传来时,纷纷朝两边避让。
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还在路边玩,她手里拿着一个小木偶,很开心的玩着,对那疾驰而来的快马浑然不觉。
巧不巧的,恰好此时,她一个不小心,被脚下的一颗石头绊倒了,手中的小木偶却是因她摔倒而脱手飞了出去,正好掉在路中间。
她“哎呀”叫了一声,竟也没哭,而是连忙站了起来,对着掉路中间的小木偶冲去。可正是这时,那匹跑在前头的快马已疾驰而来,马上的少年忽见一个幼小的孩子挡在前面,他猛拉马缰,然而疾奔的骏马已是收刹不了脚步,眼看高举的马蹄即将落在小姑娘稚弱的身上,所有人都停下脚步,惊视这惨不忍睹的一刻。
小姑娘刚将小木偶捡起,猛地见到巨大的马蹄便当头踏下,她惊惶地张大了嘴,小木偶也再次掉在了地上。
路两边顿时尖叫连连,女娃娃的母亲更是哇呀一声哭了出来,可也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如同闪电般滑过路中间,利落地一手抄起惊魂未定的小姑娘,一手捡起地上的小木偶,竟如一道风儿吹过枝头,息止的时候,哪还有女娃娃的身影。
众人只觉视线一花,那马蹄已落了下来,而那小姑娘此时却被一个风尘仆仆的少年抱在怀里。
少年人傲然伫立在路一边,仿佛未曾移动过半步。他的身旁站着一个胸前带着串佛珠的小光头。
所有人个个看得张口结舌,而那骑马的少年脸上闪过微讶后,扬起马鞭落在马上,便想就此离开,不想怀中还抱着尚未缓过神来的小姑娘的少年,却道:“下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