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先手即优（1/1）
太学院！儒家圣地，集合着一群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酸儒。因过度干预朝廷内政，被历代皇族不喜，另一方面却又是朝廷的基石，被皇族依靠。
幸得天佑大梁，当代圣上年少有为，从海外寻来慈航普渡国师，自此一扫被群臣顶撞，处处制肘的景象。慈航普渡亲与太学院五位教授论道五场，两胜两败，
后邀五老至万佛殿半晌，此后太学院闭院不出。三省宰相辞官归院，六部门生皆随之挂印。朝廷皆归皇上掌控，国师所言，皇帝无不信之，就算是移都汴梁，一向胆小的皇帝也是立即答应。
封院并非严禁出入，而是不见外客，不染政务。而今天，已经数年没有打开过的正门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打开了。
“经年不见，夫子愈加苍老了。”门前那身着蓝色道袍中年道士，一脸淡然的望着出门迎接他的太学院博士，当年囚他二十年的经学教授曲姜。
“我等凡夫俗子怎及你等修行之人寿元漫长。”枯瘦糙黄的手捋着已经快要掉光的银灰色胡须。老人身着合体的儒装，如同当年挺拔傲立，“阁下既是以昆仑剑修之名来我太学院论经，还请嘴上积德。”老人双目一凝，浑浊深陷的眼眸中散发出让渡心惊讶的气息。
曾几何时，你在我眼中是多么的遥不可及，随手就可以把我的骄傲碾压在地上，恐怕在我眼中那个毫不负责的师父都没有你的修为恐怖。
如今看来！不过如此！！渡心不禁想笑，想放开声的哈哈大笑。于是他这样做了，在昔日他最恐惧，以至于成为心理阴影的太学院门口，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笑的丹田发痛，全身没力。
这么多年了，我一次次的突破，一次次的前进。而你却一年又一年的变老了，文气的增长敌不过身体的苍老，心脏跳不动了，神经也退化迟钝了。可怜我用了太学院二十年间永远的活在了你最强的时候。
如今的你，我已经可以触摸到了，原来我已经走到了你的身前。
“没想到二十年的耳濡目染没有净化你的心灵，反而磨砺了你的城府。”老人遗憾表情刺痛了渡边的心。
如今的你我已不惧，现在我有要事，就先不与你算账。渡边一挥衣袖，大步走进了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从大门到正殿需要一千五百三十二步，如今一千三百六十步就已经走完了，你没有变，而我在化神之时，又成长了。
一路上渡边心绪万千，沉默不语。曲姜博士同样不和渡边搭话，当初一念之差，竟然培养出了这样一个怪物，如今修行界掌门辈分的才能与其交锋了吧？昨日感受到钟山之上的气息有点熟悉，还以为是哪个老一辈入世了，没想到竟然是三十年前自己种下的因果。
“那书生明天就要出发去含山县，但是我却感觉心神不定，可能到时计划会有差池。”渡边皱眉道。“不用担心，到时候那书生大不了封了我灵气，我剑道修为可是他们能够触及的！”渡理傲然道。想到渡理单以剑意修为与蜀山掌门平分秋色的那场论剑之战，渡边稍微的放下了一点杂念。
师兄啊，不知此时的你，是否已经走出心灵的阴影。要知道心境不圆满，一切修为皆如虚影泡沫。
“周白，你不是说明天前往含山县，为何今日就要出发？”红玉不解。“我觉得哪里不对，昨日我思索良久，觉得你的那三位师弟若是对我们下手，定然会想办法绕开太学院的感知范围，而我去往含山县就是最佳的时机，若我是他们，我定会一边去太学院干扰视听，一边在路上设下埋伏。而按照你的解释，渡边最擅长阵法，若是提前布下阵法以逸待劳，可多得三分胜算。”
“所以你打算提前一天出发吗？”红玉了然道。
“嗯。适才我派去太学院蹲点的家丁回报有一个道士被请入了太学院。必然是他们提前布下的迷阵。”周白轻摇纸扇，胜券在握。
“那你没有想过吗？你的想法也已经被对面给推算出来。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在路上等我们了。”红玉摇摇头，似笑非笑。提着整理好的行李率先出门，不理会原地呆滞的周白。
红玉，你不呆不傻不单纯是吧？周白呆滞片刻，连忙跟上。
一路上，周白只感觉回头率简直超过了百分之百，所有人都会注意到这对奇怪的组合，原本一翩然书生却骑着一只小毛驴，而红玉女子气势凌然的坐在高头大马上面。两人一人抬头一人低头不知一路上在交流什么。
回头一定要学会骑马，原本以为骑驴特潇洒，君不见好多小说里面的男主不都是骑着小毛驴一路装比，但是没想到一个人的时候是装比，但是一旦和骑马的一起走.......周白只觉心好累。
出了城门，两人穿过官道，来到了乡镇之间的轧土道上，含山县若是沿官道需要走上一天，但若是穿行小道，不足半天就可以赶到。
一路上，周白一边领略原生态的美景，一边欣赏英姿飒爽的红玉。出城三十里，行人渐渐消失，周白也渐渐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正要说话，红玉已经驻马而立。
“周白小心，他们来了。”周白点头示意自己了然。
突然一股杀气直接锁定自己，周白寒毛尽数立起，双目直视，一点寒光瞬间已经抵达他眼前，从红玉那里可以看到是一柄黑色长剑。而周白这边只能看到的是一个光点，一道寒光。
剑意如神，这不是佛道功法，也不是邪魔神通，而是一个人剑道上的修为，凡人皆可做，但又非凡人可为。这个瞬间周白似乎度过了一万年，直到光点被红光打断折返，周白才跌落地上，后退三步。眉间略微刺痛，用手一摸，原来是被剑意刺破了一层毛皮。
周白惊怒交加，原以为自己得系统，又领悟浩然正气，于修行界就是个无敌的存在。万法不侵诸邪不染因果不沾。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前几天刚刚威慑走的修行者上了一课。
红玉立于周白身前，横剑而立。杀气还未散，那一剑肯定不是唯一的出手。
不对！杀气并不止一处！红玉恍作未知，待左后方杀气凝结至峰值的那一刻，以身化剑，先于对方出手！赶到杀气凝结处才发现四周没有一人，糟糕，上当！
回身看去，周白已被一冲天大阵围困。阵中红雾四漫，尽是血腥晦气。
周白在红玉折身去左后方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还未提醒，脚下就出现了一个十几方红色阵图。转眼间就已经深陷阵中。
“周白是吧？你的对手是我。”渡边出现在阵中以作阵眼。“我知你文气惊人，风雨雷电任何灵力都伤不得你，所以就选择了化血阵。看你文气如何挡得住污秽的侵染。”渡边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着周白的表情，见到他闪过一丝恐惧，便心道此事成了。文人最忌讳心志不坚，就算是文气再浓郁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心志未经岁月磨砺，这是对方的破绽，也是自己的机会。
直接击杀大儒会招人道惩罚，师兄弟几人也就只有一根傀儡木可以抵挡一次人道天罚，代价太大。若是以污秽染掉了大儒文气，那就不过是杀了一个凡人，人道不会干预。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务必一击必杀，渡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双手一点，全力催发红雾，红雾浓烈化为红云，红云凝水宛如瀑布流水，一泻而下，整个阵法被红水冲刷。渡边也只能退到阵外，免被误伤。
转身看向师兄那边，渡理已经和红玉斗到酣处，剑气纵横，飞沙走石，尘烟扑面。这些物质界的破坏力不算什么，真正厉害的是，两人交手之间，神念绞杀，端的凶险无比。对于他们这些入道之人而言，只有湮灭对方的元神。才算真正击杀了对方。尤其是红玉这种以剑成妖，肉身不过一具躯壳，远不如元神重要。
渡理人剑合一，浑然一团剑芒，速度之快，完全让人无法反应。红玉本体即为上古神剑，以身化剑，一招一式暗合天道，剑光如点如线，总是在最合适的时候打断对方的气机。
渡理佩剑是上品法器，不入法宝之列，所铸材料都是凡间极难寻到的矿材，奈何多有修复，所以只能以真元护之，多有消耗。红玉昨日才刚修行周白传给她的“玄霄养剑决”，在此之前全凭本能吸收天地灵气，修为远不及渡理。
两人争斗让人叹为观止，剑气纵横山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渡边旁边压阵，却不敢贸然出手，两人争斗已超出自己预期，自己强项是谋划布阵，而非争强斗狠。再加上，要全力催动化血阵，所以只能旁观。
奈何红玉化形不久，虽底蕴浓厚，但修为不足，千招过后，两人皆知胜负将分，就在下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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