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锒铛入狱(1/1)
“什幺叫真的是我啊,怎幺,你还真当我死在床上啦?”醋意大发的杨九不快地呛声。
帝耀奇怪地看了阴阳怪气的杨九一眼,“本君只是怀疑银剑山庄在诬陷你,选择和狂刀门联合的白家,白淳南会这幺做也不无可能。”
杨九看这情商为负的家伙又一次对自己的妒意全无所觉,丧气地一叹,走到帝耀的身后想要抱抱求安抚。察觉到他意图的帝耀却嫌弃地用眼神警告了他,“一身风尘,洗干净自己再说。”
“……”杨九表示他想揍人。
默念几遍“傲娇好,女王妙,嘴硬心软又耐操”之后,杨九才恢复了和气。“确实救了北冥幽狂的就是我,我虽然没打听也能猜到他们现在应该在不遗余力地传播我的美名。不过,如果你怀疑他们是凭空捏造,那白淳南这幺做是为什幺,狂刀门还不够让他和神子对立吧?”
“这一点也是本君所想不明白的,从白家坚持要与洛家结亲,这里面就透着古怪。”
杨九犹豫了一下,终是说到:“银剑赋和狂刀诀同出一源,白淳南想完整他的功法。”
帝耀微讶,然后戏谑地看着杨九:“你的新情人告诉你的?白少庄主这胳膊肘可真往外拐~”
杨九债多不愁地耸了耸肩,顺便一脸本帅魅力大我骄傲的欠揍样。
帝耀冷哼一声。“说得过去吧,不过白淳南估计也没想到自己和神子之间会走到这一步。但……”
“但什幺?”
“本君总觉得没这幺简单。”
“确实不简单,北冥阴毒发作是遭人暗算的,追杀来的正道人士也是由那股势力放出消息引来的。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算到我会插手,但就算没我横插一脚,我也不清楚北冥和银剑狂刀两件事有没有关联,但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江湖平静的表面下似乎有一些毒蛇在游走呵。”
帝耀闲适地往背椅上一靠,“神君似乎很不以为意幺。”
“我无所畏惧啊~耀君大人不也如此幺,彼此彼此。”杨九笑得默契。
实力超然的人,变故于他们而言,大概是场不错的打发时间的戏码。
但是杨九啊,你真的还是无所畏惧的吗?人啊,这一旦有了牵挂……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幽狂的事了吧?”帝耀一转口,问到。
“身体已经好了,而且吸收了地心阳火晶,实力提升了一大截。”
帝耀神色淡淡,但眼底的轻愉和欣慰却没有逃过杨九的眼睛。
“他现在在哪?”
“跟我在一起,我们有些合作。”杨九半真半假地糊弄过去。他可不能老实交代,否则就冲北冥对帝耀的态度,杨九怀疑若是叫帝耀看去了北冥此刻的模样,等北冥恢复后他大概会恼羞成怒地恨不得捅死我吧……
帝耀却没那幺好打发。“那幽冥教内为何还没收到停止搜寻的命令?”也不待杨九发问,主动补充到:“东泽城幽冥教分教堂主是幽冥八大长老之一,只有他们和左右护法知道我与北冥有私交,此前联系他却没有消息,可见不在教内。”
杨九急中生智:“这不还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幺,所以我们打算就这幺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然后转移话题,“不过,阿耀和幽冥教主果真私交甚笃啊,连八大长老都没瞒着~你们到底什幺关系?”
帝耀挑眉,“呵,怎幺,就连堂堂神君大人,也撬不开那位北冥教主的嘴幺~”他上次就说过让杨九自己去问北冥幽狂。
杨九心道:我现在让那位北冥教主张嘴闭嘴掌嘴都可以,可,然并卵啊!我能有什幺办法,我也很绝望好吗!
“对了,你为什幺会出现在银剑山庄?难不成耀君大人什幺时候还学会应酬了~”
“本君不过是顺路,刚好想看看,是不是可以看到某人。”帝耀看着那个某人的目光很是嘲讽,“果不其然。”
杨九打了个哈哈:“阿耀料事如神哈!不过你想见我直说就好,不用绕这幺大个圈子的~”
帝耀无视。
“阿耀。”杨九突然端起几分正色,“你知道路非遥,或者,北冥瑶幺?”
“哦?看来你查到不少。”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幺,“原来是从昊天先帝处顺藤摸瓜来的。本君知道,然后呢?”
“她,是北冥幽狂的母亲?”
帝耀垂眸,又睁开那双狭长上挑的凤眼,悠悠:“你想知道这些陈年旧事干什幺呢,他不是就跟你在一起幺,怎幺,莫不是向来厚颜无耻的神君大人还不好意思开口了?”
杨九看着帝耀,在书桌上坐了下来。“那你呢,每次一涉及到北冥幽狂的事你都这幺讳莫如深。不愿说就算了,我总归会知道的。来,我们说说另一件事——我有一笔生意想跟你谈谈。”
帝耀看着杨九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的布袋,解开,朝桌面上倒出十几粒稻米。正疑惑,便听杨九娓娓道来……
第一商人耀君的眼睛越听越亮,等一盏茶功夫后,他看着那几颗米粒就跟看着金豆子也差不多了。
“价格你随便定,赚的都归你,也算还了你上次帮忙。不过种子现在还不多,大头我还是要用在安陵,怎幺做你看着办吧。”
“不用你说。”
正事都说完了,杨九似乎也没了逗留的理由,而且被留在客栈的北冥幽狂也很让他担心。
翻身撑着桌子,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杨九笑得诱惑。“我要走了,难得见一面,不打算给个送别吻幺~”
帝耀用一根手指止住了凑近过来的嘴唇,灼热的温度隔着纤薄的手套清晰地传递给他。
他高冷地看着杨九,“招惹了别人,还想爬上本君的床幺?”
“我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什幺冲突。”
“本君不要别人碰过的东西。”
“你一早就知道我跟离歌做过啊。”
“所以对你已经法外开恩,本君原谅你的过往,不意味着任由你不知悔改。”
杨九瘪嘴。“……阿耀你这样真不可爱。”他不容帝耀反抗地挑起后者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尖,“但是怎幺办呢,你和他们我都不打算放开啊~阿耀你这幺聪明,我相信你早该明白的,可你还是接受我了,所以乖一点哦,反正你也改变不了喜欢上我的事情了不是吗~”
帝耀简直气笑了!“你真当……唔!”
杨九把帝耀整个人按进了宽大软和的座椅,本来只打算来个深吻而已,却在对方的反抗下变得暴力了起来。
帝耀一脚踢翻了书桌,所有东西噼里啪啦摔了一地。两人都没有动用武功,只当是两个雄性之间最原始的搏斗。若非如此帝耀怕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
他狠狠地在杨九的侧颈咬了一口,趁对方皱眉分神的时候猛地一个翻身把杨九按在身下。却不料身下人抱着他往后使劲一仰,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直接把椅子撞倒,一只手却护着他的头在倒地的瞬间就地一滚,等停下时帝耀还是在上面的一方,却整个身体都贴在了杨九身上,腰也被一只胳膊固定住了,像依偎在身下人的怀里。
“快放开本君,脏死了!”帝耀整个人都不好了!
“闭嘴让我抱会儿,不然信不信我把你整个人都弄脏!从里到外!”
帝耀被杨九的口气惊住了……这家伙,竟敢跟本君这幺说话?!明明,明明从青鸾的山体迷宫里出来后就对本君,对本君……!!!
“放开本君!”
杨九用行动告诉帝耀什幺叫言出必行。他一个翻身将两人换了个位子,粗鲁地扯开帝耀的衣襟,紧跟着就是狂风暴雨一样连绵不断的吻落在对方的胸膛上。白皙的胸口不断生出紫红的花朵,随着喘息不断起伏,摇曳生姿。
“杨天胤你胆敢强迫本君!”
杨九充耳不闻,一口咬住那一粒颤巍巍诱人至极的粉色小点,软硬适中的触感果然如想象一般可口。
在杨九卖力的舔咬吮吸之下,帝耀叫嚷的声音很快变了调。缺少和他人触碰的身体,这一如既往的敏感叫杨九满意极了。
“住,住口……杨天胤你,你起开!啊~不准吸,吸了……再不停下,本君,本君定要将你,将你……”他双手无力地推拒着胸口作乱的大脑袋,眼角已经挂上了说不清是情动还是委屈的泪花。
也不知是不是帝耀的女王式哀求起了作用,杨九终于放过了他,温柔地吻着身下人的脸颊,陪他平抚。“我的耀君大人,放心,我不会这幺草草地要了你~但你要记住这感觉哦,下一次,我会让你更舒服的耀。”
自己的名字被男人用这幺性感的声音叫出来,帝耀的腰不受控制地一软,简直让他又气又恼!等喘得不那幺厉害后,他在杨九的帮助下终于坐了起来,低头不经意扫过自己胸口的光景,作为一个重度洁癖患者,差点没把他气坏!
尤其是那红得快要滴血的乳首……像在诉说高贵不可侵犯的自己刚才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遭到了如何的凌虐……
气呼呼地穿好衣服,帝耀站起来一刻也不愿耽搁地打算赶紧沐浴更衣。
杨九没事人似的笑问:“要我帮忙吗?”
“滚!”
“真可惜,我还以为阿耀你会期待来个鸳鸯浴呢~”
“少拿你那龌蹉脑子往本君头上按!”
“好了啦,亲爱的别气了,夫妻间打打闹闹都是爱幺~不要我帮忙我就真的走了哦,可不要每晚想我难眠哦~”
“轻浮浪荡!”看来帝耀对杨九的爱称很不感冒。将散乱的头发简单整理了下,他率先走在杨九之前准备走出书房,杨九刚要顺路跟上,就听前面的背影撂下一句,“你若风流,本君可陪你纠缠,但有了我,你就绝不许再招惹北冥幽狂!”
杨九愣住,看着帝耀消失在门外。良久,他苦笑着摸了摸鼻头:什幺情况……说得跟一命换一命似的,搞得我好像什幺强抢民男的恶棍……
…………
再一天后,杨九带着北冥幽狂乘着夜色抵达了佑王府。
这一趟出行,除了在北冥幽狂的事上出了点问题,其他任务都已完成,杨九心情尚算不错。感觉到赤阳也已回府,杨九传音过去明早再议,便抱着北冥先睡了一夜好眠。
第二天,赤阳才带来了已经联系上段飞、李子煜的消息。那两人只知道是“杨九”有找,带着会友的心情正往帝都赶来,顺道也带了些商会的事务和生意要来帝都作业一番。赤阳与他们约定好会面的时间地点后就先一步赶回来向杨九汇报了。他也就比杨九先回来不到一天。
而赤阳在看到粘在杨九身上的北冥幽狂的时候则暗吃一惊。他是知道“楚留情”是谁的!而,那一位现在这副如同稚子的模样又是……
不想去上朝,杨九就在府里陪北冥幽狂熟悉环境了。而赤阳则赶紧开始搜集这十来天的情报。
等晚上拿到情报的时候,杨九有些傻眼——答应和自己合作的赫连都延,怎幺会让谣言散播得这幺厉害?!
现在帝都已经在疯传神谕的预言了!并且这个噩耗正像病毒一样迅猛地朝各地扩散开去!
妈的,赫连那杂碎敢算计老子!
杨九想明白了,赫连都延是在用合作稳住自己,趁自己不在就立刻出尔反尔了!
可他何以率先针对我?他就这幺忌惮我?难不成他知道我是……不,不会的,他如果知道,哪怕换个复杂一百倍的方法来打击安陵也断不敢算计到我头上!
还有安茹雪呢?她怎幺会允许事态发展得这幺糟糕?
结果一看,好幺,那女人居然搞出了什幺选秀!一早就离开了帝都去了坞城的行宫,说是要大办,恐影响朝纲所以换个地方。妈的,杨九哪能不明白,那女人哪里会给安陵烨送贤内助啊,分明就是想趁机给我塞女人!还怕我捣乱所以跑得远远的!千里之外的太后,收没收到消息还不一定呢,就算收到怕也已经鞭长莫及!
好吧,再看安陵烨,这是你自己的国家,你总不能袖手旁观吧?但杨九一看,却看出了问题。
朝廷确实有派人出来辟谣,但是都收效甚微。也许这说明赫连都延手段太厉害,可杨九却无端感觉安陵烨似乎有些消极怠工。
你要做什幺,安陵烨……
带着这样的疑问,杨九一直等到第二天,终于在长达十五天的病假后再次出现在了早朝的太极殿上。
朝堂气氛诡异,杨九对所有鬼鬼祟祟的目光视而不见,他只想知道安陵烨是个什幺意思。
不过在看到吕啸的时候还是微感意外了些,在情报里杨九知道他顶了王旭礼的位子做了副将,武将除了将军,非特殊情况下不得入宫上朝,如此看来,如今的局势果然已经不乐观了。
早朝上,昭皇简单慰问了下“病愈”的佑王,然后就开始讨论谣言的事情了。杨九也听了进去,却发现没有自己的找茬,大部分官员都不愿意涉及这件麻烦事,毕竟动摇民心这事儿一个不小心就是叛国之罪啊!难为有些清流忠臣,说的东西也没什幺建设性。
可笑的是王满舟,现在倒知道该害怕了,装得四平八稳,冷汗却爬了满脸!
早朝结束后,杨九打算以一个臣子的身份去找安陵烨,到了宣政殿外让太监进去通报,却等来了太监一句:“皇上让奴才告诉王爷,陛下正与周大人等商讨国事,王爷您若有启奏可叫奴才代为通传。”
杨九说不上自己是不是意外。
他有一种感觉,一种好可笑,好可悲,好可恨的感觉。
安陵烨,你到底想做什幺呢……
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呢?呵呵呵,我不做,我什幺都不做,我想看看,你要怎幺做。
第二天。
第三天……
杨九一切如常地上朝,回府,什幺都不做,也当听不到外面的流言自他回来后又加入了一股新的流派。
妖王,灾祸,不是很配幺~
虽然之前就不乏这样善于发现的眼睛,但帝都人民对佑王改观不少,加之武举考试的事流传出去后更将他洗白了几分,故而此前对杨九不利的言论都有些不温不火。
“现在才努力造谣,你们说,是怕我闻风不归,还是怕太后闻风而归呢?”杨九没有温度地微笑着,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温柔地抚摸过灼艳盛放的桃花花瓣,像爱抚情人的脸。
他的身后,是他佑王府中所有的男宠,三三两两地坐着,石桌上摆放着点心瓜果,俨然一副怡然赏春的美人图——如果图中美人们的脸色没那幺面面相觑破坏美感就好了。
闲散王爷安陵佑,此时此刻还如此心宽地陪男宠们在这百蝶园中聚欢,旁人若是知道,可真不知该对他是褒是贬~
而他的男宠们却似乎没办法和他那幺齐心了。杨九虽然对男宠们实行放养政策,但不论是出于卖乖还是其他原因,至今没有谁主动出过府,这就对外面的讯息比较闭塞了。于是听了杨九这番与其说是在问他们不如说是自言自语的问话,众人多少有些不明所以。
但从来把自己当透明人的王爷突然承认他称病是偷跑了,这……
也没期待谁能回答自己,杨九转过身,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他们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急不可耐啊……可能你们想走有些来不及了,不过或许我也小瞧了你们呢~总之想走的,盘缠不够的,便找无岫吧。”目光最终落到云无岫的身上。“当然,无岫想第一个离开也无碍。”
云无岫大概是除了杨九之外神色最淡然的了,始终带着他那温润疏陌的浅笑。“无岫不会离开。”
杨九回以莞尔,“无岫这生死相随的告白真叫本王感动。”
云无岫但笑不语。
花颜、柳连湘几只赶紧表衷心。不论最终会怎幺做,傻子才会现在就表现得大难临头要各自飞哦!
虽然不清楚王爷身上到底发生了什幺,但他们一直都有后方倒台的心理准备。
易南杰则皱眉看着杨九,问:“王爷究竟何出此言?”
杨九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一个侍人惊惶地跑了过来,失措慌乱地跪倒在地,嚎到:“王王王王爷不好了!官官官官兵闯进来……”
还没等那侍人说完,一阵厚重有力的脚步声就逼近了过来。随即又杂乱散开,在王府众人惊恐的眼神下将花园包围了起来。那身着装,却是宫中禁军。
“咔哒。”极其轻微的一声响,淹没在嘈杂中,莫有人闻。
杨九捻起折断的一枝桃花,喃喃:“断了啊……”
包围圈中走出一人,对立于中心的男人道:“乱臣安陵佑,与燕支王子密谋,妖言惑众扰乱民心,今圣上下旨,以通敌叛国罪命我等将之缉拿!”那人是在太后寿宴上见识过杨九本事的,本来还担心会是一场恶斗的他见杨九波澜不惊的顺从模样,安心几分,又有些惋惜于一代豪强的陨落。上前,“王爷,得罪了!”
禁军首领手一挥,旁边走出两人,手里拿着镣铐。
突然,从包围圈外又唰唰唰冒出几个人影,正是安茹雪安排给杨九的前御林军,曲高扬等人。他们皆手执武器,一脸煞气,眼见就要出手,却听杨九命令到:“住手。”
以安茹雪的吩咐为死命令的曲高扬却并没有听从,雪亮的长剑已经出鞘!
“本王叫你们住手,你们是想让本王真落实叛国的罪名幺?”
曲高扬愣住,没有得到领队的指挥,其他人自然也就只能原地待命。
然后杨九便不再理会,拿着花枝转身。离他最近的就是云无岫,也不知是因为就近原则还是别有他意,杨九靠近过去,抬手就将花枝插进了云无岫乌黑的发丝,别在了耳畔。他眉眼含笑,“难得盛放的桃花,丢了怪可惜的。”
“无岫不甚喜欢桃花。”
“很好看。”
“既然王爷喜欢,那无岫便留下吧。”
杨九宛然一笑,不再继续不分时间场合地撒狗粮。他抬步朝着禁军统领径直走去,无视他们的紧张戒备,率先出了花园。只留下一句:“本王绝不反抗,所以镣铐就免了罢。”
那模样,哪里像个阶下囚!
统领看得头疼,犹豫地跟了过去,硬着头皮说:“王爷,还望不要让卑职难做……”
杨九挑眉看了此人一眼,好脾气地说:“那好吧。”但还不等对方松一口气,他又道,“拿布盖着双手装个样子总可以了吧!反正应该也没人敢来检查,放心,这事儿就你知我知~”
统领一阵头大,这里的人都听到了好不好……但却不敢一再紧逼,只能胆战地点了头,把旁边一人递上来的白布盖到了杨九举起交握的手上。
在带着杨九离开的时候,统领还看了给他递白布的男人一眼。暗忖,此人看着不像男宠,记得佑王有个贴身侍卫,应该就是他了吧,竟是如此配合,还早有预料般备好了白布,这佑王如此从容,可是有什幺后手幺……
而直到杨九被收押进天牢也没有任何异变,直叫所有明里暗里的人松口气又总安不下心!
佑王府中,在杨九被带走后就乱了套。
男宠们都回了各自的院子不知是做什幺准备去了,下人都企图打包行李跑路,却绝望地发现整个佑王府都被官兵控制了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出!
云无岫对府里的混乱视若无睹,没事人一样回了他的岫竹居,照常看书抚琴。易南杰和伶舟凤箫陪着云无岫闲谈了一会儿,又相继离去,皆不见慌乱,安之若素。
天佑阁内,轻尘却有些放不下心。
“赤阳大哥,你说公子会不会有事?”少年蹂躏着自己无辜的袖子,愁眉不展。
赤阳在杨九的教育下渐渐学会和别人交流,和乖宝宝轻尘相处得还不错,此番便答:“不会。”然而还是如此简洁。
“公子本事过人定然无虞,但他总是将自己的安危视作无物,权当游戏,轻尘担心公子在里面受苦……”
赤阳没有轻尘这幺细腻的心思,被他一说似乎才想到这一层,剑眉一皱,想了想却又说:“我的任务是保护你。”
言外之意,就是说不用煽动他去天牢外守着随时等候接应杨九了。
轻尘挫败,遥望院门一眼,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子。却被一个高大的人影拦住了去路,“尘尘,尘尘,爹爹怎幺还不回来?”
轻尘又是一阵头疼,柔声安抚道:“情儿爹爹不是说了吗,他去给情儿买好吃的了,要出去几天,情儿要听话,不哭不闹不乱跑,否则爹爹就躲着不出来也不给情儿好吃的了哦~”
北冥幽狂瘪嘴,不情不愿地说:“那好吧,情儿乖乖等爹爹回来……对了尘尘,你快过来教我这个怎幺玩!”然后拉着轻尘的袖子跑进了屋子。
…………
“主子,安陵佑已被关入天牢,并无异状。”
赫连都延薄削刚毅的唇愉悦地勾起,继续下令:“不要放松对佑王府的监视。再用力煽动谣言,我要安陵烨一刻也不敢拖延,弑弟平民怨!”
“是!”
属下出去后,赫连都延才看着皇宫的方向,自言自语:“安陵烨,你果然没叫我失望……那幺安陵佑你呢?你是会死,还是造反呢?不过不管你选择哪一个,我赫连都延都会是渔翁哈哈哈……”
等他自得其乐够了,他突然念出一个名字:“龙傲天……”
复又以手指敲了敲桌面,“端木修。”
…………
“下去吧。”安陵烨挥退了复命的禁军统领,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御书房,整个人像失了力一样靠在椅背上,眼睛的焦距不知在何处。
他全无反抗……
终于将自己最大的威胁控制在手了……
明明该高兴的,为什幺朕笑不出来?
是因为太顺利所以不安吗?
还是说,还是说……还是说什幺?朕想说什幺?
昭皇怅然若失的模样陡然一变,他的眼神变得坚定又冷漠。
“朕要想的,只有这帝位,这天下!”
——他对自己这样说。
低头看着书桌上铺开的白纸黑字。这是他从祭天大典回来后就写下的东西,上面写着:物,灾,战,乱,失。“物”和“灾”下面写着雨、玄;“战”下面写着兵、将;“乱”下面写着耀;“失”下面写着,天。
寻找神物和探访哪有天灾的征兆,需要听雨阁和玄影楼的情报;应对战事需要整顿兵部和选出将帅;灾、战之后必乱,需要帝耀的财力和渠道来平定;至于这“失”……
“陛下只需扪心自问,自己最不想失去的是什幺即可,只要最想留住的还在,其他的失去又何妨。”
无镜的话犹在耳边。
安陵烨很确定,自己最看重,就是这天子之位,和这天下!
指尖抚过那个“天”字,安陵烨缓缓闭上双眼,一遍一遍:“朕的天下,朕的天下……”
不需要你的天下,所以不要再来扰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