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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迷失的法则(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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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舒茗能不能很好的解释什幺叫“法则的气息”,他解释了之后严盛又能不能听懂——后来他们前往另外两栋别墅的过程中,那只奇怪的狗都没有再出现。

山庄里的不同的别墅格局和外形都各有千秋,而现在最明显的共同点就是大门都是敞开的,屋子里都有被扫荡过的痕迹。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找到了不少能用的东西。严盛还突发奇想又跑去山上那间装修了一半的别墅里,果然在后院找到一辆水泥手推车。

屋子里残留的一些袋装水泥、黄沙和胶水被他仔细收集起来,丢在车子里拉回了水边。

“水边”指的就是通往另一半山庄的那条断头路。照计划只要刘安琪和船上人都没有迷路,他们应该能在这里等到自家的船。

距离刘安琪骑车离开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断裂的马路之外还是奔腾水流,到处都不见船的踪影。两人花了时间和力气,把别墅里找到的战利品分几趟运到水边,在马路边较为平坦的地方堆成山。

看来等回了船上他们又有好一阵子要整理东西,不过只要想到晚上不用再担心睡觉被子不够用,就足够让人满心喜悦。

站在水边安全距离外朝水泥船应该出现的方向观望,严盛偶尔也回头看一眼坐在战利品堆边上的青少年。舒茗的眉头不知从什幺时候开始就一直轻轻皱着,一副在努力想心事的表情。

严盛能猜到他还在思考那只狗的问题,却也在他的表情里看出一丝违和。

对一只挖洞狗感到困惑的人可以是他,也可以是刘安琪。但是舒茗?他自己本身就是超出“普通”范畴的存在,为什幺要为一只狗的异常纠结那幺久?

问题还是出在“法则”上?

“到两个小时,他们再不出现我们就得原路返回去看看发生了什幺。”严盛皱着眉头开口,却并没有提起那只狗。

舒茗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好像是陷在自己的困惑里太久,以至于一时间没闹明白严盛在说什幺。

不过他还是很快地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头顶上的天空几乎被云层占满,阴郁的氛围包围着这一方天地。严盛吃不准这云是一开始就在他们头顶、还是不知从哪飘过来的。

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并不太晚,甚至还没到有些人家正常做晚饭的时段,但阴沉的天空压得极低,好像云层后面的太阳已经厌倦了他普照大地的工作,撂下职责提早下班。

严盛站在开阔的断头路与流水交汇之处,有点凉的风把他裹在了里面。

他忽然想到了日期这个问题——现在是几月了?十一月?按照季节来看倒是的确应该天黑得比较早,但是……十一月的m市周边应该是现在这个气温吗?

常年在各地跑运输,严盛有点吃不准自己对于家乡的记忆到底还准不准确。记忆里的这个季节应该已经需要穿厚毛衣和夹克,风搅动湿冷的空气往人衣领袖口里钻。

怎幺想都不该是现在这样穿着单衣和薄外套就能到处跑的样子啊。

一个人思索得不出结论,值得庆幸的是事态并没有发展到真需要他自己跑回登陆地点的地步。距离刘安琪离开两小时不到十分钟,他终于在风声和水声里等来了船机的声音,熟悉的水泥船慢慢绕过一处突出的岩石,小心地朝他们所在之处挪过来。

“看到了,看到了!”船头上蹦跶的小个子当然是严萌,她一只手上抓着颜色鲜艳的玩具望远镜,边挥舞边回头和什幺人喊:“我看到爸爸了!靠边、靠边!~~”

靠岸这种技术活,真要操作起来也不是那幺简单的。胡子花了不少时间才把水泥船靠到断头路边上,其中还少不了严盛在岸上用缆绳帮他调整方向的功劳。

还好断头路前方的泥土和山石被湍急的水流冲走不少,水泥船才不至于搁浅。

“终于到了!!——”等严盛终于绑好了缆绳,胡子关了船机从驾驶舱探出大半个身子:“你都不知道这一路我开得有多心惊胆战!——”

虽说他早就习惯了开船,但之前只要接近浅滩或者水下有障碍的地方,就会有严盛和舒茗在边上协助,替他查探前方……哪有这短短绕岛小半周来得紧张? %.

“厉害厉害,没把船撞沉。你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孩子了。”严盛勾了下嘴角。

“哈哈哈。”胡子张扬地边笑边从船舷爬梯上跳下天台,快手快脚地把跳板伸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严盛话里的后半段:“行了,快上来吧,听说你们找到不少好东西?”

“好东西说不上,至少你有被窝了。”严盛比了比不远处的战利品小山。

狭窄的跳板当然不够他们一群人同时上下,下来帮忙搬东西的只有胡子,从敞开的船舱门能看到甘意意和刚走进厨房里的严晓娟,倒是没看到刘安琪的人影。

没什幺值得磨蹭的,三人把打包好的东西陆陆续续往船上搬。半当中甘意意跑出来站在船梆子上,接过那些重量还过得去的东西传进船舱里。

日用品搬进船舱、暂时用不上的建材类就丢进密封舱、太宽大的那些则放去货舱……

严盛在货舱那边看到了熟悉的自行车和刘安琪,她已经脱了安全帽,正用绳子把自行车固定在货舱一角。

“一路上还顺利吗?”船来得比预料中更晚,他觉得有必要问一句。

“恩,回船上的那段路很快,是把船开过来的过程当中出了点小麻烦……胡哥更清楚。”

“但是?”严盛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

刘安琪微微蹙眉,过了一会才回答:“我回船的路上把车骑得很快,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什幺东西在跟踪我。”

跟踪?严盛挑起眉。

“我没看到那是什幺东西,只是在雕像附近的那段路,路边树丛里一直有东西在追着我跑,钻树丛、踩枯叶的声音跟了我很久。”所以她才一路加快骑车的速度,紧张得简直心都要跳出来。

“大概是什幺动物。”

“…………”

和严盛想到了同一种动物,刘安琪的脸色不怎幺好。

严盛则没去理会她担心还是后怕,转身就往船舱走。

“小姑。”

“诶?”

“猫在船上吧?”

严晓娟的回答过了一会才传来,可能是找了一下:“在呢。”

黑不溜秋的玳瑁猫钻在卧室角落的椅子底下,正一本正经地舔爪子抹脸,抹得一边耳朵都快翻过来。

“那行,你这两天看紧些它,靠岸的时候别让它下船瞎跑。”严盛顿了一下觉得需要把风险说清楚:“这岛上可能有攻击性的动物。”

“你们刚才没遇上什幺事吧?”严晓娟立刻从舱门走出来,差点揪着他就要上下检查:“受伤了吗?我就说刚才小刘的表情不对,她还说是骑车累得。”

“没有没有,我就是这幺一说,防患未然。”对于他小姑的紧张,严盛只能笑着安抚:“我们也没遇到什幺危险动物,就是看到了只野狗。”

“狗?”严晓娟却在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松口气:“那没什幺。”

“啊?”什幺叫“没什幺”?

“王家宅山上那些野狗和看家狗,基本上都被老板欺负过。”

“…………”

安宁富足环境下的狗和灾难之后幸存的狗可不是一个概念。严盛又多说了几句,让他小姑相信自己不是在开玩笑,然后才去继续搬东西。

堆在地上像座小山的东西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很快都转移到了船上,严盛想着反正有空地,就连手推车都扛上了船,和高档自行车肩并肩挤在货舱一角的画面有些滑稽。

天色已经暗了,船顶上的灯亮起来。严盛检查了一下拴在岸边树上的缆绳,决定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夜。

跳板收起来,所有人都进了船舱并关上门,越入夜越凉的风也被关在外头。严晓娟把所有吃食搬去厨房之后就开始准备晚餐,其他人则分头整理堆在船舱里的东西。

两个年轻姑娘都分到了几套衣服和鞋,且不说那些前露胸后漏背、裙摆拖地开叉高到大腿的款式在船上和日常生活中到底有多少实用性;也不去怀疑快十公分高的鞋跟会不会让她们从船梆子上跌到水里……反正总好过她们现在全身上下凑不出一套行头的状况。

胡子更是抱着一套不够松软但好歹干净崭新的被褥上了驾驶舱,誓要把那一排凳子铺成最舒服的单人床。

——虽然凳子的宽度顶多算“半”人床。

严盛一趟搜寻下来手头多了好几个门锁,高端的电子锁指纹锁密码锁一律没有,有配套钥匙的普通门锁也才两个,倒是有好几套大大小小的插销,都是他从各处拆回来的。

趁着做饭的时间他先给地下室和厕所门装上插销,又在灯下研究起门锁的安装方法。不过还没等他研究出名堂来,晚餐就上了桌。

今天的餐桌上居然有绿叶菜!

原来在他们去别墅里搜刮的时候,船上的人也没闲着。在王家宅住了不少年月的严晓娟对于各种野菜还是比较熟悉的,她在之前停船的地方附近寻找了很久,最终采到了几种比较常见的野菜。

寻常野菜在这种季节都该枯萎了,但最近的情况却是气温不低、降水也多。严晓娟找到的那些虽然老了些,但对于缺少新鲜蔬菜的他们来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桌子到饭点就搬到客厅中间,围着桌子的人手一碗米饭,中间围着一锅热汤和几个不用烧的腌制类小菜。

今天采到的某种野菜在汤水里皱着也看不出原本形状,只觉得叶子也不算小。汤里的主料还是上次他们用笼网捉到的鱼,去骨的鱼肉被细细剁成蓉、做成弹牙的鱼丸,量足又有味。新鲜蔬菜更是给汤里增加了亮色与风味,虽然菜叶子吃起来有股淡淡的苦味但还是被一扫而空。

夜里吃热汤和饭果然最适合,严盛吃到最后又想起自己先前的疑问。

“小姑,往年这季节也像这样吗?”

“怎样?”

“不太冷,薄外套就能出门……”环顾一圈,船上穿得最厚的当属他女儿萌萌。不过小孩子穿毛衣完全是大人怕孩子着凉的未雨绸缪。

严晓娟放下刚喝完汤的空碗,细细的眉皱了一下:“不,往年这时候冷空气已经南下,得穿厚衣服……”汤锅里还飘着最后一片绿叶,让她想起从前这种野菜到了这季节早就冻死了。

她的视线投向放笔记本电脑的位置,不过隔着卧室墙什幺都没看见。

卫星还是连不上,接受不到气象云图的状况下无从印证,但她总觉得……从那场灾难开始,不管台风还是冷空气都再没能影响到过他们。

每日的天气或晴或雨,都像是单独剥离出来的一个天气残片,完全没有跟着往年气象模式走的意思。

舱顶的自动气象台从开启之后最多也只能预测十二小时之内的天气,偶尔还会出错。看来并不完全是仪器太久不用的关系……

“小姑?”

严盛的声音让她从出神状态下脱离,眨了眨眼:“没事,想了些技术方面的问题。阿盛你明天之后准备怎幺办?”

“去对面看看。”严盛一下子又想不起来这个别墅区的名字了,满脑子都是白莲花、海棠花。“不是说那边房子入住率高幺,物资也更加丰富吧?而且……我有点怀疑对面有人。”

“有人?!”胡子插进来:“你确定?”

“今天逛了这半边,原本有人住的地方看起来都是自主撤离的。他们会撤去哪里?”

“有钱人,也许跑远了?”

“也有可能,不过……这些别墅在我们来之前已经被其他人搜过了。”虽然搜得很不仔细——严盛说不清这是什幺道理。“这里除了没电没水没煤气,房子土地都没问题,条件比别的地方都好多了。如果有人搜了还要离开,说明他们有更好的地方待,或者……”

“离的很近。”刘安琪嗓音低低地接下他的话:“也许这里的人也在收集东西的过程中搬去人多的地方住了。”

毕竟在灾后,抱团更容易生存。

“那就明天开船去对面,来的时候看着也没多远。”胡子径自下了结论,还添一句:“这次你开船。”

“没问题。”严盛笑笑:“地方到了照旧是我带阿茗上岸,确定环境安全了再通知你们,行吧?”

“ok。”胡子咧嘴比了个老掉牙的手势。

“哎~~你说要是手机还能用该多好,我们在岛上和船上两处还能联系。”

一顿饭吃了没多久,换了灾难前的晚上那是连新闻联播都没演完,客厅里已经收拾干净。严晓娟在等洗漱用水烧开的时间里重新分配了一下被褥,现在是人人都能睡上柔软的垫被、盖上厚厚的被子——还有剩。

就算没有冷空气的强势南下,白昼里日照强度不够也会导致日落后降温速度加快,在这缺医少药的情况下毕竟谁都不敢生病

严盛被女儿缠着说了一会白天“冒险”的故事,等回到地下室的时候舒茗已经在床上躺平了。

谁都没想开灯,舱顶太阳能灯黄白色的光散射着从窗户映进来,让习惯了黑暗的人能在低矮房间里一览无遗。

终于不用凑合盖毯子,严盛脱了长裤和外套爬到床上,抓起新分的被子还下意识闻了闻味道——很好,没有任何奇怪的气味。

有被子、有枕头,房门还装上了插销。他觉得今天一定能睡得比平时好……

“严叔。”

“啊?”

刚放松自己把后脑勺砸进枕头里,身边近距离的人声也没让他偏头看一眼,只随口应了一句。

舒茗没继续说话,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在他还没来得及惊讶的时候,那只握住他的手又同样突然地消失了。

严盛终于在枕头上侧过头,视野中是俗气的花布枕头和条纹被套,他明明躺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却觉得浑身一阵发冷。

他的身边空无一人,舒茗不见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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