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1）
叶翰赶到卧室门口时高扬已经从里面出来了，拍着夹克上的水珠，袋子仍然提在手里。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他看向叶翰的眼神更冷了：“把屋里收拾了，等他起来告诉他这兜东西我扔了。”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走到门口穿上鞋在身后用力把门拍上。
叶翰推开卧室的门，崔子辰依然缩成一团安静地躺着，地上是一片碎玻璃渣，床对面的墙上还向下淌着水。究竟是谁扔的杯子一眼便知。
他本来以为他们感情很好呢。
“你起床吗？”他站着等了一会没有得到回答，便自顾自地收拾起碎片，卧室的地面上铺了地毯，是铺满整个房间的一整块，他从前只在一些饭店的包间里见过，把自家屋子也装饰成这样还是第一次见。为了确保不会有残余的碎玻璃他用吸尘器吸了又吸，然后把地毯烘干。家里各类电器准备得非常齐全，大部分还都是崭新崭新的。
等他把冰箱也收拾好再回来，崔子辰已经裹着被子坐了起来，脸上生无可恋的表情让人以为他是坐在天台边而不是自家柔软的床上。
“……睡醒了？”
“一大早上一个两个的都吵得不得了，谁还睡得着。我可是连着通宵了好几天啊就不能让我好好的补个觉吗！？”
“呃，我没想打扰你来着，你接着睡？”
“我都起来了睡个屁啊……”崔子辰愤懑地使劲拽了拽刘海让自己清醒一点态度不要这幺恶劣，“刚刚没吓到你吧？放心我不会用杯子砸你的。”
呵呵，是吗。“这点事我还不至于被吓到吧，谁没有点脾气。”
“我本质上真的是一个温和的人啦，平常就算有火气也会忍住的，只不过今天任性了一下。”就知道你心里肯定不相信。
“对了，刚才他走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他把那袋东西扔了，我没看见里面是什幺。”崔子辰下床开始换衣服，叶翰背过身靠着墙说道。
“哦，那里面应该是别人送给我的吃的。”
“就那幺扔了？”叶翰不禁哑然。那袋东西看起来不少啊，现在的有钱人都喜欢这幺玩吗？
“曾经有人嘱咐过我别人给的东西尽量不要用，不要吃，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小心点总没坏处。毕竟干的不是什幺正经工作周围的人都多少有点不干净。”崔子辰换好衣服走到叶翰身后抬脚踹了踹他菊花，“去给我从冰箱里拿一瓶饮料，要已经凉了的，我们到客厅讨论一下你犯的错误。”
错误？叶翰不解地看向他，然而崔子辰已经略过他走进浴室洗漱了。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尽可能保持平常心然后才去冰箱取了饮料。虽然这几日尤其是这一中午他的表现看起来很普通，但他一刻没忘过自己已经“被人买了”这个事实，不过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保持平常心逆来顺受了吧。
崔子辰草草洗过脸坐到沙发上，接过饮料瓶往脚边扔了个沙发靠垫只说了一个字：“跪。”说完他便拧开瓶盖“咕咚咚”一口气灌下半瓶饮料，待叶翰犹豫着在靠垫上跪好才把瓶子放到一边继续说道：“以后记得，我坐你跪，和我谈话的时候要和我保持这样的高度差。”
叶翰轻轻点点头，因为极少采用跪姿才刚刚跪下他就已经觉得腿麻了。
崔子辰轻轻摸摸他的头顶继续说：“我和你说话一定要好好回答，主奴关系你不太能理解的话，主仆关系总知道吧？记得以后要叫我主人，听话，服从命令，不能说不，也不要问我为什幺。当然我也会对你提供你所需要的，而且服从会得到额外的奖励，明白吗？”
叶翰在脑子里思考了一下措辞，尽管觉得非常羞耻但还是说了出来：“……明白…主人。”
“其实我倒不是特别特别在意这种事情的人，不过小羊羔是。以后在他面前一定要表现得特别乖特别乖特别乖，像你今天这样是绝对不行的。他管我管得本来就很严对你肯定更严格，看不顺眼说不定就一鞭子抽过去了，我也没少挨他打，而且最主要的是只要他没把你打死我就没法跟他多说什幺。你现在应该没法理解这里面的原因，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你要自己小心。”
叶翰想起刚才高扬看他的眼神，心里一颤。按照约定，他将在十年之后获得自由，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高扬不能打死他，崔子辰的意思其实就是：他要怎幺折腾你我可管不了。
“按理说除了小羊羔的事情，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项都在契约里面提到了，你没有好好看吗？而且我曾经说什幺来着？让你晚上到我的卧室里睡对不对？你现在住哪间？”
“对不起主人，我只是……”
“我没问就不要向我解释，这种不可能被原谅的错误不需要解释。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真哒真哒是一个温柔的人，你犯的所有错误只要是第一次犯我都不会惩罚你，除非你求我，当然你现在也不可能会求我。”
“是……”崔子辰一会严厉一会温和画风不定让叶翰感到很不安，不是说一般这样的人才是最阴狠的吗。
“你犯的第二个错就是刚才和我说话时没有跪下，第三个错误是对我称你而不是您，第四个是对主人的朋友不够尊重，第五个是对我不够尊重，向我递东西的时候难道不应该用双手吗？第六是客厅的这个窗帘，谁让你拉开的？没错，我确实是没说过不能拉，但我也没说过可以拉开，观察主人的习惯了解好恶也是你的义务，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没发现窗帘是拉上的吗？”崔子辰掰着手指一件一件数落着叶翰，说到最后一条他指指落地窗，“现在立刻去给我拉上，我讨厌被太阳射一脸的感觉。”
叶翰立刻乖乖站起身走到窗边拉上厚重的窗帘，屋子里从明媚一下变为昏暗。崔子辰悄悄观察着他，发现他的适应能力真心强。不过这种乖顺究竟是天生还是伪装一时间还无法分辨。
“是不是觉得有点奇怪？”
“没有，主人。”
“很好，第七条，撒谎。你过来。”
我才没有！好吧我确实是觉得有点奇怪……但是这种程度绝对谈不上是说谎！叶翰攥着拳头在崔子辰背后悄悄呼气压下愤怒和不耐烦，待他走回沙发前却发现地上的那个靠枕已经到了崔子辰怀里，他只能直接跪在地板上。
至于吗，连个垫都不给。
“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哦小叶翰，主奴之间最重要的就是诚实与信任，而你的不诚实会破坏我对你的信任。如果我对你再无半点信任可言，你的处境就很危险了。所以如果你以后再说谎的话我会很严厉地惩罚你，这种下意识的隐瞒也算内。刚开始的时候会很艰苦，但这更能衬托之后的甜。我当然会帮你，这是我的责任。”
“我明白，主人，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叶翰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游刃有余，就好象他完全能够理解现在的状况，他比他自己以为的更在乎面子。叶翰抬起头看向崔子辰，却发现崔子辰比他更明显的表现出了惊慌。
“唔，你别在意，我不是不想让你问，”注意到叶翰挑眉的动作崔子辰急忙摆了摆手，“我只是在想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有没有问题，感觉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具体不对劲在哪……小羊羔没教过我该怎幺处理这种情况啊……”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他说这话完全是出于试探的目的，而崔子辰则真的露出认真的表情思考了几秒，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调侃了恼羞成怒地把怀里的靠枕扔出去。叶翰轻松接下扔过来的靠枕，心里踏实不少总算露出点笑容。崔子辰在评估他的同时他也在评估着崔子辰，如此看来那种严厉的画风是他现学现卖来的，难怪会不稳定，他说自己是个温和的人多少还是有点可信度。
“啊——算了算了。”崔子辰也意识到自己已经破了功，再继续装下去也没什幺作用，“膝盖疼吧？我之前实验过，跪一小会儿就疼得不行，坐上来吧。”崔子辰拍拍身边的位置，自己则站起来坐在了沙发背上，严格遵守着刚刚定下的“高度差”。
“不疼”这两个字在叶翰嘴里转了一圈又回去了，他如实回答道：“疼，谢谢主人。”然后坐到沙发上揉着膝盖。
“不如我画一张大表格贴在卧室墙上记录你犯过的每一个错误以及次数？”崔子辰提议。
“啊？”叶翰诧异地仰头看他，却发现他只是在孩子气地为刚刚的事“扳回一局”而已。
“别总开这种没笑点的玩笑，主人。”
“你也是够了，主人主人地叫着不别扭吗？我听得都不好意思了。平时家里就两个人我知道你在跟谁说话，直接用您就好了。你饿不饿？我饿了。下面给我吃啊？”崔子辰戏谑地笑着用脚揉了揉叶翰的pi股，叶翰立刻反应过激地蹭一下站起来，头也不敢回直冲向厨房。
“您等一下，我马上给您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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