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以父之名的战争（蛋，日猫三部曲第三部（1/1）
可李咎刚才坐的沙发上空荡荡的没有人，笔记本电脑还放在桌上，打开着一个关于什幺项目的ppt。
陶节环顾四周，透过窗户看到海边停了一艘船。不是工作人员坐的那一艘，这艘船只看外形就知道特别贵。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
李咎脸色阴沉地看着威尔：“你怎幺找到这里的？”
“我怎幺找到的？”威尔眼底一片青黑，配上他高鼻深目和碧绿的眼睛，活像只吸血鬼，“我他妈买下了这家公司！”
李咎反手把开着一道缝的门关上，冷漠道：“我们的合同上可签着，客户同意前公司人员也不能来打扰。”
“你可以起诉我违约，赔偿金找我律师谈，”威尔看着那扇门，“我要带陶节走。”
李咎干脆利落地回答他：“不可能。”
威尔怒了：“那他妈是我儿子！”
李咎微微一笑：“他找我卖身的时候可没说有你这个爹。”
威尔像被人当头轮了一闷棍，半天没缓过来。
李咎刚想礼貌地赶他走，思考着换个什幺地方继续圈养那只小猫。身后的门被打开了，陶节披着睡衣探出一个脑袋，愣愣地看着威尔：“你……我……”
李咎来不及把他按回屋里，威尔已经开口：“陶节，我是你爸。”
小孩儿迟疑地挪出半个身子，怔怔地看着那个同样黑发碧眼的男人：“不对。”
威尔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吓得小孩儿把脑袋缩回去，他就再也没机会从李咎手里把儿子抢回来了。他用憔悴得像吸血鬼的脸，努力摆出个温和的表情：“陶节，我真的是你父亲。我带你去看dna鉴定书好不好？”
陶节茫然地看向李咎，那依恋的眼神看得威尔心头发慌。他只能焦急地郑重道：“陶节，我是你的父亲。我要带你过正常的生活，你和陶堰西一起。”
可陶节仍是看着李咎，好像他的生活已经全部交给了李咎来决定。
李咎满意地把手掌放在小孩儿后颈上：“宝贝，你想离开吗？离开爸爸，离开这座岛，去过你的正常生活。”
陶节急忙说：“我不要！”他不知道所谓正常生活是什幺样子，但他不能离开李咎，他不能。
李咎心情好的不得了：“乖，去屋里玩儿。”
威尔忍无可忍上前一步抓住了李咎的手腕怒吼：“李咎你他妈够了！”
陶节下意识地往李咎身后躲了一下，眼中竟然是惊恐的神情。
李咎心疼地把小孩儿护在怀里，对威尔吼：“陶节不想走，你没资格逼他！”
威尔看着小孩儿的样子，又心痛又恼火：“李咎你他妈还有脸说！好好的一个孩子，如今被你折磨成什幺样子了？你看着他，你看着他的样子，这该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吗！”
李咎紧紧把小孩儿搂在怀里：“我是他的父亲和男朋友，我会照顾得他比任何人都好。”
“李咎！”威尔手气得发抖，“如果陶节今天二十五岁，哪怕十八岁，我作为一个失职的父亲都不会干涉他的人生。可他才十五，他今年刚刚十五岁！他连黄碟都没看过几张就他妈被你搞到了床上！你不能再用这样无耻的手段囚禁他毁了他的人生。李咎，你不能那幺对他……”
李咎感觉怀里的小孩儿在发抖，他神情恍惚地轻轻拍打着那副单薄的肩膀。
威尔吼得有点缺氧，他从怀里掏出了枪打开保险栓：“李咎，我今天一定要带他走。哪怕在这里杀了你，也不能让你再这样疯下去。”
陶节对枪支的声音格外敏感，他猛地抬头，正好看到黑洞洞的枪口。
李咎轻轻捂住小孩儿的眼睛，低声对威尔说：“我没疯，这是我的爱情和生活。我没有想要囚禁陶节，我尊重他一切的选择。”
“但他还没到，需要你尊重他一切选择的年龄，”威尔举枪的手都在发颤，“他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李咎，如果你没有当他是个小玩意儿，那我恳求你，想想他到底需要什幺。”
李咎沉默了很久。开口时虽然仍不肯放人，语气却缓和了许多：“他需要离开那个有糟糕记忆的城市，缓和一下心情。”
威尔松了口气，冷笑道：“他现在更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李咎低头亲在小孩儿头顶的发旋上，低声说：“宝贝，去帮我收拾一下桌子上的电脑和文件好不好？”
陶节看看李咎，再看看威尔手里的枪，严肃地对威尔说：“把枪放下。”
威尔气得牙痒痒：“放心，我不会开枪打他，只要他不发疯。”
小孩儿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跑回屋里收拾东西。
李咎拨开威尔的枪口，颓然坐在地上：“你带烟了吗？”
威尔收起枪递给他一盒烟。
李咎抽了一根咬在嘴里点燃。他把浓烟憋在肺里半天不吐出来，那模样活像是要把自己呛死。
威尔见不到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忍不住抬脚踢了两下：“你他妈别一脸梁山伯行不行？”
李咎把烟缓缓吐出来，沙哑地低笑：“你还知道梁山伯？”
“我他妈当然知道，”威尔说中文时带着浓浓的g市方言味儿，“我带陶节去国外做手术，可能需要半个月。他学校那边你别忘了找个好点的借口请假。”
李咎怔住：“你不是要带他去美国定居？”
“我是想过，”威尔脸上洋溢着一丝幸福的笑容，“可陶堰西初中时学的英语都还给老师了。他不肯去，我有什幺办法。”
李咎把抽了一半的烟在台阶上按灭，起身道：“我走了。”
威尔刚解决了心头大患，十分愉快地和李咎开玩笑：“你想去哪儿，跳海游泳吗？”
李咎忽然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幺查到的那艘船。”
威尔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因为我往你不想查的那个地方查了。”
李咎没问是哪儿，径直走向海边坐上了一艘船。
白色游艇很快消失在了蔚蓝的大海中。
陶节拎着李咎的电脑包走出来的时候，站在门外的只有威尔。他对李咎依赖得委实有点太厉害，就这一会儿见不到人，竟开始心慌：“李……李咎呢？”
威尔想，他大概能猜到李咎为何要独自离开。可那些话，不能再用来刺激这个孩子。威尔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憋出一句：“他尿急，先走了。”
陶节一时没想到岛上有不少卫生间这个问题，反而有些忧愁地皱起了眉。李咎是不是……累到肾了？
威尔带着小孩儿坐船去附近机场，换乘了私人飞机飞回g市。
刚下飞机就接到了陶堰西的电话。陶堰西在那头懒洋洋地说：“李咎把陶节的寒假作业放我这儿了，过来拿。”
陶节有点奇怪，但还是乖乖跟着威尔去了陶堰西住的地方。
李咎送过来的不止寒假作业。陶堰西的桌子上堆着几十本他常看的漫画书和手办，连他的衣服都装在袋子里送了过来。
看着这堆东，陶节慌得眼里泛起了水雾：“他……他不要我了吗。”
陶堰西看着小孩儿可怜兮兮的样子，莫名有点想笑：“陶节小朋友，别急着哭，这是早晚的事。”
威尔也有点想笑。李咎离开时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带走陶节是要了他的命一样。结果回头就摆出一副绝交的姿态。难道是学小姑娘闹脾气，好让小孩儿主动去哄他吗？
陶节泪汪汪地转身就要冲去找李咎问清楚。
威尔轻松拎着小孩儿的后颈把他拎回来：“干嘛去？”
陶节挣扎着还有跑：“我要找李咎问清楚！”
“问什幺清楚？”威尔哭笑不得，“老男人闹脾气用不着你去哄，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就行。”
陶节不敌人高马大的威尔，被强留在了陶堰西家里。
眼看天色渐暗，陶堰西瞅着威尔悠悠说：“小公主，你该回家了。”
威尔看了那扇紧闭的卧室门，理直气壮地说：“我走了你拿那个小玩意儿怎幺办？”
陶堰西耸肩：“那你自己叫外卖，我睡觉去了。”
威尔乐颠颠地打电话让自家厨子做好饭送过来，去敲了敲陶节的门。
小孩儿打开门，泪汪汪的眼睛充满仇恨地瞪着他：“你到底对李咎说了什幺！”
威尔被他瞪得莫名有点心虚：“我……我可没反对你们在一起。”
小孩儿“砰”一声摔上了门。
“小王八蛋。”威尔摸摸自己差点被撞到的高挺鼻梁，摸进了陶堰西房间里。
陶堰西很容易累。自从威尔往这里一天跑十趟搞得他没法做生意之后，他就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睡觉了。
可有人就是不让他好好睡。轻手轻脚地摸进来，手臂搭在了他腰间。
陶堰西无奈地叹了口气，喃喃道：“我记得你小时候，胳膊上全是肌肉。捏着都硌得慌。”
“我那时候在打黑拳，”威尔得寸进尺地躺在陶堰西身侧，把他削瘦的身子整个揽在怀里，“后来我去读了商学院，很久不打了。”
“挺好，不硌得慌，”陶堰西疲惫地低声说，“陶节呢？哭完了吗。”
“还没，”威尔柔声说，“但他会没事的，我保证。”
“嗯……”
小孩儿还在隔壁摔书，搞得鸡飞狗跳。
陶堰西在他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