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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八章 归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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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八字这种东西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不重要是因为生辰八字这种东西不能换作吃用,自然不能称之为值钱,说重要是因为这等不能换作吃用的东西一旦起作用起来效果也是非比寻常。

譬如男女定亲的双方一方反悔,一句“八字不合”便足以让先前所有的盟约化为乌有。对于某些钻研阴邪之术的人来说更是十分讲究所谓的“生辰八字”。

被张解问了生辰八字,虽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鉴于他的身份,那人稍一迟疑之后还是将自己的生辰八字报了出来。

可没想到之后这位阴阳司的张天师又问起了这个问题:“在京城可有什么人会知晓你的生辰八字?”

这个问题实在是令人不得不多想,只是……那人挠了挠头,不解道:“我来长安之前便已经成亲了,自然不会有报生辰八字寻找媒人的时候,着实想不到哪里会用到生辰八字。”

徐和修闻言,忙道:“你再想想呢!还有什么人可能知道你的生辰八字。“

那人认真的想了会儿,顿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略一迟疑之后开口道:“要不,便是去寺庙里祭拜求符的时候?”

他来长安时也是怀揣着在长安城出人头地的梦想来的,寺庙这等地方自然是去过的,求过的神佛也不在少数。

听他说到这里,急性子的徐和修便迫不及待的开口了:“你是说寒山寺?”

这整个长安城最有名的佛寺就是寒山寺了。

没想到那人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而后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是寒山寺,我虽去过寒山寺,可寒山寺却不曾问我要过生辰八字做护身符庇佑什么的。”

“那是你给的香火钱不够多,多了就会要了。”不成想谢承泽突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众人:“……”

倒是还头一回发现谢承泽还有这等出口便令人噤声的本事。

那人也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干笑了两声,道:“原来如此,难怪寒山寺不曾问我要过这些呢!”

看来寒山寺香火鼎盛果然名不虚传,他那点香火钱人家根本不稀罕,他的生辰八字也不是给的寒山寺,而是多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给了一座山野小寺的和尚。

“约莫五六年前,在城外山郊上的山野小寺离我遇到过一位出家的大师,当时我是避雨无意误入其间的,大师道与我有缘便送了一张符给我,我随手揣了向大师道了谢,待雨停回家的途中便捡到钱袋了。长安那么大的地方自然每一日都有人丢钱袋的,可论捡钱袋这种事我在长安那么多年也只碰到过这一次。”那人说着,语气中不无感慨,“待回家之后我准备将符纸取出来时却发现符纸不见了,腰袋里只剩一把香灰。”

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也没有刻意用何等言语去描述,可就是这寥寥数语也足够人想象全开了。

从未捡过钱袋突然捡到了钱袋,原来的符纸不见了变成了香灰。单就这两件事就足以让人想到是符纸起了作用才令人捡到了钱袋,也正是因为符纸起了作用所以变成了香灰。

似这等乍一看难以用常理来解释的事情最容易让人产生鬼神之信的心理,那么接下来……乔苒心中一动。

果然听那人接着说了下去。

“我觉得那大师或许当真有些本事,因此还未回家,走到半道上便去而复返,那人见我前来,道了声‘阿弥陀佛’,我求大师赐符,大师却犹豫了许久而后道我命里该当如此,长安的大造化与我无关,他便是给了我符,此事也未必能成,只能尽力争取。”那人一一说了起来,“因着先前的事我已经信了三分,当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而后请他赐符,他拗不过我,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而后问我要了生辰八字,绘了张符给我。”

听到这里,众人早已面面相觑了。

在此时的他们作为外人看来,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骗局了,不过身处其中的人却深信不疑,不,应当说是那时的他深信不疑。

至于现在为什么不信……那人道:“之后我又回到那山郊野寺,却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大师。本是深信不疑觉得他是难得的高人的,只可惜之后再慢慢想来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头脑发热这种事只是一时的不是一世的。那人感慨着:“之后回想起来我捡钱袋时虽说周围无人,钱袋恰恰叫我捡了,可那地方却不是陋巷,是人来人往的街道,真有钱袋丢了按理说早该有人捡了才是,除非就是恰恰巧巧看准了时机丢的钱袋,叫我碰了个正着。当然,这没有什么证据,不过那符纸变香灰的事我倒是想起临行前那和尚走近我,道着‘我佛慈悲’抱过我一下,虽说只一下,可那手却是从前向后环绕,细想起来动作有些刻意。”

当然,这些都没有证据,不过读圣人书自诩脑子也不笨的他待到冷静下来对这件事还是有所怀疑的。

“那些时日我很是提防,不过之后数年都无什么事便暂且没有去管了,”那人说着拧起了眉头,看向张解,不解道,“大人,我亦不知此事会不会与如今这件事有关,可过往这些年,也唯有这件事看起来有些古怪了。”

岂止是古怪,简直不合常理。

那人如此麻烦的来了这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仔细想想,他钱财无损,唯一有损的便是交出去的生辰八字了。

而这交出去的生辰八字又与眼前这位张天师一开口便问的话不谋而合。

原来如此!这人回忆的倒是很详细,这生辰八字也多半是那时候丢的了,只是可惜他话中所提到的山郊野寺与那个失踪的出家人听起来都颇有几分无迹可寻的感觉。

这等情况便似是你正在烦恼间骤然捡到了一只装着钱财的大包裹,激动之下打开大包裹,却见大包裹里只有一文钱的铜板一样。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沉默了一刻之后,乔苒说道:“你可还记得那和尚的长相?绘一副那人的画像拿下去张贴吧!”

因着那人重伤未愈,待到绘制完画像之后众人也未再打扰他,退出了侧间。

封仵作一脸失望之色,没有跟上正在讨论案子的众人,而是唉声叹气回了后衙,对活人他兴趣不大,该有兴趣的是那等民间大夫。

那个被他拉来的民间大夫还不曾离开,此刻拢了拢身上的医箱,目光在众人间扫视了一遍之后便径自走向封仵作,伸出了手。

“老夫的出诊费十两,麻烦结一下!”

封仵作听的顿时大惊失色:“十两!怎么那么贵?”

“贵?”那伸手的老大夫冷笑了一声,手一指指向外头,道:“你去外头打听打听,我宝延堂的李同春出诊费是多少?”老大夫说着又是一声冷笑,上下打量了一番封仵作,语气中莫名多了几分蔑视的意味在里头,“要不是看在你们是官府的份上,我将出诊的小费替你们刨了,十两是万万不够的!”

封仵作听的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这大夫年纪一大把也太黑了!居然要十两!”

“那你当老夫辛苦几十载是为了什么?”那名唤李同春的大夫翻了个白眼,道,“年少苦读医书,而后去学堂做学徒,被病患家属打过都不知多少回了,临到如今这年岁总算在长安城里闯出了一番名堂,老夫这资质的大夫,十两的出诊费在长安城都算良心了,你还嫌我贵?快将钱给了!莫要以为官府就可以赖账!”

封仵作听的一阵肉疼,本能的伸手捂住钱包,道:“这是为官府办事,办案子,你这老大夫通融一下不行么?”

“你是说贿赂?”老大夫挑了挑眉,反问封仵作。

十两银子的贿赂,封仵作嘴角抽的更厉害了,捂住钱包,求助似的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几人,道:“这银子……”

几人谁都没有出声,只齐刷刷的看着他。

一番对视之后,封仵作终是败下阵来,不得已只得认命了:“罢了,十两银子我掏就我掏,大不了明日去找甄大人给我报了。”

只是适逢月底大理寺对账的时候,甄仕远怕是没那么容易松口的,毕竟大理寺一众官员官差爱吃,伙食费上花的厉害便要从别的地方省回来。

心不甘情不愿的掏了十两银子送走了那个自称李同春的大夫,封仵作对上几张方才一声不吭的脸毫不客气的挥手赶客。

“走走走!莫在这里杵着,这后衙是我的地方,你们要商议案子去前头去!”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一旁的扫把继续赶人。

这幅毫不客气赶人的架势,众人也未多留,除了有甄仕远命令得以留下来看顾那个名唤高希的活口的唐中元之外,众人离开了后衙,行至后衙通往前院大堂处的长廊旁停了下来。

“解之,你怎么来了?”一停下来徐和修便迫不及待的开口了,而后看向乔苒,试探着开口道:“难道是乔大人唤你来的?”

张解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回他这个问题,而是突地出声道:“方才陛下身体有恙……”

听到陛下身体有恙之时,乔苒恍然:原来方才他突然离开是因为陛下身体有恙。

这倒是急事,不得不离开,只是陛下怎么回突然身体有恙?

况且,陛下身体有恙为什么不找太医署要找阴阳司,便是想找符医那也该找原大小姐才是,为什么找张解?

心里疑惑颇多,对上众人的疑惑之色,张解迟疑了片刻之后才再次说道:“陛下是在批奏折时突然晕过去的,事情到底如何我出宫时还不清楚。”

这回答……不等同于什么都没说?徐和修翻了个白眼。

乔苒默了默,问张解:“你方才如何会突然想起问他生辰八字的事?”

这个他自然是指里头那个活口。

张夫人宅子里那等阴邪的法阵会想到生辰八字不奇怪,奇怪的是张解直到此时才突然问起了关于生辰八字的事。

张解道:“只是因法阵之事有所猜测而已。”

这话显然不是他的真实想法,乔苒笑了笑,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问他:“陛下现在如何了?可还好些了?”

“我离开时陛下已经醒了,”张解说道,“太医署的大夫与大天师都在陛下那里。”

乔苒点头,只听张解稍稍一顿便再次开口了:“陛下还给了一道口谕……”

好好的说着话,一句“陛下口谕”可将原本正在说话的几人皆吓了一跳。

对上众人望来的目光,张解目光有些复杂,只是顿了顿之后,还是接着说了下去:“陛下口谕,大理寺务必尽快将徐禾缘与乌孙人一案的幕后黑手缉拿归案,钦此!”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一愣,没有宣旨,只有口谕,除了口谕之外也没有陛下所给的任何信物,就这么一句看着简直有些“玩笑”的口谕若不是从张解口中说出来的,怕是谁都不会信的。

可张解的表情……又委实不像作假。

“是真的。”对上众人望来的目光,张解深吸了一口气,苦笑了起来,“陛下醒来之后只给了一道这样的口谕便复又昏迷了过去,眼下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原本的陛下圣旨变成了一道口谕,而且还不等众人确认一番陛下又再次昏迷了过去,这口谕到底该应还是不该应?

“那就私下查。”只稍稍一顿之后,谢承泽便开口了,他道,“正巧此事与张大人、张公子失踪一事可以看做是同一件事,我们在查的不就是这件事么?”

这倒是。徐和修闻言忍不住点了点头。

乔苒不曾多言,只是若有所思了片刻之后,突然问张解:“此事……与陛下昏迷是否有关?”

陛下突然昏迷这本身于日理万机的陛下而言虽说有些突然,却又不至于太过突然,可突然昏迷又突然醒来,而且只给了一道这样的口谕却委实令人费解。

于陛下而言,有太多比这等事重要的多的事要交待众人去做,可在简短的清醒之时她却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有这般重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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