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栈。
姜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马车内的男人,还有马车外的男人。
她甚至连这男人的身分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只有,眼前这人是她的攻略对象,十有八九错不了。
可是当下这情况,实在令人为难。
马车一停下,阿宝便醒了。
胖胖的手指困倦的揉着尚未完全睁开的眼睛,不曾想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香香暖暖的娘亲,而是男人如鹰如隼的目光。
阿宝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嚎。“娘──”
姜瑜听到儿子的哭喊声,赶紧停下收拾软细的动作,一把将人抱了过来。
没等姜瑜安抚儿子呢,就听的外头卷帘掀开的声音。
姜瑜出于意识之前,先把儿子的脸往自己怀里塞,才转过头。
车夫的脸有大半掩在斗笠之下,加以时近黄昏,背对着光影的脸庞朦朦胧的未能看的真切。
不过姜瑜却能感觉到,那朝自己扫过的一眼,又湿又冷的目光像蛇一般,无端叫人自背脊窜起一股寒意,惊恐非常。
“将……公子,属下已将客栈打点好,这就立刻返京。”
“唔。”被称作公子的男人,眼皮子懒懒的掀了掀。“不急,明早再启程也是一样。”
“不……公子您的伤……”说到这里,顿了顿,眼角余光瞥向姜瑜。
姜瑜识相的抱着儿子坐到角落,低声安抚着还在啜泣着的阿宝。
“属下已经要客栈备马,即刻赶回京城,往返约莫三日就能将葛神医给带来。”
说完,朝着男人拱手一揖,对着姜瑜道。“这位妇人……我们公子便先请您照顾了。”
姜瑜半晌才反应过来,车夫口中的妇人正是自己。
将拒绝的话咽下,姜瑜缓缓的点了点头。
男人的视线几不可察的,暗了下来。
五、大龄将军与驸马的糟糠妻03
五、大龄将军与驸马的糟糠妻03
03
姜瑜和男人扮作成了夫妻。
在那自称属下的车夫帮助下,男人的伤口,还有脸上那突兀的黑色布巾并未引起太多注目,很是顺利地进到了客房里边。
一张大床,一张小床。
姜瑜见到这格局的时候,满心尴尬。
“这床……”
“客栈客房已满,能排出这房间已是不易,公子有伤在身,还望夫人多加担待。”
“……”
这意思就是要把大床让给他家公子,然后,她和儿子窝在小床?
可在那双波澜不惊彷佛死水一般的眼睛注视下,姜瑜实在说不出一点反驳的话来。
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夜色渐浓。
一分一秒都显得如此难捱。
好不容易熬到了熄灯时候,姜瑜将一整个晚上都显得有些战战兢兢的阿宝给哄睡了,处在巨大的压力下,紧绷的心神也终于可以放松几分,刻意忽视掉那躺在另一张床上的男人,缩着身子抱着儿子,人也渐渐沉入梦乡。
至于攻略的事,就等清醒过来再好好计划了吧。
姜瑜如是想。
可惜,她睡的并不十分好。
所以当男人的鼻息越来越粗,伴着出多入少的喘气声在黑夜中突兀的传进耳里后,她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不对劲。
看了一眼怀中睡的同样不安稳的儿子,稍一犹豫,姜瑜还是从身侧的小包袱中,掏出自己做的棉质耳塞,放进了孩子的耳中。
阿宝浅眠,还住在姜家村那时候,有时候田野生物的动静稍微大了些,便会将阿宝给吵醒。
刚生下来的阿宝,因为原身在怀孕的时候,男人不在身边,只能靠邻里的接济,加以忧思过重,也没能好好调养身子,是以阿宝是个不足月的早产儿,刚生下这孩子的时候,姜瑜感受着怀里那几乎没有重量的小小身躯,一度怀疑什么经验都没有的自己,能否好好将这虚弱的孩子给养大成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上京的时间,才会比她自己原先预计的晚上许多。
不过看着如今这健健康康的小胖墩,姜瑜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或许,这便是每个为人母亲的,最简单的心思,最深切的爱吧。
孩子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重要到让姜瑜一度忽略了,自己来这个世界不是为了养娃,而是为了攻略。
如果不是那天在整理家里,发现自从哺育阿宝以来,就被自己收进妆匣里边的那串玉镯子,姜瑜怀疑,自己还会不会踏出姜家村一步。
“唔……”
男人一声充满痛苦的闷哼,拉回了姜瑜的思绪。
她知道,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而且这人如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恐怕他那所谓的属下,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这么想着,姜瑜不再犹豫,披上了外衣,点燃了烛光,往另一张床的方向走去。
“公子、公子……”姜瑜低低唤了两声。
男人仍只是痛苦的喘息着,没有响应。
姜瑜将手上的烛灯提高了些。
在火光下,男人紧闭的双眼,被汗水浸湿的黑发,还有那仍被黑布所半掩的面容,清晰可见。
姜瑜皱了皱眉头,将烛灯放到桌上。
素手覆上黑布的一瞬间,纤细的皓碗陡然被狠狠抓住。
姜瑜低呼一声。
是吃痛亦是吃惊。
男人比她想得,来的更大了些。
饱经风霜仍不掩其清俊的容颜上头,潮红满布,但自他右耳后方蔓延到右唇角上的一块,类似于胎记的瘀伤,上头还有几颗脓包清晰可见,却是让整个面孔,显得不自然而渗人。
莫怪连吃饭时候,他都是与姜瑜母子两人分开来吃的。
这明显是中毒了的征状。
“妳、妳敢……咳、咳咳──”
“公子莫慌。”姜瑜勉强定下心神,哪怕男人在毒发中,那箍着自己手腕的力道仍是不减半分,姜瑜毫不怀疑,但凡他再用力个几分,自己的骨头怕是要碎开了去。
“妳……妳走……”声音粗嘎,一字一句似乎已经用尽了气力。
“公子,您怕是中毒了,我……”姜瑜刚想说,自己会些简单的针法,他脸上的脓包,该是先挑破,将表面上的毒素给排出来才是。
殊不知男人中的毒,并不是一般的毒。
女人的唇在一开一合间,将他的意识逐渐吞没。
那称不上有多标致,甚至可以说是被岁月打磨的失了颜色的面孔,如今映在他眼里,怕是连天仙下凡都比不过。
最为吸引人的,莫过于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儿,混着干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