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读心(1/1)
拆开信,龙飞凤舞的字体瞬间吸引了谢清舒的目光,可她只看了两行便满脑门黑线,这个世界里的文字居然都是繁体字,好多她都不太认识,只能看向布衣少年问,“你认得字吗?”
“啊?不太认识。”
见他如此诚实,谢清舒翻了个白眼,不得不将手中书信交给身旁的池秋说,“你既是富二代,肯定念过书,这里面的字应该都认识吧,念来听听。”
池秋微怔,虽然不知道她说的“富二代”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听话的接过书信,慢慢念了起来。
他语速很慢,声音清淡无波,念封书信如同在吟诗作对,即兴朗诵,只听得人身心舒畅。
但谢清舒越听越眉头深皱,完全没有欣赏他朗诵的雅兴,原来卓问天交给她的书信里说起屠夫孙武的背景,此人是京城街头有名的无赖,喝酒赌博,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因他的远亲舅舅是当朝的二品官员,致使他多次犯案都能全身而退,在京城里愈发无人敢惹,但也显然仇家无数。
出事当日,他的确是醉酒经过问天药铺,无意与谢清舒相遇,可他真正的死因却是中毒,而非被凶器谋杀。
“中毒?那应该是他赴酒局时中的毒,我不过被他撞了一下而已,怎么就成杀人凶手了呢?”谢清舒边听边想,却实在想不出官府为何认定她是凶手,她和屠夫孙武完全不认识,没有杀人动机啊。
身旁的池秋忽然回答,“我听父亲说过,孙武的死因并不是中毒,而是后背中刀,直入心房,当场毙命。据孙武的随从所说,你是最后一个与他接触的人,而他死亡的位置正是门口的地面。至于中毒一事,仵作并未验出这个结论。”
“那我有什么杀人动机呢?”谢清舒听的有点悬乎,忍不住问。
“孙武死时,腰间的钱袋不翼而飞,里面大概有二十多两银子,这就是动机。”
抬起头,谢清舒看着池秋平静的容颜,虽然他只是在陈述官府调查的结果,但就是听的她怒火中烧,忍不住骂道,“shit,我有这么无聊吗?为了二十两银子就杀人?”
“你说什么?”布衣少年听得稀奇,凑过来问。
谢清舒瞪他一眼,“你家公子去哪儿了?他如何得知孙武的真正死因是中毒?”
“我不知道啊,公子一向来无影去无踪,从不告诉我去向。”布衣少年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好,有时候一天就回来了,有时候一年都不回来,你也知道,大夫出去采药,三五日回来算快的,偶尔也会三五年才回呢。”
谢清舒感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如果卓问天不能出面帮她证明孙武是中毒而死,便不能为她洗脱罪名,而她要怎样才能证明自己没有杀人劫财呢?
皱眉苦思,谢清舒只觉自己的运气实在背的可以,随便在街上碰到一个人都能被误认为是杀人凶手,她身上是附了个衰神吗?
心情虽然有些低落,可在她的词典里面并没有“屈服”二字,而且越是遇到阻力,她便越容易反弹,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她转身问池秋,“你可有办法帮我拿到孙武命案的所有资料?”
“资料?”池秋感觉这个词语有些新鲜,忍不住问。
“大概就是卷宗的意思,有关孙武命案的所有卷宗,我想知道所有内情,如此才能找出破绽,对症下药。”
池秋看着她,深黑的眸子微微涌动,半晌才道,“我可以拿到,不过,你放心吗?”
“为什么不放心?”谢清舒狡诈的笑起来,“别忘了,你身上还中着我的含笑半步跌剧毒呢,你若敢逃,我保证此毒天下无解,七日后你家人可以替你收尸了,明年的今日,我必定会去你坟头为你烧些纸钱,上一柱香。”
挑了挑眉,池秋眼中并无惧意,但也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等他走了之后,谢清舒才俯身到药柜上,问布衣少年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家主子大概什么时候能回?还有,他如何知晓孙武是中毒而不是被武器所杀的?”
“我都说了,我家公子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还有,我也不知道主子如何知晓的,你问我这些没用啊。”
看着少年诚挚的目光,谢清舒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打算去门口看看凶案现场会不会有其它被遗漏的线索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奇怪的声音,“公子不愿意淌入这趟浑水,自然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丫头,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脚步一顿,谢清舒回过头,看着布衣少年。
后者眨了眨眼睛,有些莫名其妙。
他的表情虽然无辜,谢清舒却能断定方才的声音来自于他。可是,那番话怎么想怎么像是他的心里话,这是怎么回事?
她皱起眉头,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那些响彻在耳边的各种各样的喧嚣声音,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难道她可以读取人心所想?
浮起这个念头之后,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但转念又觉得这个世界未知又神秘,连普通人都能依靠修炼延长寿命,获得异能,她为什么不可能拥有读心之术?
心中不免有些火热,可她若真的拥有读心之术,为何不能随心所欲,想用就用?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就听布衣少年问她,“丫头,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谢清舒的思绪被他打断,抬头看着他时,耳边再次响起他的声音,“这丫头古古怪怪的,不会是发现我在骗他吧?”
声音很清晰,但她瞳孔中的布衣少年完全没有开口,那番话不可能是他说出来的,那么很明显,这番话真是他心中所想,而谢清舒她,确确实实听到了他的心声!
一丝狂喜涌上心头,谢清舒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再次追问,“那你告诉我,孙武被杀的那日,你是不是看到过事实经过?”
“啊?我……我没有注意啊,我在捣药呢。”提起这个,布衣少年有些心虚的别开目光,假装拿起身旁的草药心不在焉的捣了起来,但谢清舒分明听到他的心声又道,“此事关系到京城宋氏,那可是跺跺脚就能让京城抖两抖的家族,我们这间小药铺根本惹不起啊,就算看到了,也不敢给你作证啊。丫头,你别怪我啊,我也是为了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