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种子（1/1）

天气越来越冷，海瑟薇随着狩猎队外出打猎的次数也逐渐增多，作为村中为数不多的入阶职业者，她平时还需要负责开拓村新一代的狩猎队成员。

海瑟薇结束了一天的劳累，吃完晚饭独自一人出了房屋向村落后方的一处小林地走去。

稀疏林木间整齐排列着块块墓碑，从从东到西，错落有致的墓碑后是克拉克家族一代代已经逝去的先辈。她的父母与哥哥死于十年前的一次兽潮暴乱，祖父死于贵族的剥削，她……或许也会死于贵族之手。

“这是木槿花的香味?这个时间还在开花?”萦绕口鼻的淡淡香味将海瑟薇带回了自己跟着祖父在这里认名字的从前。

忧伤的少女拨开重重枝丫，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一点点探寻。夜空昏暗无光，稀疏的林木也浸润在沉谧的黑暗中没有一丝声响。

香味越发的浓烈，海瑟薇的心神越飘越远，视线中出现的也不再是黑暗的树林而是儿时和哥哥在这里玩闹的场景。

“爷爷……”

海瑟薇的手掌碰触到一面冰冷的墙壁，手指一扣，还能摸到上面层层叠叠的“斑纹”。

“你可以轻一点，这样有点痒。”墙壁扭动了一下，惊醒的海瑟薇一抬头就看见一对硕大眼睛，绿色的眼珠在黑夜中带着一股调笑般的戏谑。

“海瑟薇，你就这样看着他们一天天等死吗？”体格庞大的黑龙从黑暗中走出，林泽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坚韧的少女。虽然他已经收敛了龙威，但即使这样，一个可以对巨龙拔剑的小战士已经很夺人眼球……很夺龙眼球了。

“巨龙先生，请离开我们的村子，我会为您献上您需要的礼物。”海瑟薇努力让自己正对着黑龙，不断用祖父交给自己的方法放松着心情。

“你很紧张?”

“是的，因为我需要守护信任我的村民。”林泽前进一步，海瑟薇就需要接连后退几大步以避免自己被撞到。

“我这里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带领信任你的村民摆脱领主的压迫。”林泽口中露出一枚翡翠色的寄生种子，浓烈的香味几乎要让海瑟薇醉掉。

“我……凭什么相信你！”在腐魂光环的诱惑下海瑟薇险些脱口答应，“我的祖父告诉我，即使是信仰恶魔也没有白得的好处，更何况阁下还是一位黑龙。”

“所以呢？”林泽收敛腐魂光环，少女的意志十分坚韧，强行使用腐魂光环可能会使她的意志朝着未知扭曲。这可是难得的眷属种子，有潜力、有能力、对诸神的信仰薄弱，黑龙可不舍得因为自己的操作失误把她毁掉。

“先生，如果您同意的话，我们会为您献上足够满意的供奉。”海瑟薇细细盘算了一下，这次或许还要将父亲的铠甲也搭进去了。

黑龙嗤笑两声，我是那种喜欢金币的庸俗龙?

——“然后等我走了再亲身体会一下半个月前你爷爷经历的事情?或者你还要体验一下那些无辜少女的悲惨?”

“……”少女的咬肌紧紧鼓起，骤然加粗的呼吸难掩海瑟薇心头怒火。

林泽见缝插针，步步紧逼，“即使我今天满意离开了，下次呢?秋收的粮食和来年的种子已经被那个胖子抢走了，下次你拿什么来满足那个贪婪领主的欲望?”

“领民作为领主财富的一部分，你们的唯一用处就是为领主创造财富，然后被领主剥削，不要想着剥削者有良心这种事，即使有，那也不会是你的领主。”黑龙绕着海瑟薇团团溜达，“不过，你说你的村子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下一次你要哪什么来满足卡隆呢?嗯?一只生不出蛋的母鸡它还能干嘛呢？吃肉?”

龙首恶劣地凑到少女身旁，林泽深吸一口气，“还是说坚韧不拔的少女打算舍身为众，要以小我换大我?”

“不过这样的话，实际操作有个小问题还需要你解决啊。”对上海瑟薇恼怒的漂亮蓝色眸子，林泽戏谑道：“你看你，长年习武导致肌肉粗大没有夺人眼球的女性哺乳标志，长期的农村生活和丛林狩猎更是让你皮肤粗糙毫无手感可言，再看看这脾气——后槽牙可别咬碎了，虽然有人会喜欢这个粗矿的男儿风格，但是坚韧的少女你又怎么肯定自己就能挤掉那些从小接受培养的妖艳贱货呢?不挤掉那些妖艳贱货你又怎么让你的村子摆脱剥削呢？”

“所以啊。”林泽拖长着声音，“本龙大爷知道你的事后就立刻赶来给你提供个出路让你带着村子从此过上反身领民把歌唱的美好生活。”

“可是我又怎么相信先生你不会是另一个贪婪的剥削者?请恕我直言，您并不没有拿出让我信服的东西来证明你所说的东西！”被一头审美大相径庭的黑龙如此评头论足、嗤之以鼻，美丽青涩的坚韧少女难掩恼怒的针锋相对。

“我怎么就比不过那些弱不禁风的城里小姐了?内涵才是一个灵魂正真的魅力所在！”

“没有好看的皮囊，谁去看你有什么灵魂的魅力啊。”林泽挥挥尾巴，反手就是一碗毒鸡汤，“好歹也是一村之长，能不能社会一点？你是要去当三陪的啊！三陪懂不懂！陪吃陪睡陪啪的三陪啊！”

海瑟薇沉默不语，贵族的奢靡混乱生活素爱然不曾见识但也听祖父说过好多次，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看着少女开始陷入迟疑，林泽继续进行他的表演，“而且即使你现在成功小三上位了，可你终究只是一个乡下来的粗鄙少女，你觉得卡隆，卡隆的家族会让你这样的一个人成为一个贵族主母？”

“所以啊，龙大爷劝你还是早点看清现实，乖乖的配合我好一点。至少我不会是一个贪婪的领主哦。”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不答应，那么你可能就需要体会一下什么叫人间地狱了。”黑龙呼出一口馨香雾气，海瑟薇身边的一株白花木瞬间便枯萎成一地腐烂植的植物纤维，“本龙下毒的专业其实挺对口的……话说你们村子的水源地就在附近吧?”

海瑟薇挤出一个干笑，手中紧攥的长剑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庞然大山一般的龙威将她引以为豪的血脉和意志牢牢压在身体中无法动弹。

不配合，就得死！不只是自己要死，那些信任自己的村民也要死！

自己还有得选吗？

即使是饮鸩止渴，也比渴死在卡隆的贪婪沙漠要好。毒酒就毒酒吧，能挣扎多长一天便挣扎一天吧。

海瑟薇放下父亲年轻时使用的长剑，参进精金的骑士剑被重力插入泥土，坚韧少女苦笑一声道：“不知道先生有什么办法让我带领村民摆脱卡隆的压迫？”

林泽早有准备，听到未来眷属的疑惑，当下便吐出两枚拳头大小的寄生种子递给海瑟薇。

“将它放到心脏上，成为我的眷属，你自然会知道我的力量。”黑龙升到天空，一边盘旋一边解释道：“这两枚寄生种子你可以先实验一只，当然三天之后我希望你能来龙巢找我，到时候我会解决村子的粮食问题。”

言罢，带着酒醉般馨香的黑龙振翅高飞，几个呼吸间海瑟薇的视野便失去了那尊狰狞强大的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