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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狼烟再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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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长歌第157章 狼烟再起汉少帝一纸诏令震惊天下,献帝惶惶不安,曹操精神振奋,袁绍意满志得,袁术得意忘形。

董卓同样也如坐针毡,少帝明明已被自己活活烧死,怎么又突然出现在雒阳城中,难道是少帝的鬼魂回来报仇不曾?每日里,只要出行董卓皆具甲锐,重兵重重,唯恐少帝再来一次传檄天下,关东联军再次兵围长安。

据长安名妓洛晚晴在后来的回忆录中曾写到:卓初闻少帝尚在,又定国号永安,惊惧如鼠,当日在府中打碎了十八只瓷瓶,杖毙七个仆人,就连号称西凉军中的第一谋士李儒也被卓掌掴!

当然,更为大汉百姓津津乐道的是少帝的新年号:永安。

永安者,永远安宁也!

从汉桓帝建和、和平、元嘉到汉灵帝的建宁、熹平、光和、中平到如今的汉献帝中平、初平以及少帝的昭宁和永安,大汉朝的皇帝们都尽力的在年号上作着各式各样的文章,希望新的年号能够给人们带来安定和富裕。

可实际上呢?从汉桓帝伊始,大汉朝的天下就越发的江河日下,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哪里有半分安宁和富强的气象。

众人也不知道这永安是否依旧和建宁、光和以及中平一般,是否徒有其名,是否昙花一现?

但,河南的那些大户和老百姓却不一样,在经历了灵帝时期政治昏暗,董贼时期的家破人亡后,他们无比的渴望新的朝廷,新的政策以及新的气象。

当‘永安’二字和均田令、租庸调制的告示一同贴在家门口的时候,他们爆发出了火热的激情,山野中、荒原里、田陌间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河南大地上如火如荼。

……

初平二年六月,不,永安元年六月,王黎在阎忠、荀等人的陪同下,看着田间忙作的农民和随风翻浪的一片片淡黄色的海洋,心情渐渐舒缓下来。

虽然还有大半个月才能成熟,但是那粒粒饱满的稻粒还是让王黎沉醉其中。王黎拈着一枝淡黄色的稻穗,凑到鼻前轻轻嗅了嗅,露出满意的笑容。

“恭喜主公!”阎忠接过王黎手中的稻穗,说道,“这稻粒颗颗饱满,穗穗沉甸,若是这旬月间再没有什么天灾**,我等今年想必又是一个丰收之年啊!”

“是啊,多亏主公的均田令和租庸调制,不然真不知道从哪里去变来这么多的粮食。”看着一望无垠的稻海萌发出无限的生机,荀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你们有所不知,初到雒阳之时,粮食和灾民,就弄得是朝也愁暮也愁,头发都快愁白了,每日看见文先公都要躲着走,生怕他找要账啊。”

王黎和阎忠放声齐笑:“这下你不用发愁了吧!”

“不用发愁了,上半年的小麦丰收,就已经将文先公处那五万石粮食的欠账抹平了。”荀嘿嘿一笑,继续说道,“这几个月从各州投靠过来的流民越来越多,看样子明年的这个时候,雒阳的四大粮仓中也应该可以有些存粮了。

不过主公,倒是觉得大司农和令外舅的粮食咱们倒不用急着归还。”

王黎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如今天下群雄中,只有孟德的河内同样在实行均田令和租庸调制,而其余地方诸镇均是我行我素,依旧想靠先帝时期的赋税制度多收一点钱粮。

我相信,将来从各地到河南的流民也将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嘴太多啊,我二伯和外舅的粮食确实可以暂时缓上一缓了。”

荀苦笑一声,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天下诸镇中有眼光和长远之计的也只区区数人,其他人等不过是庸庸碌碌之辈,又怎么舍得将吃到口中的东西割舍他人呢!

今日得到消息,韩冀州唯恐袁绍坐

大,故意减少渤海军需供应和粮饷,企图拖垮袁绍麾下众军。”

王黎颔了颔首,他也接到了孙才的飞鸽传书,当初阎忠离开清河的时候,孙才的谛听总部并未随着阎忠搬迁过来,依旧留在了清河潜藏在梅山。

这是他留在那里监视冀州、监视刘玄德的一步棋。

阎忠长笑一声,嘴角挂着一丝轻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韩冀州心不容于袁本初,袁本初对冀州又早已垂涎三尺,如今董贼更是龟缩长安,二人岂能不动心思!这二人到头来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罢了!”

王黎看着天边的溪云越来越密,点了点头:“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我们也该做准备了!”

……

夜,冀州安平郡武邑。

明晃晃的火把腾腾燃烧,营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巡逻的士兵手按着身上的腰刀,在营中来回走动,一张张铁青的面孔神情严肃,凛若冰霜。

鞠义坐在大帐中,扫视着麾下的将校,目光如炬:“我先登营自成立以来,随韩文节先后平叛剿匪,可谓身经百战,功勋赫赫。

陶朱公当年就说过:狡兔死而走狗烹。韩文节此人生性怯弱,却嫉贤妒能。自逼走张和高文奂后,就对我等虎视眈眈,现在更是直接挥兵武邑,兵锋直指我等。兄弟们,你说我等该当如何!”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一员副将在案桌上狠狠一拍,起身说道,“将军,既然韩文节想拿我等开刀,难道我等还要在这里等死吗?不如反了他娘的,然后兵投渤海!”

“对!反了他娘的!”帐中顿时群情激奋,一个个将校扯起脖子嘶吼着,几乎都快将头顶的帐篷掀翻了。

姓韩的亡八,你还真当鞠某手下的士兵是吃干饭的吗!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

鞠义心下一横,怪笑一声:“众位兄弟,袁本初四世三公四海名望仅居渤海一隅,而韩文节不过区区无谋之辈却安坐冀州,以本将之意,我等莫若杀了那狗贼献冀州于袁公,以谋进身之道,你等以为可否!”

“愿听将军号令!”

“好!我先登营今日易旗,不再奉韩文节为主。”鞠义长身而起,看了看麾下副将,“从信都至武邑,黄家村为必经之地,此处林森草茂极易伏击。韩文节麾下知兵者不过三五人,我等就在此给韩伟杰一个迎头痛击!”

“好!”众将士齐声叫道。

鞠义一拳砸在地图上,厉声喝道:“本将命令:左副将、右副将各率军一千,兵分两路,隐藏于黄家村密林之中,待韩文节兵败之时掩而杀之。”

“诺!”

“其余众将,随本将直面韩文节,正面抗击此贼,要让韩文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诺!”

果真是乱世无忠义,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变幻大王旗。随着众军齐喝,安平大营的白底飞熊旗怦然落地,一杆黄色的飞虎旗插在大营门口。数千将士恍如黑色的幽灵一般,消失在大营中。

……

天刚微微亮,黄家村尚在睡梦中,冀州一万精兵已越过密林直扑武邑而来。

滚滚尘烟遮天蔽日,万余匹长嘶的战马愤怒的敲击着大地,黄家村和树林顿时被惊醒。村落中的百姓和密林中的鸟雀纷纷逃出自己的家园,惊恐的看着前面蚂蟥般的队伍,心惊胆战。

密林尽头,鞠义高高的骑在马上,眼角含着冷笑,区区闵纯、耿武,不过韩文节麾下两条走狗,既不知兵又不善御将的两个蠢材,也敢率大军前来。

呸,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蹄声越来越近

,冀州的军马也不足三百米,鞠义的先登营依旧未动,就仿佛拦在路中的一块磐石。

他们还在等,等冀州军马再进一步。终于,冀州大军更近了,他们已快进入两箭之地,为首将领脸上的表情都已经历历在目。

鞠义冷笑一声,大手一挥,一支鸣镝在前方炸响,隐藏在前方两侧密林的百八十士兵齐齐使劲一拉,数十条绊马索嗖的腾地而起。

冀州军中为首的数十战马,一声长嘶若巨石一般砸倒在地,轰然而响,扬起漫天的飞尘。

后边迅速跟进的将士来不及勒马,直接就撞在已经摔倒的战马之上,恍若一列飞速行进中的列车撞上山崖,一时间,前锋军人仰马翻乱作一团,那滔天的气势也倏地断开。

然而,鞠义却并未趁势攻击,前方的士兵也在密林的掩护下悄悄退了约七八十步,等待进一步的指使。

闵纯和耿武气得暴跳如雷,一剑将前方几名士兵劈成两段,清理开路障,再次将刀高高扬起一声长喝,后方三五百士兵亦分头向两侧的密林中摸索过去,道路中的大部队再次启程。

雷声动,马如龙。

闵纯和耿武的骑队刚刚提起速度,后方的步兵刚刚追上前锋,那些刚刚退了回来的先登士兵就近爬上一棵棵压弯了腰的大树上,躲在树冠之中,齐齐拔刀朝树巅的绳索砍去。

“哗哗哗!”

数十棵大树仿佛绷紧的弓弦骤然放开,吊在道路上空的一排排编织好的竹箭带着呜呜的尖啸声,仿佛数十朵乌云急速而来。

众人还不及举盾,就见那乌云如泰山压顶陡然落下,一股股巨大的力气直接撞在马上,马背上的骑士们一声惨叫,鲜血飞洒,人亦被倒撞出七八米,砸入人群中,立时砸倒一大片,就像那宁静的湖面被投入百十颗巨石一般,浪花四溅。

就这样的队伍也想与鞠某争锋,不自量力!

鞠义讥诮的看着前方七零八落的队伍,嘴角扬起一丝残忍的冷笑,朝旗手努了努嘴,两面黄旗从两肋下猛地划过,队伍如碧海分波哗的从中而开,三五十名士兵手牵着一头头黄牛走到阵前,那些黄牛尾巴上绑着一条条的玄色绢布。

众士兵掏出怀中的火石两两一碰,一粒粒小小的火星落在玄色绢布上腾地燃起,接着腰刀出鞘,奋力的插在牛背之上。

“哞!”

火灼尾,刀入背,牛群吃痛,三五十匹黄牛好似三五十只火妖发了疯似的向对面冲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正是时候也!鞠义长刀出鞘猛然往前一挥,怒喝道:“先登死士,有死无生!”

“先登死士,有死无生!”

一声声怒喝,两千支弩箭飞蝗般扑向前方。两千匹战马踏起漫天的灰尘,跟着火牛阵冲入冀州大军。虽只有两千余人,却有千军万马的气势,刀起刀落,剑入剑出,不时带起一片片的血雨,阵中只听得见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阵势早已冲散,军心早已大乱!

闵纯、耿武二人哪里还组织的起反攻?那一道道亮起的银光如同黄泉上来索命的恶鬼。二人心惊胆战的看着鞠义如杀神一般冲来,相视一眼拔转马头就往来路奔去。

“咚!”

刚行了没多远,又是一声战鼓冲天而起,声遏九霄。

“闵纯已死!”

“耿武已死!”

前方道路两侧密林中厮杀声晴如天霹雳骤然响起,闵纯、耿武二人冷汗直冒面如死灰,紧紧的伏在马背上一路狂奔。两彪人马从密林中冲杀出来,两杆大纛在凉风中猎猎飘扬。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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