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这波是偷家战术(1/1)
两军临阵对敌之际,身为袁军主帅的颜良却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这般要命的情况,使得袁军上下一片惶恐,若不是还有几位校尉在压着,只怕胆小之辈已经忍不住要伺机逃命了。
眼看着来势凶猛的曹军,要迎战是不可能了,除非做好全军覆没或尽数沦为俘虏的打算。
意识到这一点的袁军校尉们互相交换过眼神后,彼此点了点头,各自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曹军可不会给他们犹豫的时间,在随时顶着巨大压力的情况下,校尉们在有限的时间内,决定了下一步如何行动。
一位校尉最先带领身穿皮甲,手持刀盾的轻步兵后撤,个别动了逃跑心思的士兵被发觉自己被盯得很死,只得放弃肚子逃跑的心思,按照校尉的指示与袍泽们抱成团,有条有理地快速后撤。
看到一路人马逃跑,袁军余下的将士们人心惶惶,这时,装备最精良的大部分披着鱼鳞重甲的盾矛手、盾斧手留在最前沿,在另一位校尉的指挥下,在前沿列好阵势,准备迎接曹军的大举进攻。
那位校尉的脸上,已露出视死如归的笑容,很显然他知道自己肩负的使命,也同样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这些装备最好的重步兵,机动性并不强,其他袁军开始分批撤离,也只有他们最为适合肩负起这个留下断后的重任。
袁军的五千精骑们同样动了起来,他们在校尉的指挥下,他们照顾着重伤昏迷的颜良,替其简单地包扎过伤势,便一路向东北方向狂奔,寄希望于赶在颜良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前,将之送往安全处。
与此同时,酣战一场后的全旭终于平安回到曹军阵线。
“东升,好样的!了不起!”曹昂以热烈的掌声和亲切的话语,作为迎接全旭的礼物。
楚云与刘晔也是发自内心地赞叹着全旭成功完成这不可思议的壮举。
与颜良这等天下名将一对一交锋,还以弱胜强,重伤对手,这战绩过些时日传出去,怕是足以让全旭的名字传遍中原每个角落。
命人扶着下马后倍觉疲惫的全旭到后面歇着,曹昂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前线的战况上。
现在还不是专心欢呼庆祝的时候,见袁军大部分将士开始分工明确的自不同方向撤退,在后方指挥的曹昂立刻就急得差点一冲动扬起缰绳冲入敌阵。
“师弟,子扬,快看!袁军在后撤!”曹昂右手食指与中指并出,指着正分批向不同方向分散逃命的袁军,高呼道。
刘晔顺着曹昂所指方向望去,面色一沉,向曹昂作揖道:“公子,敌军将不少主力留下断后,意在壮士断腕抱拳大局,我军一时半会儿怕是绕不过去,如此一来,敌军大部分兵马,怕是要逃出生天了!”
“师弟,怎么办?难道坐视他们逃走吗?”曹昂看向楚云,眉头像麻花一样拧在一起,焦急的问道。
“他们要逃,就让他们逃好了。”楚云脸上有着绷不住的坏笑说道。
曹昂本打算开口询问缘由,话还没出口,就恍然想到些什么,问道:“师弟,方才你可是调走了一万将士,我问你原因,你也不说,现在是不是该解开谜底了?”
对楚云行事方式颇为了解的曹昂,哪怕不知道楚云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却也想得到这任由敌军逃跑与那一万自家将士的去向,一定有必然的联系。
“师兄真是越来越心思缜密了。”楚云深刻感受到曹昂思维方式的进步后,诚心地夸赞了对方一句,邪魅一笑道:“师兄,我们不妨猜猜看,那些袁军既然是撤退,那么,他们会撤向何处?”
“这……我想想,河内郡以内的县城对他们来说并不安全,他们定是不敢去的,距此最近的大城,想来只有东北方向的汲郡吧?”
为此次出征,曹昂事先当真是做足了功课,与河北地势相关的知识,他不说倒背如流,也记得是分毫不差。
“师兄倒是将河北的地势记得很清楚,不过师兄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
“哦?错在哪里?”在曹昂看来,一件事情如果楚云说是错了,那自然是错了,对此曹昂既不恼怒,也无反驳之意,只是疑惑不解地问道。
“师兄,汲郡确实是距离此处最近的一座大城,可它实际上与此地相隔并不近,这少说也有几十里的路程,袁军若当真选择向汲郡逃亡,我们只需一路在后面穷追猛打,就算追不上,他们自己也会因军心溃散而土崩瓦解。”
士兵在逃命的时候,被逼得急了肯定会想办法独自逃走,而这种情况一旦恶化,就算是负责指挥的校尉,也无力阻止越来越多的逃兵。
这样一来,一支数千人的部队,几个时辰的时间里就会只剩下几百人。
想明白其中利害的曹昂一拍脑袋,佩服地看着楚云,惊讶道:“师弟,我知道了,他们会逃回先前驻扎好的大营!你该不会是下令派那一万弟兄抢先一步去占据袁军的大营吧?!”
“正是如此!师兄你当真越来越了解我了!哈哈哈……”痛快地大笑几声后,楚云解释道:“先前咱们前脚一走,我就命兴霸率本部近两千精骑绕路占据敌军大营,并抢占那些床弩,方才我又命高顺将军和吴尘、许褚、陈昭他们率陷阵营、两千精兵以及六千羽林骑全部向敌军赶去,务必要在敌军逃回大营之前,抢先配合甘宁他们占据所有大门,并利用布置好的床弩,防守反击,击溃敌军!”
“太子太傅这一招,当真是妙极!敌军军心大乱之际,又遭遇无家可归的境地,诸位将军必定能够得手,甚至依靠营寨和床弩,一举拿下敌军!”
刘晔心里更是不住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庆幸,还好自己自打和结义兄弟全旭一起归入曹昂麾下后,就始终夹着尾巴虚心做人,不然以楚云这经天纬地之大才,他要是行事张扬,无异于班门弄斧,闹出笑话丢人不说,还难有立足之地。
反观现在,虽然沦为时常出言吹嘘楚云,偶尔发表几句正当且有用的言论,不但能刷一刷自己在曹昂这位曹氏集团未来继承人面前的存在感,还能赢得曹昂和楚云二人的双重好感。
没意识到自己犹如在佞臣道路行越走越远的刘晔,只觉得这样不出多少力还能讨好主公的日子,简直如神仙日子一般舒服,今天,也是咸鱼划水的一天!
而同样对于楚云这运筹帷幄的本领,不知算是第几次感到佩服的曹昂,大脑险些一片混沌。
“师弟,你这一手也太狠了吧,我简直不敢想象当那些袁军靠近本属于他们的大营门口,迎接他们的却是床弩上的巨型弩矢时,他们会是怎样一种崩溃的心情。”
看似在谴责楚云,可曹昂脸上那暗爽之色无疑已彻底将他的真实感想出卖。
“师兄想知道他们是怎样的心情?那就让我们速速了解此间战事,然后回到已落入我军之手的大营里,好好问问很快就要沦为我军俘虏的他们吧!”
楚云这番话着实如气吞山河般豪放,听得曹昂也热血沸腾,点头道:“好!众将听令!随我前进!”
“诺!”
震天响的齐声呐喊,自曹昂一马当先拔剑冲向前线,其他曹军将士们也高呼着向敌军发起冲锋。
负责留守为友军断后的袁军重步兵们,因兵力不足而暴露出弱点的两翼已经被曹军包围,一旦处于侧翼的袁军开始防备不同方向的敌军夹攻时,局面对他们而言就会越发不利。
本就在兵力上处于巨大劣势,自知是被留下来送死的他们本就士气低迷,若非那位铁血校尉的威仪还在压迫着他们那不安的逃命之心,他们早就溃不成军了。
然而,曹昂亲自率众发起总攻,看着如洪水猛兽般向己方席卷而来的曹军,袁军们的心理防线在刹那间彻底崩溃,终于有人实在顶不住这几乎能将内心吞噬的心理压力,哀嚎着随手将武器丢在一旁,头也不回地向后逃命。
“不准走!给我回来!”校尉见有人要逃,立刻出言制止,同时挽弓搭箭,瞄准那正在逃跑的士兵。
见那逃兵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校尉一咬牙,只得忍痛杀鸡儆猴,松开弓弦,箭矢“嗖”的一声正中逃兵的后颈,被贯穿了咽喉的逃兵连哼也哼不出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见此惨状,本以为能镇住场面的校尉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其他将士们见状非但没有因对他的畏惧而选择继续坚守迎战,而是意识到留下战斗也是死,逃命也是死,那不如大家伙一起四散而逃,你校尉只有一张弓,还能一瞬间把我们大伙都射死不成?
搏一搏就有一线生机,留下只能等死,这么简单的送分题,使得内心濒临崩溃的袁军们立刻分崩离析,他们丢下各自手中的兵器,刀剑枪矛失手落下,发出一连串如成堆钱币洒落在地般的清脆金属声。
“回来!都给我回来啊!”
唯有绝望的校尉撕心裂肺地喊叫着,企图挽留那些已经战意全无的逃兵们,而回应他的,只有曾经还听命于他的逃兵们的惊恐逃窜声,以及临死前的凄惨嚎叫声。
最后,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箭矢,正中他的眉心,他在这一瞬间便失去意识与生机,倒在同伴们的尸体中,加入他们成为其中的一员。
看着全线溃败,已经算不上是军队的袁军逃兵们,楚云亲自率领仅剩在此的羽林亲卫骑兵们,对逃兵们进行追击。
目的并非将他们尽数剿灭,而是给他们生的希望,招降他们。
虽然他们是一些暂时丧失战意的逃兵,但在这种必败的情况下,绝大多数普通士兵都难以保持视死如归之心,死战到底,这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曹操手中总兵力与袁绍的总兵力仍存在着鸿沟般不可逾越的差距,楚云为缩短这一差距,当然要尽可能地招募降卒补充兵力,以备日后与袁绍进行决战。
已经彻底陷入绝望的逃兵们,一听敌军将领级别的人物亲自许诺会饶他们一命,一些骨头最软的贪生怕死之辈二话不说就选择归降曹昂,有他们带头,其他袁军们也放弃不可能完成的逃亡,一并选择投降。
如此大胜,照例应当打扫战场,清点物资君合的缴获以及伤员情况,但考虑到高顺、甘宁、许褚、吴尘他们很可能还在敌营进行激战,曹昂与楚云、刘晔二人稍作商量,便决定暂时不理战场上的物资,只留下部分兵马照顾伤员,同时带上主力部队火速赶往敌营,查探战况。
之后的半个时辰,如楚云所预料的相差不大,那些负责指挥人马逃跑并制定逃跑路线的校尉们,早就商量好分头撤离,并在大营集合。
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安全逃回大营,借助营地和其中的床弩进行布置,哪怕损失了不少兵力,但守住大营,击退来攻的曹军还是不成问题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毕竟占据大营的防守方本就具备不小的优势,再加上床弩这等防守反击的利器,曹昂、楚云等人只要不是疯了,就不会下令强攻大营。
当然,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他们还回得去大营的前提下。
当接连十几发巨型弩矢自城中床弩射向接近大营的袁军时,被砸得神志不清、一片混乱的袁军们,立刻就慌了神。
无数箭矢、弩矢更是随着巨型弩矢之后接踵而至,袁军更是如惊弓之鸟般,乱作一团。
直到城内的高顺、吴尘等将领下令发动第二轮床弩齐射时,袁军的两名刚刚兵合一处的校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大营已经被人占领了,而且是被敌军占领了!
“该死!曹昂小儿!当真如曹贼一般奸诈狡猾!欺人太甚!”一名较为年长的袁军校尉破口大骂曹昂,气得胸闷无比,差点当场吐血。
我在曹营当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