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下马威（1/1）
从县衙出来，奇计面带异色。
不是遭到了为难，而是这襄阳令太好说话了。不但和颜悦色，而且态度非常积极，总而言之一句话，襄阳防务之事，刘县尉一言而决。
除此之外，练兵所需钱粮、兵甲，只要府库里有的，和诸曹官做好备案登记，自取便可，不必再来汇报。
简直好的过头了，估计从来没有上官会对下属这么好说话。
奇计来襄阳三年，襄阳令也在这里做了三年县令。据奇计所知，襄阳令虽然没啥大的作为，但也算是个合格的县令，至少这几年，襄阳各大族即便势力很大，明面上也不敢做得太过，被襄阳令死死压制着。
这当然是朝廷余威仍在，各大家族尚不敢和官府决裂，而到现在朝廷自顾不暇，县兵又被孙坚裹挟而走，襄阳令立即就缩了回去，不愿再强出头。
这么看来，倒是很识时务，尽管有些渎职，但等便宜老爹上任后，可以给他留个职位，发挥发挥余热。
……
这么想着，奇计人已经到了县衙不远处的县尉府。
昨天县衙已经传来命令，所有尚在的衙役、兵卒今天全都聚集于县尉府，恭迎新官上任。
县尉，掌一县军事，逐捕盗贼，按察奸宄，放到现在来说，就是主管一县的公安机关、武装部、民兵等一切暴力机构的长官，权力还是很大。品秩在二百石到四百石不等，襄阳尉有三百石俸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进入县尉府，就看见校场上稀稀疏疏的数十个兵丁，有三三两两议论的，有瘫坐在地的，有面带忧虑的，也有一脸无所谓的……
“县尉大人驾到，速速迎接。”随奇计来而来的兵曹掾史喝道。
奇计来上任，县令未到，县丞也没有到场，只有兵曹掾史随奇计而来，宣布任命。
校场上众人闻声，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列队，态度十分散漫。
“县令大人令，任刘琨为襄阳假县尉。”兵曹掾史见众人聚集，开口宣布命令，“即时生效。诸位，以后你们就归刘县尉管了。”
奇计也不说话，上前一步，拿出大印宣示自己的地位。
大印自然是县令给的，这是当官的凭证。孙坚即便带走了襄阳县尉，但大印是不能带走的。
宣布完毕，兵曹掾史立即告退。
现在的县尉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没有长官约束，剩下的这些人，很多都是兵油子，并不好管。
虽然他对不足十八岁的县尉颇多羡慕，但却不觉得这个少年能管理好一县兵事。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庞德公的学生又怎样，做学问或许有一手，到实际做事了，哼哼……未必比他们这些小吏强。
……
奇计依旧没有说话，盯着眼前的这几十个兵丁，眼也不眨。直到一刻钟后，自任命宣布后就响起的嘈杂声不再，奇计这才开口。
“本官听说，襄阳县兵，跟孙太守走的都是好汉，留下来的都是懦弱无能、贪生怕死之辈，今日一看，四十一人，不外如是。”奇计声音中带着一丝藐视之意。
“那个混蛋这么说的？”
“就是，我等每日辛苦巡城，还要受这等污蔑？不干了。”
“若非当时在外办案，没有赶上，那能轮到那些家伙出头……”
“我们要个说法，否则平白蒙冤，还有什么理由做这辛苦活计……”
“大家子弟，显然是看不上我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
奇计的话刚一落音，才安静下来的校场再次喧哗起来。
“安静！”奇计气贯丹田，沉声喝道。一人之声，压下整个校场，让所有人顿时止声。
先天高手，容不得他们挑衅，哪怕再年轻。
“不服，不服怎么不见你们去追孙太守，参加讨董？那才是保卫大汉、保卫天子，能让你们光宗耀祖的行为。”奇计朗声道，“现在，还不晚，有谁想去，本官绝不阻拦。”
“怎么，不敢了，那就别找理由，想要不被人看不起，那就拿出行动来。”
“你们告诉本官，这几日，襄阳城里发生过多少事？而你们又做了什么？”
“吃着官家的饭，那就做好你们的本职，身为县兵，缉捕盗贼、案察奸宄才是你们的本分，而不是在这里、在本官面前诉苦。”
“告诉本官，你们还有多少人？几天，又有几个人在外维持治安？”
“别说你们没有上官，也别说是因为要来迎接本官，那不是你们失职的借口。在本官眼里，你们都不合格。”奇计高声说道。
先发制人，奇计知道自己年轻，肯定不会被这些人待见，所以一上来就先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
“……”
校场上一片沉默，一众兵丁没有想到，新来的县尉脾气如此火爆，他们还没说什么，就直接给自己一众一个下马威。
现在好了，都成不合格的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把自己剔除？
“有没有领头的，出来答话。”奇计问道。
“禀少府，前县尉走后，是杜三带着我们大伙。”有人出来应道。
“杜三？是哪位？”奇计环视校场。
“少府，杜三在外巡视未归。”那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收到消息了？”奇计问道。
“昨日收到的消息，但他说不能没人巡城，至少要让那些奸佞之徒知道，襄阳城还有官府存在。”
“看来也不都那么废物。”奇计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让校场上的兵丁们松了口气。
“你们一共还剩多少人？”奇计问道。
“还有四十六人。”那人答道，“其中兵丁四十人，吏员六人。”
“只差杜三他们五个！”奇计确认道。
“是的，杜三是伍长。”那人道。
“你呢，叫什么名字？”奇计看着这个一直回答自己问题的年轻人。
“禀少府，小人侯永。”
“侯永？不错的名字。”奇计笑道，“通知杜三，明日起便不用再巡城，本官会找人代行你们的职责。”
“都挺好了，从明天起，三天时间操练，之后本官要进行裁汰，不合格的人，全部剔除。”奇计看着校场上的人，沉声道。
“合格的条件只有一个，服从，绝对的服从，命令之下，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服从命令冲上去。”奇计怒吼道。
“不要跟本官讲条件，觉得做不到的，自己离去便是，襄阳县兵不需要懦弱者。”
“你们都不是新来的了，应该知道，本官有这个权力。在这县尉府，本官的话就是命令，就是结果。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还在震慑中的众人稀稀疏疏的说道。
“没吃饭吗？”奇计怒道。
“听明白了！”所有人大声道。
“很好。”奇计笑道，“若是有人不服，很简单，给你们一个机会。”
“明天，就在这校场之上，打赢我，就当本官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