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再入襄阳（1/1）
奇计是正大光明的离开少林寺的，这一年里，他没有任何异样的举动，除了看书，看藏经阁里的那些经书。
功法秘阁，他连打听都没打听过，这样的人，若是说对少林有恶意，那些这一年来盯着他的僧人都不会相信。
“慧觉师弟，少林藏经万卷，你这才看了几卷，就这么匆匆离开？”觉远舍不得这个听话懂事的小和尚，“不如留下来，把少林藏经全部看完再走。”
“觉远师兄，我也想看完所有经书，”奇计一脸遗憾道，“但最近我越来越发现，我的经历太过苍白，很多事都不懂，看不明白经文所要表达的意思。”
“所以，我想要先去行走天下，见证人间百态，再来感悟我佛真谛。”
你想要我留下，怕不是因为少了个免费的劳动力吧？奇计心里腹诽。
这位觉远和尚，除了看书，什么都不想去管。
当然，责任心还是有的，每天的任务都老老实实的完成。
但有个免费的劳动力，何乐而不为？
“那真是太遗憾了，”觉远叹道，“江湖险恶，师弟一路保重。”
“谢师兄吉言。”奇计说道，“对了师兄，前次翻看《楞伽经》，颇有感悟，师兄若是没事，可以经常看看。”
他并不担心觉远会泄露，这位老实和尚，一心读书，只要是文字都记在心里，所以才能记下《楞伽经》夹缝里的九阳真经。
但他并不知道这是一门高深的内功心法，顺其自然，不自觉的修炼成功，却更符合九阳真经的奥义。直到爆发的那一刻，人们才知道这门武功的厉害。
现在的觉远，估计还没有读到《楞伽经》，自然也就没有练成九阳真经，奇计提醒他，也是看他一个不通武功的人独自干活比较劳累，若是练成了九阳真经，就算不会打架，至少也能强身健体。
……
离开少林，奇计继续南下，依旧是一副和尚的打扮，行和尚之事，一路化缘。
有些事，不亲自经历一遍，就不知道其中的艰辛。
很多时候，和尚给人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战乱时期，他们不事生产，不纳赋税，囤积土地，搜刮金银……忽悠信徒进献家财万贯，但吝啬的时候不施舍一碗稀粥。
唯有那些虔诚的僧人，修自我见真佛，遵从古老的传统，化缘为生，广散信仰，而自己一钵一杖，救护众生。
为什么人，做什么事。历经几个世界，这是奇计觉得应该做的，但在这角色扮演中，要保持自己的本性。
这也是一场历练。
上个世界，他高居六扇门总捕之位，所以俯视江湖；这个世界，他作为一个小和尚，就要做个本分的和尚。
化缘而生，足丈天下。
化缘是美称，换个词就是……乞讨，但和尚是光明正大的乞讨，没有羞愧一说。
但时逢乱世，百姓又岂会有多余的食物施舍？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很尴尬。
想给给不起，不给又得罪了佛祖。
信仰之力，还是很有市场的。
奇计也是一样，遇见这种情况，拿也不是，拿了人家就没有饭吃；不拿，还担心别人误会自己看不起他。
人间百态，就在这小小一口饭食中。
经历的多了，奇计也就有了经验，遇到富户，他多吃一点；遇到寒门，少吃几口，反正他年岁不大，身体看起来还有些瘦弱，看起来饭量也不大；遇到家贫的，吃两口饭，偷偷在人家里放上一点碎银，聊表心意。
他时刻提醒自己，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只是个盛世下的小民，做不到兼济天下。
他可以眼睁睁看着江湖人物厮杀，他对弱小者、无辜者抱有同情，但却不会因此而投身时代浪潮，揭竿而起，重建天下秩序。
他自咐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种力量，更没有那种心思。
世界的秩序，就让他按照计定的方向走下去吧！
在射雕世界的时候，天下还算安定，数十年过去，新的国家崛起，曾经的霸主老去覆灭，南北纷争，百姓疾苦。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南北对立战争连年民不聊生，天下一统后阶层对立严重依旧无法改变。
这是一场炼心之旅。
他本可以避免这种情况，但终究选择了走下去。
直到这一天，他再次来到襄阳。
……
在金刚寺，在金轮法王的身边，奇计甚至不敢去打听江湖上的事，因为他的生存环境决定了他不可能知道这些。
从草原离开去少林，从少林离开历经红尘，他也没有去刻意打听江湖上的事，就连终南山全真教的发展状况，他也强忍着不去关注。
现在倒不必如此了。
与三十年前相比，襄阳萧条了很多，战争的痕迹尚未消除，城外数里无人烟。
进入城中，却似乎到了另一个世界，沸反盈天，一副杂乱而热闹的景象。
战争往往催生畸形的繁荣，无数江湖人来此历险，挎刀带剑，豪气冲天。
越是鱼龙混杂之地，消息也就越灵通。
带着斗笠，披上青衫，奇计化身一个江湖客，步入一家酒楼，点了酒菜，静心聆听酒楼食客的狂言。
这个说自己剿灭了多少土匪，那个说自己杀死了多少蒙古骑兵……
此人传某位武林前辈的奇人轶事，彼辈传江湖美人的风雅韵事……
凡此种种。
奇计也听到了不少熟悉的传闻，比如赤练仙子李莫愁横行江湖，造了不少杀孽；霍都率一批人围攻终南山，被大侠郭靖所阻，无功而返，也因此古墓派小龙女绝美容姿遍传江湖……
当然，也有一些意外，比如李莫愁虽然造下杀孽，却不像他记忆里那般张扬，经常只是昙花一现，复又消失，似在躲避什么人。
几次听人提及全真七子，谭处端依旧活着，但却没有听到周正安的消息，似乎根本不存在。
“这是听了自己的话，隐藏的太好吗？”奇计心道。
他让周正安按自己的心意去活，不必在乎其他人的态度，也许这个徒弟做到了。
这样最好，不用背负太多重担，光大全真教的事，交给全真七子的徒子徒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