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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我想起你叫什么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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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的三师弟名为傅款,是雷劫派第三位亲传弟子。傅款这人也很有意思。他不像傅白傅谦自小在山里长大,是土生土长的山民。他原本是个世家公子,且是最受宠的小儿子。因为被家里的长辈宠得无法无天,他亲爹实在看不下去,就给送雷劫山来了。

据说是和掌门有交情,不然掌门也不会收这种富贵人家的孩子。

傅款一开始不叫傅款,到了很后来的时候,入乡随俗,和师兄弟们统一步调,就给自己起了个道号,叫傅款。他最初一上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儿头,把同门的弟子欺负了个遍。连傅谦这个当师兄的,都没逃过其毒手,好几件自制手工艺术品都被三师弟给拆了。

虽说就算没有三师弟捣乱,这些“艺术品”在他手下也活不过七天,但傅谦仍旧很生气。

一向好脾气的二师兄都生气了,可见傅款这孩子得熊成什么样。

彼时大师兄傅白闭关,不许任何人打扰,门内的弟子也不敢轻易打搅到他,只好忍气吞声。傅款在雷劫山作威作福,当了一阵子小霸王。掌门念及他是老友之子,不好教训过头,只能委婉地劝说两句。几位长老看掌门没有管教这孩子的意图,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剩余的弟子只能强行忍耐,艰难过活,同时怀念大师兄还在的日子。

大师兄严厉归严厉,但从不胡来,很讲道理。

哪像这个傅款,根本就是胡作非为。

傅款的称霸之路截止到傅白出关。那天傅白刚从后山回来,就见数十位弟子在山下列队迎接。

傅白面上不显,心里暗惊。

不过是闭关几日,他的人气就突然变得如此之高了吗?

傅白刚准备询问发生了何事,为首的一个弟子,就抹着眼泪把他们连日被新来的小师弟压迫的惨状给说了。

傅白又问了旁边一言不发的傅谦。只见一向老实温和的二师弟闷闷地点头,看样子是被折腾得够呛。

傅白一颔首,懂了。

随后他就让熊孩子傅款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治熊高手。

大师兄教训三师弟的时候,不用剑,也不用他偏爱的雷击木。

就用扫地的扫帚。

连续一个月内,门派的弟子天天能看见大师兄踩着扫帚,追着傅款满山打。

已经被打坏的扫帚,在柴房堆了都有山高。

傅白可以说是强势地通过武力压制,把三师弟给带回做人的正途上来。

傅款被打得心服口服,从此乖乖跟着四长老修习仙术。

后来傅款到了年纪,师父准许他下山游历,叮嘱他在外不要惹是生非,否则回来大师兄就给他好看。

雷劫山吓唬小孩,从来不用什么鬼啊妖啊的,傅白的名字比什么都好使。

傅款把师父的叮嘱谨记在心,三个月后,游历结束。傅款重回山中。

然而他并非一个人回来的。

他的确是遵照师父的嘱托,并未惹是生非。

但他拈花惹草。

撩完还不负责任。

花了半天的时间,把山门口聚集的那群莺莺燕燕打发了之后,大师兄久违地动用了扫帚。

傅款也长大了。

因而大师兄一天就抽坏了十把。

傅款这厮还异常委屈地替自己辩驳:“长得英俊是我的错吗!”

傅白冷笑:“看来你对师兄我的教学方式有所误解。”

傅白的教学方式,概括地说,可以称之为棍棒启发式教学法。

不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好,那就抽到你自己感悟了为止。

后来傅款被抽得实在受不了了,乖乖低头认错,向师兄保证:“我今后再也不做出如此不负责任之举。”

傅白扔掉手中抽坏的扫帚,这已经是他们雷劫派最后的库存了。听了傅款的保证,他勉为其难地点头道:“知道就好,下次不许再犯。”

然后下次傅款就去撩不用负责的漂亮姑娘,成了青楼勾栏的常客。

傅白听说后:“……”

罢了,这倒是不用负责,付款就成。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傅款撩了那么多美女,总有看走眼的时候。万一是什么大小姐体察民情,或者女侠士收集情报,被傅款撞上了,那就是真的惨。

双方都很惨。

连带着大师兄傅白也很惨。

因为门派少有弟子对美女有十足的抵抗力,外加长老们不能出面解决这种事,所以打发人的事儿每次就都得交给大师兄去做。

傅白已经无数次兴起过把三师弟亲手阉了的念头。

今天也不例外。

他没动用法术,步行下了山。正好在下山的工夫,也能给自己时间冷静冷静。等到了山门,傅白已经差不多平静了。

他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瘫着一张俊脸对那气鼓鼓的姑娘说:“你有何贵干?”

那位漂亮姑娘没想到这小破门派的修士一点教养都没有,打招呼都不知道客气点,于是更生气了。

“喂!你有没有良心啊!我都在这儿吹半天冷风了!就不能请我上山坐坐吗?”

“上山之事另说,你是跟踪了谁才找到我们门派的?说清楚。”

雷劫派的山脚处设了很复杂的迷阵,除了本派弟子,外人很难找到。

这个姑娘能找上门,说明她是尾随别人而来的。

姑娘理亏,因为她确实就像傅白说的那样,是跟着雷劫山外出采买的弟子过来的。

但她死不承认。

“你们这穷山沟有什么好隐藏的!还用得着本姑娘下力气找?随、随随便便就看出山门开在哪儿啦!”

姑娘说着说着还哼了一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踏进傅白的雷区。

因为山脚下的迷阵,是傅白亲自布置的,而且每天早晚巡山时,都会更换入口。外出或回来的弟子,是由傅白提前放好的引路菇带进带出的。

傅白越是不满,就表现得越冷静。他盯着那姑娘,冷不防来了句:“我想起你来了。”

“什——这种搭讪的方式也太老了!本姑娘可不吃这套!”

“我三师弟傅款跟我提过你。”

“你说什么?”姑娘眼睛瞪得溜圆,“傅郎他、他向你提过我?”

“嗯。”

“那、那他是怎么夸我的……”姑娘突然变得羞涩起来。

“他说有个姑娘让他念念不忘,这姑娘貌美如花,温婉大方。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把下辈子许给她。”

“哎、哎呦,傅郎在私下里这么夸我啊,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姑娘捂住脸偷笑。

“嗯,没错,他就是这么说的。所以你一定就是那位姑娘吧,亭亭。”

姑娘脸色大变。

“人、人家叫苹苹!呜噫——傅款!你个花心大萝卜!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那姑娘哭着跑了。

傅白站在原地未动。他负在背后的双手手指一扣,一枚石子打在头顶斜上方的树冠。

“给我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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