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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狗娘养的战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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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狗娘养的战争

作者:我是特种兵

空中,突然传来运输机群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充彻天地之间任何一个角落,就连大地好像也在剧烈的颤抖,我们被完全的包围在音爆中。

双手掩耳,向天上看去,目力所及之处,我没有发现运输机群笨重的身影,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群像蝙蝠一样灵活,在超低空上下翻滚的寻找目标的歼-10战斗机。

“怒龙行动”的初步计划应该是达到了总前指的目的,歼-10战斗机得意洋洋的在天上晃荡了半天竟然没有一发防空导弹升空。轰鸣声越来越大,运输机群逼近了,台军的战斗机还没有升空,歼-10机群“无聊”的沿着海岸线溜了一圈,扭头向台湾岛纵深飞去。

歼-10变态的飞行员简直是在把战斗机当成跑车开,亚黑色涂装的机腹几乎擦着树梢一掠而过,巨大的轰鸣声震的我们直吐舌头。

队员们忘乎所以的对着天上飞过的战斗机大喊着“万岁”,兴奋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我们应该高兴,大部队就要登陆台湾,漂泊了几十年的孩子就要回到祖国的怀抱!

突然,在运输机群单调的轰鸣声中,我听见一阵与众不同的“高音”。这种声音很陌生但是有好像是在那里听到过。抬手指指耳朵,喧闹的队员们安静下来。侧耳细听,响成一片的“呜-呜-”声瞬间已经变得无比清晰,带着尖利的哨音从高空直扑下来。

“无控火箭弹!”能从大陆打到我们现处点的火箭炮只有WS-1B乙型一种,想起直径403毫米粗的变态的ZDB-2B战斗部里放出的26000枚破片,我的脸色变得煞白失声惊呼:“是‘大壮’(WS-1B火箭炮群代号)!找隐蔽!”

队员们大惊,风一般的窜出树林,向已经变成一堆废墟还在熊熊燃烧的“海锋”201发射基地跑去。

想到ZDB-2B战斗部打在树梢上空爆的场面,我几乎要疯了,收复台湾的战斗刚刚打响,我们不能死在自己人手中,拼命的对着“启明星”大喊:“马亮平组,立刻离开树林,找隐蔽,找隐蔽!‘大壮’到了,‘大壮’到了!”

“俺地个亲娘!”马亮平夸张的大叫起来,接着耳机里响起急加速轮胎空转摩擦地面带来的尖叫声。M151流星一般,向我们飞驰过来。

“轰!”“轰!”巨大的爆炸声,淹没了运输机群的轰鸣。从被1500-4航弹炸开面海的豁口看去,水际滩头上一排排火箭弹炸起的泥沙、水柱冲天而起,各种坚固的抗登陆障碍像是纸糊的玩具一样,被爆炸的威力撕烂揉碎在高高的扬到空中。各种预埋的抗登陆爆炸物不断的被引爆,连续爆炸的500加仑的燃雷在海滩上点起一道火墙,接着又被炸起的铺天盖地的海沙扑灭。伴着被诱爆爆炸物的连绵不断的密集的爆炸声,间隔150米保持着ZDB-2B战斗部最大的杀伤距离,一排排火箭弹像是一列巨人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向我们砸过来!

我呆呆的看着这“绚丽的烟火”几乎要傻了,一个连的“大壮”有六部发射车,一个连齐射只有24枚火箭弹再装填需要二十分钟。要打出这样的火力密度得需要多少个连?总部这次真的“大出血”了!

“到了!”我被司马扑倒在地。

“轰!轰!”猛烈的爆炸仿佛就在身边炸响,大地剧烈的颤抖起来,我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虽然用力张大嘴但耳朵里只有“嗡嗡”的叫声已经听不见爆炸声,气浪向坦克一样撞过来,疯狂的撕扯我们的衣服,裸露的皮肤被气浪拍的瞬间充血变得通红,接着密如暴雨的弹片带着尖利的嘶鸣把我们身边的地面打的像是开了锅一样。

停在201发射基地口的M151吉普被直接命中,消失一团烟火中。我们紧紧的趴在地面上拼命的忍受着地面震颤撞击内脏带来的无法忍受的疼痛,直狠老天爷造人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给按上个屁股。没完没了四射的弹片快要让我们崩溃了,我在心里大骂:谁他妈的说:“新兵怕炮,老兵怕枪”奶奶的,如果死不了我一定带他来试试,老兵也怕炮!我不顾一切拼命的大叫起来。

爆炸声终于渐渐远去,我一骨碌爬起来大声喊道:“报情况!”

听不见自己的喊声也听不见队员们的回答声,我伸手在自己耳边摸了一把,手上没有血。还好,耳膜没有被震破,用掌心堵住耳道用力向外拉动几下,然后捏住鼻孔用力向外吹气,一股气流冲进了耳道,嘈杂的声浪扑面而来,我的听觉恢复了!

“报情况!”我再次大喊着,眼神在队员们身上扫过。

队员们“修理”好自己的耳朵,相互检查了一番,纷纷向我竖起拇指,唯独少了司马。

“司马呢?”突然想起,火箭弹落地前是司马把我扑倒在地,猛得转身向身后看去。司马仰面朝天,静静的躺在废墟上一动不动。

“司马!”我几乎是带着哭音喊叫着扑过去。

司马的身体还是温热的,目视看不见的出血点,但是在如此猛烈的爆炸中被震坏内脏心跳骤停是很常见的。我的心跳的快要从嘴里吐出来,竟然忘了要摸膜是否有脉搏就手忙脚乱的撕扯着司马的作战背心,准备心脏按摩。

连声呼唤,司马毫不回应,无意间看了司马一眼,透过泪光突然发现这小子脸上竟然多了一丝笑意。

“我操,上当了!又他妈的被这小子骗了!”心中暗叫后悔,伸手向司马的项动脉摸去。司马的心跳,响若擂鼓!

“给我起来!”我一脚踢在司马的屁股上。

硬的像块石头的军靴头部,让司马像是按了弹簧一样“嗷,嗷!”怪叫着跳起来,双手捂着屁股惨叫道:“我靠,头儿,你真下的去手,……”

“司马,你大爷的!”我抹了一把眼睛怒吼着扑上去双手抓住他的衣领说道:“在他妈的给我开这种玩笑,我他妈的一脚踢漏你的脑袋!”

“头儿,头儿!我错了,再也不玩儿了,原谅我最后一次!”司马看看我的眼睛嬉皮笑脸的说道:“头儿,你眼睛了进沙了吗?我给你吹吹?”

“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滚蛋!”我被司马气笑了,无可奈何的松开他。

“弟兄们,我错了给大家道歉,不过从弟兄们的反应上来看,我在弟兄们的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看着眼前竖起的一片中指,“厚颜无耻”的司马挠着头讪笑着闭上嘴。

天上的轰鸣声响的如同闷雷一般,抬头看去头顶上大大小小的运输机的机腹看的清清楚楚,机群的飞行高度不超过二百米!

这时台军残存的对空火力复活了,一道道雪亮的探照灯光柱笔直指向机群,密集的高射炮弹连续的在运输机群中炸开,爆炸的闪光把隐藏在夜幕里的运输机照的清清楚楚。几架运-8中弹,冒着滚滚的浓烟急速坠落,吼叫着一头撞向地面炸成一团火海。

我看着天上密不透风的高射炮弹炸痕,大骇!万万没有想到,台军的防空准备如此的充分,虽然有几十个特种兵小队上岛打掉了大部分的预警、防空雷达和防空导弹发射阵地,但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台军竟然还有强大的对空炮火和二战时期的探照灯部队,更让我吃惊的是在“大壮”炮群强大的火力覆盖下竟然还有大量的对空炮火生存下来。

低空轰鸣声大作,机群下层,猛得钻出数十架“强-5”吼叫着对准地面上的炮火发射闪光直扑下去。

“快!快!快呀!”我们盯着运输机群间的高射炮弹炸痕目赤欲裂,对着天上的“强-5”大喊:“炸死他们,炸死他们!”

“坦克(强-5代号)”仿佛听见了我们的话,刚刚脱离运输机群,队形还没有完全散开,翼根上的23毫米机炮已经开火。刹那间,一条条“火鞭”横扫地面。23毫米炮弹的爆炸声还未平息,机翼下火光连闪,60毫米的无控火箭弹铺天盖地的砸了下去。

在“坦克”的攻击下,高射炮声变得零落起来,被炮火引燃的芒草燃起冲天大火,残存的台军高射炮阵地在滚滚的浓烟中若隐若现。

打光弹药的“坦克”拉起机头,恋恋不舍的左右转弯,刚刚离开运输机群的正面,12架满载的炸弹的歼轰-7在6架歼-11的掩护下,从高空扑下来。

伴着高速俯冲的啸声,12架歼轰-7一字排开兴高采烈的向台军阵地扑去。一串串的23毫米炮弹准确的在高射炮阵地上炸响,刚才还在疯狂吐着毒焰的高射炮立刻变成哑巴。台军的弹药车被歼轰-7投下的250-2低阻航弹直接命中,炸起火光中各种零件,破碎的肢体扬满了夜空。

突然,远处十几个明亮的光点,跃上夜空急速向歼轰-7飞去。

“我靠,不好!台军还有防空导弹!”

我的话音未落,头顶上的歼轰-7的队形立刻分散,变成六个双机编队打开加力急速拔高。在歼轰-7上空掩护的歼-11向两翼闪开,给急速窜上来的歼轰-7让开通道,接着机头一点,两翼下各有一条WAR-1反辐射导弹像火龙一样扑进夜空。

台军打过来的防空导弹距离歼轰-7的阵地还有好远一段距离,突然一发挨着一发的凌空爆炸。导弹爆炸的火光还没有消失,远处,他们的发射阵地已经匆匆赶到的WAR-1反辐射导弹变成了一团火海!

“妈的!湾湾们太狡猾了,竟然用近程防空武器吓唬我们,可惜了那12发WAR-1了!”司马又跺脚又擂胸,痛苦的表情让我们以为那12发WAR-1是他买的。

歼-11机群得意扭扭屁股,长机顺手把一辆高炮雷达车炸成一团大火,意犹未尽的窜上高空。歼轰-7摇摆着翅膀飞回来,下蛋似的把一颗颗250-2低阻航弹投进芒草场里,清除发空降障碍给空降兵开辟空降场。

十架伊尔-76从运输机群编队里飞出来,从开辟好的空降场上超低空通场。四十辆BDM-3伞兵战车,从大开的尾舱口鱼贯而出。巨型的降落伞刚刚完全张开,战车底部降落板上的反冲火箭已经开始点火,顷刻之间四十辆伞兵战车已经平稳落地。随车空降的伞兵们探出头来,挥舞着手中的伞兵刀割断伞降副索;卸下降落伞快开搭扣,四十辆伞兵战车轰鸣着开出空降场占领有利位置掩护大部队继续空降。

夜空,被白色乘员伞,草绿色的装备伞充满了。空降场上一片忙乱,落地的伞兵们连伞包都不收,就急急忙忙的向落地的99式迫榴炮、92式步兵战车奔去。伞顶亮着彩灯的指挥员,还飘在空中就大声喊叫着部队番号招拢部队。天上,运输机群像是给空降场按上了一个盖子,让我们几乎看不到夜空,没完没了的向下“扔”人员、装备。举着望远镜看去,空中飘着的100毫米迫击炮以上口径的各种火炮最少有100门以上,最让我惊讶的是竟然有几辆挂着四个巨型降落伞的95式四管25毫米自行高炮,晃晃悠悠的闯进我的眼帘。

“我靠,这也太神奇了!22吨的玩意儿竟然也敢空降!”我大声呼喊着兴奋的把95式四管25毫米自行高炮指给队员们看。

空降兵部队所有的人员、装备全部是超低空跳伞,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天上的运输机有三分之二开始返航,只剩下少数的运输机还在空投人员。地面上,落地的空降兵已经集结完毕顺利展开,并向两翼派出了搜索部队。

帮手到了!队员高兴的忘乎所以,手舞足蹈的大声喊叫着“万岁!”

突然,基石公路基隆方向传来激烈的枪声把我们的欢呼声压住了。通过“启明星”的传输通讯,我得知空降在这个区域的是空降十五军44师131、132团,他们的任务总前指指挥中心的值班员没有说,不过从空降兵的突击方向看,应该是夺取并坚守基隆港接应登陆部队的到来。传过来的枪声,应该是他们的搜索部队与台军的前锋交上火了。

“去帮忙,去帮忙!”听见枪声,队员们立刻坐不住了,吵吵嚷嚷的就要向外跑。我一把拉住抱着T75排用机枪冲在最前面的猴子说道:“站住!看看我们穿的这一身,在加上你手里的T75,就这么冲出去你不怕空降兵把你给‘突突’了?”

“我靠,忘了现在我们还是‘国民革命军’那!”队员们手忙脚乱的脱去台军作战服,露出我军制式迷彩服。

我对着“启明星”说道:“猎人一号,呼叫天兵一号!”

“我是天兵一号,猎人一号请讲!”

“我在你侧翼A2区225。5-85。2位置,请通知搜索部队我部方位!”

“225。5-85。2位置,明白!”

时间不长,耳机里一个直冲冲的声音闯进来:“猎人一号,标明位置!我们是天兵搜索部队!”

“明白!”我指指我们侧翼,小许抬手把一个夜视仪可见的红外闪光灯扔到侧翼的草从里。

“见到闪光!”耳机里传来空降兵搜索队的声音:“请说一下口令!”

“统一!”

“和平!”伴着话音一队身着我军陆军制式迷彩服的士兵从我们侧翼树林里钻出来,手中的95突进步枪不放心的指着我们。

“弟兄们,辛苦了!”一名空降兵大喊了一声。

“为人民服务”队员们齐声笑着回答。

沾了便宜的空降兵嬉笑着走过来,一名身材墩实脸上涂满了黑色油彩的空降兵笑嘻嘻的对着我们说道:“我是搜索队的头儿,你们的头儿是谁?”

“我是!”我走到队前说道:“北京军区猎豹大队一中队中队长鸿飞!欢迎你们来帮忙!”

“帮忙?听着话,我怎么感觉我像个局外人似的!”搜索队的头儿拉住我的手用力摇晃了几下说道:“帮忙也好,主战也好,能让我来什么都好!真心实意,我要代表空降兵谢谢你们特种兵,如果不是你们敲掉了预警雷达,我们受到的损失还要大!”

“不用客气,我们都是共和国的军人!”

客套话还没有说完,头顶上凌空的爆炸声让我浑身一颤。

抬头看去,正西方十几发防空导弹流星一样拖着长长的尾巴,笔直的向头顶上为数不多运输机扑去。

小许举起望远镜立刻惊呼:“操他妈的!是‘霍克’!”

正在空投人员的运输机无法规避,连续打出的干扰弹也没有起到作用,一架运-7被导弹破片击中,冒着滚滚的浓烟急速坠落。坠落的运-7机身拼命的向海面上转向,飞行员在尽最大的努力延长滞空时间,让机上的空降兵全部离机。

运-7上燃起的熊熊大火像火炬一样照亮了夜空,就如同黑夜里的灯塔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运-7坠落的速度很快,已经低于开伞最低限度很多,最后几个离机空降兵像石头一样的向下坠落,一直到他们消失我也没有看见白色的降落伞升起来。完成最后使命的运-7拖着长长的火焰像是浴火的凤凰,重重的撞在海滩上炸成一团汹涌的火焰。

头上又有一架运输机被击中,呜鸣着撞向地面。

“我操你娘的,第九架了,第九架没有一个跳伞的就坠落了!一个营啊,一个营啊!”空降兵搜索队的头儿,泪流满面绝望的破口大骂。

远处,夜空中一阵亮光闪过,第二波“霍克”升空了!

“他妈的,战斗机呢,战斗机呢?帮帮他们,帮帮他们!”从未经历过真正大规模战争的队员们,看着飞在天上的“霍克”直直的扑向运输机群,自己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马上会有几十上百名战友在自己面前消失,队员们第一次意识到了战争的残酷性,看看飞速逼近的“霍克”再看看不顾一切继续空投的运输机群绝望的撕心裂肺大叫着。

高空,十几架歼-10A、歼-11组成混和编队根本不管空降场上的惨烈,拉开战斗队形把一发发AA-12“蝰蛇”先进超视距空空导弹和一发发PL-11空空导弹打进夜空里。前面应该有台湾残存的战斗机升空了,我们的战斗机必须占领有利位置全歼来犯之敌,不然天上的运输机;地上的空降兵都成了“待宰羔羊”。台军来犯战机应该不少,我们的战斗机竟然分不出一组来敲掉“霍克”。

一发发“霍克”像是吐着毒信的毒蛇,拧笑着向运输机群扑过去。

“啊!”空降兵的头儿,对着“霍克”拼命的大喊起来,赤红的双目射出嗜人的目光。

队员们不忍在看到那悲惨的一幕,不由紧紧的闭上双眼。

“轰!”“轰!”每一声爆炸,都让我们浑身一颤。

睁开双眼,突然发现天上的运输机安然无恙,惊奇间突然听见牛皮的喊叫声:“看飞豹!”

一架歼轰-7,开着机炮向最后一枚“霍克”迎面扑去。

仿佛可以听见“嗵,嗵!”的机炮声,队员们看着歼轰-7嘴里不停的喊着“中!中!”

可是事与愿违,歼轰-7打光弹药的时候“霍克”还在嚣张的飞行,歼轰-7迟疑了一下,突然迎头撞了上去。

“轰!”天空中炸出一团火光,歼轰-7的残片带着火苗坠落下来。

“四架‘飞豹’八个飞行员救了一个连!”空降兵的头儿热泪盈眶喃喃的说道。

背后五辆99式120毫米自行迫榴炮疯了一般,窜上公路急速向“霍克”的发射阵地扑去。99式120毫米自行迫榴炮的最大射程只有9。8公里,目测“霍克”的发射闪光距离我们至少有12公里。

天上剩下的“飞豹”呼啸着也向“霍克”扑去,虽然“飞豹”没有辐射导弹,但是他们有炸弹,有复仇的**。

“马亮平,‘悍马’呢?”我大吼起来。

“还在路口!”马亮平调头就跑,明白我意思的队员们喊叫着追上去。

顾不上与空降兵的头儿告别,我提着95突击步枪追上去。奔跑中我打开“启明星”的远程呼叫:“猎人一号紧急呼叫‘大壮’!”

“这里是大壮……”

“大壮,立刻覆盖A2区域101-73位置,立刻!”我打断“大壮”的话,喊起来。

“已经发射,接到天兵报警已经发射!”听了大壮的话,我脑门上泌出一层汗珠,我靠,99式120毫米自行迫榴炮已经冲上去了。连忙呼叫天兵通知他们大壮已经发射。

等我跑到公路上,“大壮”已经赶到了,远处“霍克”发射阵地变成一片火海。举起望远镜看去,五辆99式120毫米自行迫榴炮正在返回。我长舒一口气,放下望远镜。司马走上来向我一摊手说道:“头儿,大大的不幸!两辆车全被‘大壮’给打坏了!”

“算了,‘霍克’应该被敲掉了,我们在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低头点上一支烟说道:“向总前指请示我们下一步的任务!”

基隆方向的枪声零落下来,空降兵们开始整队向基隆挺进。我斜靠在满是弹洞的“悍马”上看着去而复返的五辆99式120毫米自行迫榴炮排着整齐的队伍,“隆隆”在我面前驶过。

“吱!”的一声刹车,队尾的99式120毫米自行迫榴炮停在我面前,一名在炮塔上露出半个身体扶着机枪的少尉利索的跳下来:“同志,你好!”

“你好!”我笑眯眯的看着站的笔挺的少尉。

“请问你们是在A2区活动的特种兵小队吗?”

虽然少尉的问题很奇怪,但他的彬彬有礼的博得我不少的好感,我微笑着说道:“是的,你有什么……”

话音未落,少尉突然一拳向我打过来,嘴里怒吼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个‘霍克’连,打掉了我们多少好弟兄!你这个混蛋……”

扬头躲过带着风声的一拳,没等我说话,少尉合身扑上来死死的抱住我拳打脚踢。让少尉松手不是难事,我只要略微的一抬膝盖,就可以让他抱着裆部去地上打滚。可关键是抱着我的是一个刚刚丧失战友或许是兄弟的弟兄,我下不去手只好任他踢打。

“一个排的弟兄,30条汉子!就他妈的因为你,因为你的无能全没了!”我冷冷的看着歇斯底里发作的少尉一言不发,对这样精神脆弱的军人我不喜欢或者可以说是有些厌恶。战争,没有零伤亡的,失去战友就要发作一通迁怒于人这是一个懦夫的表现。真正的军人应该把丧失战友的悲痛心情,转到消灭敌人的勇敢上去。

少尉好像被我的眼神激怒了,突然松开我退后一步抹去眼泪,伸手掏出腰间的“五四”手枪:“他妈的,你应该为死去的300多名空降兵负责……”

“你干什么?”站在我身边默默同情少尉的司马大惊失色。

这名少尉已经被悲痛冲混了头,我连忙扑上去,左手抓住少尉持枪的右手腕,右脚伸到少尉身后,脚跟在膝弯上重重的踢了一脚顺势向后一推,把他摔倒在地,左脚在他持枪的右手腕上跺了一脚,拾起“五四”手枪,我松开了他。

“把枪还给我,还给我!”少尉喊叫着再次扑上来。

司马不高兴了,伸手推开他说道:“你他妈的怎么回事,有完没完……我操,你疯了!”

与司马抢枪的少尉被司马一脚踹开,但是红了眼的少尉再次扑上来,司马真的生气了,抬手抽出92式手枪顶在少尉的脑门上:“他妈的,你在乱来,老子毙了你!”

“来呀!来呀!”少尉血脉愤张赤红的双眼盯着司马的眼睛怒吼道:“开枪呀!反正你们已经害死我们300名弟兄,在多我一个也不算什么!开枪呀,老子要看看,你的子弹是怎么出膛的!”

司马的脸变得通红,握枪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我的队员们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惊呆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把枪端在手里又放下。99式120毫米自行迫榴炮上,所有乘员呆呆的看着他们的排长,一名年龄不过18、9岁,嘴唇上还是黑乎乎绒毛的小战士突然哭起来:“排长,排长!回来吧!连长牺牲了,你不是说打完仗你去看他老娘吗?”

小战士的哭诉让少尉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我鼻子突然一酸,也许那几架坠落的飞机上有好多像这个小战士一样的空降兵,他们的双脚还没有踏上台湾的地面就牺牲了,也许有的连尸骨也找不到了。18岁,还是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年龄,可是他们已经……

我内疚起来,如果我们的活动范围大一点,如果在仓库我们向黄大勇询问一下防空导弹机动发射阵地,也许空降兵的伤亡会小一些。

我走过去推开少尉,伸手从司马手里夺过枪,转身对少尉说道:“如果你觉得现在你还是一名解放军的军官,那么请你站好,你的部下在看着你!”

少尉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挺起了胸膛,我接着说道:“我是这支特种兵小队的指挥员,我的名字鸿飞,军衔是上校。你们部队伤亡的情况的我亲眼目睹,对牺牲的战友们我的心情与你是一样的。你说我们害死你的战友,这话不全对,我的任务是敲掉预警雷达站和岸舰导弹阵地,但没有发现‘霍克’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是指挥员,出了错误我应该第一个出来承担责任。如果你觉得毙了我可以给你的战友报仇,那么请你开枪,但是我希望你给我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收复台湾我想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说完,我92式手枪的套筒把枪递给少尉。

“头儿,你……”我挥手示意队员们不要说话。

少尉愣愣的看着我手中的枪双手不由得颤抖起来,大颗大颗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首长对不起,我太难受了!中午还在一起吃饭的弟兄们现在全没了,全没了!整整一个营呀,300多人转眼间就没了!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少尉双手掩面嚎啕大哭,泪水顺着指缝流下来:“我们一个连的弟兄,就剩下我这一辆车了,我这心里难受啊!”

99式120毫米自行迫榴炮上的战士默默的流着眼泪,队员们的眼睛里也潮了。我拉起蹲在地上的少尉说道:“站起来,有个军人的样子,不要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

少尉用力挣扎着,不肯起来。

“立正!”我突然大喊了一声,少尉条件发射的站起来立正站好,我给他整整军装说道:“战友们牺牲了,但是我们还活着!死去的战友可以休息,但是我们还要去战斗,我们流的血要让敌人付出百倍的代价来偿还!堂堂男儿,拿出个军人的样子来,牺牲的战友在天上看着我们,在等我们去给他们报仇!我想他们不希望你现在这个样子!”

少尉不由自主抬头向黑沉沉的夜空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一个“三步登车”爬上99式120毫米自行迫榴炮。

我笑着说道:“怎么,就这样走了吗,连个再见也不说?”

“首长,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少尉向我敬礼说道:“战场上见!报仇!”“报仇!”少尉的部下呐喊起来。

“战场上见!”我还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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