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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战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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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战友

作者:我是特种兵

第九节战友在塔吉克斯坦边陲重镇弗兰格西南约80公里,有一座占地十五平方公里,名叫古亚的军事基地。前苏联入侵阿富汗期间,这个基地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打击利用兴都库什山脉复杂地形,不懈反抗的阿富汗游击队的苏军部队和80%的军用物资是从这里出发的。后来随着战争的结束和前苏联的迅速解体,这个基地失去作用慢慢的荒废了。直至上海合作组织联合反恐协议签订后,才迅速恢复往日的生机。

飞行员把油门拉杆推到了顶,发动机发着刺耳的怒吼声,推动着米-17如同脱缰的烈马一般向古亚基地飞去。机舱里,队员们安静的坐着,没有了往日完成任务后的欢声笑语。买买提。艾孜脸色灰白的蜷缩在角落里,紧闭着双眼,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看着满身是伤得队员们我的心如刀绞,我的小队被打残了

怀里的司马蠕动了一下,我惊喜的喊道:“司马醒醒!我们回家了!”可回应我的是司马大口大口吐出的鲜血。眼泪夺眶而出,大滴大滴的落在司马被硝烟熏得乌黑的脸上。

“再飞快点!我的队员不行了!”我向飞行员大喊道。

飞行员回过头焦急的看了司马一眼,把已经推到顶的油门拉杆又使劲的推了推。

队员们围在司马身边不停的呼唤着司马的名字。极端崇拜司马的小许涕不成声的说:“司马你不要死!你答应陪我探家,看我爸妈的!”

大李粗暴的一把推开小许,伸手摸了摸司马的项部说道:“司马还活着,只是心跳很微弱,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的!”说完,在我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掌,我知道这一掌的含义,刚才我有些失态了。作为一名指挥员我不应当这样,悲伤的情绪是会传染的。

守在司马身边的小许破涕为笑,不好意思的擦着满脸的泪水。被硝烟熏得乌黑的脸经他一抹,黑一道白一道的很滑稽。机舱里第一次有了笑声。

古亚基地到了,塔军的地勤人员引导着米-17稳稳的降落在被消防车、救护车、加油车包围的停机坪上。一队身着俄式迷彩臂带红十字袖章的塔**人,扶住军帽抬着担架,顶着旋翼绞起的狂风飞快的跑过来。司马立刻被扎上点滴,抬上担架抬走了。我刚想帮忙,马上有一双白皙的小手把我拉住,一条止血带很专业的扎在我还在流血的腿上。不由得抬头看去,是一名黑发的塔吉克族女护士,正在用塔吉克语向我说着什么。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我听不清她说的什么,只好指了指我的耳朵。她以为我听不懂塔吉克语,笑着指了指担架。我摇了摇头走下了直升机,她不放心的马上搀住我。

米-17的发动机关闭了,噪声小了很多。这时,一名塔军上尉急匆匆的跑来,抬手敬礼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你好,上尉同志!欢迎你来到古亚基地。我是基地司令的副官:巴卡罗夫上尉。基地司令员扎哈。勃鲁克斯基少将已经结束军事会议,正在赶回基地的途中。少将打来电话交待说:请中国勇士们先去疗伤,他会直接赶往基地医院。请您及您的英勇战士们原谅他没有亲自迎接,对此他深感歉意。同时,他还要我转达他对您们的英勇行为的崇高敬意!请上车!”

我有点发楞,没有想到这名塔军上尉,竟然用前苏联时期的“同志”这个称呼。要知道塔吉克斯坦一九九一年就独立了,现在是资本主义国家。一个资本主义的军人竟然和一个来自社会主义的军人称“同志”。这有点不伦不类了,不知道是这位上尉故意和我们套近乎,还是对社会主义的怀念。

见我愣神,身后的大李轻轻的碰了我一下。我连忙还礼说:“非常感谢尊敬的扎哈。勃鲁克斯基少将及基地全体官兵无私帮助。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上尉鸿飞,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官。为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请允许我向您们致以崇高的敬礼!”

巴卡罗夫上尉对我样板式的外交辞令还算满意。代表塔军还礼后,满面笑容的引导着步履蹒跚的我们向救护车走去。身后,加过油我直升机群,在塔军两架米-24武装直升机的护卫下腾空而起。直升机上的空降兵在和我们挥手告别,他们将直飞乌鲁木齐,尽快的将买买提。艾孜和他的铯-137交到祖国人民手中。

两辆伏尔加轿车和我们乘坐的救护车,同时在古亚基地医院急诊楼前停住。几名年长的,身穿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急匆匆的下车向急诊楼走去。如果他们真的是医生,那么司马的伤势就严重了,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回过头看见面色凝重的队员们。我强作笑颜的说:“不要担心!司马这小子福大、命大、造化大,一定会转危为安的!再说了,专家都来了,更应该没有问题了!”

队员们默不作声,很费力的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半晌,猴子突然冒出一句:“是不是司马不行了?为什么来这么多专……”

话没有说完他的头上挨了重重的一个“爆栗”。揉着疼痛难忍的头,听见大李不高兴的说:“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卖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猴子后悔的在脸上打了两巴掌,不吱声了。

队员们拒绝包扎伤口,焦急的围坐在手术室门口等司马的消息。一名负责翻译的塔军女少尉,表情尴尬无所事事的站在一边。我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得走来走去。用塔吉克文写着“手术中”的红灯一直亮着,我的心情越发焦急。不由自主的摸出一颗烟叼在嘴上,正在身上乱翻着打火机。马亮平轻轻的碰了我一下,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一名脸上戴着口罩的护士,端着装满手术器的白色搪瓷盘,表情严肃的看着我手中的香烟。我很不耐烦的收起香烟,鼻子里不满意的“哼!”了一声。我知道这样做非常不礼貌,但太牵挂司马的伤势,让我心情烦躁。好在护士小姐没有在意,依然带着胜利的微笑走进了手术室。

不停得踱步是我腿上的伤口又开始滲血。几名一直守候在我们旁边的护士,推着医疗车走过来想给我处理伤口。见我粗暴的挥手拒绝,像几只受惊的小鹿一样立刻停住了脚步。血迹斑斑的军装和还未退去的杀气,吓坏了这些从未经战争的年轻女军人。一名经过这里的病人向负责处理我们伤口的护士,好奇的询问着什么。护士非常欧式的耸耸肩,指着我向病人倾诉着不满。

终于,表示手术结束的绿灯亮了。随着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年长的医生擦着汗走出来,对我几哩咕噜的说了一通。他的塔吉克语带着很重的口音,本来对塔吉克语就是“半瓶子醋水平”的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看着他严肃而又焦急的表情,我感觉到司马被他判了死刑。一阵阵的眩晕伴着刀绞一般的心痛,一起向我袭来。我仿佛看见我们抬着覆盖着军旗的司马走下飞机,踏上祖国的土地。

我一把把女翻译拖过来,向她大吼道:“告诉我他说的什么!我的队员怎么了?”

女翻译吓坏了,用力挣扎着说:“请你放开我!请你放开我!”

“住手!上尉,你失控了!”

闻声望去,是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塔军军人。身着笔挺的塔军陆军毛料军装,肩膀上的金星在灯光的辉映下闪闪发光。将军的威严,使被悲伤冲昏头的我清醒过来。

略一整理服装,我立正、敬礼、报告说:“将军阁下!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上尉鸿飞及队员九名,正在组织疗伤。请指示!”

“稍息!继续治疗!”这名将军竟然是用一口流利的汉语下令。我不由得一愣。看见我奇怪的表情,他笑着说:“我曾作过四年的驻华武官,还在国防大学进修过两年。怎么样,我的汉语还算是过关吧?”

“将军阁下的汉语说的非常流利!”

“哈哈哈――小伙子!谢谢你的夸奖!”将军爽朗的笑了。

“将军阁下!请您和这位翻译小姐,接受我对刚才粗暴言行的道歉,恳请您们原谅我的过错!”我再次敬礼说道。

“知错能改是一名优秀军人的基本品质。娜塔莎小姐,给这位中**人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好吗?”将军很大度,名叫娜塔莎的女翻译也破涕而笑,点点头原谅了我。

将军走到医生的身边询问司马的伤势,认真的听完后对我说:“尼古拉大夫说:伤员的情况不好,子弹在距离他心脏两厘米的地方穿过,造成间歇性心脏停搏。子弹虽然经过手术已经取出,但由于心脏停搏伤员大脑一度缺氧,现在已经进入深度昏迷,能否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至少还有50%的希望!我相信司马会醒过来的!谢谢尼古拉大夫,挽救司马的生命!”话虽然说的很硬气,但我忧心忡忡的表情没有逃过将军的眼睛。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从你的担心可以看出,受伤的士兵是你的心腹爱将!”

“是的,我和我所有的队员都生死与共的兄弟!”

“我会在真主面前祷告,祝愿你的队员早日醒来。”

“我代表司马谢谢将军!”

“你们是真正的勇士,真主会关照你们的!你们的祖国会为有你们这样的勇士而感到骄傲的!”

“将军抬爱了!我军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

“好了,你们的伤口要处理一下,尤其是你!你的腿还在流血。改日我会尽一下地主之仪,现在我要去处理一些公事!小伙子们再见!”将军和我们挥手告别。

“将军阁下!请您留步!”我急忙拦住他的去路说道:“在处理伤口之前,我想见司马一面”

将军和医生交流了一下,对我说:“尼古拉大夫只同意你一个人进病房,而且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谢谢将军!”我高兴的向他敬礼说道。

披上一件白大褂,我随尼古拉大夫走进了司马的病房。尼古拉大夫两手食指交叉的向我比划了一下,再次提醒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后,掩上门悄悄的走了。

司马静静的躺在床上,粘满血渍的迷彩被干净的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代替了。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只用心电仪上下跳跃的亮点证明司马还活着。看着昏迷的司马,感觉他的生命就像风中摇曳的灯火,随时都会熄灭,就会永远的离我们而去。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我握着司马的手不管不顾的哭起来。

“司马醒醒!不要睡了!队员们还在等着你一起回国,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们还要去战斗!快起来呀,你小子是不是想偷懒?那可不行,从我这里你就过不去,咱们猎豹大队没有熊包。再说了,还有一帮调皮鬼等着你去带。你这个熊兵快给我起来!不然小心我关你禁闭!你还不醒?是不是怕了?这点小伤怕什么,咱猎豹大队什么时候低过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就是挺你也的给我挺过来。热带丛林那么凶险的地方,你都毫发无伤的闯过来了。这点伤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你他妈的快点给我醒过来呀!你答应我的,退役后我们一起去你家开农场,你还要把你最漂亮的表妹嫁给我。你是不是说话不算数?不行!老子是认真的,为了你的表妹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你不许耍赖,起来!去给老子找老婆啊!”我哭得一塌胡涂,鼻涕眼泪横流,把司马的手搂在怀里哭诉:“司马你可要挺住呀!武登屹、葛军、刘雷都牺牲了,你要是再走了。从老部队选到猎豹的五个兵就剩我自己了,将来见了老团长你可让我怎么向他交待呀!我们五个可是他最骄傲最心疼兵啊,他一直把我们当成他的儿子呀,一下子没了四个,你不怕老团长心疼死,老团长可是最心疼你的!为了老团长你他妈的醒醒呀!你还有没有人性,叔叔阿姨还在等你回去;他们还等着抱孙子呢!”

说道最后我几乎是在嚎啕大哭。站在门口的尼古拉大夫,虽然听不懂我说的什么,但看到我如此悲伤,眼角也湿润了。他擦着眼睛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该走了。擦干眼泪,我恋恋不舍的刚想离去。突然,听见尼古拉大夫惊喜的叫声。

司马的眼皮在一跳一跳的动!我惊喜的连声大喊着司马的名字,呼喊着他尽快醒来。尼古拉大夫高兴的跑到病房门口,大省的呼唤着他的同事。在那一长串的话中,我连续听到一个词“奇迹!”

一群白大褂涌了进来,围着司马忙得不亦乐乎。这时,生命力奇强的司马闯过了鬼门关,竟然睁开了眼睛!半晌,看清楚我在他身边,用微弱的声音说“头儿!我这是在哪里?怎么全是“老毛子”呀!”

喜极而涕的我完全忘了司马还是病人,习惯性的一拳砸在他的腿上说:“他妈的!你早点醒好不好?害得我白哭……”

话未说完,就被因为我打了司马一拳而暴跳如雷的尼古拉大夫,“请”出了病房。

队员们把我围在中间,不用我告诉他们司马醒过来的好消息,我脸上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队员们高兴极了,肆无忌惮的大声说笑尽情宣泄着兴奋的心情。护士们也是军人,理解战友从死神手里逃脱是一件让人兴奋得不能所以的事,所以她们没有制止我们的欢呼。

这时那位名叫娜塔莎的翻译优雅的走过来,彬彬有礼的说:“上尉先生,现在您和您的勇士们可以去治疗了吗?”

我制止了队员的欢呼,抱歉的说:“娜塔莎小姐,请您代我向护士小姐们道歉!非常对不起!我的一名队员刚刚挣脱了死神的怀抱,战友们太兴奋了。毕竟,这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还有,我们已经做好治疗伤口的准备,如果医生方便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上尉先生,不发怒的时候,你是一名彬彬有礼的绅士。”娜塔莎高兴的说道:“希望在以后的时间里,始终然我见到绅士的你!发起怒来的你,太可怕了!”

“娜塔莎小姐,我对我刚才的粗暴言行,再次向你道歉,请你原谅!”不知不觉中,我们的称呼由您变成了你。

“你不必如此客气!其实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你是一名爱护部下的指挥官。如果有机会,我很愿意成为你的部下!”

“这是我的荣幸!谢谢你的夸奖!”我和娜塔莎聊得热火朝天,全然忘记了疗伤的事情,旁边的护士不满的连声咳嗽提醒着我们。

娜塔莎脸红了,低头对我说:“请跟我到治疗室来!”

队员们受的大都是皮外伤,由于我们受过严格的战场救护训练,伤口处理的非常好,所以经过简单的重新包扎和缝合很快治疗完毕,被护士们按在床上休息。队员们知道了司马苏醒的消息后,悬在嗓口眼的心落回肚子里,再加上连续作战的劳累,很快鼾声大作的进入了梦乡。

算起来,队员中除了司马数我伤重,胳膊上的上还好说,主要是大腿上中了一发5。56毫米的子弹。不过还算幸运,子弹从大腿的侧面穿过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带走了台球大小的一块肌肉组织。缝合伤口后医生告诉我,至少三个星期不能走路五个星期内不能作剧烈活动。苦恼!我要坐轮椅了!

司马恢复的很快每天都有新的变化,现在已经可以进流食,说话也有力气了。每天见我坐着轮椅去看他,都和我开玩笑说提前看见我晚年的悲惨景象。有些崇拜司马的小许为了感谢尼古拉大夫,代表我们把一块特种兵专用的手表,送给了尼古拉大夫以示感谢。尼古拉大夫很高兴的回赠小许一个米-24武装直升机模型。可能我们是神秘的红色中国的军人,也可能是塔吉克民族骠悍善战的本性中对勇士的尊敬的缘故,医院上下对我照顾得非常周到。队员们恢复的非常快,在医院里到处乱跑和年轻的护士们打成一片,几天下来塔吉克语的水平大有起色。

扎哈。勃鲁克斯基少将来看望过我们几次。通过和他聊天我得知,扎哈。勃鲁克斯基少将曾是克格勃的一份子。他对曾是特务的这段历史很厌恶,不过对红色的苏联时期很是怀念。我很理解他的心情,毕竟前苏联时期的军人最起码是衣食无忧的,现在他的工资根本养活不了一家人。他的儿子读完了大学找不到工作,又不愿意入伍只好赋闲在家。扎哈。勃鲁克斯基少将还是一个豪爽好客的人,几次邀请我们去参加宴会,但都被尼古拉大夫发现后,挡驾了。

最终,扎哈。勃鲁克斯基少将也没有尽到地主之仪。来到古亚基地的第五天,一架运-8飞机降落在古亚基地的跑道上。司马的伤势以无大碍,祖国来接我们回家了。同机而来的新疆军区司令员陈思昌少将,代表总部向古亚基地的全体官兵对我们的无私救护深表感谢,并代表新疆军区和扎哈。勃鲁克斯基少将互赠臂章结成友军,还热烈的邀请扎哈。勃鲁克斯基少将一行尽快的去新疆军区访问。

临上飞机娜塔莎跑过来,代表基地官兵把一个象征着友谊和平安的护身符挂在我的脖子上,然后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跑开了。众目睽睽之下搞得我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连忙擦去脸上的口红印。陈思昌少将和扎哈。勃鲁克斯基少将见状哈哈大笑。

送行的古亚基地官兵在扎哈。勃鲁克斯基少将的带领下和我们挥手告别。运-8轻盈的腾空而起。

两个小时后我们降落在乌鲁木齐西北的军用机场。欢迎我们的人群中,我发现副中队长王国宏带着我的中队向我们敬礼。他们的到来意味着对东突匪徒暴风骤雨般的打击马上就会来临。只是我们赶不上了,最起码我和司马是失去了这次报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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