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年纪轻轻就……(1/1)
左慈典的大脑,进入了飞快的运转当中。
尤丰裕问凌然的飞刀价格,显然是有想要邀请凌然做飞刀的意愿。
按照21世纪的最新理论,他是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的,自然知道医学界,对于飞刀的种种看法与认识。
凌然虽然说了不在乎专家费,可身为下属,左慈典可不觉得,自己能如此轻飘飘的决定凌然的飞刀价格。
左慈典知道,现在有很多医生,也许不在乎真不真的收到钱,但他们一定很在乎自己的飞刀价格——当然,他们实际上也是在乎钱的。
不管怎么说,左慈典都不敢给尤丰裕回答一个低价格。
在镇卫生所的20多年时间,如果教给左慈典一个道理的话——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
给领导定一个低价的飞刀,绝对是不长眼的行为。
但是,开个高价就合适吗?
搅黄了领导的飞刀,以至于领导赚不到钱,又会有什么好结果呢?
这要是换一个愣头青,现在估计就要冒出错话了。
但对左慈典而言,在两难中做决定几乎是日常,他先是反问:“你们是想请凌医生做关节镜的飞刀吗?”
尤丰裕被问的有些迟疑,转瞬笑道:“总是有机会合作的。”
“凌医生最近几天有空,是因为云医的床位不够用了。”左慈典看看尤丰裕,再低声道:“老哥,我说个事,你听听就好,这次本来还有别的单位邀请凌医生去做手术,他给推掉了,就是因为你们这边的手术多一台。您也看得出来,我们凌医生还年轻,正是练技术的时候,手术例数,是他最看重的。”
“手术例数啊……”
“凌医生的上升空间还大着呢,你看他今天做手术的样子……我们云医的病床都塞满了,他才出来的。所以啊,手术例数是关键,关节镜这么快的手术,您得多准备几个,对吧。”
“你说的有道理。”尤丰裕有点被左慈典诚挚的语气给说服了。
手术例数的概念,对于渣医来说是没什么意义的,百分之七八十的成功率,乘以手术例数,那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对于普通医生来说,手术例数也都是糊里糊涂的,因为他们的手术例数往往也是在平均水平,甚至可能达不到平均水平,既然如此,例数本身也就失去了意义。假如他们的手术例数,突出的高的话,那也就不会是普通医生了。
而到了非普医生的程度,手术例数就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指标了。某种术式做了500例的医生或许还是国际会议里的新人,1000例可谓崭露头角,2000例,3000例就可以说是很厉害了,完全可以借此起飞。
“我们目前的病人还是比较多的。”尤丰裕瞅着左慈典,轻声笑道:“如果能负担的话,我们一天收集三例五例都能做到。”
“也不光是关节镜手术啊,老哥。”左慈典笑了:“就像这次,你再多安排几个跟腱手术,不是也挺好的?”
尤丰裕愣了一下,点头认了下来。
这种要求在飞刀中并不鲜见,有的医生做的手术时间本来就短,就会要求数量。比如做一次十几分钟的宫腔镜手术,要请名医来一趟的话,不聚到五个八个都很困难。而要不是名医的话——不是名医请他作甚呢?
“那我问问凌医生,您要是确定了手术,再联系我们也行。”左慈典总算是将自己给摘了出来,累得喘气声都变大了。
累归累,左慈典的心情是极好的。
他在镇卫生院里面,虽然每天都在吃吃喝喝,可吃吃喝喝其实也是有目的的,除了让领导高兴,给领导解馋以外,卫生院的事,大部分都是与钱有关的。
要经费,要补贴,要奖金,要建设费,要技术改造费,要编制,要奖项,要名额,要贷款……如此等等,每日循环不断,心理负担极重。
但是,跟着凌然转战不同的手术室,左慈典的心情是舒畅的。
做手术,对医生来说,是没有成本的。
对凌然这样的医生来说,不光会得到飞刀费,还会得到对方医院的热情招待和礼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这就是从乙方到甲方的感觉。
从孙子变成了爸爸,只要头上无绿,心情就如绵羊一般狂野。
不长时间,最后例子关节镜手术完成,左慈典连忙递上了干净整洁的白大褂,并道:“凌医生穿件衣服,别冻到了。”
张鹏义站在旁边,忍不住咳咳两声:“手术室里都是恒温的……”
“人的体感温度不一样啊。”左慈典说着递上了水壶,对凌然道:“凌医生,喝点温水,你这一个手术接着一个手术的做着,水都喝不到一点,对身体也不好。水壶是新的,用热水洗过好几遍了。”
凌然确实感觉到渴了,拿到水壶,闻了闻,再缓慢的喝水。
手术做的顺利,让凌然的心情颇为不错,走路的速度都快了一些。
骨科主任尤丰裕粗腿难迈,紧跟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看着一马当先的凌然,再问原本做关节镜主刀的张鹏义,道:“怎么样,有啥感觉?”
张鹏义知道他的意思,肯定的道:“咱们之前请的飞刀,还真没有凌医生这么熟。”
身为主治,张鹏义也就是勉强达到了膝关节镜专精的水准,还处于攀升科技树的关键时间段,此时的医生,往往也是最开放的时间,正属于愿意花时间的状态。
在不方便去其他医院交流的情况下,请别的医院的高级医生来飞刀,是非常有利于张鹏义的技术发展的。
尤丰裕年纪大了,既不做关节镜,也没有再学习的动力了,因此,他现在看医生的水平如何,就有一些个人判断了。此时,尤丰裕就望着左慈典的背影,道:“恩……看他手下的样子,凌然应该是挺有本事的。”
张鹏义愣了一下,才轻轻点头:“确实舔的很认真。”
“是的。年纪轻轻,就能养得住这样的手下,太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