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话复苏(1/1)
夕。
又称‘年兽’。
是夏国古代传说之中的一种怪物,头长触角,尖牙利齿;目露凶光,凶猛异常。
‘夕’长年深居海底,每到年关才爬上岸,吞噬牲畜伤害人命。
因此,每到除夕这天,村村寨寨的人们扶老携幼逃往深山,以躲避‘夕’的伤害。
它还有很多种名字,但在仙家的九州灵兽录之中,将其命名为‘夕’。
相传当夕出现的时候,连灶王爷都不是其对手,只得从仙宫请来了玉年仙君处理这个孽畜。
杀死夕的那一天,也被后来的世人称之为除夕。
“夕是生于海渊之底的凶兽,起源于数千年前,而近两年来,世界周边各个界域的空间点不断的发生暴动,某些被镇压了成百上千年的怪物都陆续醒来,你大可以理解为……神话复苏,当然,我们也在海域之上发现了一些与其它时空相连的空间节点,时常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从里面出来,仙宫已经见这件事隐瞒了许久,只是这些时空点错乱纷杂无迹可寻,前几年还可以驱使一些凡界的修行之人镇压抵抗,可按照它们的这种复苏方式……总有一天会败露于世人眼前的。”
阎君的一番话,听得李隐心中震动。
尤其是……两年?
“你是说,这件事很可能与……余爷爷的退位有关?”
默然,阎君点头,算是回应了李隐的猜想。
她探出手去,将那头躺在地上的夕兽抓起,巨大的身躯在阎君的虚握之下,漂浮而起。
李隐也适时的散去了那些困住它的藤蔓。
藤蔓枯萎,散做烟尘,唯有那地面皲裂的石砖,证明着这里发生过一场战斗。
“它我就先带走了,千颂市很可能还会出现这样的怪物,夕……不止一头,明日会有一名武仙前来辅佐于你,不要太在意身份暴露之事,这是必然的结果。”
巨大的夕兽不断缩小,在阎君的手中抓着,化为一只小小的玩偶。
“守护好这座城市,这才是你的本来愿望,不是么?”
她在临走前,轻声叮嘱了李隐一句。
心中五味杂陈,原本过年的热情被一扫而空,李隐满心都是刚刚阎君与他说的话。
神话复苏……整个世界都出现了时空节点的暴乱?
那是曾经的李隐无法想象的遥远之物,此时的他,就和当年余让消失之时,将这仙君之位传于他手的时候一般无二。
难道这一切,都是定数么?
黑木迈着小步子,将那玩具模型的盒子重新捡起来,盒子被踩了几脚,但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伤到模型本体,只是盒子瘪了。
“李隐,咱们回家吧!”
她在远处呼唤着李隐,李隐摇了摇头,把心中的阴霾甩开,眼中更是多出了一丝坚毅。
捡起袋子,对黑木说:“回家。”
无论是面对何种敌人,都不能有丝毫退让。
抓着那头夕兽离开的阎君,早已离开了腾飞商厦。
一队鬼差在通往地府的道路上等待着她的归来,见到她时,低身行礼,其中一位身着黑衣,头戴官帽,腰挂‘判’字玉牌的人匆匆迎上:“阎君,属下已经尽力了……可是现代的信息传播速度实在是太快,这件事已经在网络上掀起了巨大的风波,不过好在玉留仙君在动手之前用仙法遮蔽了自身的面容,不至于在人前显露真容,可这件事……”
阎君将手中的夕兽随手丢给对方,用满含威严的声音回应道:“这不是早有预料的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令判且将此兽带去无间地狱,不过在此之前,切记要彻查夕兽的来历,若是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即刻转告本君。”
“阎君您……不与属下一同回地府吗?”
阎君轻轻摇头,说:“不了,此事起于他人定是无妨,可此事却偏偏发生在了玉留仙君的头上,仙宫的那群眼热心妒的老古董们还不知会拿他做什么文章,本君先行一步云海仙宫,待事了之后,再回酆都城。”
“哦!属下知道了,只是……属下仍有一事不明……您是否对待玉留仙君有些过于上心了呢?这样……难免造人口舌啊。”
阎君眉眼一动,面上闪过一道讥讽的笑容:“传不进本君耳中的口舌,有何惧之,若真如令判所说,真有不知所谓者乱嚼舌根,那就由你来代本君解决吧!本君可是记得,令判六百年前还是拔舌地狱的司官,想必很是在行吧?”
令判心中一阵后悔,自己没事问这干嘛,自找不快。
面容高冷的阎君,再次开口:“更何况,那些老古董们敝帚自珍的大道理,就当真有用吗?”
“慎言,慎言啊!”令判见阎君居然两次开口讽刺仙宫的老神仙们,心中惊恐,自家的这位阎君大人,当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一群小鬼在下面听着,全都低着头,连看阎君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阎君并不在乎自己的话是否被人听去,听去无妨,传出去她也不怕,继续说:“且问仙家三千大世界之中,是否已经有人忘了那位‘乾元福运无上造化真仙’的威名,就算李隐现在看上去只是一个仰仗法器之威的凡人模样,尔等可莫要忘了,他的身上,可是有着那位仙尊全部的神通!”
一言落,众鬼心惊。
他们都是在千颂市工作的鬼差,平日里与李隐的接触并不少,他总是会用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待人,久而久之……那温和的模样早已被这些鬼差记载了心中。
正所谓,没有威严的人并不容易得到他人的信服。
李隐就是这样的。
凡人的模样,凡人的脆弱身躯,唯一与凡人不同的,也就是他那根手中的黑木杖,所以某一些鬼差可能是看在对方徒有仙名的份上对其毕恭毕敬,心中却没怎么看重。
但阎君大人的话提醒了他们,李隐可并非是凡人,他有力量,只是这个人不善使用而已。
作为少数比较了解李隐为人处事方式的阎君,自然是知晓这个年轻人不喜邀功,不喜张扬的性格。
但用个不好听的比喻,狗急了都会跳墙,李隐看上去再怎么无害他也是真仙啊。
一时间,无人发声。
心中却如同打鼓一般,疯狂的回忆着曾经与李隐打过照面之时的所作所为。
态度是否恭敬?
礼数究竟有没有到位?
吓了吓这群不把李隐当回事儿的属下们,阎君便走了。
其实她根本就不担心这些。
毕竟余老爷子选的这位继承人,最能使人放心的地方在于,他有一颗世人之心。
心中有情,人间百态会左右他的行为,这对仙家来说是大忌,心念杂乱怎可修行?
这句话,唯独对李隐来说并不适用。
其中缘由仍需推敲。
反倒是今日的所见,令阎君对李隐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这孩子,心中倒是不缺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