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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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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膳,姜二爷让赵青菱带姜留去午睡,他带着姜凌带到东里间说话。

姜二爷看着姜凌黑漆漆的小脸,甚是无语。初时他以为这孩子是中毒导致的黑脸,谁成想解毒了还这么黑呢!说这是他和王氏的儿子,有人信吗?

不信不能咋滴?他说是就是!

姜二爷眉眼张扬,风采灼目,“爷既然认你做儿子,就不会委屈了你。但有两点,你得牢牢记在心里。”

小姜凌拱手听训。

“第一,你好生读书习武给我争脸面,至于报仇的事,等你长大再说;第二,你得听我的话。”姜二爷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以前没儿子也就罢了,现在有儿子,当然希望儿子能给他争回面子。

读书习武都没问题,姜凌小声问道,“听您的什么话?”

姜二爷挑挑眉,“任何话!”

八岁的姜凌实心眼,抬着小黑脸用他明亮的眸子看着姜二爷,“如果您说的不对呢?”

这小子怕也不是个省心的,姜二爷再挑眉,“如果你能指出哪里不对,还让我觉得辩无可辩,可以不听。”

姜凌拱手,“儿记下了。”

姜二爷见不得他这副样子,敲敲身边的椅子,“爹这儿没那么多规矩,过来坐。”

姜凌过去坐下,腰杆挺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一看就是将门之子,一点也不像他姜枫的儿子。姜二爷叹口气,这些可以慢慢教,府里的事得先跟他讲明白,“府里只你祖母和伯父知晓你的身世,你回去后不必在意其他人说什么,万事自有爹顶着……”

姜留睡醒时,太阳已西转近黄昏了。她缓缓起身,接过书秋递上的杯子慢慢喝了几口水,就这么简单的动作,也让她开心不已。

看,姐能自己喝水了,自己!

“爹?”姜留问。

书秋立刻道,“二爷去找庙里的和尚商量事了。”

“哥?”

“少爷在读书。”

“裘-叔?”

“裘叔被二爷叫去说了一会儿子话,出来后就带着人去了后院。”

姜留缓缓翘起嘴角,带着人去后院,看来是去收拾澄空大师的药田了。要下山了,她该干点什么呢?姜留看着窗外温暖的阳光有了主意,站起身慢慢向外走。

她走到门边时,专职保镖鸦隐把她提溜到门槛外再放下,跟在她身后。暴脾气的鸦隐跟了姜留三个月,脾气也磨没了。眼见着姜留忍痛一点点站起来,鸦隐对这她是真心敬佩,保护她时多了真心和耐心。

姜留一步步挪到姜凌窗前时,姜凌抬头看着窗外露出的小脸扬起笑容,心情也舒缓了。

“哥,走-走?”

姜凌放下书出门,也不问去哪儿,跟着她往外走,走路时拉着她,过门槛时抱着她。姜凌喜欢照顾妹妹,因为照顾她时,会让姜凌产生一种自己很有用、很可靠的自豪感。

姜留寻到爹爹上山那日带她看落日的忘俗石,拉着姜凌坐下,等着看日落。

上次看日落时是大暑天,如今已过重阳了,天高气凛烟霏云敛时再看日落又是另一番景象,却依旧美得让人窒息。姜留甚是满足,给姜凌介绍这里,“这-是-忘-俗-石,看-日-落,最-美。”

只有在姜凌面前,姜留才会多说几个字。因为他很安静很有耐心,是个很好的倾听对象。

姜凌转头找了找,未见哪里刻着“忘俗石”这三个字,便问,“名字是父亲告诉你的?”

姜留点头,眼睛下弯嘴角上翘,笑得极为开心。

寺里的和尚都懒得出奇,不会有闲心给石头起名,怕是姜二爷随口说,妹妹就记住了,姜凌想着待会儿吩咐姜财把这名字刻在石头上才行,免得下次寻不到了。

看见妹妹笑,姜凌想起姜二爷的话,便跟她讲,“你这样笑不傻。”

姜留晓得他为啥这么说,投桃报李地回道,“哥-黑-也-好-看。”

这不算虚话,姜凌高鼻梁高眉骨,双眼皮长睫毛,论五官来真的很不错,可能因为他的家乡肃州干旱多日照,所以他的皮肤干燥肤色偏暗,在经常多待段日子该能养回来。

姜留真不觉得姜凌这样难看,不过京城的人既然选她爹当第一美男子,想必这里人的主流审美是她爹那挂的,所以姜凌这般的可能不吃香。

姜凌抿抿唇,心里满是忧伤。

他不想好看,他想变强。见过姜二爷后,他相信姜二爷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了,因为他想不出来男人再美会是什么模样。这个父亲跟他的爹爹完全不一样,爹爹是骑大马拿长枪的大将军,是男子汉。这个父亲比娘亲还漂亮,男人漂亮有什么用呢?他能上马杀敌保卫家园吗?

落日的余晖将姜凌的小脸染成古铜色,脸上的愁任再美的景致也化不开。待到天上的彩霞转做淡墨色时,姜凌认真讲,“我要变强。”

“嗯。”他很努力他想报仇,姜留都知道,“哥-很-强。”

姜凌转脸,“不强。”

姜留很坚定地说,“比-我-强。”

姜凌笑了。

姜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笑,很阳光很纯粹,比她爹笑起来一点也不差。

“回到姜家后父亲不在时,哥会保护你的。”姜凌握拳,去姜家第一件事——揍姜三郎!

“嗯。”姜留美美地笑了。父亲和哥哥、姐姐都护着她,她会走了,身边还有忠心的奶娘和丫鬟,未来的日子定会很美好。

“阿嚏!”身后裹着斗篷的书秋煞风景地打了个喷嚏。

风凉了,姜凌站起身,“鸦叔。”

鸦隐蹿过来,利索地将姜留抱起回寺院寮房。赵青菱见姑娘和少爷回来了,连忙招呼着摆饭。

饭桌上只有她和姜凌,姜留疑惑,“爹-呢?”

“二爷今晚与修善、修缘两位大师一同用斋饭,让少爷和姑娘不必等他。”

修善约七旬上下,是藏云寺的主持,很有佛相;修缘据说是跟澄空一块出家的,约五旬上下,是个精明的和尚。爹跟他们一块吃饭要商量什么?

姜凌用完饭回房,问姜财,“裘叔在何处?”

“裘叔陪着二爷去见两位大师,想把澄空大师的药田里的药材弄走。”

姜凌又问,“是裘叔的主意,还是二爷的?”

姜财笑得狡猾,“是裘叔,他想开药材铺子。”姜二爷模样是好但脑袋不可好使,让裘叔一煽乎就两眼金光地跟着去了。

后院寮房内,姜二爷正睁着眼睛说瞎话,“澄空走的时候,把崖下的房屋药田留给在下了!”

桌对面的修缘怒睁双目,“你休得胡说,那是藏云寺的!”

姜二爷反问,“大师有凭证吗?”

“那本就在藏云寺旁,就该是藏云寺的!”

姜二爷笑了,“连青山还在爷的柳家庄旁呢,照大师这么说连青山该是在下的,这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在下的!”

“施主这是要不讲理了?”修缘气得呼哧。

姜二爷双手一摊,“不是在下不讲理,是大师的道理讲不通啊。”

这个无赖!修缘转头寻师兄支援,却见修善师兄正闭目念经!

姜二爷身后老实憨厚的裘叔站出来当和事佬,“大师,二爷,您二位都消消火,这事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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