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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生死契阔(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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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的缘,就是这么奇妙。越不想遇见,却偏偏能够相见。越想相见,经历一番挫折,到头来只能天各一方。顾醒和陈浮生随军回营,暂时保住了性命,但却失去了入城最佳的机会,只能按兵不动,从长计议。

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光景,就听见营帐外传来一阵欢呼声,还有酒坛搬动的响动,打破了此间难得的寂静。两人正百无聊赖,顾醒闻听账外响动就要起身出去查看,却不料未等走出营帐,就被人捷足先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前言“去去就来”的平常。此时的他气息平稳,只是袍甲上被鲜血浸透,尚未干涸,想来刚才必然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但从他面容来看,却是瞧不出一丝一毫的端倪。看似不过寻常走了一遭,忙了些分内之事,就匆匆折返。

平常见差点与顾醒撞了个满怀,连忙抬手搭在顾醒肩上,上下打量一番后才说道:“不错!不错!”

顾醒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狐疑地问道:“平常大叔,哪里不错,说来听听?”

平常笑着将顾醒推到右侧案台坐下,又不忘招呼站在两人身后的陈浮生,“这位兄弟,快些入座,今日高兴,与两位开怀畅饮!”说完也不等顾醒两人有所反应,扯着粗哑的喉咙对着营帐外吼道:“儿郎们,快些抬酒进来。”

话音未落,一阵灌鼻酒香从营帐外如潮水般涌来,顿时充斥满整座营帐,让顾醒和陈浮生有些睁不开眼睛。并非两人没见过世面,对着军中饮酒格外忌惮。而是这行军打仗对饮酒最为忌讳,不到功成之时绝不会如此大肆庆祝。况且此时尚未两军对垒之际,如此托大莫非另有安排?

未等顾醒将个中玄机想通透,一坛子窖藏老酒就已搁在顾醒面前的桌案上。陈浮生正想开口拒绝,另一坛也摆了上来。平常也不客气,搬来一张椅凳摆在两人跟前,便见一众兵士如“蚂蚁搬家”,将一坛坛窖藏老酒摆在平常身后,然后又快步退了出去。

顾醒和陈浮生被眼下窖藏老酒熏的头晕眼花,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顾醒便急眼道:“平常大叔,这是何意?”

平常见顾醒有些愠怒,也不在意,反倒是抬起一坛子老酒灌了一口,连呼好酒。陈浮生眼见此举,倒不像顾醒一般急躁。一来毕竟是外人,没有这层关系,二来他似乎嗅到了一丝端倪,心中正在暗自盘算。

平常并没有催促两人饮酒,只是自顾自在那豪饮,但并没有任何上脸的迹象,这让顾醒起了疑心。待平常三大口酒下肚,顾醒终于想明白各种玄机,神秘兮兮地问道:“今夜可有安排?”

平常故作不知,打起了马虎眼,“哪有啥安排,那一队伏兵已溃不成军,向着河洛城方向逃去,实在入不了我的眼。”

顾醒心中猜测并未得到印证,一时有些彷徨无措。倒是陈浮生抓住漏洞,直言不讳道:“敢问这位将军大人,行军打仗最重要的是何事?”

平常头也没抬,只顾着盯着坛中酒,“兵贵神速!”

陈浮生点头一笑,“既然将军知道,那这些酒恐怕不是你们从龙首郡带出来的吧?”

平常闻言来了兴趣,抬头望向眼前这位英俊少年,“何以见得?我就好这口,不行吗?”

“不是不行,而是不可能!按道理,将军与阿醒乃是旧识,阿醒自然知晓将军的脾气秉性,想来将军也不是喝酒误事之人。当年龙首郡一别,再次重逢,欣喜之情自然无以言表,但并非一定要用饮酒来庆祝。更何况……”说道此处,陈浮生突然噤声,双目撇过平常,望向营帐外的方向。

平常耳廓微动,正欲出手。陈浮生已从其身侧掠过,探手一抓,将一名兵士给拖了进来。

平常只是随意一撇,并未有任何举动。倒是顾醒一下跨了过去,指着这名被陈浮生捂住嘴的兵士问道:“可是潜入此间的细作?”

陈浮生漠然点头,“有一必有二,看来此处军营之中,并非只有这一只‘老鼠’,还得小心为上。”

平常放下酒坛,回身伸手掐住这名兵士的咽喉,笑骂道:“早知道尔等不会善罢甘休。用这窖藏老酒做饵,趁机潜入我军中。快说,是何居心?”

那名兵士将行踪暴露,开始拼命挣扎。怎料平常手劲奇大,竟是挣脱不得。未等再有动作,便被平常随手摔在了地上。陈浮生见状上前,一指点在潜伏兵士的风池穴,顿时让此人动弹不得。

平常见陈浮生出手果断,不觉暗赞了一声,又一拳轰在此人胸口,一口污血从嘴中渗出,却不见此人再有丝毫动作。

顾醒凑上前来,连忙问道:“死了?”

“哪能这么轻易便宜他,不过是略施手段,看他何时屈服。”平常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尘站起身,一脚将身旁窖藏老酒踹烂,骂骂咧咧,“这等伎俩也敢在我面前用,岂非忘了我曾是江湖人?”

陈浮生并未多言,只是给顾醒递了个颜色,顾醒随即心领神会,“平常大叔,今夜千万小心,想必此时纳兰已知晓此事,会派人星夜前来。”

“来的好,就怕他不来。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免得杀的不过瘾,让我浑身不舒服。”平常双手互相积压,指关节发出“咔咔”响声,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顾醒和陈浮生互望一眼,皆是无奈叹息。

可不知为何,在三人揪出这名探子后,再也无人有所动作。军营之中也秩序井然,并未再有人生出事端。平常并未刻意加派人手,只是与顾醒两人一番商讨,这才将在淬鸦谷缺失的部分给找补了回来。

当他得知还有一队兵马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兴奋起来,让顾醒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平常,与他当初认识的平常简直判若两人。曾经的平常大叔不苟言笑,难得见他说几句话。倒是其余两人更为豪爽,总觉得此人心中藏着事,不善于表达。

但眼下的平常,却成了一个十足的话痨。对一切充满了狂热的兴趣,尤其得知又可大展拳脚后,变得越发兴奋起来。顾醒不知一个人为何会有这么大转变,只能傻愣愣地望着他,心中满是疑惑不解。

平常瞧着顾醒憨傻模样,扯了扯嘴角,沉声道:“顾醒,有件事不知当讲不讲讲?”

顾醒连忙摆手,“平常大叔你说吧,无事不可对人言。”

平常收敛了狂热的神态,变得越发深沉,这倒是跟顾醒当初认识他时一样。只是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人一下子转不过神来。夜风骤起,刮疼了营帐,也吹散了酒香。没有再去在意脚下一坛坛窖藏老酒,只有三人对望,两两无言。

陈浮生似乎感受到一股子悲伤在蔓延,这种透彻骨髓的悲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浸透他的躯体,慢慢腐蚀他的心智,将他拖入悲伤的深渊。平常突然捂住脸哭了起来,声音不大,断断续续却让两人一时间惶恐不安。

这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让早已饱尝世事艰辛的两人心中早已尘封的记忆,被一块一块的撕扯开来,露出那血淋淋的过往。平常一把将顾醒抱住,眼泪滴落在顾醒肩头,从未见过平常谈笑的他,何时见过他哭泣。

似乎只是为了发泄,平常在顾醒想要安慰的时候将他推开,抹掉眼泪,漠然说道:“张弥勒死了……”

顾醒脑中轰然炸响,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平常继续说道:“他临死前还惦记着那把刀,说今后若能再遇见你,定要找你讨回来。可惜,可惜他没能得到这一天。你可知,当我确定眼前人是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

顾醒郑重地点了点头,抬手握住平常粗糙的手掌,感觉粗糙开始在手心蔓延,却不愿就这么逃脱。“我明白,在这世间,认识的人一个个离我远去,终究还是遇见一人,丢掉一人……他是怎么死的,可以告诉我吗?”

顾醒脑海中的记忆飞速旋转,张弥勒那猥琐的身影跃然眼前。只不过,此时的他已悄然远处,记得彼时从龙首郡离开时,张弥勒身受重伤,但重不至死。没想到不过短短数月,就……

平常擦掉本不该出现在他脸庞上的眼泪,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是替我死的……”顾醒想要继续问下去,可平常漠然闭上眼睛,将“张弥勒之死”彻底划上了休止符。

这也许是他心中最后的创伤吧,他不提没人知道,但他说出来,或许是希望顾醒能够替他分担一些不易察觉的痛苦。陈浮生有些愕然,不知顾醒与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却能感同身受,因为他也经历过这种痛苦,痛彻心扉。

平常打破了沉默,“所以我才力争军功,在龙首郡中开始往上爬,本已阔别军伍多年,这一切都是为了报仇雪恨。”

“难道又是明月楼所为?”顾醒瞪大了眼睛,一脸怒容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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