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天原血苔(1/1)
待三人在台阶上站稳,这才发现这处台阶比寻常台阶要大了不只一倍,而且踩上去竟是凹凸不平,似乎并未刻意打磨,而是直接从山体上开凿出来一样。老黄头此时已蹲下身顺着台阶的凹凸缓慢摸索了起来,似乎想要寻找其中奥秘。
墨野此时再向对面望去,那点点火光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看来那些用“滑索”而下的人,已经先他们一步,进入了天坑之中。
罗休见老黄头找的“津津有味”,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打趣道:“前辈,啥时候对修路感兴趣了?”
老黄头一把推开罗休的手,起身正色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尔等可知,这凹凸不平的是什么?”
冥尊没有等老黄头揭晓答案,也蹲下身查看起来。不多时起身,冷冷说道:“看来此处怨气极重,并非虚言。”
老黄头点了点头,指着天坑说道:“恐怕这里面,还有更多尸骨,永不见天日。”罗休和墨野互望一眼,具是有些不知所云,冥尊却是在地面上重重踏了下,才低声说道:“这是人的头骨铺成的路。”
就再冥尊说完这一句的时候,天坑下极远处燃起点点火光,还有人声起伏,似乎开始了某种仪式。三人皆是面沉似水,望着老黄头问道:“可找到下一级台阶?”
老黄头遥指不远处的一处突起,摇头晃脑地笑道:“以为这样就能拦住老夫,太天真了!”说完就纵身一跃,双脚踩在岩壁上,两三步后就来到了那处凸起处。
没有半点犹豫,老黄头又纵身一跃,落入下一层台阶上,还不忘朝着众人招手。
三人瞧见老黄头的路数,也跟了上去,待与老黄头汇合之时,才下意识地往下望去,竟发现还有数十丈的的距离,不由地生出几分担忧之色。老黄头却是起身讥讽道:“若是心有顾虑,那就不必同行了。”
冥尊闻言,连忙上前凑到老黄头耳边低语了几句,这才打消了老黄头的讥讽,“早说嘛,如此确实担心顾小子的安危,不过有陈先生几人,想来也出不了什么乱子。我等还是速速下到底,摸清情况才是上策。”
打定主意,老黄头又如法炮制的摸到了往下的石梯,又走了约莫数十阶后,四人才来到了天坑底部,再次抬头仰望天空,竟有一种坠入深渊的奇怪错觉。
老黄头没有这些心思,立马向着刚才瞧见火光处奔去,却不料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罗休上前扶住老黄头,打趣道:“前辈,年纪大了,还是走慢些的好。”
老黄头并未理会罗休的调侃,而是蹲下身抓取脚下的一块青苔嗅了嗅,突然面色一寒,沉声说道:“这是天原血苔,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天原血苔,那是何物?”其余三人皆是一头雾水,却从老黄头面上看出了惊惧之色。若是连老黄头都会如此,那么此处恐怖并非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老黄头将那团苔藓丢到了地上,然后将手伸到三人面前,“闻一闻,看能不能闻出什么问道?”
三人不解其意,但还是凑上去嗅了嗅,一股腐臭顿时扑鼻而来,熏得众人连连后退。罗休更是捂住嘴,险些就要吐了出来。
老黄头对三人的表现并未太大反应,许是在意料之中,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这天原血苔,生长在极西之地。生长环境极其苛刻,乃是在弱肉强食的野外,用野兽拼杀的血液浇灌,才能长出的稀罕东西。”
言到此处,老黄头望向众人,加重语气说道:“而此处的天原血苔长的这般硕大,所用养分可想而知。据说,这天原血苔若是用人血浇灌,慢慢长大之后也会形成人形,再用秘术炼制,可延年益寿,甚至让人百年不老。”
“竟有此事?传闻可信?”罗休也抓起一把天原血苔,仔细看了起来。
老黄头望着罗休,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极其谨慎地踩在脚下苔藓上,慢慢向下走去。待来到一处湿滑石头时,才意味深长地说道:“奉劝你赶紧扔掉,趁着它没吸干你血的时候……”
老黄头话音未落,罗休只觉手中一痛,连忙将那团苔藓给丢了出去。三人不敢继续久呆,也顺着老黄头刚才的路径,走到石头上。罗休此时满手鲜血,连忙扯下一块衣袂包上,有些恼怒的问道:“老黄头,你怎么不早说?”
“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这不,刚想起来吗?你不会想动手打老人家吧?”老黄头一脸贱笑,有恃无恐的模样,让罗休恨得牙痒痒,只是抬起的手又慢慢垂了下去,手心中的疼痛传来,让罗休又是一阵冷汗直冒。
墨野四下张望了片刻,神色越发沉重,“前辈,这天原血苔,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吧?”
“哦?你小子是不是瞧出了些什么,说来听听?”老黄头挪了挪位置,斜靠在一处突起的石头上,斜眼笑着问道。
墨野一把将罗休拽到了身后,然后凑到老黄头近前,神情严肃,“这天原血苔怕水,而且吸血的东西,不是血苔,而是生长在其中伴生物。是它在给这东西输血,对不对?”
老黄头轻轻拍手,指着墨野望着罗休说道:“瞧瞧人家,再看看你,呵。”
罗休闻言就要抬手,却不料手心中又是一阵剧痛,只能将手垂下,跳着脚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这般戏耍我,等我伤好了,定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老夫就听着,谅你也不敢。不过,墨野确实说到了点子上,这天原血苔之中,却有一种比蚂蚁还小的虫子,它们喜好吸食血液,藏在血苔之中,若是有二愣子胆敢上前抓上一把,嘿嘿……”老黄头说道此处,抬起手挑衅地向罗休挥了挥,不无得意之色。
冥尊见两人越发针锋相对,连忙出声圆场,“此时不是斗嘴的时候,那前辈,这天原血苔该如何破解?”
“墨野刚才不是说了吗?用水即可。这血苔和虫子都对水有天然的抗拒,将这里淹了就能一劳永逸。不过嘛,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进去查探清楚再说。
看是何人在此,玩弄那‘长生之术’。”老黄头抽出烟杆,吧唧吧唧打了几口,快步向着下方跃去。
殊不知,从那台阶上下来之后,竟然还未到达真正的地步,顺着这一大片苔藓向下,走个约莫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豁口,里面传来诡异的声音,似乎就是刚才那些人弄出来的。
老黄头没有丝毫犹豫,也未回身跟三人打招呼,就抢先一步,独自钻入了豁口之中。良久也未见老黄头从里面出来,冥尊便望着罗休说道:“你在此留守,好有个照应,我和墨野下去,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罗休虽有不愿,但还是架不住自己手掌受伤的事实,只能呆在豁口处,漠然点头。
待到两人一前一后钻入豁口,却被早已等候多时的老黄头一把给拽了过去。三人头碰头凑到一起,只听老黄头有些凝重的说道:“此处正在进行着某种仪式,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顺着老黄头所指的方向,三人慢慢摸了过去。恰好有一条半头宽的石缝,让他们能够看清下面的一切。
此时在豁口深处,灯火通明,宛如白昼。有十二名身着白衣白甲的人,手持短杖,正围着中间石台上的赤裸之人,“载歌载舞”。虽说看着像是在赐福,可那些人跳的实在太过诡异,而他们拿着的短杖上,也挂着几颗牛角铃铛,发出难听之声。
随着他们的每一次跳跃,那铃铛就发出如同水牛被杀时的哀鸣,听的人毛骨悚然。
而在石台之下,约莫半人高的地方,还有一众身着白衣之人匍匐在地。他们一个个都用白巾遮住了面容,瞧不出模样。他们并未跟着手持短杖之人的跃动起伏,而是从始至终都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而那躺在石台之上的赤裸之人此时悠悠转醒,发现手脚皆被绑缚,发出惊恐的哀嚎。可悲的是,这些人并未理会他的哀嚎,而是继续着他们之前的动作,对他的绝望置若罔闻。
随着那些白衣百甲之人舞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躺在石台上的人越发绝望,拼命挣扎下,却是无能为力。随着“铛”的一声巨响,那些白衣白甲之人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人上前,从袖中抽出一张绢帕,塞在了石台之人的嘴中。
其余几人纷纷从袖中摸出铮亮小刀,围了上去,开始在那人身上切割起来。因为被塞住了嘴的缘故,那赤裸之人只能拼命挣扎,却是无济于事。可不知为何,那人在挣扎之下并未昏死过去,反而越发使劲,几乎要挣脱束缚。
又是一声“铛”,那一众白衣白甲之人同一时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举起小刀,退到一边。刚才那拿出绢帕之人,并未参与其中,而是从石台下端起一个木盒,等待着其他人拿起同样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