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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121.威胁1(微h)
田天齐见她不信,也轻轻笑了笑,忽然声音放柔了,引诱道:“甘草,留在田家有什麽不好,我对你也有几分感情,你不喜欢,以後便不会锁著你,盟主府足够让你锦衣玉食,单儿又真心喜欢你,你若劝得回他,倘若真的情投意合,即便你们成亲又有何妨?这样的日子,你不憧憬麽?”
他的声音柔软而魅惑,几乎叫人随著他说的图画去憧憬,难以抑制的心动。
甘草权当他在放屁,冷哼一声,“田天齐,我不会帮你的,你们父子俩的事也别扯上我,你们父子两个,我都不想再瞧见一眼──”
田天齐那份男人的自尊作怪,又见她死活不肯帮田单,笑容也狰狞起来,“甘草,你以为你还有活路麽?要麽生,跟我回去,要麽死,被武林和朝廷联合追杀,你没有选择──”
甘草粲然一笑,“死也死的干净,好过活著被你们玩弄是不是!”
田天齐怒气突发,再也抑制不住,鄙视著她,一步步把她逼退在石壁上,“你当真不肯答应?”
单儿是他的全部,倘若甘草肯帮他,也算大功一件,索性便不计较她的叛逃,把她带回去豢养起来,当作什麽都没发生,可是她既然不肯答应,那便别怪他心狠手辣!
甘草迫使自己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敢一直去对视他的威慑,道,“绝不──”
田天齐笑的越发yīn邪,突然用手掐住她的下巴,“你刚才说想死的干净?我现在就想要你呢!许久不见,它还真是想念你的味道!”说罢,就用另只手在竖起的下体摩挲了几把,把那玩意摸得高高挺起,像一杆长枪。
堂堂武林盟主,做出这样猥亵的动作,真是yín邪至极,可是他就是想要把这贱女人就地“痛”爱一遍。既然她已无用,那便叫他好好来调教片刻吧,也好叫那跟她眉来眼去的小白脸听听活春宫。
甘草脸色白了白,“你不是说过只是谈一谈,会放我们安然离开麽?”
田天齐哈哈一笑,手下越发放肆,直接伸进了甘草的xiōng前粗鲁的揉捏著那抹浑圆,“我怎知你竟然拒绝了我呢?何况,刚才,你们就算想要脱身,可走得了?”
甘草奋力从他掌下挣出,脸色屈辱,闭目排遣那深深的厌弃,“你别以为哪里都是你的田盟主府!”
田天齐凑近她,对著她耳朵轻轻咬了一口,咬的她从耳根红到脖颈,“反正现在你在我手上,你可以不从,花飞飞若不丢下你也跑不了,你说,你是愿意跟他做一对落难鸳鸯,还是愿意委身於我,伺候的我舒心了,再放你们离开?”
甘草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别说花飞飞被点了穴,即使行动自如,怕是也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虽然他屡次冒犯她,但她又岂能不知谁对她真心好,谁对她有所图?
这皇天之下真是像个笑话,看上去正义不阿的正人君子,却是最冷血薄情之人,看上去无情无义的浪子,却是最重情义之人。
甘草心中委实已经想要舍弃自己,她恨不得毁了自己去杀了他,哪怕她知道成功率微乎其微,可是花飞飞已被他拖入事局,她已经欠他良多,不能再连累他枉死……
甘草苦苦煎熬,千难万难地做著抉择,她紧咬下唇,直到咬出一排血印,才顺从的回身勾住田天齐的脖子,忍住心底的恶心。
“师傅那麽想要我,小徒弟怎麽敢拒绝呢?”闭目片刻,手指灵活的在腰间一解,衣裙滑落在地,露出中间洁白无暇的出水芙蓉。
田天齐玩味的一笑,他早知她是这样识时务的人儿,怎会辜负他的兴致呢?有了牵绊的人自然要顾及自己的同伴,只是,想到她为那人作出这样委屈求全的牺牲,田天齐又越发的不悦,手下粗暴不堪,更大力的揉弄她的双rǔ,揉的那柔软不堪变形,红了一片,再看甘草,仿佛被搓扁捏圆的不是她的xiōng脯,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还是温顺的笑著。
只是额间的冷汗出卖了她的境况。
田天齐不由哈哈大笑,往山洞外瞥了一眼,竟像少年人呷醋一般高声道,“这才是我的乖乖宝贝儿,识时务者为俊杰,那无用的小白脸又给得了你什麽……”
花飞飞听的一阵颤栗,她果然又在跟别人做交易了麽?
他几乎被仇恨迷失了双眼,明知道她或许是为了自己,但他不能不恨!在心中用最恶毒的言语辱骂她:这个贱女人,永远戒不了向别人投怀送抱,嫌他蹂躏的她不够麽?她到底要把自己卖多少次才够?
是的,只有最恶毒的辱骂才能稍稍平息他疯狂的自责和嫉妒,他快要嫉妒疯了!
田天齐几把除了衣衫,露出精壮的身躯和黑紫色大支欲根,把她压倒在地上,跨坐在她xiōng前,用两只rǔ房夹住他的欲根来回揉搓,那皮肤光滑的缎子似的,揉搓的他舒服极了,眼看著自己黑紫色的大阳物映衬在她洁白娇嫩的xiōng脯上,他就生出兽性的兴奋来,摩擦的更加起劲。
甘草微微调整呼吸,看著眼前丑陋的东西在她xiōng口吐露出透明的露水,一丝亢奋的味道也随之在山洞里散发出来。她眉心如涟漪般轻皱,只是一瞬,便又平静下去,闭目等待他的侮辱。
那粗大的黑紫棒子已经膨胀的几乎不能被夹住了。
田天齐调整了下急促的呼吸,来到甘草的腿间,轻轻朝她看了一眼,那拧紧的双腿已经自动乖乖的打开,露出粉嫩的mī穴来,那个他想了好几个日夜的美丽的mī穴。
他不经意见她平静的姿态,偏偏不能容忍她逃避,手掌粗鲁的拨开她的眼帘,冷哼一声,“怎麽,委屈了你麽?”
甘草强颜欢笑,眼睫里却参杂了晶莹的露珠,竭力挂著泪滴不叫它掉落。
“怎麽会,能侍候师傅,可是甘草的荣幸,也希望师傅说放过我们,说到做到才好。”
田天齐一把托起她的後脑勺,迫她上半身立起看著二人下身,“为师答应过的,自然会做到,但是你要乖乖的,”他的声音威胁中透著危险,“看著为师是怎麽奸yín你的。”
(11鲜币)122.威胁2(h)
田天齐眼睛弥散了红丝,扶正涨大如苞米的欲根,对准了娇嫩万分的花穴,那中间明明密不可分的缝隙竟然在他强硬的挤入下破开了一道小小的幽径,他每进入一分,就把前方的羊肠小道都分成能容纳自己的康庄大道。
那种熟悉的柔软湿润唤起了身体狂野的记忆,在密室中的痴狂,在鞭打中的快意,在征服中的暴虐与承受……那些如云的记忆唤起他男剑的酥麻麻的醉意,他借著那兴头舒舒服服的破开重重阻堞,插了进去。
“喔──”他舒服的叫了一声,手下抓紧了她的肩头,几乎把她骨头抓碎。
甘草被他插入,她的身子早已被花飞飞调教的习惯了那种坚硬的感觉,甚至生出一种难言的快感,而肩头又遭遇痛楚,双重的折磨给了她矛盾的刺激,下身渗出些不明原因的水迹来。
偏偏她又被他托著脑袋迫她亲眼看著他进入,她的身子有多敏感,心中就有多羞耻。而更为羞耻的是,她的花穴格外的润滑,竟然贪婪的吞掉了那可耻的入侵者。
那颗泪滴晃悠了几下,终於支持不住,从卷曲的睫尾滑落入地。
田天齐抽动的更加顺畅,对她身体啧啧称奇,抱住她一捏就能断的小小脖子,把她全都闷在怀中,嵌在她身体里往前蛤蟆般一拱一拱的,不断侵入那温暖的沼泽。
他能感觉到她的变化,她的身体不再那麽艰涩的排斥他,而是有了水花。那种变化让他喜悦,她就算不喜欢他,到底臣服在他粗硬的家什下不能自拔。
田天齐用双脚脚面勾住她的小腿,迫她分开的再大些,花穴里的进出似乎更畅通无阻了,甘草被迫被他奸yín著,双腿又大大的分开,花穴里那一股股**带出的痒痒的快意再也忍不住,身子又被他绝对征服的完全压在身下,呼吸不畅,在那高度的被迫下越发敏感,田天齐全身带动下的**又一次比一次有劲,几乎带著全身的力气,重重的插她,让她水花越来越多,随著**的进行而发出“啵啵”的声音来。
“啊……啊……”甘草关不住唇,张口吐出一串引人疯狂的呼唤。
田天齐享受到征服的快感,又听到她下身的声音,更加勇猛,像一柄剑一样奋力疾驰著,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深入花心,他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插进去!插烂她的xiāo穴!
而他口中更是不肯消停,污言秽语不住的刺激她脆弱的心房。
“怎样,看著我这样干你,是不是很爽快,很过瘾?”他钳住她的小下巴,压低她的脑袋看向二人结合处。
“看你,徒劳内心摆出不愿的样子,xiāo穴还不是吃的欢畅极了?”果然,随著他一说,她的花穴简直像配合他一眼,那哔剥的套弄水声掩都掩不住。
甘草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自尊和伪装了,她被他逼著看他用丑陋的器官奸yín自己,以及目睹自己的丑态,她想强颜欢笑装作不在意,可是她笑的比哭还难看,到最後,她的哽咽声已经变成跟呜咽呻吟一般的放肆哭叫。
那“啵啵”的水声再也掩盖不住,极为放肆的在山洞中响起来,甘草的压抑的“呜呜”哭声也回荡在山洞中,像母兽的哀鸣。
花飞飞石像般站在山洞的石壁外,拳头紧握,直到掌心流出血来,放荡不羁的脸上都是惨淡的汗水。
她叫的这麽欢快,做的这麽舒服,是用自己的身子又跟田天齐达成了什麽协议吧?
不用说也知道,他们眼下的情形,只怕不是她护著,他也会一死而已。
可是,为什麽听见了她欢快的声音自己会那麽难过?
也罢,自己有什麽资格去要求她呢?何况她一直是这样的女人没错,他又有什麽资格干涉她?他不能替她报仇,不能为她抵挡田天齐……他注定,也不过跟田天齐一样,是一个卑鄙的勒索者。
田天齐在一阵水波荡漾中舒服的射了出来,她的xiāo穴已经能够从容的吃下他了,他满意的从她身上起来,穿好了衣衫,看著甘草婀娜的一件件穿回衣裙,背後还有在石地上被小碎石磨出的血道子,和他以前抽打出的未长好的鞭痕交织在一起,触目惊心,满目疮痍。
田天齐心中一阵难以言说的复杂,眼神落在她斑驳的背上,突然有些伤感:她毕竟是一个几十年来唯一慰籍了他的女人,而且还本应是小儿女在长辈膝下撒娇的年纪,却不得不承欢他的身下──他的心思忽然停顿了片刻,柔软了那麽一瞬,尽量放柔了声音,盯著她的眸子叹了口气,诚恳道:“甘草,从仓术到定柔必然转路天元,那里是朝廷的中心,你,逃不掉的……”
他略微顿了顿,这次却不想撒谎:“何况,你如果不留在我身边,我定然不能放你自由天下,武林追杀令即开,武林盟和朝廷的密使都会不遗余力的追杀你──出了仓术,你必然是死路一条,你不如留下来,做我身後的女人。我把你藏起来,你仍然是可以好好的──”
他冷漠的脸上竟泛出一抹柔色,“虽然我不能给你名分,但这辈子,一定不亏待你。”
甘草微微扬起下巴,屈辱的脸蛋却因傲气而显得意外的神圣,淡淡道:“你不过是稀罕我身子罢了。你放心,定柔,我是一定会去的。刀山火海,死也死得其所。”
田天齐怔了一刻,似乎这才发现她的模样,那傲然无畏的样子,看得他心中丝丝纠结,不想放她离开。
他别过脸不再看她,叹了口气,也没再劝她,背过手静静的驻了一刻,似乎只是在犹豫最後的诀别,良久才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好好保重吧──”说罢,毅然走出了山洞。
他走到外头,正看到石化的花飞飞,不由大剌剌从他面前经过,慢慢在他面前系上自己的腰带和玉佩。
花飞飞狠狠的瞪著他,好像要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田天齐迎著他的眼神状似挑衅地轻蔑一笑,果然把两人留在此地不闻不问,召唤一众手下远去了。
(12鲜币)123.忿怒
甘草反复整理,尽量使衣衫看起来整齐干净,这才出了山洞,她知道花飞飞定然什麽都听见了,她解开他的穴道,嗫嚅著不知该怎麽解释,“花大哥,我──”
花飞飞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
他往日的风流从容俱都不见,仿佛一个拈酸妇人,捏住她的喉咙,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粗暴的行径,只因他几欲失控!
“贱人!我叫你不要理会那个女人,你偏要回转,你就巴不得送上门给他是不是?!”
他嘴里吐出恶毒的字句,成功的看到她一点点被剥去血色。
“你叫的那麽大声,他果然Cāo弄得你舒服成那样麽?”
他微眯了眼睛,轻蔑嘲讽,“你呢?又是把自己卖了个什麽价钱呢?”
他说著放荡不羁地笑了起来,“让我想想,盟主大人已经同意放了我们,这麽说,这嫖资还真是不简单呢,我的甘草好大的魅力!”
他说完方才察觉自己的毒舌都说了些什麽,全都是自己心中咒骂她的言辞,竟然腹诽著就这麽说出来了,而看著她随著他恶毒的话语生不如死,他就越发快意,咄咄逼人。
甘草知他心中对她蓄了感情,才这样失态,遂垂了臻首,请求道,“花大哥,别、别这样──”
花飞飞加重手劲,看著她鱼儿脱水般几乎无法呼吸,困难的吞咽,而他若再不放手,就要几乎把她捏到窒息,突然如梦初醒的一脱手。
她脸色唰白,嘴唇翕动,随著他的言语几乎要萎顿软倒在地,捂住xiōng口大口的喘息。
甘草来不及恢复,却觉得现在刚刚羊脱虎口,不是来纠结这些纠葛的时候,强忍著憔悴笑了笑,“花大哥,我们……我们……该走了。”
花飞飞越是看她拼命装作如常的样子越是心烦意乱,她若是正常女子一般哭诉,他会怜她惜她,可她偏偏该死的倔强,更让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沮丧。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钳住她不得离开。
“你逃避什麽?”他一直付出,却始终不能明了在她心中的席位,早已堆积成了心病。
“怎麽,让我说中了?对著我,哪怕对你万般好,也作出不情不愿的模样!对著你那盟主大人,却媚态横生,是嫌我功夫不够好,满足不了你麽?”
甘草唇角嗫嚅了几下,想要辩解,终於什麽也没说──她无论说什麽,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那些恶言恶意固然针刺般凌迟她的心,可是她只觉得他胡闹的像个孩子,而且他此时根本什麽也听不进。
他见她语塞,更是不满,一把把她面朝下粗暴的推倒在地,狠狠覆了上去,像对待牲畜般骑住她不得动弹,“那我好好侍弄你一回可好?可好?可好?”
他说罢,发泄般在她刚承欢过的身体上一阵大力的蹂躏,恨不能把她身上都打上他肆虐的痕迹,发怒中的阳物气势汹汹的抵著她的双股,蓄势待发。
甘草先是挣扎,待发现他的失态随即无力地失神扭头看著他,木然不言不语。
花飞飞疯狂的扯下她的衣衫,却愣住了:她旧伤未愈又遍布新伤的背部暴露在他眼前,那还是在石洞中因为男人的毫无怜惜而落下的划痕,深深浅浅还带著新鲜的血迹……
花飞飞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再也说不出一句指责谩骂的话,手指轻颤,想要逐一去安抚那伤疤,却在触到时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无力的缩回了手,重新又默默为她穿戴整齐。
他心里忍受了一场巨大的煎熬才会爆发,因为他发觉他爱她,但她所受的苦,并不是她的错;而她所受的伤痛,又真的比他少了吗?
他明明知道她今天为了保全他和她才会这样牺牲自己,他明明知道她有多恨那老贼,可是他亲耳经历他们的活春宫,他嫉妒疯狂的歇斯底里!他难过的快要扭曲了,因此他要用最恶毒的语言骂她,让她也体会他压抑的痛楚,好为他分担一二,更重要的是,弥补他心中实际从未正当得到过她的不安。
而如今,她是痛楚了,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可是他又真的得到了救赎吗?
花飞飞把她翻转过来,见她满脸泪痕,死咬唇角不肯出声,心里比刚才听她跟别的男人翻云覆雨还要痛楚,他把她拥在怀中,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只是轻轻反复懊恼叹息,“对不起──对不起──”
他把她轻轻抱起,脚程不停,带著这遍体鳞伤的小人儿飞快逃离这充满滔天恨意和翻腾妒意的梦魇洞穴。
一路上,小人儿一句话也不说,仿佛还没从刚才的颠簸中回神。
花飞飞後悔极了,忍不住轻声道,“甘草,你别恨我,花大哥不是个东西!我方才是嫉妒的发疯了,才会去欺负你,你别再同我计较,好不好?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其他的事,我再也不同你奢求了……”
甘草悠悠叹了一声,叫人听了心疼到心眼里去,她伸手环住花飞飞的脖颈,“花大哥,你是真心对甘草好的人,甘草感激你的雪中送炭还来不及,怎麽会恨你呢?”
花飞飞欣喜於色,慌忙解释道,“甘草,我也许……爱上你了,才会那麽难受,想要死了一般,但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便有什麽又不能忍呢?”
花飞飞絮絮道,“我其实并非迁怒於你,我只是痛恨自己无力,为何竟然保不住自己心爱之人,如同身临剜心刮骨之痛……”
甘草并不十分意外,只是对他厚重的感情无法回应,她轻轻把脑袋贴在他的xiōng口更近的地方,叹了口气,轻轻蹭了蹭,这小小的动作已经足够取悦安慰到他。
而与此同时,甘草还在盘算另一件事:田天齐果然奸诈,天元是朝廷的地盘,但是通过定柔又必须从此路过天元,田天齐原是算准了前路是一条死路才会放他们离开的,好借别人的手来杀他们。
看来终究低估了田天齐的能力,而他们此行不知是否能活著到定柔呢?
她心绪不宁便连带著在他怀中也不安稳的拱起来。
花飞飞见她消沈不安,似乎算准了她的心事,慰籍道,“别担忧,有我在一天,便挡在你身前,即便是替你去死……今日那般牺牲之事,今後再也不要做了……你却不知,我宁可去死,也不要看你去糟践自己……你这样换来的生机,我又怎能心安理得呢?”
甘草依旧沈默,只是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悄悄从他背後环住了他的腰背。
花飞飞早已习惯她的回避,不料她此时动作温馨,他身子一僵,心头如鸿羽撩过,很多想象中的东西冲破心防,结成美好的憧憬:“待此间事情了断,你也许便对我有了答案,到时你我二人逍遥天涯,早也不受那些贼子纷争束缚威胁,真是天大的美事。”他说著神采奕奕,“到时我们找一处山林,盖一座小木屋,隐居起来,只有你我……”
他还在兀自描绘未来的蓝本,却发现不知何时小人儿已经蜷在他怀中睡著了。
而他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加快步伐,为小人儿提供一个安稳休憩的场所,
看著她娇俏疲惫的睡颜,他把她牢牢护在xiōng前,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宣誓:
“你放心,我答应了你的事,就算到死,也保你周全。”
(12鲜币)124.翻山
苍术与天元中间隔了一条低而缓的白云山脉,枫叶红时,一山鲜豔欲滴,亮煞人眼。来来往往赏秋烧香的来客很多,混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任何一个人都显得微不足道。
从山那边过来的香客里有一对年轻男女,一路互相搀扶,饿了就靠在树边,女子为男子擦擦汗,男子仿佛得了天大的恩赐,亦关切的拿出干粮来细心的掰成小块递给女子吃。
路过的香客无不羡慕的看著这对小夫妻,两人面容给汗水和尘土玷污了七八分,十分狼狈,就连衣服也因长途跋涉有些褴褛了,可是那温馨的模样,不由让人想起少年夫妻相伴时。
那对“小夫妻”便是甘草和花飞飞二人。
花飞飞见甘草吃不太下又给她递上水袋,有几分欣喜,“甘草,咱们歇一歇,等翻过这座山,就是天元了。”
甘草微微蹙眉,轻缓道,“白云山坡浅,翻过这座山是容易,我只是担心,到了天元,反而深入虎穴了,朝廷,或许比田天齐来的更可怕……”
花飞飞似想起什麽,眉间也闪过一丝极为避讳的忧色,随即消失不见,又笑言安慰道,“不妨事,朝廷厉害的人物,大抵我们都能对付,”他随即拿起枯枝,在地上画了草图,“你瞧,咱们现在在这里,从天元到定柔如果走捷径的话,堪堪绕过天幕山即可,其实,不过是借了一角罢了,天幕山终年yīn寒陡峭,又是天山王封地,鲜有人靠近,或许,未必惊动朝廷的狗腿呢。”
甘草见他如此说来,也稍稍放下心来,又好奇问道,“那天幕山可是有什麽矿藏宝贝?”
花飞飞失笑,“终年yīn寒险峻之地,哪里有什麽宝贝,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甘草怪道,“天山王位高权重,又是皇叔,怎麽封地在这样的地方呢?听起来倒像是吃了暗亏。”
花飞飞道,“这你倒是说对了,位高权重,若是再给他金山银山还得了,可见小皇帝也并非不谙世事,还是有所顾忌的。这位皇叔,恐怕难以善了。”
花飞飞又补道,“不过,天山王的驻军并不在这里,他还是暂居天都,驻军则散布在关外和京畿周边,小皇帝想要对他有所防备,只是却也暂时耐不得他何,姑且算是僵持吧。”
甘草不由想起了康熙小皇帝,她一向听起周围的江湖人谈起这位龙霖皇帝都唤作“小皇帝”,可见世人也没存了几分敬意,她猜这小皇帝大约不过十岁吧,心里也颇有些惋惜。
花飞飞见她表情,失笑道,“甘草,你又多Cāo心了,眼下我们生死未卜,都是托这小皇帝的福,你莫不是还在惋惜他吧?趁早收了这心,他再小,也是个皇帝,不是你想的那麽简单的。”
甘草懒得掰扯这些复杂的世事,便拽拽他,“咱们赶路吧,争取今夜入得天幕山。耽搁在这地方,我不安心。”
花飞飞被她拽著往山那边翻去,腿脚凌乱,脸上却有些惬意的笑著,“甘草,跟你在一起,即使是逃命,也甘之如饴,我恨不得咱们一直逃下去才好……”
甘草白了他一眼,“乌鸦嘴!瞧你说的什麽傻话,你以为是游乐麽?还说的逍遥自在……”
她脚下匆忙,不到一个时辰两人便到了山的那边,田天齐虽然奸恶,但也算说话算话,这路途上并没有派出人来跟踪追杀。
而眼下准确的来说,已经到了天元了。
眼见要踏上新的征程,回首往山上望去,甘草突然觉得心中一派苍凉,像是有极度的不安和担忧在心中挣扎,呼之欲出。
花飞飞见她怔忪,不由问道,“甘草,你怎麽了?不是催促快走麽?”
甘草望向山顶白云深处,恍惚问道,“听说这里白云山寺是龙霖国寺,灵验非常,是不是这样?”
花飞飞点点头,“若不是赶路太急,我便带你去烧香拜佛,求个平安。”他嘴上没说,其实他生死於度外,只想求个姻缘。
甘草想起前世今生种种,由不得她不信神灵,仿佛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可是既然有神灵,为什麽要她来到这几乎无用武之地的蛮荒之地,还过得这样凄楚?
她心思复杂,想起了那黄泉下的孩儿,终究聚集了几丝敬意,向著山上行了个佛礼,面上遣隽圣洁,喃喃念道,“大慈大悲的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倘若你们看得到善男花飞飞,善女甘草赤诚之念,希望念在一片拳拳无恶之心,保我孩儿依依早日投的一个好人家,不要受苦受难……”说著脸上转而一片狠厉:“……保我义兄妹俩一方平安,手刃仇人,待到大仇得报,报仇雪恨,必定三拜九叩,叩谢我佛眷顾。”
她却不知,即使佛祖真的听见了她这番说辞,那说辞中的仇恨杀意却是与佛旨格格不入的,仇恨只会入魔,释怀才是佛道。
所以此时,她唯能依靠的,便是自己了。但这个粗浅的道理,她此时却是不懂的。而待到日後她决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时候,她却情知,自己早已心甘情愿坠入阿鼻地狱,这世间,没有谁比自己的双手更靠得住,即使沾满血腥令人作呕。
白云山顶,灰色袈裟的和尚盘膝而坐,穿过漂浮游移的白云望向山脚,那周围缭绕的白云隔阻了他的视线,在山中营造出一片不真实的感觉,连带著他的安宁,都显得如此不足道。
普觉大师不知何时已在他身後,心中有些惋惜,这个徒儿,进了寺门就几乎不肯言语,几乎麻木,而现在,虽然肯言语几句,却依然恍若痴痴傻傻,他不忍,想要点拨一二,“在想些什麽?”
了尘起身,良久偏了偏头,遗憾道,“徒儿在想,何谓放下,如何放下。”
普觉大师笑了笑,“未曾拿得起,谈何放的下?”
了尘摇摇头,“有的事,昨日於今日已经仿佛相隔百年,但是偏偏日复一日,都如梦魇无法忘却,这样的事,要如何再拿得起?”
普觉大师道,“有因必有果,有得必有失。即使是痛苦,也是我佛的淬炼,人生在世不过一场苦修。倘若不能彻底摆脱过去的纠结缠绕,那了尘这一辈子,都无法真正了尘。”
了尘没有接口,只是依然茫然的看著山下。
普觉大师却又说道,“你看那山下,芸芸众生,各有各的悲欢离合,痴念欲求。你所纠结的,於苍天大地俯瞰之下,不过沧海一粟,不足一提。端看你是否有一隅xiōng襟装的下,”他顿了顿,叹息道,“了尘,你这样成日冥想,是不会空有所悟的,反而是对我佛的亵渎,过去你不谙世事,才会缺乏一颗明辨是非的强者之心,善者之心,行者之心。不如你下山去四方游历,也许,尝遍酸甜苦辣,看遍世间百态,你就会明白,如何理清丝丝缕缕的纷扰,如何皈依我佛。”
了尘愣了愣,似乎不太明了,但是他也同样想要放逐自己,或许风沙的磨砺可以充盈他的空虚,而他也隐隐意识到,自己呆在山上,其身份对主持大师可能带来的麻烦,遂点点头,“弟子今晚就去准备,明日就下山去。”
(11鲜币)125.银刀
翻下白云山脊到了天元,路便好走了许多,天元正是京都天都所在行省,天都则是前朝壬都改头换面的新城,虽然换了朝代,但是先帝不愿劳民伤财,改动不大,处处渗透出古城的风味。而白云寺又是国寺,因此纵然这里没有开官道,来来往往的香客也已经把路踏了出来。
然而情况却非常不妙。
田天齐下了追杀令,虽然他依言没有亲自追来,但是各门各派的赏金杀手也如同骨之蛆,花飞飞轻功再好,带著甘草一路逃亡也有些吃不消了。两人几乎没有缓冲休整的时间。
而进入了天元之後,很明显的,能感觉到身後追踪觊觎的势力又多了些秘密的眼睛,想必就是朝廷密探了。
甘草忍不住狐疑道:“花大哥,我觉得有些不对,我们原来准备的路线竟然一直有追兵,照这样的走法,不知是否田天齐那奸贼在我身上做了什麽手脚,我们打算避开大路走山路的做法也许对方也已经料到了。”
花飞飞沈吟了一会,道:“即便如此,也不能反其道去走官道,在朝廷的地盘走官道,九死一生,唯今也只有在入天幕山之後看能否设个障眼法甩掉他们。”
两人最後决定行下下之策,不走山脚,连夜入山,在山外是死,那或许入山的话对方还会有所顾忌。
两人几乎走了最偏僻的山路,这里山势陡峭,几乎没有路径,好在花飞飞轻功好,在山路上终於有了用武之地,抱著甘草树丛间连连飞跃,逐渐甩掉了追兵,往山里走的深了些,到了一处僻静的所在,山中yīn寒的很,让人泛起彻骨的寒冷,草木并不很繁盛,多是参天的高杉大树。这样的树林里,想要隐匿绝非易事。
他生起一堆火,“这里暂时安全,今晚要连夜赶路,甘草你先睡会,我去布置些陷阱。翻过了这座山,就能够到定柔了,也许今晚会有极厉害的来客。”
甘草点点头,也没有心思吃东西,又困又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又做了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妇人走到她面前,“小姑娘,如今你如同过街老鼠,怎麽样,要不要同我学功夫?”
甘草揉揉惺忪的眼睛,愣愣的半天说不出话。
妇人似乎有些失去耐心,“我不过看在你是一棵好苗子,想给你脱胎换骨的机会,但是此时你也没有多的选择。”
她见甘草还在犹豫不定突然语气凌厉起来,“我已经给过你三次机会,这次再不珍惜,我可再也不会找你!”
甘草愣愣的想著,明明只做过两次这样的梦啊?难道还有一次她忘记了?
“我不杀无辜之人!”甘草想起了她那个教功夫的条件,忍不住重申道。
她的坚持始终不能放下,前世即使她是当家家主,也是赏罚分明,其实甘草算不得特别精明强干的女子,她又比较喜欢研究家族里那些武书,并不是一个善於谋划的人。而麻烦龌龊的地方,自然有邱白路替她摆平,可以说,她的手上没有沾过一滴血。
妇人似看待一个愚蠢的生物:“啧啧~~真是冥顽不灵,你落到这一步田地,竟还如此看重你所谓的道义?痴儿,你还没有看得透麽?”
甘草咬咬牙,不再出声,很想看清她的模样,凝著眼神望她,可是稍一集中精力,就发觉头痛的厉害,眼前清晰了一刻马上就随著精力的涣散又模糊下去。不过终於一瞬间看得清妇人的样子,她美豔的如同一朵芍药,神色张扬,带著丝丝冷漠,浑身丝绦锦绣,朱红冶豔,丝毫不见徐娘老态,反倒是个举止优雅的宫装美妇。
美妇摇摇头,极失望的转身走了,甘草忽然觉得似乎要失去这根救命稻草,急切地想拉住她的衣角,一用力,又醒了过来。
她怔了半天无法回转,四周荒凉寂寥,什麽都还是原样,却又似乎有什麽不同,她低头,发现手里还余有一角衣炔,一块朱红轻纱,上面绣著一朵妖冶红莲。
四周安静的没有人,甘草突然一阵心慌,她都睡过了一觉花飞飞还没有回来,她担心花飞飞出了什麽事。
甘草心里突突跳著,当下也顾不得什麽交代,一路小跑,远远听到两人说话,躲在杉树後面,看见花飞飞正与一个深蓝锦衣的男子在对峙,那男子骨架宽大,浓眉利眼,鼻骨挺拔,一身的落落正气,他就像一只睿利的鹰。
花飞飞从容一笑,道:“想不到,朝廷为了抓我,竟然派了御用银刀凌霜寒来,啧啧,真是看得起我。”
凌霜寒用刀指著花飞飞,冷冷淡淡:“本来是要抓一个女人,没有想到揭了你的追杀令三年都没寻到你的踪迹,这回却撞在我手上。”
花飞飞面色一肃,“那麽我们就正面决斗一场吧,如何?”他不知甘草醒了没有,但二人决斗的声响势必会惊动甘草,希望甘草能趁机先走!
凌霜寒面色惊异,要知道花飞飞也就是一身顶级的好轻功,让他追踪三年都无迹可寻,可是如今竟然要同他正面对决,岂不是自寻死路麽?
他疑惑的看著他,“你可不是开玩笑?”
花飞飞仰天一笑,笑的极为洒脱,一身的风流自负,眼珠一转,“倘若你不能杀死我,那麽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凌霜寒也大方摆出攻势,“好,决不食言!”
花飞飞身形灵敏,先攻了上去,转瞬就绕道凌霜寒身後,向他腰间飞出二指,凌霜寒神色一禀,侧身躲过,却被花飞飞一剑拦向脖子,他上下受制,只能往後飞出,避开花飞飞极快的攻势。
凌霜寒重整了攻势,全身迸发出全力以赴的气势,一招一式密不透风,力道刚猛,只一道刀气就震得花飞飞脸色不稳,近不了身,再好的身手都化作了无用。
趁著花飞飞脚步虚浮,凌霜寒稳稳飞身上前,刀刀重手,逼得花飞飞避无可避,花飞飞本来就善逃跑不善打斗,给他逼得躲闪不及,身上划出一道道刀伤。
凌霜寒逼近他,手下只要再轻轻的一刀,就能取他首级,“论武功,你不是我的对手,胜之不武,你可还要再运用你的轻功?我可以给你一炷香来逃跑。”
他一直想要抓捕他归案,可并不是今天这样来的诡异。而且其实心底,他与他无怨无仇,并不是那麽讨厌。当初若不是花飞飞在天都做了几个大案子,把相府和京兆尹的女儿睡了,也不至於陛下要他亲手去抓捕一个yín贼,不过他是知道,那相府小姐和京兆尹的女儿私下却眼红红的拜托他手下留情,这让他心里对女子厌恶的同时,对花飞飞也不是那麽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