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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五章 ??哀其不幸 ?怒其不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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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西湖边,又是湖畔居,又是万中圆,他把菜单递给刚放下电话的周晨前,“小周总,你看再加点什么?”

周晨摆了摆手,“谢谢,已经够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不由得很有些感慨。

9月份第一次和万中圆见面的时候,他和徐军水都看得出来,这位万经理心中的轻视。

那时的万中圆,身上还有着大地方人固有的优越感,整个人的精气神也相当好,大有世上的一切,都为他所用的自信。

在大客户面前,也能不卑不亢,甚至相当不在乎。

但现在的万中圆,谨小慎微,畏畏缩缩,满身的暮气,面对着余小美和自己,比面对自己的直属上级还要恭敬,还要卑微。

真是,物是人非啊。

万中圆听周晨说不用,笑着把菜单放下,心头也松了一口气,挺好,这样自己的信用卡,就还能应付。

看着周围这熟悉的一切,看着周晨和余小美,他同样也有很多感概。

初见面的时,他是轻轻松松的把周晨和徐军水,当作了两朵小地方来的大奇葩,但现在,这个高中生,已经是闻名省内的天才摄影师,一组作品随便卖卖就两百来万,给一个明星拍照,也至少近百万,小小年纪,已经成了很多人需要仰视的存在。

而自己认为的这两个大奇葩,更是在这一场让大部分人都折戟沉沙的行情中,少有的获得高额回报的人。

如果算上运作时间,那么他们一定是这波行情中表现最出色的那两个人,其它所有人,包括甬江的那帮大有名气的专业期货人,都不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而那会心里还很看不起他们,一门心思等着从这波行情中大捞一笔的自己,呵呵,赚?连前几年好容易攒下来的那些积蓄,都赔了个干净。

看着对面愈发沉稳的周晨,和愈发神采飞扬的余小美,他也不由得生出物是人非之感来。

看着他们,不自觉的都带着仰视。

“小周总,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次这么多人都会折在铜期货上?”

想起此前这几个月,在反复涨涨跌跌,跌跌涨涨的波动中,赔到倾家荡产的自己和其它人,再看着眼前自己接触到的表现最好的人,他忍不住问道。

“万经理,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样的事,其实谁都说不明白,”

万中圆叹了一口气,可不是说不明白吗?

什么国内的经济形势国外的经济形势,什么铜的产量和储量这两个重要的因素,什么原油涨跌对美元的影响进而对金属期货的影响,什么地震海啸等不可抗力……通通都解释不了铜期货的这波行情,为什么这么诡异。

这么一想,他又稍微自信了点,因为这样说来,获利的那些人,包括对面的两位,不过可以说,是运气好而已。

但他马上又蔫了下来,运气好难道还不够?

运气好,比什么都好。

“但这次这么多人损失严重,要说根本原因,也不是没有,”周晨慢悠悠的说。

哦,万中圆端正起来,“小周总,您能说说吗,我洗耳恭听。”

“不用这么客气的老万,”周晨笑了笑,“这波损失最大的,都是做空的,对吧,”

“是是是,”万中圆连连点头,包括自己在内,要是从9月份就跟着你一起做多,哪会落到现在的下场?

“而大家坚持做空的主要原因,是跟随着上面的步调,对不对?”周晨又问。

“是,”万中圆又点头。

国储局在伦敦大手笔做空,对很多业内人来说,其实就是公开的秘密,也是很多业内人在今年坚持做空的主要理由。

“这可以说,就是根本的原因,”周晨在桌上点了点。

这是根本原因?万中圆有些不明白。

“因为从根本上来说,相关单位,就不应该做空,”周晨说,“且不说相关单位出海涉足期货领域的目的,应该是套期保值,而不是获利,就是想获利,从大的方向来说,作为对铜需求量最大的国家的代表,我们也应该做多,而不是做空……”

“等等,我有些不明白,”余小美开口问,“什么是套……”

“套期保值,”万中圆主动说,“期货的期,价值的值,”然后看向周晨,也等他说明。

“简单点说,这就是对冲,”周晨解释道,“你知道,像钢材、铜、原油这些,价格都在不停的波动,”

“比如铜,这个月2万一吨,下个月就可能3万一吨,或者1万一吨,因此经常会出现你买得少了会觉得亏或者买得多了也会亏的情况,”

这个道理,余小美还是懂的。

“套期保值,就能对冲这样的风险,简单点说,就是在我们购进一批铜的时候,在期货市场上,卖出相同数量的铜期货,这样当价格涨跌使现货库存出现亏损时,能由期货交易上的盈利而抵消。”

“哦,这样很好哎,”余小美马上点头。

这样当然很好,国内铜期货上市以后,很多用铜大户,就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冲抵铜价波动带来的盈亏风险。

“但既然我们是用铜的大户,那不正应该做空吗,做空就意味着价格低,这对的啊,”余小美又问。

万中圆也有同款的疑问。

“这么想是对的,但你要明白,期货市场,说白了,就是多方和空方的争斗,哪一方赢,哪一方获利,但你们想,凭我们目前的实力,尤其是从业人员的能力,能斗得过那些在这个领域,已经有丰富经验的国际基金?”

“能力差距就不说,就说他们看到机会,能调集多少资金,而我们目前能抽调多少资金跟人对战?”

要是真的国家出面那还另说,但现在出站的,只是一个单位,而且按相关规定,他们其实是不能从事期货交易的,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能腾挪出多少资金来。

万中圆有些明白,“所以我们做空,那些国际炒家们一定是做多,”

“是,”周晨点头,“这样最后的结果就是,价格一定会走高,最终,在期货市场,我们亏损,而在现货市场,我们不得不花高价买铜,相当于大批企业也亏损。”

万中圆重重的摇头长叹道,“他们应该做多啊!”

“本来就应该做多,因为他们做多的结果,一定是做空的国际炒家获胜,那样虽然我们在期货市场上失败,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就把那些地价的铜都买下来嘛,”周晨又在桌上点了点,“所以说,这是方向性的错误。”

万中圆举起茶杯,苦笑道,“我们亏得不冤,”

然后他马上想到了一件事,“那边好像还在做,小周总的意思是,我们接下来会可能会大亏?”

他的这个“我们”,就不是他和其它国内投资者,而是在伦敦做空的那个单位。

周晨默默的点头。

万中圆有些黯然,“月初的中航油,我们就亏了55亿美元,这个又要亏?”

“还有今年造成了大豆危机的大豆风波呢,03年的棉花呢,97年的锌呢,”周晨扳着手指头数。

今年的大豆风波,是国内在4000元左右的最高价格区间购买进口大豆,然后大豆价格骤降,国内企业每生产一吨豆油就会亏损500-600元,导致国内压榨企业70停产,出口违约。

03年的棉花,也是一家本来应该负责调节棉花余缺、平衡市场供求单位,违规进口20多万吨棉花,赌国内棉花价格会上涨而捞一笔,结果国内棉花不涨反跌,这把投机的结果是,亏损近10亿。

97年株冶的锌,也是原本应该只套期保值的人,越权炒期货,同样是做空,最后市场价格自然又是上涨,平仓时的亏损,高达1亿多美元,97年的1亿多美元。

“不说了,这一次,万经理你再帮我们申请最高的杠杆,我们先继续做多……”

“明白,你一个电话说怎么做,我马上处理,”万中圆已经想着去筹钱,期货要开户,至少得10万,他现在连一万都没有。

余小美这时的一个动作,让他紧张起来,余小美看着隔壁桌,又拿过菜单,“哎,我看那桌上有几样不错的茶点,应该是新的,”

他手心汗都快出来,这要是多点几个,我卡刷爆了都不够,那就尴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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