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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梦中有人盗丹方(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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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猛讲述了一段曲折的经历。他是欢想国的第一代移民,原国籍为东国,华族人,从小在东国长大。他十五岁那年,某次一家人外出遭遇事故,父母在意外中身亡,他被一位好心人救了。朱猛不愿说出这位好心人的名字,姑且用一个代号称其甲先生。

朱猛成了孤儿,还是甲先生继续提供了无私的关怀和帮助。到后来,甲先生不仅是朱猛的救命恩人,在他的心目中的分量甚至比父亲还重。中学毕业后朱猛以优异成绩考取了欢想国的非索大学,成为一名留学生,在校期间取得了三级养元术证书,提出了入籍申请。

对于这样的人才,欢想国向来是欢迎的,朱猛顺利成为了欢想国公民。大学四年级,朱猛又到东国的春华大学做了一年的交换生,那时他见到了甲先生的女儿,姑且称之为乙姑娘。

美丽温柔的乙姑娘立刻就成为了朱猛心目的女神,在朱猛表白后,她与他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乙姑娘事后却让朱猛不要公开他们的关系,还说两人很难真正的在一起。

她还告诉朱猛,自己的父亲其实在海外工作,是做生物制药研究的,毕生的愿望就是得到春容丹的完整丹方。

朱猛随即找到了甲先生求证。甲先生承认了,但他说并不把希望寄托在朱猛身上,这本就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甲先生虽说对朱猛不抱希望,但这番话却等于在朱猛心中种下了一枚种子。

当时还在读大四的朱猛,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会有多严重。甲先生又不是欢想国人,甚至也不是东国人,而这世界上想得到丹方的人简直太多了!朱猛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能有机会接触到完整的春容丹丹方。

既然种子早已种下,如有合适的环境便会生根发芽。进入春容丹中心工作后,朱猛有幸又成为了郑重之院士的学生,拿到硕士学位后继续在其指导下攻读博士并成为其研究助手。郑重之是中心的重要领导与权威专家,研究工作中是有机会接触到丹方的。

朱猛工作期间数次去海外出差,也曾与乙姑娘私下见面。不久前朱猛突然得知,乙姑娘居然为他生了一个孩子。但乙姑娘也告诉他,除非拿到春容丹的完整丹方,否则就永远不要再见了。

朱猛仔细回想,上一次与乙姑娘见面是大半年前,两人又发生了亲密行为,的确没有采取安全措施,应该是那时候有了……

听到这里,华真行已大概明白了缘由,没想到会问出这样一件大案,又板着脸道:“那你为什么要把那个东西悄悄放到我兜里?”

朱猛低头道:“那个存储器里有我植入的程序,只要你在能联网的设备上读取,就会向指定节点发送加密资料,而且会经过多个传输节点……”

是乙姑娘教朱猛这么做的,乙姑娘希望他能够拿到丹方,但也“关心”他的安危,告诉了他好几种传出资料的方案,这只是其中之一。

华真行皱眉道:“就用这么简单的办法?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按你的想法去做?”

朱猛:“兜里莫名多了个存储器,一般人都会忍不住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除此之外,我还有两套别的方案,但是什么都没来得及,第一次做就被你识破了。”

华真行叹了一口气,很显然朱猛是个优秀的专业人才,却不是个合格的间谍。朱猛选错了下手对象,手段败露后又显得很惊慌。华真行一问,他竟然就全部交代了!

华真行追问道:“你这么痛快就承认了?”

朱猛颤声道:“你们是不是已经监视了我很久,所以我一有动作就被你发现了?……我也挣扎过,但我愿意付出一切,只为了报答恩情……”

看来这是一个误会,朱猛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谓疑心生暗鬼,总是怀疑身边有人在监视他。当华真行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抓住他的手腕时,他就自认为已经暴露了。

华真行眯起眼睛:“报恩?事到如今,你还没反应过来……”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换了个问题道,“姑且就认为那人对你有大恩吧,你欠他的,想要报答他,可是我既不欠他的也不欠你的,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假如朱猛的伎俩得逞,事后被查出来,那么首先被查到的应该不是他而是华真行。华真行也是春容丹中心的工作人员,到时候恐怕百口莫辩,就算最终能把朱猛揪出来,华真行也难以摆脱其同伙的嫌疑。

朱猛又低下头,嗫嚅道:“我没想陷害你……也不一定能查出你,就算查到你这里,最终也能查清你是无辜的。”

华真行露出冷笑:“说这种话,你自己心里有底气吗?算了,不和你扯了!就算我没有识破你刚才的小动作,你真以为自己能把丹方偷出去?”

朱猛微微抬起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华真行有些感慨道:“我常听人念叨,家贼难防,偷断屋梁!你今年二十五了吧?从你十五岁那年就开始布局,一步步终于把你盼成了家贼,那些人真够有耐心的。

但世界上有多少人、多少势力都想得到丹方?你这样的手段恐怕早就有人试过,假如丹方这样就能被偷走,那早就被人得手了!”

朱猛有些诧异道:“你是说我根本就没偷到真正的丹方?”

华真行起身走向门口:“我也不清楚你偷到了什么,但现在我们该告别了,我真的很为师兄惋惜!”

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好,哪怕男女之间进行最激烈的不可描述的运动,也不会吵到隔壁邻居。但华真行的知觉异常敏锐,早就察觉到门外走廊上有细微的震动,来的人还不少,这一楼层应该都被封锁了。

这是华真行报的案,在朱猛提出要私下谈谈之后、两人走向宿舍楼的路上,他就通过腕表式智能终端的快捷操作,悄悄给非索港市的安全部门发送了信号,一直保持实时链接。他当时虽然不清楚朱猛想干什么,但其绝对图谋不轨,华真行报案也很果断。

他刚刚经历入职后第一期保密培训,保密守则中就写明了遇到哪些情况应该警惕、要做出怎样的处理,华真行就是按照守则要求做的。华真行与朱猛的谈话过程,已被安全部门全程监控,搞清楚事情缘由之后,华真行也是暗感庆幸。

假如他没有这样做,将来还不太好洗脱“同案犯”的嫌疑,其实屋中的谈话进行到一半时,外面就来人封锁了整个楼层,而魂不守舍的朱猛并未察觉。

谈到这里华真行已经不想再继续了,直接开了门,神情却微微一怔,万没想到站在门口的竟是神气活现的杨老头。

“杨大爷,怎么是您老人家?”

杨特红扬着下巴道:“谁是你大爷?”

华真行想起了这位老人家平时喜欢什么称呼,只能干笑道:“杨总,怎么会是您?”

杨特红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迈步进屋道:“我是来指挥行动的!”同时一招手,有两名穿着制服的特勤人员侧身跟了进来。

朱猛有些懵,显然没想到抓他的人这么快就到了,更没想到来的带队者居然是杨老头。杨老头看着他,神情有些冷又带点怜悯,语气感慨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带走!”

朱猛被铐上双手带走了。杨老头还站在屋里,向华真行伸手道:“东西给我!”

华真行将那个存储器放在杨老头的手心,陪笑道:“真没想到杨总还有这一层隐藏身份。”

杨老头的神情更得意了:“不瞒你说,在整个中心我的权限等级排在前三位!”然后又拍着华真行的肩膀道,“小子,你今天的表现很好!”

华真行的回答很标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杨老头却莫名长叹一声道:“唉!我执行任务二十年了,这里只发生了三起案件,前两起我都捞不着出面的机会,只有这次,才让我老人家真正露了一回脸啊!”

华真行多少已经听明白了,这位杨老头是安全部门的特勤人员,而且级别还不低。听说古时候有图书管理员、亭长、驿卒之类的隐藏职业,其中说不定就埋伏着什么高人,难道如今的隐藏职业中还要再添一个开小卖部的?

杨老头这时好像也想起了什么,转身叮嘱道:“小华啊,我的身份是机密,可不要告诉任何人。假如泄露了出去,就要追究你的责任!”

华真行:“当然,我知道什么话不该说!”然后又小声嘟囔道,“您老人家完全可以不暴露身份啊。”

杨特红的确可以不暴露身份,情况都已经掌握,通知行动人员来把朱猛带走就是了,可是他实在没忍住啊,此刻拿到了东西却不着急走,也没把华真行再带到别的地方问话,而是伸手把门关上了,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招呼道:“小子,你也坐,我老人家跟你聊聊。”

看杨老头的样子显然是没有过足瘾,还想再得瑟得瑟,华真行很善解人意地走过去坐下道:“杨总,您老还有什么指示?”

杨老头翘着二郞腿:“你们刚才的交谈内容我都听见了,我觉得有些话你好像想说又没说,为什么呀?”

华真行:“说实话,我很同情他。但有些事情只是我的推测,并无凭据。”

华真行有什么话没说?从旁观者的角度,朱猛的经历一听就有问题,这是处心积虑长达十年的蓄谋。朱猛认为甲先生对他恩重如山,视其为再生父母,生活和学业都得其帮助,行为在有意无意间不可能不受其影响。

他中学毕业后不在东国读大学,却远渡重洋来到非索港求学,应该就是甲先生的建议。大学求学期间以及毕业后的经历,看似是自己做出的决定,但也都是受了甲先生的影响,最后终于成功进入春容丹中心工作。

由此看来,乙也姑娘不一定是甲先生的女儿,那个所谓的孩子恐怕也不存在。既然如此,朱猛的父母当初的离世应该也有问题……细思恐极,令人不寒而栗啊!

华真行最后以请教的语气道:“我还有一点疑惑,当年朱猛只有十几岁,在那样一个孩子身上投资布局,怎么能保证他今天就能进入了春容丹中心,还成了郑院士的助手?”

杨老头露出赞许的眼神,不紧不慢道:“布局之人那时当然也不敢保证,其实谁也不能保证那个孩子就会成为今天的朱猛。”

华真行皱眉道:“您的意思是说,那位甲先生当初只是布下一枚暗子,并不指望朱猛一定能做到今天的事情,却花了十年的心思,这么做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杨老头笑了:“甲先生不是一个人,他代表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这点投入又算得了什么?不谋十年者不足以谋一时!

你仔细想想,最重要的时间节点其实出现在朱猛大学四年级,去东国春华大学做交换生的时候。那时朱猛已经拿到了三级养元术证书,并且成功移民入籍,成长为一条大鱼,于是乙姑娘就出现了……”

华真行听到这里已经懂了,按杨老头的判断,那位甲先生只是负责广撒网,朱猛不幸成为其选择的对象之一。至于那位乙姑娘,只是在网中重点选取已养大了的鱼,负责最后的收网。假如真是这样,朱猛的遭遇确实很不幸。

见华真行沉默了,杨老头又把脑袋凑过来问道:“小子,我们先不谈这些,就说说朱猛本人吧。姑且认为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想报恩,你又怎么看呢?”

华真行几乎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不对,他完全搞错了!就算那位甲先生真的对他恩重如山,他也违反了报恩的原则。”

杨老头饶有兴致地追问道:“哦,什么原则?”

华真行:“有人曾告诉过我,报恩是一种美德、一种善行,每个人都要记住别人的恩情。但报恩有个原则,那就是你无论怎样报答对方,都只能以自己的东西。比如张三对你有恩,你不能拿李四的东西去报答张三。

我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有个小帅哥为了救一个小姑娘而牺牲,小姑娘为了保住小帅哥的灵魂能使其复活,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假如她付出的是自己的一切,当然很感人。

可是她为了达到目的,将家乡弄得天崩地裂也不悔改,乡亲们不仅失去了家园还死伤惨重。我就是因为看了这样一部电影,才去找人请教,然后有人告诉了我其中的道理。

再说朱猛吧,就算甲先生对他有恩,可是他想栽赃陷害我又是什么道理?还有他偷的丹方,那是欢想国的最高机密,价值无法估量,不是他能用来报恩的私物。”

杨老头的脑袋凑得更近了:“你当初看的是什么电影,又是谁告诉了你这些话?”

华真行的神情变得有些困惑:“我忘记了!”明明应该记得很清楚才对,可他就是想不起来。

“杨特红,你今天很兴奋啊!”门外传来一个柔和悦耳的女声,却莫名让人感觉带着一股霸气。公寓的门隔音效果也很好,但这个声音却似有着神奇的穿透力。

杨老头的屁股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快步过去打开了门,哈腰点头道:“云主任,怎么把您给惊动了?”

华真行也站了起来,神情却有些发愣。门外站的是一位女士,更确切的形容应是一位姑娘,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乍一看她是位妆容精致的美女,再仔细看居然是根本没化妆,素颜也能这么好看吗?

姑娘的打扮相比她的年龄显得有些成熟了,她穿着一身浅色的套裙,看身材也是一样的成熟,不得不说性感得恰到好处。她并没有板着脸,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显得很亲切,但隐约给人一种只可仰慕却不太好接近的感觉。

这似是一种久居上位者无形中养成的气质,出现在一位姑娘身上,未免有些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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