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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案情分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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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

府衙怎么了,老子在刑部衙门口都敢杀人,杀你一个区区七品经历,很难吗。

许七安压了压手,锋利的黑金长刀瞬间割破这位经历大人的后颈,后者明显感受到后颈传来的疼痛,以及自己温热的鲜血流出。

还真敢杀我....府经历心脏紧缩了一下,慌张的看向其他打更人,试图他们能阻拦这个无法无天的同伴。

但宋廷风等人的态度让府经历心里一沉,平静、冷漠、袖手旁观。他早听说过打更人的恶名,特别嚣张,但要说打更人敢在衙门里杀害朝廷命官,他是不信的。

宋廷风迎着对方的眼神,笑的眯起眼睛,“经历大人,你侵占朝廷命官的遗产,即使这会儿不杀你,回头把你关到牢里,照样有法子整死你。”

唐银锣补充道:“这才是我们打更人惯用的手段,到时候,问出来的就不是遗产那么简单。”

“下官...知错了。”府经历道。

许七安这才收了刀子,踢一脚府经历:“去,把收过银子的人都喊道大堂,本官要逐一问罪。”

府经历捂着鲜血直流的后颈,跌跌撞撞的离开。

直到他的背影看不见,许七安收回目光,继续检查遗物。

“你是怕有线索的遗物被侵吞,导致案子查不出来?”唐银锣措词道。

“如果周旻真的在遗物中留下线索,那么他不可能会选择那些贵重的,容易让人生出贪婪之心的物件。”许七安说着,抬头看他一眼:

“我只是想拿回属于周旻的东西,待案件结束,转交给他的家人。”

“你的品德值得我欣赏。”唐银锣赞叹道,说完又补充一句:“虽然你很好色。”

不,这是最基本的道德....连死人财都不放过的家伙才是烂人,是垃圾。许七安心里吐槽。

另外,男人的事能叫好色吗?分明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许七安想起以前看过的段子:虽然我喝酒抽烟纹身泡夜店,但我知道自己是个好女孩。

虽然我白嫖白嫖加白嫖,但我知道我是个好男人...

十分钟左右,一名穿青袍绣白鹇的官员走进库房,身后跟着简单包扎过脖颈伤口的府经历,以及同样穿着青袍绣鹭鸶的官员。

在官场,只要看官服就知道对方是几品,从而猜测身份,比如这位绣白鹇的青袍官员是六品,府衙里只有知府是正六品。

只认衣衫不认人,这句话最初就是从官场流传出来的。

脸蛋圆润,中年发福的知府热情的迎上来,到了许七安等人近前,他痛心疾首道:

“本官惭愧,本官驭下不严,竟做出这等丢脸的事。”

他自我检讨着,掏出了一个鼓胀胀的沉重小包裹,“这里是一百五十两,是周经历的遗物,本官已替他追回。”

这种小事不需要施展望气术,一州之府能做到这个程度的退让,其实全看在巡抚的份上,许七安正是料到这点,才有恃无恐。

知府若是不买账,他正好去张巡抚那里告状,当然这种事情可能性不大,能混官场的,都是聪明人。

所以,许七安伸手接过,掂量几下,没有死缠烂打。

“知府大人,帮忙准备马车,本官要将周经历的遗物带回驿站。”许七安道。

知府先看一眼胸口绣银锣的,见这位沉默不语,心里就有数了,在场是这个与自己说话的铜锣为主。

“一定一定。”

许七安留下两名虎贲卫,与府衙的衙役配合,运送周旻的遗物回客栈,他们则骑马出了城。随行的还有府衙的一位快班捕手。

也叫快手。

周旻的尸体被埋在城外三十里的乱葬岗中,这年代的乱葬岗,更像是前世的公墓,坟头一座连一座。

乱葬岗里葬着的,都是贫苦人家的亡者,家境殷实些的,会请风水先生挑选墓址。

“几位大人,周经历的坟就在那里。”快手指着一颗柳树,柳树下有一座小小的坟包。

几名虎贲卫摘下挂在马钩上的铁铲,你一铲我一铲的挖开了坟头,土屑飞溅,随着“咚”一声闷响,铁铲撞到了棺材。

虎贲卫们抹去棺材外的泥土,哐....撬开薄棺,一股难闻的恶臭味涌出来。

众人齐齐后退了几步,武者嗅觉敏锐,更加受不得这种恶臭。

许七安取出一枚瓷瓶,把里面的小药丸分给众人服下,这是司天监术士给的防疫杀毒的药丸。

接着,他掩住口鼻,走到棺材边。

一具身穿白衣的男尸静静躺着,铁青的脸仰对着天空。

他的皮肤是青黑色的,布满深浅不一的尸斑,脸上腐烂出几个孔洞,蛆虫在肉洞中蠕动。

身躯略有肿胀,这是死后皮肤组织充满腐败气体,导致的肿胀现象。这时候的皮肤,只要轻轻一戳就会破裂,腥臭的血水喷溅。

许七安以前学过这个知识,但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的妈诶,老子要裂开了。许七安强行忍下翻涌的胃酸,沉声道:“解开他的衣服。”

虎贲卫认命的看他一眼:“是...”

半小时后,许七安看完尸体,初步断定,确实非外力致死。他没在尸体上找到致命伤。

重新埋好周旻的坟,府衙的吏员领着他们在附近的小溪里清洗了一番,然后返回白帝城。

死因差不多可以确认,就是巫神教的人干的....梦中杀人,四品巫师的手段....那他要杀我们是不是很轻松?

目前唯一的线索是半块玉佩,可是单纯只是玉佩,没有更多信息的话,无从查起啊....

下午两点半返回驿站,张巡抚带着一群铜锣、银锣正对着周旻的遗物翻来覆去,寻找线索。

“看了一个时辰了,你们有没有发现?”张巡抚眉头紧皱。

打更人们摇头。

“周旻不是打更人的暗子嘛,你们打更人没有联络暗号?”张巡抚严厉质问。

“根本对不上。”一位银锣闷声说。

“会不会早就被凶手拿走,或毁坏了。留给我们的只是一些没用的废物。”另一位银锣猜测说。

“这都过了半个月,什么线索都没了吧?还怎么破,谁都破不了。”一位铜锣嘀咕道。

废物...张巡抚心里有些烦躁,他是御史出身,不通刑案,只能依仗这群打更人,可打更人们打架在行,查案就有些外行了。

“直接让术士去质问杨川南吧。”

“馊主意!”张巡抚哼了一声:“四品以上,术士的指控便不做准。本官知道他杨川南勾结山匪,可是证据呢?没证据怎么治罪,怎么治一个二品的都指挥使?”

打更人们叹息着摇头。

“行了,巡抚大人别为难他们了,周旻确实没有使用暗号。”姜律中摇摇头,感觉到了棘手。

原以为周旻会用打更人独有的暗号做联络线索,指引着他们找到证据,但检查了遗物之后,没有任何发现。

“也有可能是被凶手毁掉了。”张巡抚无奈道。

“那怎么办?”一名银锣问道。

“就只能指望许宁宴了。”张巡抚说:“他能在卷宗中找到税银案的破绽,能在桑泊案中查出平阳郡主的旧案,未必不能查出这次周旻的无头案。”

“可要怎么查?”

“本官怎么知道。”张巡抚瞪了眼说话的铜锣。

这时,许七安正好走进来,身后跟着随行的打更人和虎贲卫。

张巡抚眼睛一亮:“验尸结果如何?”

“与府衙的验尸格目一样,尸体方面不会有什么发现了。”许七安回答。

巡抚大人有些失望的点点头,又道:“听说你伤了府衙的经历?”

“我有分寸,不会杀人的。”许七安指着这些遗物:“有没有线索?”

一众打更人摇头。

“没找到联络暗号,或许是被人毁了。”姜律中叹口气:“宁宴,只能靠你了。”

他旋即环顾众人,沉声道:“你们都学着点,看看他是怎么破案的,谁能学个十之一二,老子重点培养。”

这些铜锣银锣都是他麾下的。

姜律中一直很想要许七安,但魏公不给,他只能出此下策,让许七安来培养他麾下的打更人。

许七安寻了个位置坐下,没有继续检查遗物,沉思片刻:“打更人衙门的暗号,保密吗?”

姜律中道:“银锣以上都知道,与暗子接触过的铜锣也知道。”

“那就是不够保密。”许七安给自己倒了杯水,道:

“周旻极有可能没有使用衙门的联络暗号。”

“何以见得?”一位银锣问。

许七安分析道:“如果暗号保密级别高,凶手不可能在一众遗物中准确找出线索并毁掉。那么暗号现在应该被我们找出来了。可是没有。

“如果保密级别不高,周旻作为二十年的老暗子,经验丰富,思虑周全,怎么可能会用这种粗陋的方法,太容易被破解。所以这事儿其实不复杂,答应只有一个,他用了其他方式藏证据。”

打更人们无声对视,都有些震惊。

“对啊,是这样。乍一看没有头绪,其实只有一种可能:周旻用其他法子藏了证据。”

打更人们振奋击掌,只觉得豁然开朗。

张巡抚微微颔首,继而皱眉:“可是,我们也随之陷入迷茫,如何找出他藏起来的证据。”

许七安道:“那让我们来从头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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