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心怀逸兴壮思飞(1)(1/1)
第九十六章
心怀逸兴壮思飞{1}
豪情似海洪波起,胸藏乾坤日月行。话说程鸿渐闻听刘秀指点江山,不禁心『潮』起伏,随之脱口道:“若能跟随一帮兄弟扶危济困,倒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了。”话到后来,思及吴汉击败施不凡竟可不费吹灰之力,刘氏兄弟的拳脚也远远胜过自己,心中知晓若不是仗着几招精妙棍法以及姚蓁蓁倾力帮扶,自己无论如何也入不得总坛,便愈发觉得该当好生修炼,接着续道:“吴大哥三拳两脚便将施不凡打趴下了,而我却被那家伙好顿毒打,若非你们相助,我定是支撑不住的,依照现下情形,我如不好生修炼,往后便没法子扶危济困了。”
刘秀温言道:“施不凡乃是走石门的二公子,自该甚有功底,现下输给他也属寻常,不过后来者居上,往后刘嘉名都不是你的对手了。武功不好可以勤修苦练,怀有济世救民的侠义之心,方才更为重要。”程鸿渐当即应承,接着说道:“刘大哥先前只用一招便可制服魑、魅二鬼,这等武功着实厉害,不知刘大哥可否指点一二。”
刘秀观瞧鸿渐满心期待,便即颔首道:“你既愿学,我自当尽心点拨,不过你刚被施不凡打伤,不如暂且将养数日,之后大哥会先教你些练功的门道。到得那时,程兄弟要多吃些苦头了。”程鸿渐笑道:“只要能将武功练好,哪怕吃些苦头也不打紧的。”
便在这当儿,朱佑『插』科打诨,笑道:“刘大哥好生偏心哪,往后鸿渐当真练会了你的本事,我们还哪里是他的对手,到得那时只有受他欺负喽。”程鸿渐闻言一怔,随之脱口道:“咱们彼此交好,我便算当真练会些本领,也不会跟你们打架的。”
刘秀微微一笑道,接着说道:“朱兄弟说笑了,欲要修炼高深武功,便该以深厚的内功为根基,几位小兄弟倘若有兴趣,尽可同来找我,顺便带上一套替换的衣衫。”
吴汉跟刘氏兄弟亦知刘秀拜入总坛多年,又是正一品长老的高徒,武功定然高强,这当儿既闻此语,自是均感欢喜。
耿弇纵声郎笑,随之卖起关子,说道:“你们不要欢喜得太早,刘大哥练气的法子委实凉快得紧,到时你们便可领教了。”
程鸿渐及同屋伙伴休憩一日,便寻刘秀习武去了,又随他到得一处水潭,但见距岸旁百十来步的潭面上有块巨石,那巨石『露』出水面约有五尺,顶部仅可供一人盘膝而坐,其上有条匹连也似的巨瀑,径从数丈高的天公樽倾口飞流直下,竟而拍得那巨石扑腾之音不绝于耳,水花有如碎玉般四溅而出,那巨石也恰因这个缘故,更显晶莹透亮。
刘秀指向那潭中巨石,接着说道:“我平素坐在那石头上修炼内功,任凭其上瀑布倾泻在头顶跟背脊之上。”鸿渐奇道:“刘大哥为何这般修炼?”刘秀道:“那条瀑布的力道恰到好处,我坐在上面便会以内力与之相抗,这样便有助增进内力,亦可可磨砺心『性』。我现下便上去小坐,你们也可似我这般修炼。”
鸿渐诸人相继应承,便走到瀑布底下缓步而行,但瞧那条巨瀑与地下水潭同宽,清冽潭水直没刘秀膝间,刘秀踏上大石盘膝而坐,任由匹练似的瀑布扑将下来,而刘秀犹似若无其事般闭目养神。如此这般过得须臾,刘秀复又原路折回,向众人讲了些吐纳之法,接着续道:“谁先上去试试?”
朱佑早已跃跃欲试,当即接口道:“我先来!”说罢,刚朝潭中踏去,那匹练也似的大瀑布便直扑朱佑脑顶,直将他迫得向后疾跃,不住叫苦道:“好凉!好凉!当真是透心凉!他娘的,真凉死我了。”
时下山涧中依旧凉风送爽,天边红日未出,潭水及瀑布自是更显清冽,刘隆不明就里,竟自哈哈大笑,道:“你也太没出息,不过被凉水浇头罢了,有甚大惊小怪。”
朱佑心中不服,随之出言相激道:“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倒来试试啊。”刘隆道:“我来就我来,闪一边儿去。”说罢,便欲下水,刘植当即叮嘱道:“小心点儿。”
刘隆在瀑布底下犹如醉汉般踉跄晃至巨石跟前,眼见他便要攀至其顶,却忽儿脚下打滑,竟自跌入水中。鸿渐及刘植当即迈开步子,欲要上前相扶,刘隆已然向旁滚开,随之焦促起身,吐出了呛入口中的潭水。鸿渐随刘隆拍打其背,出言关切道:“觉得怎样?”刘隆稍作喘息,接着说道:“还好,差点儿没被呛死········”
朱佑待得刘隆登上岸来,便即取笑道:“好个‘鲤鱼打挺’,佩服佩服。”说罢,便径朝对方作起揖来。刘隆气鼓鼓地道:“我至少还走了那么老远,你却刚被瀑布碰到下,便猴子似的蹦上岸来了。”话音刚落,刘秀好言说道:“你俩不必为此等小挫焦躁,这事着实有些艰难,当初耿弇兄瞧我如此练功也想尝试,可他只觉难熬得紧,便不如此修炼了。其实我初时如此修炼内功,也觉甚是艰难,到得后来方才习惯。”
吴汉竟自追思前事,接着说道:“我师父迦叶摩腾也曾教我这般修炼,他还说如此修炼,有助于练成‘四禅八定’的至高境界。我当时练过一次,只觉得甚是有些烦躁,后来师父瞧我心浮气躁,并不适合如此修炼,便也不再『逼』我了。”程鸿渐脱口道:“看来你师父应是待你极好的。”吴汉道:“师父好是好,只是我不喜佛法,他老人家偏生絮叨个没完,而我师叔竺法兰虽并不怎生唠叨,却总爱用强要我背诵经文。”
程鸿渐深晓其中苦楚,随之轻叹一声,道:“我的记『性』不大好,若是理解文章大义倒还可以尽心,却总是背不下来,为此还领过不少责罚。”吴汉颔首道:“我倒觉得那些文章只需通晓大义即可,当真背得下来,倒也未必会运用。佛门中的琐碎事情还不只这些,不许喝酒吃肉之类的还是小事,佛门弟子要挨骂不还口,挨打不还手,这事便更难为人了。后来我忍受不住,便即生出去意,师父倒也并未着恼,他言及‘万般皆是缘’,只要我心怀善念,不管到哪儿都可彻悟大道,还要我到本派或者天志帮见识一番。”
程鸿渐悉心听过了这些言语,随后说道:“看来你师父定然甚是和善。”吴汉道:“那是,其实在瀑布底下修炼内功,或许还真会有些助益,要不鸿渐兄弟上去试试吧。”程鸿渐颔首:“那我便去试试。”说罢,深吸一口长气,便朝那块瀑底巨石走去。
瀑布俯冲之力端的不小,直教鸿渐立足不稳,行走踉跄,瀑底寒冽刺骨暂且不论,在倾泻而下的瀑布中吐纳便甚显艰难了。如此这般仅行数步,水流竟自灌入鸿渐喉咙,迫得他不得不向旁闪开,猛烈咳嗽数声。
刘隆观此情形,便即纵声招呼道:“行不行啊,要不你上来吧。”程鸿渐强自一笑,随后朗声回道:“不打紧,我再试上一试。”刘隆道:“那你小心些。”
鸿渐颔首应承,随后琢磨起刘秀所授的吐纳之法来,随之暗忖:“怪不得刘隆先前左摇右晃的,原来要在巨瀑底下做到气若游丝着实艰难,他从旁闪开也是为了缓口气,看来我可有得练了。”言念及此,复又钻入瀑布底下,依着刘秀所授心法,继续蹒跚而行。
鸿渐走过十余步,又被水流灌入喉咙,便只得从旁闪开,随之轻咳数声,便即钻回瀑布,朝那巨石行去。行至半途之时,鸿渐复又被水灌入口中,不过此番他已有所防备,倒也并不如何失措,而是屏住气息,从旁跃开便罢。
刘秀为保鸿渐万全,便即唤道:“瀑底力道甚巨,鸿渐兄弟要是撑不住,便先登上岸来,待得将歇一阵,再去修炼不迟。”程鸿渐回道:“刘大哥放心,我好似瞧出些门道了。”刘秀道:“既是如此,程兄便安心习练,有我在这潭边护持。”
鸿渐称谢过后,便将刘秀所授吐纳之法反复琢磨,又朝那大石缓行过去,刘秀观瞧鸿渐不断『摸』索,不由欣然颔首,心下暗道:“鸿渐兄弟颇有耐『性』,看来这套修炼之法果然适合他。”
如此这般过得须臾,程鸿渐已然临近巨石,随之暗忖:“这石头极滑,我可得小心些。”言念及此,便即屏气凝神,朝那巨是爬去。
那巨石甚是陡滑,小鸿渐向石顶爬去之时,也似刘隆那般抵受不住瀑布的冲击,竟自落入潭中,多亏他赶忙捂住口鼻,不待水流猛灌,便即从旁滚开疾跃,方才未呛入过多潭水。
诸人心头一紧,鸿渐正欲再试,刘秀高声唤道:“鸿渐兄弟,修炼武功需要循序渐进,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今日权且到这儿吧。”
程鸿渐依言上岸,朱佑半开玩笑道:“这种功夫真是难练得紧,你要是再练下去,往后都不用吃饭了。”程鸿渐不明其意,说道:“哪有这种事。”朱佑道:“每日灌那么多水,早已灌个‘水饱’了,如何用得着吃饭。”程鸿渐憨憨一笑,不知该作甚言语,朱佑接着说道:“我瞧你再这般修炼,还得吃不少苦头,而刘大哥天生厉害,这才毫不费力,你何必讨这苦头?”
刘秀虽提过自己初时修炼也甚艰难,可朱佑并未在意这些言语,自是无法体会刘秀亦曾为此吃过不少苦头,程鸿渐稍作寻思,说道:“其实大水在我脸上流过时,还是稍微有些缝隙的,若是真能做到刘大哥说的‘气若游丝腹中足’,还是有可能练成在瀑布下打坐的。”话到后来,顿了一顿,接着续道:“往后我还来,只要坚持下去,便会提升内功修为的。”
刘秀瞧他并无半分犹豫,便即说道:“你即已下定决心,这些时日我们正好同来,你要有何处不懂,我便可顺便教你。”程鸿渐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定会勤修苦练的。”
自此以后,鸿渐便常伴刘秀到瀑布之下修炼内功,时不时向耿弇、乐康、吴汉等人虚心求教,他生『性』敦厚兼之为人慷慨,身旁好友均愿传他些本事,如此这般过得七年,程鸿渐已在武学上豁然开朗。
这日鸿渐独自端坐于瀑底巨石之上修炼内功,忽听得斜刺里有所异动,应是一人手持兵刃向自己刺来,当下不假思索,侧栽身形避开对方,那人招式不老,随之变刺为劈,眼见便要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