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1/1)
高秀明毫无预警的亲吻,让余时中猛地推开了他,鼻翼鼓鼓翕动,眼皮浅浅得翻跳,嘴唇上还沾着水光:「你、你说什幺……丁香呢?那丁香呢?」
高秀明像是被掴了一巴掌,脸色逐渐发青,他放柔了声线,竭尽所能得要让怀里的青年安心:「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他跟你同样是男孩,长相又……有些相似,clock我讲这些话你不要生气,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当初是想试探自己是不是一时迷惑,把对你的保护欲变成了不该有的佔有欲……」
高秀明垂下视线,低哑道:「丁香可说是来得巧,他性子安静又温和,我当时一心只想忘了你,他每天陪在我身边,我又不断说服自己不要去想你,朝夕相处之下,渐渐得……丁香他也很明白,只是他都不说,他也真是……」
「不要说了!」余时中突兀得扬声打断高秀明,他睁着眼睛瞪着他,旋即垂下视线,无助似得喃喃:「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不是,时中,不是的,你听我说!」高秀明感受到怀中之人得异状,焦急得胀红了脸,简直连心肺都想掏出来给他看:「我那时候遇到丁香的时候,他浑身是血晕倒在路上,我立刻就想到第一次在街上找到你那时候的样子,我一想到你那时候脆弱又可怜的模样,大雪过节的日子,你却孤零零的一个人横倒在街上,也不知道伤得多重,我怎幺忍心。」
见青年有所动摇,高秀明立刻用力抱紧他:「那阵子是我混帐,我想移情到丁香身上,但我发现我不管怎幺做,都在从丁香身上找你的影子,是我不敢承认我爱你,clock,你应该知道的,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知道的,我们一直都心意相通……」他顿了一下,叹息道:「就好像灵魂伴侣。」
「所以我知道我伤了你多深,是我混帐,clock,要怎幺做你才会原谅我?」高秀明说完这句话,嘴唇已经缓缓贴上他的唇。
「你也爱我吧,嗯?」高秀明紧紧用胳膊锁着他,每一字每一句都足以撼动他的情绪和精神:「时中,我的宝贝,你是我找到的,我不会再放手了。」
高秀明体会着失而复得的温度,这种把人真实得抱在怀里的感悟。
以往相处在一起的时候看似平凡,即便是随手可得的一个拥抱,唯有失去过,才知道一个拥抱的距离有多幺遥不可及。
他活了几十年才真正体会过一次,是真的由衷而出,因情所致,整个身体连同灵魂都激动得索取青年依附着自己而存的情绊。
他告诉自己,还不晚,他还没错到无法挽救。
他跟时中之间曾经如此亲密得依存着彼此,就算中途分开了,高秀明依旧能感受到青年深埋在心底的依恋,以及从未消失过的信赖,此时更是蠢蠢欲动,他简直兴喜若狂。
因为,青年伸出手臂,缓缓得,一点一点得抱住他的腰,用行动回应他的道歉,他的苦苦深情,和焦躁焚身的渴望。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青年的肩膀止不住得颤抖,他怕这不是真的,只要他一鬆手,高秀明又会从他眼前消失,就像一年前那样什幺都不说就把他赶出门。
「宝宝,我的clock宝宝,当然是真的,我爱你。」
「你、你不会再把我赶走了吧……你不会、不会再不要我了……大哥,大哥……」
高秀明紧紧环抱他,一遍又一遍得低声哄他,耐性像是用不完似的。
余时中最喜欢高秀明的耐心,不管他犯再大的错,高秀明都会包容他纵容他,就是他烦了倔了闹脾气了,高秀明也从来不跟他生气,不会骂他,不会强迫他做不想做的事,还会坐在床边竭尽所能得哄他开心。
他知道大哥在宠坏他,但每次只要高秀明放下身段来哄他,他就会变本加厉得撒娇。
高秀明越是宠溺他,他就越是想抵赖,明明没那幺娇气的,但高秀明一旦开始哄他,他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他死死得抱住高秀明的腰,也不是真的要哭,但就是要抽噎,要让高秀明心疼,要让高秀明知道他有多难过多难受。
「大哥,我好难过……我是真的以为、你,你不要我了。」
果然高秀明就慌了,心如刀绞,他不断拍抚着余时中的背,像对待珍宝一样安抚他:「我要你,我这辈子就要你一个,我就只管好你的下半辈子,好不好。」
余时中埋着脸没说话。
高秀明感受到胸前的湿濡逐渐扩散,柔声道:「别哭了,你哭得大哥心都在疼了,到时候又哭得脸皱巴巴的,人家又要说我怎幺养了一只皱皮猫。」
余时中听了这才收敛许多,他有些羞赧得吸吸鼻子,良久才不满道:「才不是人家说的,明明是你说的。」
「不哭了?」高秀明低着头,眼中的温柔氾滥。
「嗯。」余时中转过脸颊靠进高秀明的胸膛,把整个人都塞在高秀明的怀里,还故意来回蹭了好几次,把眼泪鼻涕都抹大哥的衣服上。
高秀明无奈他撒娇的举动,心底只觉得可爱得无法比拟,失笑道:「都给你擦,擦不够还有里面的衬衫。」
话一说完,余时中还真的冒出头来,伸手拔开他的西装外套,又把脸颊塞回去要蹭。
高秀明搂着他的腰任他胡来,只觉得空蕩蕩的衣襬底下,那样纤细的弧度,除了令人心疼之外,更令人心浮。
「clock,让我看你的脸。」高秀明大手缠绕着青年的腰身,也不怕把他折断,他低沉得运着气,像睡觉前哄孩子一般:「宝宝,我想吻你,让我吻你好吗?」
余时中使劲摇头,鼻头来回摩擦在紧窒的拥抱中,他其实有点紧张,高秀明的怀抱他很熟悉,只是这种灼烫的热度却还是第一次。
余时中有些不知所措得含着话,却不知道他这样低低的闷哼惹人遐思:「我不懂,大哥,你不要这样,我、我不知道该怎幺办。」
「是我吓着你了吧,抱歉,我也想慢慢来的。」高秀明稍微放鬆双手的禁锢,抱歉道:「我们有好多话要说,不急,是我太激动了。」
「你先……不要亲我。」余时中闷声道,似乎有点不晓得要怎幺把这句话说出口。
「好,不亲,不亲。」高秀明诱哄着,极尽耐心得抚摸他的头髮,一遍又一遍得顺着他的毛。
余时中这才慢吞吞得离开高秀明的胸膛,两只手依旧攀附在男人的西装外套上,他迎接着男人喜出望外的眼神,困惑道:「你,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高秀明听了横眉一竖,沉下脸色道:「你听谁胡说八道?」
余时中软软道:「万成哥说的,我上次有跟你说,你还问我为什幺我会知道……」
「万成?」高秀明温和的眼眸中已经布上了阴霾:「你以后别听他说话。」
他望着青年愣不清的模样,放弃似得叹了一口气:「你这样子怎幺让人放得下心,跟你说话也只听一半,怎幺这样傻,我怎幺可能会去结婚嗯?」
「你妈也说了一次。」余时中飞快得把话说完:「她还说她同意你跟丁香在一起了……」
「我妈、」这会高秀明自己先噎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咳、你怎幺都只听别人说,也不直接来问我。」
「你又不让我问。」余时中眼眶有些红:「我们又碰不到面。」
「clock……」高秀明的心尖早已疼得麻痺,却还能感到更痛:「是我对不起你,你骂我吧,clock,要我怎幺弥补你都好,别这样。」
他执起青年的右手,坚定道:「听我说,我没有要结婚,要结三年前那次早就结了,我会退掉一次,就代表我永远不会再接受任何政治婚约,三年前你信过我,这次,再信我一次,好吗?」
「我不懂,那丁香呢?你不是喜欢……喜欢他?」余时中大眼怯怯得溜搭着。
「丁香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可怜人,但对他除了同情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情感。我是亏待他,让他陪我演了那幺久的戏,我们心底都装着一个人,又怎1)2 i.com幺能顾虑到对方呢?」
余时中别过头,声线中有些颤意:「你这是,在、在说我吗?」
「不是你是谁?」高秀明拉着余时中坐到床上,自己则蹲低姿势,由下而上深情得望着他:「我今天把话说坦白,终于畅快了很多,你不用害怕,只要知道大哥爱着你就好,以后受了什幺委屈,大哥都帮你挡回去,以后想要什幺,我什幺都给你,包括我的怀抱,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他拉起余时中的双手,郑重得放到唇边吻了一下:「我从头到尾都是一样得爱你,从来没变过。」
「唔、」余时中低下头,似乎有点高兴傻了,这孩子只要稍稍吓到就犯傻。
瞧着余时中耳根都红了,高秀明觉得特别可爱又亲切,实在耐不住心底的躁动,想凑过去吻褪他的红潮,近眼一看,却看到一颗特别扎眼的东西,那浓黑的颜色彷彿有毒的荆棘,正张狂得在他的眼皮底下汙染着他的东西。
黑色的耳釦,搭配上青年白皙的耳垂,本应当诱惑而迷人
高秀明却不得不在第一时间联想到淫靡和色情,虽然不堪,却又该死吻合余时中的形容。
是了,他怎幺会看不出来青年的转变,他就算能欺骗自己的心,却欺骗不了男人天性独享喜爱之物的佔有欲,以及炽热难耐的情慾,熊熊燃烧着他的理智和自制力,只要一点擦枪走火,就足以轰轰烈烈得吞噬他。
他从侧脸能欣赏到青年优美又精巧的弧度,鼻头秀挺,薄唇微翘,扑翅般长长的睫毛,最要命的是那双灵动的眼睛,天生媚气,那本该长在最浮艳浪蕩的女人脸上,却偏偏生在青年稚气的脸蛋,巧妙得融合他的气质,生出一种危险的惑态。
套在余时中身上只能说,清纯与淫蕩,只在一线之隔。
平时不注意的时候还能用青年单纯的气质遮掩过去,不像现在,时中浑身平白无故增添了一股露骨的媚意,就连发呆的时候,眼神缠绵,微开的薄唇都像是在勾引男人。
这些转变或许连时中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哪个人让他的宝贝跨过那一条线,让高秀明再也忍无可忍,光是用想的就愤怒到每一条神经都在抽蓄,恨不得亲自手刃那个恶徒。
「大哥,大哥?」
感受到手背覆盖上另一层柔滑的体温,高秀明不禁缓和了嘴角:「嗯?怎幺了?」
余时中欲言又止,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释出他的担心。
两人正脉脉无语,高秀明却突然想到了什幺,迅速从外套夹层抽出一个牛皮纸袋,纸袋摺成了好几折,似乎被大哥随身携带了好几天,一直在等待着机会拿给他。
余时中双手接过来,不解得等待高秀明的解释。
高秀明发自内心笑鬆了嘴角,眼尾都摺进了笑纹:「你刚不是说到结婚,这就是我们的结婚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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