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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灵堂事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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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朋友,因暑假旅游,更新稍欠。)

手拿砖头,说什么都对。

贺离骚开始害怕儿童,感觉孩子的眼睛黑得深邃,担心那踩不透的黑会一下子扩散开来,把他死死罩住。

被麒麟珠黑化的贺离骚开始怕黑,有人笑他小题大作,说不定只怪老眼昏花。他却嗤之以鼻,认定犯了灾星,要不然西湖之行就不会凭空出现双目短暂失明。

失去保护色的地府,才会黑白无常。

丧心病狂的贺离骚总把大眼睛孩童,看成手拿砖头的超大魔鬼,能拿捏他的命脉。

这令长跪灵枢前的他,害怕得要命。

再一看十三姨那张风中摇摆不定的人皮,感觉自己将要被索命,十三姨的脸皮连同散乱的长发像一团皱褶的黑夜,总在无声地尖叫,被儿童大眼睛的黑唆使着,要进攻他的灵魂。

再看一眼手提十三姨人皮、跟小不点长得近似的姑娘,那对黑眼珠似乎正在加速膨胀,这令贺离骚万分胆寒,于是听从了跪在身边贺天问的建议,令杜台山摘取掉那位姑娘的眼球,父子俩一人一颗,吃掉了。

真是暴殄天物,可惜了谁家的姑娘。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位被剜去双眼、身披隐隐白纱的姑娘还得工整地站在灵堂前,继续高举着那副十三姨的皮囊。

姑娘的眼角流出淡红血液,消失于微翘的嘴角。

当夜,贺府当真闹鬼。

云台县城沸腾了,贺府闹鬼被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

“还我命来!”

“还我眼珠!”

凄厉的两种女声如同绞织在一起的麻花,划过夜空,令人毛骨悚然。

贺离骚自知又闯下包天大祸,责备起外甥方亦曲,要不是他请来个姑娘校对人皮的晃动,就不会被黑眼睛所攻击。

超渡的和尚不敢吱声,阵阵木鱼声按捺不住惶恐;十八罗汉噤若寒蝉,绕着灵柩莫名地转圈;那黑压压的家眷只管专心致志地抽泣,生怕喜怒无常的贺离骚剜去眼睛。

...

时空戒指在手的裤子云,利用这三天超渡的时间,想一探贺府虚实,把那些有头有面的人物——鬼,提前分门别类。

然而,贺府已戒备森严。

失去双耳的东风破脚踏血滴子,整日整夜在贺府巡逻。

令人害怕与碜得慌的是那头巨型怪物吞铁兽。

只见它三个鳄鱼头的长嘴里,总在呼啦啦地喷火,那长长的尾巴已进化出两排紧锣密鼓的眼睛,且能喷毒血。

这头巨型怪物令贺府狐假虎威,动辄他们就把看不顺眼的人投给怪物当零食吃掉。

唉,提及这怪物,全是舟弃竖这个女子的功劳。是她从怪兽山送来的,又是她提炼出的训兽丹,派人给怪物服下。她的目的是要倾心打造出妖兽之王,日后来统领怪兽山大大小小的妖兽。

裤子云当然不知道训兽这等事,以为那个把母夜叉头颅安反的她早已回到彩霞山,早跟她的父亲舟弃横一起生活。

然而,舟弃竖也不再对裤子云心心念念,心存幻想,她笃定这个风流倜傥的男人早已跟豆娘搞出事端,说不定明年秋天就该瓜熟蒂落,出现个虎头虎脑的小裤子云。

前不久,舟弃竖还亲自送来一批妖兽,其中就包括能说点人话的虎三。

虎三原本是想借机进贺府报仇,没料到长期被主人舟弃竖的洗脑,渐渐觉得贺府能积蓄力量,能替天行道,能防止鬼人转世。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美得历历在目的舟弃竖,在上次献妖兽的时候,居然爱上了斯斯文文的贺天问。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两两相对。

呵,好在贺离骚发现猫腻,横刀立马,及时闪进二人中间,这才终止了贺天问多余的想象,乖巧如猫地淡下去。因为他明白,千万不能跟老棒在一个槽里抢食,不然因小失大。

贺离骚和颜悦色的覆盖,倒了舟弃竖的胃口,一场风花雪月的赛道就此秒怂,变得似是而非、明明灭灭。

...

第二天下午。这次。

裤子云防人的工具箱有的是侦察手段,麒麟珠就是用力的工具之一。

他利用时空戒指,兀地,出现在贺府灵堂,当了一回梁上君子。

在场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人发现他。

高高在上的裤子云观察着来参灵的各色人物,人在囧途者不少,他们表情复杂,虽然面带微笑,但神色各异,暗流涌动。

终于,他看到身着青袍、戴着乌纱帽的方亦曲一行人大腹便便而来,这次他们没坐轿子,毕竟要匹配悲凉气氛,毕竟舅舅贺离骚是亲手把他带大、并助他博取功名的恩人。

本来,公务在身的他抽不出时间来的,但他已听到在眼睛吃,舅舅快要疯了,这才动了恻瘾之心,想亲自出马,安慰一二。

“大人来了。”

“父母官到。”

“方青天早。”

肃穆的场面变得人声鼎沸,欢呼声把这里变成欢乐的海洋。

跪在灵前的贺离骚与贺天问双双慌忙起身,一前一后直奔方亦曲,然后握手寒暄。

全场安静下来,羡慕的眼光交汇于方亦曲一处。

有好事者小声训斥儿子:“孬牛子,要好好读书。”

那伙狗腿子在贺离骚面前大献殷勤,其中一个,连贺离骚肩膀上一只毛毛虫也被及时发现,并被掐成两截。

贺天问一直耷拉着方正的脑袋,不敢放肆,暗想,祸毕竟是自己惹下的,要是被黑化的那天下午不在黑暗中打针,就不会灵堂下跪,怪只怪自己猴急。

呵,不过也好,已为老棒用十三姨的头骨订制了个精美的酒器,利用一对髋骨订制了袖珍的瑟琶。

呵,老棒生日那天,自己还要为他献上裤子云的人头。那几个被派到天山斩杀他的人已把头颅早送来了。

其实,这哪是裤子云的人头。贺天问也不想求证,只要跟画像上的差不多就行。

天空正愁云惨淡万里凝。

“听说,这里闹鬼了?”方亦曲站在一张大台面上,向群众挥了挥手,问。

“是的,大人,我们都听到鬼叫了。”有人回答。

“哈哈哈,一派胡言,这盛世哪有鬼,即便有鬼,它们也得躲藏着不敢见人的。我今天来既是为十三姨悼念,又是来抓鬼的。”

人群没有半点声响,都在洗耳恭听。

“何为鬼?鬼就是人的反面,在搞懂鬼之前,就得先搞懂何为人?”方亦曲振振有词,旋转了一周身子,接着道,“人,虽复杂,但就一撇一捺,求的正是个稳,立得稳、站得稳,行得正,这就是人。”

话落,全场掌声嗨翻天。

当方亦曲折还在尽情享受欢呼的时候,突然,全场瞬间黑暗下来。

“鬼,鬼,鬼......”

“贺离骚就是鬼。”

“方亦曲就是鬼。”

“这个世道就是鬼。”

在漆黑一团里,喊鬼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

场面失控了。

由于黑夜里,人与人均在同一色阶,所以敢于发出心中的怒吼。

人群似乎扭打成一团,一时半会,哭爹喊娘的声音不绝于耳。

被黑化?

原来,是梁上的裤子云旋转起麒麟珠所致。

“快快保护方大人、贺大人。”杜台山声嘶力竭。

被黑化折腾着,四处碰头的声音令人生畏。裤子云一直想旋转麒麟珠,让这人鬼不分的贺府化作哀嚎之地,那该多好。

突然,一道黄色闪电撕开一道口子,那亮光瞬间照亮所有人。

费解的是,那光亮一直不褪,跟浓厚的黑夜较起劲来,一会儿闪电由瘦变肥,一会儿又被黑挤压成断气的般的柔弱的线。

天空在如此僵持着。

裤子云加速着旋转麒麟珠,但持续的闪电居然还滋生出若干黄色的毛细血管。

这是怎么啦?

“哈哈哈,我秋千索来也。”

这声音居然是从闪电扩展的根系里发出的。

来不及疑,只见一条笔直的光斜过天空。

啊,不好了,那是光剑,正在自主地分割着夜色。

裤子云暗想,此处不宜久留,摸了摸手指的时空戒指,做好瞬间即逝的准备。不过,先得看个究竟。

好大的法力,竟然可以逼退黑暗。

当亮开之后,只见人群惨状一片,很少有不受伤的人。

方亦曲被谁反复打脸过,脸肿成大南瓜,头上的乌纱帽被一个红肚兜取代,出尽洋相。

贺离骚被扒光了衣服,露出一堆错综复杂的肉,正爬在地上四处乱蹿。

他的大儿子贺天问的背部粘着那副十三姨的人皮。

那些跟着方亦曲的狗腿子们,还真的被狗叼着屁股。

“那是我的门牙,那是我的大牙......

全乱套了。

...

“啥?秋千索?”

回过神来直喘粗气的贺离骚直勾勾地盯着落在屋顶、面前挂着头骨的秋千索,纳闷,这老秋怎么跟前些天的大不一样?不但戾气爆棚,而且还有大杀器在手?

房梁上的裤子云知道露馅了,更加小心翼翼地隐在暗处,想再次转动手中的麒麟珠,然而,此珠似乎已失灵,微微凸起的部分变作一个奶嘴。

唉,听水世界的美人鱼说过,麒麟珠分为阴阳一对,他手中这颗属于阳麒麟,一旦出现奶嘴,就意味着它将遭遇到阴麒麟了。

听美人鱼说过,若阴阳麒麟珠相配对,那将改天换日。

难道,秋千索得到了阴麒麟?

那可如何是好?

“喂,老秋,我在喊你啦,你怎么突然来了?昨天下午你去干什么了,找不到人。”贺离骚捂着私处,爬了起来,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腰。

真秋千索被问得不知所措,半晌无语。

这时,那个被狗腿子全方位保护着方亦曲抓下头上的肚兜,问:“舅舅,房上那个人就是你所说的醉拳掌门人?武功虽了得,但怎么不懂半点规矩?”

贺离骚一听,他冲着秋千索呵斥:“秋千索,你是不是有病?见了方大人,怎么还不从房上下来跪拜?”

秋千索一脸懵圈,心想,老子今天定是遇到鬼了,老子都跟他们不认识,干吗还要叫老子下跪?我这次是来找公麒麟珠的,要不是我手头这颗麒麟珠总显凹缝的话,老子疯了才会跑到这种鬼地方。

“他妈的,你敢反了不成?秋千索,你快给老子滚下来。”贺离骚极不耐烦。

“啥,你这头胖猪,胆敢使我?小心我用光剑宰杀你你家。”秋千索怒不可遏。

轮到贺离骚懵圈了。

贺天问也傻傻地望着房屋上趾高气扬、摆弄着骷髅的秋千索,陪着笑脸问:“秋叔叔,我是天问呀,你怎么像忘记了似的?你都在半梦园白吃白住好久了哟。”

“啥?半梦圆?老子没听说过。”

这时,贺离骚抢过话:“难道你不是那个秋千索?”

“撞到鬼了,我就是秋千索,坐不改名,行不改姓。”

“你真有个双胞胎弟弟是不是?”

“疯子,你妈才会一下子生出两个雷同的儿子,老子不陪你玩了,找麒麟珠去了。”说罢,秋千索再次从头骨里抽出光剑,想震慑大家,一剑削掉对面大半个屋顶,消失了。

...

裤子云感觉到手中的公麒麟珠在不断地发热,预感到它与母麒麟珠间的距离正在忽远忽近,只好握紧它,准备利用时空戒指瞬间转移。

突然,只听有人来报:

“方大人,贺大人,有人要来见你们了,让我提前通报一声,看你们欢迎不?”

报信的小二哆嗦着。

方亦曲扶起他,微笑着问:“有话慢慢讲,请问是什么人?”

“他叫来来来,来,来,俊臣。”

“啥?不会吧?他亲口给你这么说的?几个人?”

“是的,他说这次到都江堰考察水情,顺道来看看方亦曲大人,一行上千人呢,是个体面人物。”

方亦曲一听,喜笑颜开。但考虑到舅舅这边因设置灵堂而不吉利,于是吩咐舅舅,马上拆掉灵堂,转为歌舞升平。

“唉,我的官帽呢?有人捡到了吗?我得亲自去迎接来大人,舅舅,你马上去闭月楼安排些山羊,换些新鲜的玉树,要不将那几个仙女拴来。另外,水床的水得换。最后我补充一下,明年的苛捐杂税翻倍,不,五倍,不不不,十倍。”

撂完话,方亦曲备好大轿、鲜花和美女,一小众人飞野似地去迎接来俊臣了。

那些罗汉与和尚,一改面容悲色,成为来大人接风洗尘和政治开光的隆重的棋子。

裤子云预感到不妙,利用时空戒指瞬间出现在关押豆娘的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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