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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葬礼临近(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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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诗歌能提升人的维度。

裤子云能通过诗歌暂时把六仙子从痛苦的渊薮里打捞出来,让她们勇敢地面对现实。

用诗歌可以对付影影绰绰、危机四伏。

无论巧笑倩兮,抑或美目盼兮,希望不灭,生活便开卷有益。若能再加点爱情的调料与对未知的向往,明天就能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没有花上霜的青城山,生活还得继续;没有豆娘的日子,梦想还得开花。

不知不觉,上官雁的葬礼已迫在眉睫。

裤子云四下张罗,成为青城山道家门派的主心骨。

师娘上官雁一生无儿无女,裤子云就是她的孝子。

他头包白色孝帕,端着灵牌,每每有参灵的侠客前来,都要作为孝氏一方,毕恭毕敬、叩首跪拜,直到被扶起。

六仙子也忙前忙后,一起分担风雨忧愁。她们美丽的身影能排解悲伤,恬静的仪态能化解痛苦。从某种意义上讲,很多参灵的侠客都是奔着她们的美好而去。

更忙的场景被黄山杜台山抢去了。

他对侠客的关照无微不至,还从一个大侠的肩膀上发现一只毛毛虫,并用手轻轻拈去,搞得人家都不好意思。

杜台山不但在礼簿上标明礼金,还用另一张纸详细记录个人信息,譬如,姓名性别门派,甚至信仰等。

裤子云和六仙子一起,早已把简易的茅草屋搭建好了,这都是在原先被烧的屋基之上搭建而成。

裤子云说,等空闲的时候,力争恢复到从前模样。

凤凰涅槃。

来参灵的武林人士,总想利用这个机会,来目睹七位大美女。帅哥来了不少,好多还化了妆,头顶戴花的老帅哥也挺多呢。

这群少女走到哪儿,哪儿的目光就如橡皮筋,被牵扯得老长老长。

天山问月剑掌门李舞黛打趣说,六仙子最好少转悠几圈,免得把人家的眼珠子扯出来了,咱们赔不起。

昆仑山狮吼功创始人朱泰山本想在众大侠面前亮几嗓子,提升一下知名度,可惜嗓子已被贺离骚的银针所废,怎么也难弄出高音来。

一些打扮漂亮的娘们,是想借参灵之机专程来看裤子云的。有佩服其剑术的,有羡慕其才华的,更有目睹其外貌的。

裤子云很少在她们跟前露面。

花阳给姐妹们分析,裤子云怕是还不起情债而进入自主藏匿模式。她们都在点头。

还真是如此。

据说有一个超胖姑娘,还在赶来的路上。本想提早来,又怕被某个掌门看见。

她一边小喘一边小跑一边小想,等接近青城山,一定得先用块黑纱把脸蛋遮住,最好躲在人多的场合或角落,亲自确认裤子云是不是在这里跟女孩们鬼混。

鬼混也可,反正人家长的脚又不是从自己这儿借的。

如果抓到亲嘴,她就会化悲痛为力量,上去就是几拳,然后再来一声河东狮吼,把裤子云、不,把整个青城山的名声搞臭。

这个女子叫肥肥。

实在是胖得太归纳,人们反而忘记其名,就叫她肥肥。

她的师傅就是昆仑山狮吼功创始人朱泰山,也是她亲爹。

引而不发又躲躲闪闪。

肥肥终究被裤子云看见:她那翠绿的裙子外,搭配了红色的披风,很显眼。

但裤子云没时间主动去搭理她,实在是太忙。

大侠们都在问,为何不见道士花上霜和他的女儿豆娘呢。

裤子云的解释是,外出请锣鼓和风水师,葬礼之前一定会赶回来。

“破裤子,你真会撒谎。”

“他本来就为撒谎而生。”

“他还能有什么是真的呢。”

“是下流不是风流,是散漫不是浪漫,是平庸不是平凡。”

“破云、烂云、狗屎云。”

“都在说违心话,但我爱听。”

六个女孩又在一起取笑裤子云。

忽然!

有几个官兵上来了。他们表情严肃成考场,其中一个身着青色官袍。

气氛紧张起来。

“谁是裤子云?”一个手执长剑和镣铐的官兵气冲冲地问。

“我,请问有什么事,如此大动干戈。”裤子云虽不紧张,但也认真起来。

“谁是豆娘?”

“她没在这里,我们也在四处找她,正愁是不是要向你们报案呢。”花头回答。

“那谁是花夕花阳花落花下花枝花头?”

“我们六位便是。”

“那好,有人状告裤子云伙同豆娘,和六个少女卖假药梦境丸。

已导致数百名百姓做起白日梦,其中不乏出现数例年轻梦游者,还因假药而造成不少失足青年。

这与我们唐朝的政治所主张的勤劳光荣相悖,特派办案人员,早日捉拿归案。”

官员拿出一张纸在大声宣读。

裤子云淡淡一笑:“要抓也只能抓我、花夕、和豆娘,其他五位姑娘根本就没有到云台县兜售所谓的假药。”

那官员似乎被问住,愣了一下:“一起抓,那五位女子被人检举,是窝藏犯。”

这时裤子云趁那位满面红光的官员没注意,抽出腰间宝剑,一下闪到背后,并用一只膀臂勒住他粗大的脖子,用剑架在脖子边,大声呵斥:

“岂有此理,天下还有王法吗?”

官员吓得直打颤,尿裤子了。

大量的侠客涌了过来,围成一个圈。高喊:“不要乱抓人,不要欺负女人,我们要呼吸,百姓的命也是命……”

那官员一见人多势众,只好理了理官帽,正了正衣襟,清了清嗓门,满脸堆笑:

“好好,是我们搞错了,那就先把裤子云和花阳带走,这下可以吗。”

“不可以。”人群中三位掌门大声回答。

“可以。我和花阳去就是了。”裤子云正色道。

其他几位少女说:“我们也去,我们愿意去。”

官员说:“姑娘,那不是闹着玩的,你们没参与制假和售假。”

“我们现在想参与了呀。”花头像个男孩似地,挺起胸脯。

另外几位少女也说自己参与了制假,请求一起被抓走。

其实,她们是想多个人便多个壮胆的,更重要的是她们都想和裤子云呆在一起,都怕花阳跟他相处久了,在这中患难与共中,会……

官员知道她们是在胡闹,想抓也不敢,毕竟裤子云的剑还在脖子边。

于是官员先扭头看了看裤子云,用央求的眼神示意他能将剑放下吗。

裤子云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我当然敢作就敢当。”

说罢,放下长剑。

官员这才敢温和地下令,将裤子云与花阳抓起来。

他们被戴上了枷锁和脚镣,双手也被锁在枷锁板的孔眼里。

当裤子云与花阳被带走之后,五个姑娘抱成一团,细细密密地哭了起来。

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往往人在失意的时候,喝水都碜牙缝。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保持定力,风雨之后见彩虹。一切正在成为过去,正在成为珍贵回忆,正在磨炼强大内心。

五个姑娘已哭肿眼睛。

朱泰山安抚着她们,还尽量表演了并不成功的昆仑山狮吼功,为博孩子们一笑。

李舞黛试着安慰人,但最后把自己给弄成泪人。

杜台山想来安慰,但不知为什么还是离开了,有人说他还在笑似的。

现在,作为姐姐的花夕低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想起义父花上霜生死未卜,想起华山上官雁还未入土为安,想起裤子云和花阳不知将要面对何等凶险,她哭得更加细致。

这时,一张手绢递到她的脸庞。

抬头一看,只见那是一个帅气的青年。

“坚强点,姑娘。”青年的声音磁性而温柔。

花夕在伤心欲绝的时候,没有拒绝青年的手绢,她接了过来,擦了擦眼泪,然后想把手绢还给他。

可是,那人已不在跟前,泪眼朦胧中,只看到他很高大,头发比裤子云还长点,一身蓝色的长袍,胸前围着白狐皮。

花夕有点莫名地后悔,至少应该对人家说声谢谢。

“流年似水太过匆匆,一些故事来不及真正开始,便被写成了昨天;一些人还没有好好相爱,就成了过客。”

花夕脑海里闪过这句话来,但又觉得不应该这样,自己不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

监狱。

裤子云被关进一个狭小而潮湿的地牢。

地上发霉的谷草散发出酸腐的气味;卵石磊成的墙体,满是暗红色的血斑;门角处一个马桶边沿上,还有几只老鼠蹲在上面。

花阳呢,她又被关在哪里。

裤子云趁狱卒送饭,也没打听到消息。

他担心着花阳。想把头上的金色发簪拔了下来,趁下次打点送饭的狱卒,请他告诉花阳被关的地方。

尽管光线昏暗,发簪却还是那么闪闪发光。裤子云摸了又摸,看了又看,泪蛋蛋滚落,一段回忆翻滚于脑海:

[这个发簪是三年前母夜叉送给他的。

三年前的一天。大雪。

裤子云骑在一匹受惊的烈马上,不能下来。此马把他载到了风雪交加的绝情谷……

有白骨正在吸食他的阳气!

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只听一声:“老娘来也,母夜叉在此,谁敢放肆。”

是母夜叉救下了他。]

裤子云叹了口长气,摸了摸金色发簪,想起母夜叉为何独闯绝情谷,回忆的闸门再次被打开:

[她出生在一个豪绅家里,这个豪绅在利益面前选择了屈从来俊臣。而这个来俊臣以前是个偷鸡摸狗无恶不作的小混混,打小便以捉弄人为乐。

此人也常带帮小地痞流氓来豪绅家这边捣乱。

一天,被管家打了个半死,还把来俊臣放进一口枯井里给活活饿死。

那天晚上,是豪绅家的千金小姐悄悄找一帮人把来俊臣给救了过来,还给了他一件金樽,叫他拿去卖掉,要么好好读书,要么好好做人。来俊臣感动不已。

豪绅做梦也不知道,这个被他们家视作狗屎的人若干年后因热衷于检举和告密,交上了狗屎运,被武则天看中。

豪绅怕来俊臣这种小人报复,于是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千金小姐当送土特产一样送给了他。

然而,千金小姐压根儿就不喜欢来俊臣,她早有心上人。

但是她知道拒绝只会招来杀身之祸,还会殃及池鱼,于是她逃跑出家门,并在家中留信,说自己因心绞痛,受不了这种病魔而不得不跳河而死,以求早日脱离这无边痛苦。

家人还真在河边找到女儿向前的衣物。

来俊臣还派人从皇都送来了玉制的花环。

这个姑娘也只好冒死跑到令人闻风丧胆的绝情谷。

她就是后来令人闻风丧胆的母夜叉。

真不知道断头后的她还有救吗,也不知道舟弃竖的功力能否保持着她的元神不灭。

唉,青城这边,抽不出身……]

(先就暂时回忆到这里,狱卒送晚饭进来了。)

晚饭时,裤子云把发簪送给了狱卒,狱卒把花阳的事说了出来,并要裤子云保密,否则狱卒的小命不保。

这可如何是好,裤子云一拳头狠狠地锤在卵石墙上,将石墙砸出一个大窝。

原来,花阳被直接带到大色狼贺离骚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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