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离谷（1/1）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方离和韩立来说，人生才刚刚开始，但于墨大夫而言，却已是日暮西山。 近年来，墨大夫身上的病越发严重了，每日里咳嗽的次数变得频繁，咳嗽的时间也渐渐延长。 随着身体状况恶化，墨大夫对韩立的修炼进度明显变得更为关心了。从他平时反复督促的话语中，可以听出他内心的焦急。 直至数日前，韩立向墨大夫透露，自己已经数月没有进步时，此事仿佛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向波澜不惊的墨大夫终于没忍住，焦黄的面皮变得惨白。 这倒不是韩立故意撒谎，事实确实如此，只不过因着方离的提醒，他一直严格控制着修为进度，让原本就存在的瓶颈晚到了一年而已，从而予人一种资质低劣的感觉。 也正因此，墨大夫没有像原著中那样，怀疑韩立是故意拖延，没用心修炼。 只是，墨大夫这些年积攒的珍贵药物已经全部用在了韩立身上，想要帮韩立突破瓶颈，却是已经无药可用了。 反复思索后，墨大夫最终还是产生了下山寻药的念头。 原著中，墨大夫也下山过一次，而且一走就是近一年的时间，只是那次下山是为了炼制行尸。 而今次下山，恐怕是真的去寻找灵药了。 不过，这也正是方离一直等待的机会。 墨大夫离开的第二日，方离就急匆匆地去管事堂主那里申请了一个下山探亲的机会。 …… “张哥，你这是……” 神手谷，韩立看着方离背着一个小包袱往外走，神情十分复杂，墨大夫前脚刚走，方离后脚就跟着离开，要说不是故意的，那是骗傻子。 只是，韩立早就看出，自己的这位师兄这些年一直在准备着什么计划，是以，他此刻心中虽然好奇又担忧，但最终还是没有去追问。 “不用担心，师兄我只是下山办点事情而已。” 方离扭头冲韩立笑了笑，此行事关重大，他不打算透露分毫，出了谷口便制止道： “师弟，就送到这里吧。” 韩立闻言，没有理会，一直坚持着送到山下。 山脚处，方离骑上从门派中申请来的一匹驽马，背对着韩立潇洒地挥了挥手，随后蓦地一抖缰绳，驾驭着驽马小跑着离去。 出了彩霞山，方离一路南下，仿佛真的要回老家青牛镇。 然而，直到第三天中午，抵达青牛镇北边的黄沙镇后，他才悄然换装，而后骑着新买的一匹黄骠马，赫然往西驰去。 …… 越国十三州，以辛州最富，数镜州最穷，镜州境内山势连绵，土地贫瘠，物产匮乏，一些穷乡僻壤之地甚至连官府都不愿去管。 如此一来，就导致州内仍有不少生番，这些生番结寨而居，越国百姓多以蛮子称之。 七玄门所在的彩霞山乃镜州第二大山，占地广阔，大小山峰几十个，余脉延伸数十里，其西边的五岭峰就生活着不少蛮人。 方离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那五岭峰。 一路疾驰，第五日中午，方离终于赶到了五岭县城。 烈日之下，他牵着黄骠马，站在城门口不远处，整个人有些惊愕。 虽然来之前，他就打听过此城的状况，知道那五岭峰上的蛮人经常来县城出售药草和皮毛，从而使得此城商业颇为兴旺。 但老话说的好，闻名不如见面，真到了此处，才发现这五岭县城比一般的城池要大得多，来往的商队更是络绎不绝。 默默观望一阵后，方离跟着行人穿过城门，直奔城内客栈。 商队如此之多，他担心去的晚了，就没有房间可住了。 一通忙活，方离最终在一家名为“西岭”的客栈中住了下来。 用过午饭，他也不休息，按照从店小二那里打听来的消息，他先去东城的商铺购买了两个制作精美的匣子，然后又去西城的马车行租了一辆马车，留待明日使用。 当忙完这些时，已是傍晚，吃过晚饭，方离回到客栈房间，倒头便睡。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养足了精神的方离早早登上前来接人的马车，不疾不徐的驶出五岭城，一路直往城南的金竹峰赶路。 那赶车的汉子是个老手，从方离这里获悉目的地后，便一言不发地赶路。 马车上，方离打开一个匣子，先是小心翼翼地铺上一块锦帛，然后慢慢张开手掌，旋即，只见一块块两指长的金砖连续不绝地凭空出现。 这些金砖被方离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匣子里，直至装了足足三千两才歇手。 三千两黄金，兑换成银子足有四五万两，放在任何一个门派，都是一笔不可忽视的财富，但在方离这里却是不值一提。 三年前，方离找机会用银子与人换了一颗金豆，此后，便一直用丹珠空间复制黄金。 按照一天一百两来算，现如今，方离存下的黄金已经超过了五万之数，眼前的三千两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装完黄金，方离又拿起另一个匣子，此匣比前一个要小得多，但用料更为珍贵。 这次，方离足足铺了好几层锦帛，确保足够柔软后，才从丹珠空间里取出一物，小心翼翼地摆放进去。 此物比鸽子蛋稍大，质地圆润如玉，一眼望去，外表竟笼罩着一团金红色的光晕，不用看也知道价值连城。 方离能获得此物，也是走了大运，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暗中收集金光闪闪类的宝物，但因行动受限，除了黄金，始终毫无所获。 本来，他已经打算放弃，不料，半年前，在赤水峰下的深潭里潜泳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木盆大的灰色蚌壳。 彼时，那蚌壳正在觅食，方离游过来时，不小心惊动了旁边的一条胖头鱼，那胖头鱼逃跑时，好巧不巧地将一块石头撞进了蚌壳里，以至于蚌壳卡在了那里，没能闭合，最终被方离发现了蚌壳里的金红珠子。 木盆大的蚌壳不算稀奇，但笼罩着金红光晕的珍珠，方离还是第一次见到。 当时，他虽然十分激动，但也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遇到了妖兽。 后来，见那蚌壳毫无攻击能力，猜测其应该只是某种珍稀之物。 拿到金红珍珠后，方离只留了一个投影，就还了回去。 现如今，那蚌壳还在深潭里养着。 此后，方离翻遍七玄门的藏书，终于在一本札记里发现了相应的记载。 按照札记的描述，那蚌壳名为血蚌，其孕育的珍珠名为“血金珠”，此珠乃稀世珍宝，服之可以固本培元、延年益寿。 只不过，血蚌非常稀少，千年前还偶尔出现过，最近数百年却是只闻直名，未见其身了。 札记里的记述是真是假，方离并不知道，但那金光闪闪的样子，却是极其符合他的要求。 稳妥起见，他并没有冒然吞服，只复制了一批血金珠留作他用。 此刻，方离望着匣子里的血金珠，心中权衡许久，最终只放了两颗。 物以稀为贵，放多了就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