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这下糟了(1/1)
徐清然微微一笑,慢悠悠的说:“放松心情,好好养伤,陈总可是给我下了命令,让我务必在一周之内为你调养好,不能留下任何病根,你可得保持好心情,好生配合我用药,不能砸我徐清然的金字招牌。”
周棠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解释,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徐清然只是个局外人,和他解释也没什么用。
周棠强迫自己开始放松心情,不再去想这些,等拿起手机一看,才觉时间竟然已是下午五点,而她的手机里正躺着楚商商的十几个未接来电,微信里,不仅有楚商商轰炸式的担忧问候,甚至还有唐亦铭和江枫的关切询问。
周棠沉默了一会儿,只给楚商商微信回了几句安好,让她放心,随即打开微博,本想看看今日陈宴发布会遇袭的事究竟演变成什么样了,没想到刚进入热搜页面,便看到#陈列秉雇凶杀人#、#陈列秉偷税漏税#、#陈列秉刑事拘留#的几个爆红热搜大字。
周棠神色紧了紧,逐一将这几个热搜词条点开查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得出了一个概括,那就是陈列秉涉黑且雇凶杀人证据确凿,陈列秉偷税漏税涉及金额高达五个亿,以及陈列秉对亲生儿子陈宴杀人未遂的事实,而陈列秉被警方铐着手铐从家里带走的画面也在网上肆意传播。
这时的网络,全篇幅的被陈列秉的所有事占据,风波骤起之际,这个业界赫赫有名的老大佬,霎时从高高的云端跌落泥底,连素不相识的网友都要在网上带着他的大名唾骂一番。
周棠紧着头皮再度往下翻,不经意间,也翻到了一张陈宴抱着昏迷不醒的她奔去救护车的照片。
那张照片里的陈宴,脸色阴沉得吓人,薄唇紧抿,那种戾气滔天的形象与常日里网络上那稳重清冷的模样全然背道而驰。
周棠真的很少见过那样的陈宴,也觉得当时的他一定是在因为他父亲的所作所为而满身戾气与冷冽,甚至于,她也能或多或少的感觉到陈宴当时内心里的暴怒与癫狂,毕竟,虎毒尚且还不食子,但他的父亲,却要雇凶杀他。
周棠莫名的觉得有点感慨,脑袋不经意的想起陈宴高中时的所有无力与落魄,想起王素芳往年被病痛与贫困的折磨,一时间,心头也有些复杂。
正这时,沉寂的气氛里,徐清然再度出声,“又在想什么呢?我的病人可是得好生休息。”
尾音未落,他竟过来抽走了周棠手里的手机,待垂眸随意的扫了一眼周棠手机上陈宴抱着她奔向救护车的照片,他神色微动,笑着说,“我认识陈总好几年了,除了陈总母亲,我倒真没见过陈总这么担心一个女人的。你瞧瞧这照片上的陈总,像是巴不得受伤的是他。”
周棠蓦地回神过来,着实觉得这个医生不怎么礼貌,也着实眼睛是瞎的。
照片上陈宴脸色冷成那样,戾气滔天的,是在担心她吗?那明明是陈宴肯定猜到了他父亲要买凶杀他,所以才怒成了那个样子。
只是陈宴也不是个能吃亏的,陈列秉如此待他,这不才刚刚过了几个小时,陈列秉的所有犯罪记录就全数透明公开化了,陈列秉这次是真碰了陈宴这硬茬,翻不了身了。
“你好歹是个医生,眼神怎就这么不好。”周棠压了压情绪,低哑的回了一句。
徐清然也不气,笑着将手机屏幕关掉并放回周棠手里,“我眼神自然是好的,可能是你眼神不太好,甚至心思也不够玲珑,你看你都醒来这么久了,却只关心你的伤会不会有后遗症,一句都没过问过陈总,你对陈总,就一点儿都不担心?万一他今上午也受了伤呢?”
周棠觉得这会儿还是得有必要强调一下,“徐医生,我只是陈总的助理,也只做助理该做的,想助理该想的,陈总这会儿怎样或者是否受伤,不在我这个当助理的职责范围内该考量的。”
徐清然难得的怔了一下,落在周棠面上的目光也稍稍有点古怪。
周棠行得正坐得端,无声而又平静的迎视他的目光。
片刻后,徐清然才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说:“这下可就糟了。”
“什么糟了?”周棠觉得徐清然那古怪的笑容极其刺眼,忍不住有些无语。
徐清然高深莫测的朝她盯了好几眼,只说:“还能怎么糟,不过是有棵千年铁树碰到无情的硬茬了呗,到时候就看是铁树掉刺儿还是硬茬屈服了呗,要不然就是两败俱伤。”
周棠眼角一挑,只觉徐清然这话像在含沙射影什么,正要继续问话,徐清然却不打算多说,只待将周棠需要输液的药换了一种后,便推着小推车出门去了。
周棠也没再多想,强迫自己放松心情的休息,待一个多小时输液完毕后,徐清然便端了晚餐进来。
餐点极其的清淡,周棠本就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徐清然也不勉强,端走餐点时朝她说:“我今天的工作已结束,这会儿得回家了,你中途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让陈总差人通知我。”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你床头柜上有我的名片。”
周棠随意的点了点头,其实这会儿她感觉她已经好些了,伤口也不怎么痛,就是人有点虚,想必睡一晚上就好了,她也没想过要大晚上的打电话去麻烦徐清然。
所以等徐清然走后,她便开始睡觉,然而还没完全睡着时,沉寂的气氛里,屋外的客厅电子锁突然滴滴了两声,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道缓慢但却让人头皮有点发麻的脚步声。
周棠蓦地睁开眼,知道是陈宴回来了,她心口忍不住紧了紧,终究还是有点忐忑和紧张。
今天出了这么多事,她能笃定陈宴今天的心情一定不好,而她最忌讳的就是生气暴怒的陈宴,只因那样的他毫无理智,甚至可以用癫狂与病态来形容。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决定闭眼假睡,争取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不与陈宴起任何冲突。
她闭着眼左等右等的,在将近一个小时内,她并没有等到陈宴进来,在她以为陈宴应该是真的将她忘了并心生释然之际,她突然听到客厅里骤然响起几道玻璃瓶碎地的声音,仿佛玻璃瓶是被人狠狠摔砸,力道极重。
莫不是,陈宴真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