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英雄未遇,均无大志(1/1)
崔道成瓮声瓮气继续说道:“哥哥,俺也冷了心肠,佛祖救不了这世人,这人间犹如鬼魅横行,既然哥哥有一处好归处,小弟生死跟随,绝无二话。” 邱小乙道:“小弟也是一样心思,不知道哥哥预要投奔何人?” 王伦道:“我自是思量了几处地方,要做长久打算,还不曾定下。” “咱们义结金兰,同生共死,哥哥只管说,俺们二人誓死追随。” “我自济州生长,早年也曾游览周边,济州管下一个水乡,地名梁山泊,方圆八百馀里水泊,中间是宛子城,蓼儿洼,是一处好地方。” “蓼儿洼?” “方圆八百馀里,芦苇纵横,河网密布。” “如此说来,这端是好地方,那还等啥?” “不过有利有弊,哪里也只是暂时栖身之处,也不能做长久之地!” 崔道成挠挠头。“哥哥,怎么反而有了诸多顾虑?” “哈哈哈,非我有顾虑,不得不想。” 王伦心知,现阶段,占山为王,举兵反抗,失败一途。 梁山泊没有战略纵横,一帮打家劫舍,不事生产,甚至连宗教教义信仰都没有的农民军早注定会失败。 梁山离东京太近,一个王朝,最忌讳的就是暴动、起义,王朝宁愿割地赔偿敌国,也要不遣余力扼杀内部的星星之火。 一旦梁山成了势头,就是被剿灭之时。 正规军对流寇,暴民,只需遣一良将,带精兵,带上远程武器,伤害性极大。储备粮草充足,善于用兵者,不废一兵一卒,坚壁清野,扼守要道,断绝日常,步步推进,梁山就可不攻自破。 农民对抗一个士大夫统治下的帝国,真的太难了!因为你推翻的不是一个帝王而已,是整个根深蒂固的氏族的阶级。 实际历史上的梁山,宋江等三十六人的起义,也是被官兵轻松击破,不得不转移各地,被张叔夜招安,最后不了了知,湮灭历史长河! 王伦思量去想去,现在所处的并非史书的宋朝,有了些许的偏差的水浒宋朝!但历史教条主义的社会阶级,时代大势滚滚车轮行走,自己不得不步步为营,精心经营。 不过,梁山泊并非全无可取之处,有利有弊。 前期发展,针对地势、是历来无以为业、无家可归、杀人越货的绝好居处,又是整个王朝帝国的中心比较近,英雄好汉多,前期安安稳稳发展,避开官府大冲突,广积粮,长远发展!也不失是一个起步的好地方。 王伦这几日也想了很多,可视乎自己只要一有从良的想法,冥冥之中老天就各种阻扰,叫自己导向一个犯罪的道路! 经此一事,如果自己不得不走向梁山这条老路,就要好好规划。 想明白一些问题,王伦对二人道:“师兄勿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崔道成奇怪道:“哥哥越来越俺看不透了,都万事俱备,我们兄弟,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欠着东风什么鸟事?” 邱小乙呵呵笑道:“师兄说笑,哥哥所言东风,是一事情或者一物。” 崔道成道:“你们二人打什么哑谜,急煞俺也,好生没趣。” 王伦哈哈笑道:“师兄,别急,慢慢道来。只一字“钱”” 邱小乙乃道士出生,刚才自己也问了这个问题,似有所悟。 邱小乙道:“哥哥,这些也有了计策?” 崔道成道:“这有何难,我们三人有着一身本事,打家劫舍,何愁金钱?” “师兄不可,我有一言,师兄肯听不?” “哥哥的话,谁人敢不听。” “那我问师兄,我们三人为何而聚?” “这还用问,一见如故,为义气而聚,同甘共苦。” “师兄,说的好,我们因为义气。” “咱们三人,本不得已才杀了这些歹人,本不得已才去落草,如果再去伤及无辜,不是违背本愿、违背天命、违背了这义气吗?叫江湖上好汉耻笑我们的行径。” “这...” “何为义气?” 崔、邱互看一眼,听王伦侃侃而谈。 “义气,天地之正气也。兄弟同生共死是义气;为不平事,怒发冲冠,十步杀一人是义气;不欺弱小,劫富济贫是义气;师兄为瓦官寺杀尽穷凶极恶之人也是义气。” “义气?”二人都自问,似乎自己没有想这么多。 “既然都是义气,义气就有标准,不义之财不取、无辜之人不杀,替天行道,行侠仗义,江湖救急!” 崔道成、邱小乙,心中一颤,二人都是佛、道出身,心底本是良善,只是这世道如此,杀人越货,自己一度迷失自我。 听王伦般震耳发聩的言语,不觉豪言道:“好,好,好,都听哥哥之言,不义之财不取,无辜之人不杀,替天行道,行侠仗义,江湖救急!” 王伦这么说自然跟自己后世法治社会的影响比较深,趁此机会也阐述自己对义气的理念和标准。 看时机差不多。 王伦才回归正题道:“我在江湖上多闻沧州小旋风柴进,乐善好施,加上他祖上有铁卷丹书,多有犯下弥天大罪的去他哪里,我们兄弟何不先去他哪里结识一番,再做计较。” 邱小乙惊呼道:“我如果没有想到。端是好啊!” 崔道成道:“你们二人打什么哑谜?” 邱小乙道:“师兄不知,我亦听闻人称小旋风,接纳五湖四海之人,莫非哥哥说的“东风”只在此人身上?” 王伦点点头。 “他哪里有四方来客,专结交天下之客,后续亦有求他处,趁此机会我们也多在江湖上走动,好叫天下好汉知晓我们三人的名声。” 二人点头,真心信服王伦。 计议半宿,收拾妥当,待天亮就出发沧州! 三人当夜寻的一个干净的地方,和衣而寐。 劳累一日,王伦也不自觉的沉沉睡去。 天还昏暗,崔道成叫醒王伦。 “哥哥我们启程了?” 王伦看了看二人,心情大好,说道:“走!” 崔道成道:“我去叫那些和尚早做准备,免遭祸殃,我们也走的了无牵挂。” 崔道成大踏步去了。 到了厨房,早不见一个和尚。 崔道成又气又恼,暗恨不已!垂头丧气的回来。 王伦想了其中关键,安慰崔道成一番。 三人收拾已定,紧要的都打栓了包裹,拿了兵器。 三人站在大殿门口,看着这空荡荡的诺大寺庙,风起,屋檐的铃铎又响,谱写着一首难以诉说的禅音,三人静静的没有言语。 崔道成道:“哥哥,不如一把火,烧了这寺庙,黄粱一梦,断了牵挂。” 王伦想了想,拒绝道:“师兄,我们走吧,这里本不属于我们,留给他人一点执念吧。” 崔道成喃喃道:“留给他人一点执念?” 然后用力点点头,三人转身上马去了。 王伦也洒脱起来。 高唱唱道:“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 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落为谁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