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千面化身（1/1）
一连几日跟师弟师妹的酒席座谈，辛刚、秦锋几人在雪原深处所遇之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学院。
整个国府学院的学生都发自内心的感叹那位火眼高人的强大实力，感谢其在学院三位修为最高的师兄危难之际不惜伸出援手相救，甚至对其都生出了一些崇拜之情。
但是辛刚口中的“那位是一位神灵”，这句话最终还是沦为了他们口中的笑谈。
深夜，国师府。
国师虚道子跟徒弟张山二人站在府内小湖边，看着对面的精致阁楼。
赵起灵半个时辰前进府，将同院师兄辛刚所讲之事告知了他们，又速速离去。
国师眼眸眯起，脸上虽也略带嘲讽之色，但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所听之事嗤之以鼻，反而是想起了那日千面真人在黄龙床前极为郑重的神色。
“九天玄火，九天玄火神？”虚道子心道。
“这等想法虽然有些可笑，但或许他真的与神灵有着一些未知的关系。”
“但是女帝体内分明也有九天玄火，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虚道子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下一刻又猛地睁开，暗道：“女帝不可能是一位神灵，那位火眼贼子的九天玄火神通究竟是从神灵那里获取的，还是从女帝那里？”
张山这些日子也在查火眼贼人的一些行踪，他开口道：“师父，弟子查到陛下苏醒的那晚，火眼贼人曾出现在皇宫大阵内的城头。”
“你确定？”虚道子神色一怔，厉声问道。
张山咽了口吐沫道：“确实如此，弟子也是从禁军左将军曹振的一位下属口中得知。”
“当时曹将军以为是幻觉，就一直没有向上禀报，后来看到火眼贼人在国师府闹得够凶、名气渐大，才不经意间透露给下属的。”
众所周知，皇宫禁军属于皇党，特别是禁军统领赵康及左右将军曹振、罗世成对陛下都是绝对的忠心耿耿。
就连国师也没能在禁军中安插进去多少暗谍，既然这种流言都能够主动流出，实在是说明如今那位‘火眼仙人’的名头在整个京城过于响亮，连一向纪律严明的禁军中的将军都开始拿来开涮了。
“女帝的苏醒难道跟这位火眼贼子有关系？”
虚道子眼眸一凝，盯着一旁的张山沉声问道。
张山连忙摇头，这可不敢妄加断言。
“那晚不可能只是巧合...”
“至少可以实锤，这位火眼贼人跟咱们的女帝陛下必然有着一定的关系。”国师冷声道。
“两人难道同时认识一位懂得九天玄火神通的神灵，并从祂那里习得了神通？”
国师双手负后，眼眸中透着寒芒，心里开始琢磨起赵起灵口中那位辛刚师兄手上的那件法器‘神迹法盘’。
第二日清晨，虚道子带着张山来到府内一处临湖的院子。
此处院子的位置极好、风景极佳，近些日子正用来招待来自南疆的客人白琛以及几位勇士随从。
“国师找我可有事情？”南疆二殿下白琛连忙起身，恭敬问道。
“听说南疆向来保留着对于远古神灵的祭祀风俗，不知殿下是否知晓‘神迹法盘’这种法器？”
虚道子回了一礼，抚须笑道。
他猜测既然辛刚这种蜀州南部的家族拥有能够鉴别神灵神通踪迹的法器，而与蜀州仅有一江之隔且神灵祭祀气氛极为浓厚的南疆人或许对这等法器也有不少了解。
白琛一听，心神一紧，莫非国师已经知晓自己此次前来凤京的目的？
南疆前代大祭司曾经于世间游历，到处寻找神灵的踪迹。
当时，他手中就持有一件这种法器，只是后来随着大祭司的不知所踪，族人已经将此事逐渐遗忘。
作为南疆大首领的儿子，白琛知道‘神迹法盘’是依据他们族内的一件至宝而制作出来的法器。
那件至宝相传是几千年前，他们的祖先摆下祭坛祈求神灵降临后，那位伟大的神灵亲自奉送给他们族内的礼物。
白琛不知国师此问的用意，他此次前来凤京也只是为了探查消息，并没有携带‘神迹法盘’这样的法器，所以再三思量后觉得对方提及于此并非是针对自己。
于是，白琛将自己所了解的‘神迹法盘’的用途如实告知了国师。
白琛所言与赵起灵描述的辛刚所讲基本一致。
国师得到确认后，微微点头致谢。
“国师是从哪里听来的‘神迹法盘’这种法器？”
白琛脸上泛着笑容，表面上随意问道，内心却是十分在意。
他觉得那位拥有神迹法盘的人物或许与南疆前代大祭司的消失有关。
“我大凤仙门众多，老道我也曾在山上修行数年，对各种法器之类的事物多少也算是有些见识。”
虚道子轻轻一笑，被他给轻易搪塞过去。
白琛只能含蓄一笑，不再追问。
...
国府学院，梅园十八号楼。
宋子安在西达文离开宿舍后，急忙将门窗紧锁，端坐于床头。
他先是利用学生玉牌给罗不群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因昨夜饮酒过多而身体困乏，上午就不去教武场了，让他也别来打扰自己。
下一刻，他便操纵神识探入四面镜。
他想要利用神幻之眼去感悟从秦锋师兄那里拿到的那颗五境雪兽内丹。
操作一切顺利，此次的感觉跟上次面对血兰妖丹时几乎一样，雪兽内丹内部果然存在着一套相对完善的关于寒冰神通的符文印记。
宋子安轻车熟路般轻松观想悟道后，神幻之眼在返回四面镜内时，又在其内留下了一个全由浅黄色符文组成的雪兽身影。
雪兽身影与之前那颗血兰妖王的身影并排而立，它们离上方的九天玄火神的身影较为遥远。
由于没有神通入体的感觉，宋子安的神识本体只好在四面镜内对着雪兽符文好好地进行了二次观想，直至代表寒冰道韵的符文灌入自己的肉身及血液。
宋子安看着那颗血兰妖王身影上的光芒，猜测它或许永远都不会像那尊九天玄火神一样变得暗淡，想必一旁的雪兽身影也当是如此。
接着，他又飞向高空，绕着早已黯淡无光的九天玄火符文神像飞了几圈。
“如果这位真的是九天玄火古神，按照辛刚师兄所说，难道祂身上流失的能量就是伴随众生香火祭拜而生的‘气运’？”
宋子安低声喃喃道。
...
九天之上。
无数的云层之后，一座极为缥缈的大殿漂浮其间。
大殿下方是无尽的云层，而上方则是浩瀚磅礴的雷霆之域，无数蓝色的闪电毫无规律的在其间乱窜，最终肆无忌惮地选择爆炸开来，伴随着无比恐怖入魂的惊雷之声，传震九霄。
那些从上空而降的雷电，密密麻麻疯狂地劈在大殿上，但是这座白色的大殿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如此恐怖的能量不但没有对其造成任何损害，好像还被大殿轻易吸收。
白色大殿内，一位苍老的身影负手而立。
他头发浓密且散乱，有蓝色电丝游走其中，身上白衣浮动如浩海云涛般缥缈，深凹的眼窝内一双眼眸精光发亮。
千面真人，这是他在人间的自我称呼。
他眼眸深凝，透过无数的云层看向天吉大陆各个方位。
西土佛教、东土大凤、北方魔岛上都有自己布置的棋子。
他的目光扫荡向下方各处大型仙门，语气冰冷的喃喃道：“为了完成此次祭祀，想必除了大量的普通妖兽灵兽外，还必须得添加一些高等的血脉。”
“去力敌这些大宗门修士，而捕捉其护山神兽？只可惜，如今我不敢轻易凝聚绝巅之身下凡，否则会被东方神话一击而破，可恶。”
接着，他又将目光转向浑天河畔的青云山上空那道裂痕，悠悠叹息了一声道：“那一界恐怕也不行，谁让我与那里的主人曾达成过协议，即便他们的血脉再高，我也不可轻易毁约。”
最后，老人将目光缓缓转向中土数国和南方妖族十万大山，接道：“或许，只能在这些地方找找看了。”
下一刻，他神念一动，离大殿无尽远处的八方云层，顿时间云浪翻滚不停。
数朵云彩明灭交替间，逐渐变化成数位老人的身形，他们都大概处于七境初期到中期的水准，纷纷脚踏虚空向着大陆各个方向走去。
仔细看去，他们的长相都跟大殿内的老者极为相似，但彼此之间又是不同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