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六章 同化的危险(1/1)
那楼船渐行渐远,船尾站着白衣少年一行数人,一直望着这边,那黑衣少年的脸色似乎很不友好。
拓跋玄也望着那边,悠悠地说道:“既然人家已经走远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慕容赤眼光如刀,也盯着渐渐远去的那艘楼船,沉声道:“就这么回去了?”
拓跋玄瞅了他一眼笑道:“要不然呢?这次六国密使会谈,我已经将各国的进攻时间、进攻地点及大致路线全都敲定好了,他们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我们还留在这干什么?你刚才输了一局心有不甘,这个我理解,但你想在这里扳回一局那是不可能了!人家已经说了,要在上京等着你呢!”
慕容赤被他说破心事似乎有些尴尬,马上转移话题道:“过了巫山就是大周国境了,听说那边水路关隘盘查得很紧,看来临近关卡之前我们得下船走陆路了。”
拓跋玄沉吟道:“无妨,我们先随大流和这些乘客蒙混过去,西蜀的人都能放行我们怎么就不行了?大家长得都一样,谁的脑门上也没刻着蜀国、辽国、周国的印记不是?万一他们识破了我们的身份再说。这次正好借机刺探一下他们的水军布防虚实和兵员战力情况。”
慕容赤点头道:“也好。咱们正好亲自印证一下那些探子的汇报有几分真实!”大辽有三大谍报机构,其中之一便掌握在拓跋玄手上。
张子路这时突然走了过来,冲拓跋玄一抱拳,笑而不语。
拓跋玄心知肚明他的来意,于是淡然笑道:“张公子有何指教?”
张子路谦恭地笑道:“岂敢岂敢,国师取笑了。在下就开门见山了,国师可还记得对在下说过的承诺?”
拓跋玄目光深邃,盯着张子路的眼睛,笑得深沉:“你是说扶你坐上魔教教主之位那件事?”
张子路迎着他的目光,亦眯着眼睛,坦然道:“正是!”
拓跋玄哈哈一笑道:“当然记得!我说的话嘛,当然记得。”
张子路呵呵笑道:“可还有效?”
拓跋玄笑得像只狐狸,“当然有效!”
张子路亦笑得像只小狐狸,“既然如此,在下愿与国师共创未来!”
“你答应得这么快,不再考虑考虑了?”
“人生苦短,夜长梦多!”
“哈哈哈,好!张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具体事宜咱们路上详谈。你的几个朋友怎么办?是和你继续一起游玩,还是就此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他们反正无所事事,本来就是游山玩水,只要心中有风景,哪里不是花香满径?他们还没去过辽东塞外,没见过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奇景,这次正好和我一块随国师大人去领略一下长白山、黑龙江的风与雪,岂不美哉?”
“张公子越发会说话了。白山黑水,塞外风雪,正是我大辽最美之风光!那个熊姑娘也会跟着你?”拓跋玄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子路。
张子路嘿嘿一笑,回头看了看凭栏远眺的熊梦烟,小声说道:“让国师见笑了,在下颇有自知之明,只有我跟着熊姑娘的份,哪有熊姑娘跟着我的份?之所以我敢笃定她会跟着我走,其实不外是她想跟着凤九霄走!国师没看到熊姑娘正在为凤九霄烦恼呢吗?”
“哈哈哈,”拓跋玄大笑三声,但似乎也知道大声不妥,立刻压低了声音,“想不到熊姑娘竟是如此率真,敢爱敢恨,真乃性情中人也,实在可敬可佩!对了,你的意中人喜欢上了别人你不生气嘛?”
“嘿嘿,我生气有用吗?男未娶,女未嫁,各有各的缘法。再者说了她是群魔岛主的千金,我哪有胆子生她的气?熊姑娘有权去追求她的幸福,我当然也有权去追求我的幸福。她可以追凤九霄,而我可以追她,各尽人事,各安天命。她若找到幸福,我只会祝福她,替她高兴。说真的,我一点都不生气。爱是给予而不是占有。”这一番话他说的慷慨激昂、大义凛然!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的奋斗目标早已经从绝世美人变成了万里江山!
所以他当然不会像从前那么在意熊梦烟和哪个男子走的近了!
但他内心深处,终究还是隐隐作痛!
有些人或事,失去便不会再来!
拓跋玄突然盯着张子路看了半晌,似乎有些陌生,不认识了一样。他实在想不到张子路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光风霁月的大道理,太特么的高上大了!
“国师,怎么这么看我?”张子路被拓跋玄看得心中有些发毛。
“张公子,真没想到,你竟然心胸如此豁达,眼光如此通透,令人佩服之致!”拓跋玄说着竟然抱拳向张子路施了一礼!
张子路慌忙还礼道:“国师折煞我也!不过说句闲话,有时我觉得,我们魔教子弟和贵国的百姓在某些方面竟有极其相似之处!”
“哦,是吗?哪些方面?说来听听。”
“第一,大家酒量都很好!”张子路伸出食指,表示一。
拓跋玄看着张子路认真的样子有些无语,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便问道:“何以见得?”
“据我所知,契丹人酒量大,酒品好,且好喝烈酒,而我魔教中人亦好如此,一旦酒局开始,都是不醉不归之徒!”
拓跋玄神情古怪的看了看慕容赤,干笑一声:“第二呢?”
张子路又伸出中指与食指并举,表示二,笑道:“第二,女孩子都性格泼辣,毫不做作。”
“嗯,这个还是有些道理的,尤其在追男孩子方面更是,哈哈!”
“哈哈,第三,也许是久居西蜀的原因,感觉大家都比较急公好义、极有血性。”
拓跋玄差点笑出声来,心道:你居然说魔教的人急公好义?脑子莫非进水了?但他嘴上却留了面子给张子路,笑了笑,“那只能说明西蜀人和契丹人豪爽,不能证明你们魔教人豪爽啊。而且能饮酒似乎也是西蜀人比较厉害,魔教中人怕是不行吧。”
张子路不以为然,笑了笑,“现在魔教长居蓉城,若说魔教中人皆是蜀人也无不可。”
拓跋玄似笑非笑地道:“我听说你们魔教中鼠肚鸡肠的人可不少,睚眦必报的人也不少,与我们豪爽大方的契丹人相比,稍微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张子路见拓跋玄虽是笑着说的,但眼光中却已有敲打之意,自然不会和他硬杠下去,于是呵呵一笑,“是是是,是有那么一些差距。这全怪我们教中一些坏老鼠和中原人打交道打多了,学坏了,哈哈中。”
拓跋玄一听,笑道:“张公子这个锅甩得不错,和中原人学坏了?亏你想得出来。中原人,和你们魔教相比更坏吗?呵呵。”
他表面上嬉笑怒骂,但心中却有了些忧虑,将来大辽一统天下之后不可避免地要出现各民族混居的现象,契丹千万不能被中原的汉人同化了!
萧胜男若不是自小耳濡目染中原文化,又怎么会喜欢那文质彬彬的白衣少年?我大辽有多少猛士啊,哪一个不比这文弱书生强上百倍?
最担心的其实是汉人的商业头脑太厉害了,和他们打交道得提起十二分精神!
一不小心自己就可能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