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四章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1/1)
祖师堂已经被渝州弟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只差屋顶修缮好以后就完好如初了。
凤九霄坐在主位,其余人分坐两旁。大家的意思是让他在山上休息一晚,明日再动身,毕竟他腿上的伤口又撕裂了,最好是休养一下。
地面上的血迹一时间无法清除干净,凤九霄看在眼里并未说话。
若不是不想拂了众人的好意,他其实早就想走了。毕竟魏千岁已经催了他两次了。其实他现在的自愈能力虽然不如比格沃夫,但也是相当惊人的!伤口早就结痂了不说,如果公孙至诚看到凤九霄伤痂周围的皮肤症状后也会大吃一惊!因为公孙至诚绝对料想不到伤痂之下竟然没有疤痕!只有婴儿的皮肤自愈能力最好
一只信鸽忽然自堂外飞入,众目睽睽之下,悠哉悠哉落在庞十五之手。
庞十五取下密信,扫了一眼,递给了凤九霄。一松手,信鸽悠哉悠哉又飞走了。
不少人以下嘀咕,不知密信上写的什么。
“朱五已夺南汉皇位。楚王称帝。”
这就是密信上写的两件事。
两件大事。惊天大事!
凤九霄不动声色,将密信置入怀中。信上虽然没有署名,但凤九霄知道这是魏千岁的笔迹。他迅速将两件事情梳理了一遍。
朱五是朱温的后裔,蛰伏在岭南不过是权宜之计,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他早晚是要搞事情的!
只不过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搞定了南汉的皇帝宝座!
不过以凤九霄对他的了解,朱五能屈能伸,纵横捭阖,以两广武林共主地位,加上大梁皇室后裔的身份,就算当不上南汉皇帝的义子但混个驸马爷什么的不成问题,再利用金钱行贿、美女勾引、暴力胁迫“三管齐下”拿下几个大内总管、文臣武将不费吹灰之力,随便找个机会让皇帝暴毙,然后某小太监“及时找到”遗诏,上面必然“虽是情理之外但在意料之中”地立朱五为新君!
这种套路对朱五来说玩起来不算太难!所以让凤九霄吃惊的只是他的高效。
朱五本就以黑道大哥身份出道,为人处事作面玲珑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还留下了“八字龙头”的美名!通过给天下各地的黑道势力撑腰敛财无数,收拢人心无数,所以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玩什么把戏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凤九霄现在突然也想明白了为什么朱五加快脚步了。估计是被自己逼的。
上次光州一战,风九霄可谓大杀四方,光芒万丈!除了公孙令仪是被巨石蜈蚣刺死的,其余的人皆栽在凤九霄手上!凤九霄单手掐死澹台敬德,以震天弓碎石当箭洞穿东方玉脑袋,同时射杀王长安,秋水刀斩南宫如云!最终狄青龙投降,八臂哪吒刘金鳞逃跑,无影剑朱骅、追风剑李不为、河洛飞龙苑风、铁掌无敌黑衣谆芒皆死于邱家!多情公子季彻、连城座下邱飞鹏、岳池、欧阳青云等更是死的死逃的逃!当然,降低了欧阳青云最后这些人也都没落下好下场。欧阳青云是凤九霄的契奴,自然不能杀掉!
或许是被自己接连教训了好几下,朱五恼羞成怒所以加速了称帝的进程。
又或者万事早已具备,一直等东风,而这次恰恰东风来了!
凤九霄猜测,朱五从制霸岭南的“八字龙头”摇身一变成为南汉皇帝,他下一步的动作十有八九是“攘外必先安内”,加紧扩军备战,操练新兵!因为以南汉的现有军力来看,目前固守一隅尚可,打一场大战很伤元气,他断不会贸然北伐,抓好南汉的吏治,稳定军心,促进农商发展、积累钱粮是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所以他称帝这件事暂时起不了多大的风浪!
倒是楚王称帝这事有些麻烦。
楚王过去虽然独揽湘、鄂、赣部分地区的军政大权,但毕竟在表面上尊世宗柴荣为皇帝,所有当地官员的认命虽然楚王有着实际上的任免权,但至少还要请示一下世宗,由世宗下诏任免,起码在面子上大家一团和气。
对老百姓来说,万事和为贵。
楚国虽自梁时封王,但经后唐、后汉、至后周诸王朝更迭,一直以诸候身份自居,所以五朝皇帝皆对楚国另眼看待!
这其实也是某种平衡导致的。以楚国的实力,楚王称帝在过去是不敢想的事情,一旦称帝历朝皇帝必然来讨伐,东边的李唐王朝肯定也会落井下石跟着来讨伐。
所以广积粮,不称帝,是楚王的安国大计。
楚王不称帝,大周和李唐也不会贸然进攻楚国,因为在地理位置上三家鼎足而立,若大周进攻楚国,李唐极有可能趋势进攻大周,同样李唐若随便进攻楚国,也害怕被大周抄了后院。毕竟楚国不是弹丸之地,不能迅速灭之。只要不能速战速决,就会打成持久战,一旦陷入持久战的泥潭,就会引得第三方强敌来袭,所以谁率先发动进攻,谁就有可能面临两线作战、腹背受敌的窘境。
微妙的平衡虽然没有因楚王称帝而突然打破,但是现在楚王既然敢称帝,说明楚王必然有了底气,觉得自己的力量已经足以抗衡大周或李唐了。
反正大周和李唐是不可能联手同时进攻自己的,所以他依然可以左右逢源、浑水摸鱼。
凤九霄也想到了另外的可能,那就是楚王被某些人蛊惑,一时头脑发热,突然称帝。
不管是自己野心膨胀了还是被别人忽悠了,楚国境内的老百姓早晚要遭殃了!因为一个人一旦称帝,说明他的野心开始膨胀了。
往好了说,他要开始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了!
往坏了说,他要杀人放火抢地盘了!
天无二日,人间亦无二主。王可以有无数个,但皇帝只能有一个。
就算楚帝不出兵,李唐和大周早晚也会对大楚动手!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