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哪吒兄弟哪里去?赛太岁上狮驼岭(1/1)
哪吒虽然喜欢凑热闹,但他显然对三藏法师的大日佛焰更加敬畏。
对,是敬畏,不是畏惧。
哪吒心中如是说道。
玉鼎真人自然也听过唐三藏的名号,却不料连哪吒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煞星也会避让他三分当真是有趣。
只是说起狮驼岭的两位妖王,玉鼎真人也生出来些莫名的感叹,若非当年的阐截二教相争,他们或许也不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境地。
三清本一体,说起来也算同门。
似虬首仙这等通天教主门下的随侍七仙,自然算是截教内门弟子,除却四大亲传之外,便数他们近亲。
而封神大战的时候,截教的四大亲传与随侍七仙其实一开始也并没有下山应劫,在三界活跃的也多是外门弟子。如峨眉山赵公明、三仙岛三霄娘娘,还有吕岳、罗宣等外门大仙。
玉鼎真人日后也曾暗自复盘算得或许是通天师叔叫外门弟子应劫,各凭本事争命四大亲传与随侍七仙,便带在身边,好让他们度过此番大劫。
十绝阵不必多说,双方互有损伤,还在应算之中。
可自从钉头七箭拜死赵公明,师父与师伯以大欺小降服三霄娘娘之后,双方便渐渐打出了真火.且毒计频出。
最终是广成子师兄三谒碧游宫,才叫的通天师叔摆下诛仙剑阵。
按说三清一体,要齐聚四圣才可破之的诛仙剑阵几乎算是三界无敌阵法,可偏偏师父与师伯还请来了西方的两位教主一同破阵。
更别说三教大会万仙阵的时候,多少截教弟子上了封神榜,又有多少截教弟子被渡化去了西方?
截教大师兄多宝道人被太清师伯所擒,大师姐金灵圣母上了封神台受封斗姆元君,龟灵圣母被血蚊吸干一身血肉精华,神魂俱灭随侍七仙虽然都保全了性命,但反叛的反叛的,遭擒的遭擒。
到最后四大亲传与随侍七仙之中,竟然只剩下无当圣母全身而退,另外还有一个的痴仙马遂不知踪影。
三清体面就此一遭破去。
当时看上去.确实是这样的。
可自从圣人相济退出洪荒,又逢老子化胡,多宝道兄在西洲灵山立下大乘佛教,并且与文殊、普贤、观音三位大士推出大乘教义之后,玉鼎真人渐渐琢磨出些门道来。
这事儿.恐怕并非当年看上去那么简单。
当年占尽了便宜的西方教,如今似乎被截教借壳重生即便是当年上了封神榜的截教弟子,现在看起来似乎也不是一个坏结果,毕竟上了榜的大部分截教弟子,以其根性也难成正果。
而如金灵圣母与云霄娘娘这等心性过人的,也不见得就能被这封神榜困一辈子况且连商纣王都能在那三藏法师相助之下,脱困转世.这难道不算是为他们照亮了前路?
玉鼎真人摸了摸自己头顶发髻上的一柄红色剑钗,心说:这一柄陷仙剑,便是当年悬挂于诛仙阵正南方的“陷仙门”之上的诛仙四剑之一。
另外三剑被广成子与赤精子两位师兄,还有师弟道行天尊摘去,至今各自保管,并没有被通天师叔收回。
玉鼎真人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将目光汇聚在自家徒儿身上,笑道:“现在的三界,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说了算喽.”
玉鼎真人后又掏出一本小册子,送到杨戬身边,道:“这是为师新着成的玄门修行之纲要我玉泉山一脉将来要发扬光大,总是要你出力的.若是在人间办案时发现了些个好苗子,不妨留下个传承。”
“是。”
“另外.你抽空再去一趟万窟山,小玉也出生了许多时日,狐妹终究是为师的半个徒弟这法门你就代为师传授。”
“知道了。”
“还有.真龙有孕而不显怀,乃是龙游乾坤之相,寸心还有二年便要生产你要仔细着,若是伤了我徒孙,老道叫你好看。”
“是是是。”杨戬连忙应承。
哪吒一旁听了,暗自算了算.好家伙,便是如此,这小侄儿也在嫂子腹中待了九年之久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乐子,忍不住弯起嘴角来。
“笑笑笑”玉鼎真人见哪吒笑意放肆,便知道他憋着坏,对杨戬说:“我徒孙出生之后,休让哪吒来看他!”
“凭什么?!”
“凭你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小混蛋。”玉鼎真人一把按住哪吒的头:“若叫他跟你混两日,又是一个混世小魔王。”
正说着,玉鼎真人忽然把手摸着胡子笑了一声,“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等他长大之后,你这个当叔叔的却还不如侄儿高走在街上别人还以为你是侄儿.这难道不是可乐之事?!”
“可恶!”哪吒顿时咬牙,起身便走。
“哪吒兄弟哪里去?”
“去乾元山——问问师父有没有能长高的仙丹!”
狮驼岭。
唐僧师徒等人还未曾来,但赛太岁便已经先来了。
狮驼岭算是个分界线,那牛魔王的聚义贴能送到盘丝岭黄花洞,但到了狮驼岭便只能老老实实止步不前。
若说那百眼魔君只是背后将牛魔王的书信烧了,而这狮驼岭的两位妖王,即便是牛魔王亲自上门,也不被他们放在眼中。
何况即便是叫那牛魔王来,怕是他也不敢应。
但是赛太岁不同。
“启禀大大王、二大王山外有个麒麟山的赛太岁,说是两位大王的故友,特来拜见。”巡山的小钻风在洞内向着两位大王说道。
“赛太岁?不认识。”青狮挑了挑眉毛,看向白象,问了一句:“你认识么?”
“大哥.恐怕是金光师弟。”
“哎呀!”青狮一拍大腿,道:“快快有请!”
“慢着!”青狮又从座椅上站起来,道:“我亲自去迎接。”
赛太岁在山下见了青狮与白象联袂下山,连忙上前见礼:“小弟见过两位师兄。”
“哈哈哈——”青狮一把将赛太岁胳膊揽住,道:“你我兄弟,何须见外?来时为何不用本名?却叫什么劳什子赛太岁?险些叫为兄错过。”
此刻的青狮,早就没有了什么玄门仙人的形象,倒更像是一个纯粹的妖王,十分粗犷。
赛太岁显然不是如此,他还是想要回归师门的。
再看向一旁的白象面色始终是凝重,好似心间郁结着什么愁事
他们两个不对劲!
三位大士,三种不同的处事风格。
文殊菩萨的脾性自然不必多说。
只说虬首仙虽然在万仙阵前依靠着盘古幡破了太极阵,后又被元始天尊强赐文殊坐骑他心中如何能服气?
虬首仙毕竟是通天教主座下随侍七仙之一,即便是被强赐成了坐骑,却也不代表文殊就能随意支使乘骑.毕竟通天教主还在。
太清与玉清两位圣人可以出手,但不代表他们这些小辈也能不给通天教主的脸面.当真叫这位发了彪,便是随手一道剑气过来,也不是他们能扛得住的。
虬首仙不服管教,文殊菩萨也不会对他出手,而是直接出门渡化了一脉青狮族群,就养在虬首仙的身边儿。
普贤与观音两位大士出门的时候,基本都是驾云而行但文殊菩萨就不同,只要出门就骑着青毛狮子。
虽然并不是虬首仙但这事儿也没地方说理。
一来二去,三位截教大仙与三位大士之间,也就属这两位关系最差。
普贤菩萨足行三界普渡众生,白象很少跟着出门少有几次一同出门,还是普贤询问过他的意愿之后,这才跟着一同出门。
说是跨象而行,其实多也是侧坐在白象身上。
他们之间的关系虽不亲近,但也绝非虬首仙与文殊菩萨之间那般僵硬。
要说过得最舒坦的,还得是赛太岁毕竟观音菩萨善养宠物之名,三界皆知。
况且金光仙本身也对观音菩萨心悦诚服,即便是真的当被当成坐骑.也不是不可以。
“小的们,将好酒好肉全都摆上来!”
赛太岁被请入了洞中,当即便有好酒好肉招待。
狮驼岭的声势,比积雷山还要大,赛太岁只是略微观瞧,便粗略算出这八百里狮驼岭,少说也有三万多妖魔。
而狮驼岭向外百里之内,不见生人。
若说人都去了什么地方.自然是被吃完了。
“师兄,小弟辟谷已久,只饮些酒吧。”赛太岁在菩萨门下是吃素的,似他这等修为,其实也不用吃喝但两位师兄酒肉招待,他总得有个说辞。
总不能说自己曾经皈依佛门,不吃荤腥吧?
虬首仙听了也不起奇怪,更不在意,只是挥手一笑:“辟谷修行有什么乐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畅快。”
千年一变,都说物是人非。
但在此刻赛太岁看来,应当是物非人也非。
三界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三界,人也不是当年的人。
金光仙成了赛太岁,虬首仙成了青狮王
自己虽然还有向道之心,想要重回师门,但他很清楚这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但若不这样想.自己恐怕就要跟虬首师兄一般,自暴自弃,堕落成妖。
眼前的青狮王看似豪气干云,雄迈甚伟,赛太岁能看到他蕴藏在神魂间的暮气。
他在放纵自己。
灵牙师兄虽有克制,但他二人在门中时便如亲兄弟一般,几乎形影不离赛太岁心中大致想到了些什么,便没有再出言相劝。
而本是故友重逢的场面,气氛却吊在了半空中。
不多时,青狮王便喝醉了,就此瘫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白象王与赛太岁来到了山巅之上,二人面对面对视了片刻,白象王才开口说道:“师弟,你不该来。”
赛太岁却摇摇头,说了一句:“师兄,那孙悟空很厉害。”
“我有一个儿子在宝象国。”
“嗯?”赛太岁稍稍愣了一下,主要是两人这对话跳跃确实有些大,叫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拜在了三藏法师门下。”白象王说出了实情。
“这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听到此言,赛太岁也实在是想不到别的话说。
但他总算知道自己这位灵牙师兄面上的愁容究竟是因何而来了,一半儿是因为虬首师兄,另一半.便是这位拜在三藏法师门下的儿子了。
“还没有恭喜师弟脱困。”白象王笑道:“观音大士乃是三界的名士,如今还你自由身,却为何又占山为王?”
他们三个具是被老子与元始天尊两位师伯写下名讳牌的。
白象的牌子被取下,是因为他向普贤菩萨说清楚了,要在狮驼岭尽兄弟情义,因而普贤菩萨将牌子摘下。
青狮的盘子本没有被取下,便是他趁着文殊菩萨不在家时下凡为妖,也是挂着牌牌下来的,当文殊菩萨咋乌鸡国自入轮回时,项下的牌子自碎了一地.青狮放声大笑,饮酒三日示意庆祝。
后探听清楚了事情始末,还说等三藏法师路过狮驼岭的时候,一定要请他上山痛饮一番。
对此,白象不置可否。
赛太岁将麒麟山与麒麟镇之事向白象细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未曾见到唐三藏,也只是跟孙悟空交过手实话说,我不是孙悟空的对手。”
“传闻唐三藏的本领还在孙悟空之上,此事多半儿也是真的。”赛太岁顿了顿,问了一句:“虬首师兄要吃唐僧肉?”
“道心坏了,想一出是一出.你就在菩萨门下,可听菩萨说过吃了唐僧肉能长生不老,飞仙成佛之言?”
赛太岁:“菩萨说这是有人暗中造谣。”
“我看八成是唐三藏自己放出来的。”白象摇摇头,显然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反而向赛太岁提起一桩往事:“你可还记得五百年蟠桃会?”
“记得。”赛太岁沉声道:“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重开蟠桃会时咱们虽然同来,但被拴在南天门外,连门都未曾进去.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除却当年同门,还有许多小辈师兄性子一向傲气,自然受不得这般折辱.因此发了蛮性要强闯南天门,岂料那守门的天兵更是干脆将南天门关上”
“便是自这一遭后,师兄道心受损.便成了此番模样。”白象神情中的担忧之色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