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诡异一瞬(1/1)
最受击之后初麻木过去,剧痛持续地作用在蓝酒被强冲击术式作用到的手肘上。
灵异侦探面对各种灵异时,时常就会遭到某些身体部位被灵异“屏蔽”掉的情况,因此,他们需要对自己的身体有非常准确的感觉。此时此刻,蓝酒就感觉自己的右臂手肘其中一根骨头中段被撞得粉碎,一些碎骨扎进了他的肌肉。
他是个硬汉,但受伤就是受伤,他无法用意志改变自己的右手已经使不上劲这一事实。
蓝酒抬头,盯着使出了强冲击术式的小丑那边。
巴掌大的强冲击术式是指甲盖大小的十倍,不过若按照面积大小换算,这亏损了近一半的转换效率。
但即使如此,那也是十个火箭筒一起开炮的后坐力,是得车辆单位装载的东西。无论怎么强化,单凭一只手臂就用破坏力这么强大的术式,不但效用低,还可能让手臂因后坐力整个儿炸飞。
小丑承受了这样做的后果,她放出强冲击术式的手臂已经整个儿炸得血肉模糊。
那手臂已经是血红一片,冒着幽幽白烟。手臂上包裹的表演服已经成碎片纷飞,底下的手臂里露出森森白骨,肌肉整个像是一束昙花,术式爆发的时刻猛然炸开,结束时,那些条状的肌肉凋零垂下。
画面非常惊悚。纸镜脸色很差,这里可没有系统的屏蔽,那样露骨的画面就这样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生理本能让她胃部一阵翻滚,但短暂两秒过后,她还是忍住了想吐的冲动。
李昂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按下了怀表,关心的声音在纸镜耳边响起:“忘了你可能不太适应,有时候吐出来会好受一点哦。”
纸镜抿了抿嘴,轻轻摇头:“我没事。”
经历过那种疯狂的感受之后再看这种本来会引起正常人生理上不适的画面,纸镜虽然还是会感到恶心,但也仅仅是轻微的程度了。
“那位最强不上来解决这事儿吗?”纸镜回想起那二十倍放慢仍旧不能看清动作的老者,还是有点慌得没底儿。
“虚无之月也不是省油的灯,就算是总阙也必须得花点精力妥善处理。反倒是这位小丑,能顶这么久属实让我蛮意外的。”李昂斯说着,又从手中凭空刷出三张扑克牌来,“不过看起来也差不多了,纸老师,你说我们该帮哪边呢?”
出发之前,李昂斯和纸镜商量了一下一会儿用的假名——不过没有想太多,直接用了面具颜色命名法。
于是“阿黑”和“阿白”就此诞生,在没有时停,会被别人听到声音的时候,两人就这么称呼对方。
不过在时停的领域之中就没有这么讲究,李昂斯对这一招“看家本领”显然是很放心。
“啊?你要出手吗?”纸镜略有惊讶。
对于这种大场面,纸镜觉得自己手里头的力量确实不值一提。所以,今天来她对自己的定位也很准确,那就是跟在李昂斯这个国际大盗旁边领一个边缘OB的位置,吃瓜看戏就可以了。
李昂斯也一直充当了一个保护和旁观的角色,几乎都是用怀表在时停解说,几乎没有怎么出手。唯一算得上出手的一次,就是在带着纸镜往上面移动的同时,朝着总阙和蓝酒甩了三张扑克牌,那三张牌还没给总阙和蓝酒任何伤害,化作纸屑之后就随着升腾而起的热气慢慢地飘着去了。
所以说两个人着实当了许久的战地记者,此刻听到李昂斯要出手,纸镜还是既意外又有点小慌,因为......她对于自己的战力很有数。
玩家等级提升到了4级,等级稍微提升了她的身体素质,她已经不再像是之前那爬个楼梯都气喘吁吁的弱女子。不过,也就仅限于此。过了一个新手剧本提升到的4级,并没有提升很多,她现在体能也就稍微比一般运动爱好者好一点。
剩下的战力嘛——一个反应速度加二十倍,但是不持久的思维加速,以及一枚打人打得舒服,防御数值上看起来并不高的元素盾牌。
随便打打数十个强壮些的普通人是完全没问题,但问题是......这里住着的普通人可能已经被下头的虚无之月整个吞下,领了便当,根本不存在什么普通人。
剩下的,是一群能力各异的超人,一个恐怖的灵异现象,以及一个弱小无知且身上全是混沌指数的万恶之源。
只能说纸镜把情况想的太简单了,来之前完全没有想到是一群远远超出她想象的大佬大乱斗。
而且如果没有李昂斯没有给她冰蛛丝黑袍来调节温度的话,现在就算是躲在隐身斗篷下,身边有个会时停的李昂斯,纸镜可能都会被外界的温度环境直接热得昏厥过去。
太过于弱小,以至于是连边缘看戏的资格都没有。
“再不出手,就要死人了。”李昂斯语气仍旧保持轻松,他摘下帽子,大手一抖,隐身斗篷飘在空中,随后如被液体一般被吸入了他的帽子中。
“......?”纸镜嘴角略有抽动,没太在意。
在她听起来,李昂斯的语气完全就一幅开玩笑的样子。
不过纸镜转念一想......以李昂斯此前稍微有表现出来的性格,他说最可怕的话时,也用最轻松的语气,谁知道呢。
李昂斯手里头把玩着那块怀表,怀表上的指针走过了VI,十二个罗马数字写成的刻度,已经过去了一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随着指针的跨度越走越多,纸镜觉得怀表的指针也走得越来越快了。
“纸老师,来这边。”李昂斯说着,往林云三人所站的方向小跑而去。
“嗯?好。”纸镜小跑着跟上,她可不想落单。
实际上她也不会落单,李昂斯是有能力进行飞檐走壁这种快速移动的,小跑不过是为了等等纸镜,让她能够跟上。
两人小跑着来到静止之中的云天璃身边,李昂斯单瞥了一眼云天璃笔记本纸上的内容后,摘下面具,双眼的眼瞳之中各浮现出一个复杂的白色纹路魔法阵,看向云天璃略无神的双眼。
纸镜好奇的靠过来,想看看李昂斯在干什么。
不过太过好奇有时候也不是好事情。她只是看了一眼李昂斯的眼睛,看到了那两个相似而复杂的魔法阵一小下,顿时,一种比重度晕车更加恶心的感觉覆盖了她的意识。
大脑之中,沉重而略有撕裂感,耳畔,有不停歇的声音嗡鸣着,阻隔了听觉之中几乎一切的声音。胃中,那股无比恶心的呕吐感已经无法抑制。
纸镜无法控制地弯下腰,取下面具干呕几声。
深呼吸,感觉过了数十秒之后,纸镜才将那股极其恶心的感觉驱赶出去,重新戴上面具。
“好点吗?”
李昂斯的声音似乎是从遥远的地方过来,纸镜稍稍抬头,看向李昂斯那边。
李昂斯还站在云天璃的旁边,他手中的怀表已经走过了“X”,眼中恢复黑色的瞳色,魔法阵也不见了。
虽然不明白怀表中刻度的含义,但纸镜还是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并没有......刚才怎么回.......事?”纸镜一边将视线飘向笔记本,一边问着,不过当她的视线确实落在那一本笔记本上后,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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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禁止恶灵进入。
-此地恶灵影响减弱。
-此地应该保持神秘。
-(重度涂抹的痕迹)
-此地(被小幅度涂抹的痕迹)。
-这本书规则由我制定(字迹与之前出现变化)。
虚无之月赶紧,去死(字迹开始扭曲)。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所有生物都去死。
所有生灵都去死。
-此地应不予生命存活。
-这几个人类过强,应当抹杀。
-书写者应保持冷静。
-书写者不应暴露我的存在。
-书写者不应反抗我的存在。
-书写者应该忽略我的存在。
-书写者,请继续你的小队任务,忽略本条及以上书写的内容。
-书写者,请继续你的小队任务,忽略任何书写的内容。
-感谢,书写者是个很温柔的人。
-再次感谢,书写者是个很听话的人。
-书写者应于以下指令书写结束后放弃生命。
-抹杀林云。
-抹杀墨以可。
-抹杀小丑。
-抹杀蓝酒。
-抹杀总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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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来说,云天璃已经被虚无之月控制了,而且控制程度很高,比较糟糕。”李昂斯轻轻掰开云天璃的手,从云天璃的手里头拿走了笔记本和那支钢笔,“我不知道此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可以确定,她之前应该有接触过虚无之月,并且在那个时候,就产生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人格分裂,以及,很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纸镜看着静止在自己眼前面无表情的云天璃,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墨以可,没有说话。
按照笔记本的内容,云天璃或许在战斗刚开始就被虚无之月操控,写下了这么多字。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人发现。
即使书写了这么久,这么多字,陷入了如此的疯狂状态之下,仍旧保持着这样的神情,即使是身边,同为灵异侦探的队友也没有发现。
即使是蓝酒上来询问战况,她也很“冷静”的,汇报了眼前的战斗。
如果不是李昂斯,将无人发现云天璃就要开始背后捅队友刀子。
太诡异了。
“这就是最恐怖的灵异,它们很疯狂,也很狡猾。”李昂斯说着看了一眼怀表,然后继续道,“不过,它们并不是没有弱点。”
怀表的指针迅速地回到了最初出发的地方,也就是XII后,表的玻璃罩处咔嚓一声,整个儿布满了裂纹。
时间恢复了正常。
“呃。”纸镜看了看那块裂开,但是没有完全裂开的怀表,又看了看一边手上空空,一脸懵逼的云天璃,以及一旁墨以可和林云警觉起来的视线,问出下一句,“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举一下盾就行。”李昂斯把笔记本和钢笔都丢进礼帽,然后变出一把长剑,一肘子将云天璃抓过来,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时停才结束,从蓝酒被打得倒飞出去到云天璃被李昂斯挟持,这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各位!”
怪盗DK那滑稽可笑的电子音回荡开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
纸镜心中一紧,凭空一抓,将永风守护防爆盾拿在手中。
此前通过观察明白,正常的情况下的灵异侦探根本就不会鸣枪示警,他们只会直接开枪,通过解除敌人武装的方式,来使得自己这方能对敌对方合理的进行沟通。因此,看着李昂斯拿着长剑架在云天璃脖子上时,纸镜内心虽然不是那么痛快,但也明白这是在这种情况下,快速和灵异侦探们正常交涉的最好的方法。
“虚无之月已经对你们可爱的天璃干员造成了精神污染,只不过你们并没有发现。而且根据目前的情况,你们也并不会交涉谈话。现在嘛,我们就这样,好好谈谈如何?”李昂斯轻轻用力,长剑稍稍刺破云天璃的皮肤,有鲜血缓缓滴落。
“可以。”林云没有犹豫,立即收起了一直压迫着狗头式神的光长刀,随后,面无表情地转向了李昂斯。
墨以可一推眼镜,收起了对小丑的限制。另一边的蓝酒也摆好架势,准备随时冲上来支援。
而无人限制的小丑,也没有急着浑水摸鱼。她状态挺惨的,不但没了一条手臂,式神消耗也极大。
将狗头式神召回之后,小丑竟然是就原地坐了下来。
“嘿,真是聪明的手法,不过也确实有着离谱到家的能力才能做到。”小丑微笑着,拿出一个军用水壶喝上了水。
这一开始挑事的家伙,竟然一副事不关己,准备看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