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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民籍(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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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虚道人的话让陈新有些在意,他在思索,对方话语中似乎在提醒自己什么。

“多想无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路思索,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陈新也来到了县衙门前。

此时正值晌午,阳光斜照下,县衙显得威严而庄重,高大的朱红色围墙,墙头尖锐的飞檐犹如雄鹰展翅,俯瞰着四方的百姓。

围墙之上,偶尔露出几株翠绿的古树,为这肃穆之地增添了几分生气。

县衙的厚重的大门上镶嵌着铜制的门钉,排列整齐,闪烁着冰冷的光辉。

门楣上方悬挂着一块金字匾额,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两侧的石狮子静静耸立。

两名身穿青色布衣的皂隶严守在大门前,两人腰间系着红布织带,头戴平顶巾,这种帽子的一侧还饰有雉尾。

陈新收回目光,逐渐靠近县衙大门。

“来人所为何事。”当陈新距离大门五六米之时,较为年长的皂隶率先开口询问道。

“在下陈新,原是奴户,幸已赎身,今日前来县衙自立户籍,还望两位大人给个方便。”陈新说道。

听到陈新原是下人,两名皂隶对视了一眼,神色变得微妙了起来。

陈新在他们眼中隐约察觉到一丝轻视之意,不过陈新也不在乎。

“可有赎身契和主家证明?”另一名皂隶也开口询问。

陈新点了点头,从宽袍大袖的口袋取出赎身契递了上去。

那名皂隶接过之后,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问题之后才还给陈新说道:“缴纳一个大钱入门费,你就可以进去了。”

“什么时候进入县衙办事还需要收取入门费。”陈新微微皱了皱眉道。

他先前从未听说县衙有这个规矩,这两个人不会是看自己出身寒微,这才来敲诈自己一番吧。

陈新心中微微一叹,这个世界也这般现实。

如果你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没有人会看不起你,但是如果你很穷,别人就会轻视你嘲笑你!

那名皂隶说道;“别问那么多,这是新的规矩,交了钱才能进去。”

“再耽误下去,户房可要休沐了。”年长的皂隶似笑非笑道,俨然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子的表情。

老虎不发威,真当自己是病猫了!

陈新深呼了一口气,精悍武夫气势散出,宛若一头猛兽发出咆哮。

顿时间,两名皂隶被陈新这股气势逼退了五六步,脸色发白,汗流浃背!

“武者!”

年长的皂隶脸上惊疑不定,但立即恭敬无比,连忙选择放行。

陈新冷冷看了二人一眼,缓缓走进县衙大门。

有时候实力显露出自己的实力,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县衙内部按照照壁、大门、仪门、大堂、二堂、内室呈现为一条中轴线由南向北依次布局的。

户房是六房之一,位于大堂两侧,属于县衙的职能部门,掌管土地、户口、赋税、财政等事宜。

县衙内很大,陈新脚踩青石路一路直行,两边古木参天,郁郁葱葱,为这庄严之地平添了几分幽静之意。

其内也有不少衙役,不过都对陈新这个平民老百姓视而不见。

很快,陈新就来到了一个挂着“户”字的阁楼,阁楼以青灰色的砖瓦为主,大门大开。

陈新坦荡了上前,手持赎身契,然后轻轻叩响了户房的门扉。

“有何事?”户房内走出一个中年黑衣胥吏,看着陈新,语气温和询问道。

其态度倒是与先前的那两名皂隶有着天壤之别。

陈新言简意赅,将自己脱奴籍要立新户的事情说了一遍。

“咦?”脸上神色微微惊讶,再次好好打量了陈新一眼。

他似是察觉到陈新眼中的疑惑,当即耐心说道:“切莫在意,在下为户房管理户籍,又操办奴仆赎身事宜,但自打我担任户房胥吏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前来脱去奴籍。”

“可有赎身契或者主家的证明书信。”男人的语气温和了一些。

他虽然不认识陈新,但陈新看起来如此年轻,就能赎身脱去户籍,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之人,值得让他看重一些。

陈新点头,递上赎身契。

“你先等等。”

男人仔细看了赎身契,留下一句之后,就立即进入内房仔细与户房的存档对照笔迹,验证真伪。

一刻钟后,男人这才满脸笑意走出。

“从此刻开始你就是枫叶县的一员普通百姓,成为民户后,今年开始就要缴纳定额的丁税,若是从商务农也要前来报备......”男人耐心仔细为陈新一一说道。

陈新听得很认真仔细,时不时还询问对方几句。

一刻钟之后,陈新这才连连点头,示意自己知悉。

“成为民籍五年内若是作奸犯科的记录,则是会被收回民籍,成为流民。”男人格外提醒了一句。

“谢大人提醒。”陈新真诚致谢。

“你不必那么客气,我名为孙口,年长你不少,若是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孙哥。”男人笑着说道:“一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当年朝气蓬勃的样子,如今蹉跎岁月,这一生若无意外,怕是要在这户房中待上一辈咯。”

“孙哥自谦了,你这可是铁饭碗,多少人都想像你这样。”陈新笑道,哪里还听不出来对方自嘲。

胥吏虽然只是负责管理户籍、文书办理等事务,但在县衙中属于职位清闲又没有危险的职位。

不像衙役的工作充满不确定性与危险性,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职位。

“你不介意我称呼你一声老弟吧。”孙口见陈新摇头后继续道:“人这一生短暂,年轻的时候很多事情没有去尝试,等到年纪大了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其实我在户房工作也不是想为了赚钱,只是不想过别的生活而已,我猜得没错的话,陈老弟想必是习武之人。”孙口试探性问道。

“练功也是为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罢了,见不得台面。”陈新说道,不过他倒是高看了孙口一眼,没想到县衙户房一个胥吏的眼光这般毒辣。

孙口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其实我从小就喜欢练武,但我父亲说过,习武之人好勇斗狠,就会跟别人结怨,容易连累自己的生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跟别人结怨,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陈新有些感慨。

孙口倒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叹了一口气:“陈小友切莫见怪,人年纪大了,总会怀念年轻的时候,所以说我很是喜欢和年轻人多聊几句,这样会让我的心态也变得年轻不少。”

这一番话让陈新重新认识了孙口,两人又继续交流了几句。

随着交流,孙口对陈新的为人又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人不可貌相,此人谈吐不凡,出口之言虽然粗俗,但却通俗易懂,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脱离奴户。”

陈新两世为人,对孙口的一些经历同样感同身受,片刻之后,陈新和孙口道别,转身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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