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铁匠(祝大家新年快乐!)(1/1)
杨冶子把陈新带到一个坦露着上身的壮汉面前,道:“老卢,这是陈新,给你打个下手。”
“知道了,先在一旁待着。”老卢没有回头,站在火炉旁,脸庞在火红的炉火映照下,显得极其沧桑。
陈新站在一旁观摩,只见老卢熟练地抄起铁钳,稳当地夹起火炉里的一块被烧得通红的铁丕。
随即他将铁丕夹放置到左边齐腰的打铁桩上,右手紧抓拳头般的锤子,一锤锤铿锵有力地砸在通红的铁丕。
“当......”
炙热的火花四处飞溅,如此反复轮锤了数十下,他又熟练地夹起被打得又扁又黑的铁丕放入炉旁的水池。
“扑哧......”
翻腾的池水响起来,见到这一幕,老卢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你叫陈新是吧,东家留你,自然是看好你,做我们这行,切忌心浮气躁。”老卢看了陈新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晚辈必牢记在心。”陈新恭敬说道。
“铛铛铛!”
锻造房内,杨冶子敲响干活的钟铃。
一口口火炉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三位铸造师赤裸着上身,挥动着铁锤,打造着铁坯,挥汗如雨,清脆的锻造声不绝于耳。
那虎头虎脑的少年也是最近前来学习技艺之人,名为钟山,打杂的活自然落在陈新和钟山身上。
不过陈新是纯粹的打杂,钟山起码还跟着另一位名为铁塔的铸造师开始打铁。
“火势再大一点!”老卢声音粗狂,大声道。
“是。”
陈新立即奋力拉动着风箱,刚开始的时候,他感到有些吃力,但很快就适应下来了。
铁炉中的火焰熊熊升腾,陈新在一旁热得汗流浃背。
陈新如今只是个学徒,基本包揽了所有打杂的活。
拉鼓风箱,添煤加炭,劈柴倒水等等,偶尔也会帮忙搭把手。
陈新静下心来,心无旁骛做好手头上的工作。
阴阳养生功达到二境之后,陈新每时每刻都在控制体内的气运转,减缓身体的劳累。
他的专注力极高,又有极强的耐心,一天时间下来,很快就适应了铸造铺的工作节奏。
这一幕,让老卢暗暗惊讶。
就连其他几位铸造师也都投来感兴趣的目光。
“心无旁骛,体力耐力极佳,这是一个天生的铁匠啊。”
“又是一个好苗子,东家运气还真是不错......”老卢看着忙前忙后的陈新暗暗道。
“下工了!陈新把火熄灭,检查好东西再走。”
时间来到了傍晚时分,杨冶子开口通知道。
三位铸造师一下子跑得人都没影了,只剩下陈新和钟山两人面面相觑。
“时间过得这么快!”陈新微微有些诧异,他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陈新明日见。”钟山挠了挠头直言问道,他的眼神清澈,不含一丝杂质。
“再见!”陈新含笑点头。
接下来的七天时间内,陈新依旧兢兢业业,把老卢交代的事情认真做仔细。
他也没有懈怠阴阳养生功和八极拳的修炼,每一天都规划得满满当当的。
直到第八天之后,老卢让陈新开始打铁。
铁中常常含有大量的杂质,如碳、硅、硫等等杂质,这些杂质会影响铁的硬度、韧性和耐腐蚀性。
所以需要高温和锤打,将铁中的杂质逐渐挤出或结合空气中的氧气变成氧化物散去。
这个过程通常需要反复加热和锤打,耗时费力!
“铸造武器,主要分为锻打、刨锉、淬火、打磨等主要过程,其中锻打是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一块材料,需要经过数万次捶打,折叠锻打,不断祛除杂质,才能作为锻造武器的材料,否则只能算是脆弱的铁片。”
老卢说完拿起一把铁锤,挥动铁锤,缓慢却很有节奏砸在一块已经烧得通红的铁块之上。
每一锤落下,地面都会轻轻颤抖,铁块也会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你来试试,控制好节奏,不要伤到自己了。”老卢让陈新自己动手琢磨。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能不能领悟到锻打其中的奥妙,还是需要陈新自己实践。
陈新立即点头,顺势拿起铁锤,学着老户那样开始锻打烧红的铁块。
“铛!”
陈新一锤下去,强大的反作用力一下子也让他手臂发麻!
“果然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陈新心中暗道,他看着老卢捶打很是轻松,可轮到自己上手的时候,才感觉不一般。
“锻打要均匀,注意好节奏,把铁锤传导的力卸到地面上,刚开始不要用力过猛。”老卢微微一笑提醒,随后不再关注。
“好。”陈新开始专心致志,控制好呼吸节奏,缓缓挥动铁锤砸下。
“铛!”
在反作用力顺着自己手臂同一时刻,陈新全力催动体内的气朝着手臂处汇聚。
这一次,那股力量被陈新的气引导,顺着他的手臂,迅速流经四肢到了腰部,最后顺着双脚汇入了地面。
“嗯?”陈新眼中流露出锋芒,开始专心致志,挥动着铁锤对着眼前烧红的铁块不断地捶打。
“这小子……好可怕的领悟力,这么快知道怎么卸力,体力也很不错。”老卢在一旁暗暗惊奇。
陈新的悟性让他有些心惊,体力也是出奇地好,接连挥锤锻打了数十次,根本没有一丝疲态。
铸造师锻打的步骤需要一步到位,若是中途中断了,根本没法达到良好的效果,所以铸造师的体力极为重要。
陈新如今已经踏入了养气境中期,体力大幅度提升,此时派上了用场!
锻打的过程极为枯燥乏味,但陈新却乐在其中。
他心无杂念,铁锤一挥出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使得他能精准无误控制每一锤的力度。
陈新开始挥洒自如,锤子在自己手里似乎没有了重量。
“铛铛铛!”
陈新心无旁骛,控制好自己的速度、力量砸下,发出富有规律的铛铛声!
这一幕自然被其他几人注意到,纷纷投来微微诧异的目光。
“这小子真的是第一次锻打吗?”铁塔心头一阵迟疑。
实在是陈新锻打的节奏极为老练,对于力量的控制把握极为到位,根本不像一个新人。
反而像是锻打了数年的老手!
铁塔与另外一名铸造师莫盾对视了一眼,皆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之色。
一天下来,即便陈新身为养气境中期的武者也累得像条狗一样。
体内的气也几乎耗尽,手臂酥麻了,手掌也都磨破了皮,一片血淋淋的。
“人的身体,简直是太脆弱了,处处都要小心!”陈新不由地感慨。
不过他也明白练功其实也是一个摸石头过河的过程,既要过河,但也不能够太激进,要掌握一个最巧妙的平衡。
接连五天过去了,陈新锻打的技艺和节奏更加娴熟了,但他也感觉到手臂明显变得有些酸麻了。
陈新询问过白昼,白昼也是一针见血指出:“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超过这个极限可是会留下不可逆转的暗疾,你小子悠着点。”
“看来还是要去百草堂一趟了......”陈新心头重视,当天晚上,他悄然来到了百草堂门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