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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我身价高,顾问费你付不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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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年宴看她回答得这么痛快,不怒反笑,就问她,“跟一个自己都痛恨的人讨教心甘吗?”

虞念的情绪很稳当,“没什么,能屈能伸。”

这个回答意外逗笑了江年宴。

他眉眼舒展时着实是风光霁月,诱惑人眼的。

稍许,江年宴才说,“其实凭你的聪明也能想明白这一点。”

虞念疑惑。

凭她?能想出来?

但江年宴的神情挺认真,不像是在拿她打趣的样子。

“这样吧,我问你。”江年宴想了想,开口引导,“你认为司霆远会不会也认为司霆叶不能坐以待毙。”

“当然。”虞念想都没想。

那俩兄弟的明争暗斗整个沪圈都看在眼里呢。

“既然司霆远能猜到司霆叶的心思,那他为什么还早于司霆叶之前再次联系你?他为什么没等着司霆叶出手后再行动?”

虞念想了想,陡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因为,司家不能等。”

说到这儿她的呼吸蓦地一窒,然后看向江年宴。

江年宴也看着她,眼眸里似含笑,“想到了?”

虞念微微点头,可心里还是惊涛骇浪。她想到了一种更深层次的可能,而她相信江年宴引导她去想的也是这些深层次的可能。

不是可能,既然她想到了司家的情况,尤其是司霆远的意图,那她现在所能想到的“可能”其实就是现实。

“我……”虞念一时间思绪有点乱,紧皱着眉头,脸色也不大好看。

江年宴见状,忍不住抬手,修长的手指抚在她的眉间。紧跟着自己也是一愣,少许放下手。

虞念光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懊恼中,根本没注意到刚刚江年宴的动作,但眉心倒是打开了。

“你不去找司霆远,司霆远也会主动找你,珠宝鉴赏会那天。”江年宴一语道出真相,“换言之,司霆远是知道你会参加鉴赏会他才出席的。”

是,虞念刚刚想到的就是这点。

她喃喃,“司霆远坐上一把手的位置,想要稳固人心就要拿出诚意和魄力,而且还要快,否则股东们会随时发难。最能打消股东顾虑又能立竿见影的就是司家停滞的珠宝产链,只要能确定以往的合作团队稳定就行。”

江年宴微微点头,“没错。”

虞念重重一谈叹气,她似乎着急了。

江年宴看穿她的心思,许久冷不丁说,“当年虞翼远走错了一步棋。”

虞念抬眼看他。

现在只要他一提起她的父亲她就总会心里一激灵,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是外界不得而知的,她已经失去了最佳的盘问机会,现在就算再问估计也无济于事了。

江年宴没卖关子,继续说,“他明知道你对商业感兴趣却没在这方面培养你,给你机会让你锻炼,导致你现在虽有慧眼可没实操,同样的问题也出在虞倦洲身上。他有商业头脑不假,但以他过往参与项目的经验来看,他想重新掌舵虞家的整条船,能力远远不够。”

“所以我们才要做出调整。”虞念轻声说。

她何尝不清楚这点?

父亲一生在商场上打拼,最后尚且都落得落寞收场,何况还是二十来岁的虞倦洲?先不说他经商手腕如何,单凭这年龄也难以叫人信服。

她自己的问题她也清楚,像是这次的事,是她草率了。

原本想着先下手为强,不料自己早在别人的盘算中了。

“不过倒也没什么,合作嘛无非就是利益捆绑。”江年宴淡淡说了句。“司霆远很清楚这点,所以第二次找你就很主动,像你说的,司家等不起。”

虞念慢慢捋着思绪,点头,“是,所以司霆远主动约我,一来是真心想确定虞家团队的稳定性问题,二来,”她抬眼看将江年宴,漂亮的黛眉间有思考,“他想引蛇出洞。”

蛇,就是司霆叶。

司霆叶会来找她或者虞倦洲,就像是之前她和虞倦洲分析的那样。但司霆叶也是个人精,不会说师出无名地找,再或者是毫无准备就出击了。

只是她跟司霆远聊过一次,他能猜出有合作意向,但接下来的动作如何他肯定要拭目以待,至少要看到司家和虞家接下来有什么风声。

司霆远如果不动,司霆叶就会不动,所以她刚才才想到司霆远来主动找她的根本原因,就是司家等不起。

他不能把时间都耗在跟司霆叶的拉锯战上,只能主动出击。不破不立,估计就是现如今司霆远的真实想法了。

江年宴靠在那,看着有些倦怠,但没下逐客令。“所以我刚才已经说了,司霆叶这个人擅于玩阴招,这才是你们要去关注的。”

虞念一下就明白了。

也恍悟原来一切的原因江年宴在一早就告诉她了。

“你们合作的是姜成团队吧,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姜成团队人心尚齐,现如今虞家凋零,哪怕你们签了续约合同,毕竟物是人非,你们想彻底稳固人心也不容易。而且我多少听说姜成和团队里的人私下也有罅隙,就算姜成没外心,不保证团队里的人没外心。”

江年宴冷静分析,“团队里的人没有不想出头的,谁想一辈子在姜成的光环下生活?而虞家想要稳住团队也不能只靠着过往的恩情,恩情能给到姜成,但给不到团队里的没一个人。虞念你要记住,利益之上,人心最脏。”

虞念咬着唇,直到唇瓣都被咬白了才松口,她说,“姜成是以整个团队的名义签约,团队里的人出了任何问题那都算是违约,违约金不少。”

珠宝行业,牵扯金额甚大,所以在违约金的赔偿上也是相当大的数额,因此这类团队不敢轻易毁约。

江年宴闻言笑了,反问她,“有什么不敢的?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可是司霆远曾经也想高薪挖姜成团队。”虞念说到这儿一下反应过来了,“司霆叶的本意并不在培养团队,而是想破坏团队!”

江年宴说,“你想明白就好。正规途径挖人司霆远试过,明显没能如愿,所以司霆叶势必另辟蹊径,比如想尽办法迫使团队毁约,团队那么多人,总有想成名的,再不济也有软肋吧。”

虞念紧紧抿着唇,虽然她不愿去相信,可江年宴说的不无道理。

江年宴姿态慵懒,看着虞念似笑非笑的,“所以现在你还信誓旦旦吗?”

虞念沉默许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司霆叶总会露面吧。”

“会。”江年宴给了她一个明确的回答,“现在主动权在司霆远手里,接下来的几天里司霆叶的重点会落在你们虞家团队和你身上,而司霆远十有八九想做那个渔夫。一旦司霆叶出手,他势必要等虞家的处理办法,虞家有能力度过难关,司霆远才会彻底相信虞家的团队稳定。”

虞念觉得胸口闷得慌,“不能有其他的可能?”

“有,就是等司家和虞家签约,司霆叶从中作梗,但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会损害司家利益。”江年宴轻描淡写,“除非牵涉生死,否则没人会在商场争斗中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虞念也明白这个道理。

江年宴说,“所以接下来你和虞倦洲要十分小心和关注姜成团队里的每一个人。”

又补上句,“也是很熬神的事。”

虞念思量着,姜成团队有几位她倒是认识,剩下的几位虞倦洲也很了解,现在重要的就是交心了。

“司霆叶要是联系你,你不妨先抻抻他。”江年宴冷不丁说,“不用给他正面回应。”

虞念闻言不解。

江年宴好整以暇注视着她,一字一句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这是大多数人的通病,尤其是男人,司霆叶也不例外。”

虞念思量少许,忽而笑了,“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这话倒是不假。”

“关于这点,在你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江年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有多少想得到你的男人,就有多少难堪的流言蜚语。”

虞念见他把话题扯自己身上了,抿抿唇说,“怎么现在宴少觉得那些是流言蜚语了?”

“不管是不是,总之我不爱听。”江年宴始终眉色浅淡。

虞念听了这话心里也不是滋味了,什么叫不管是不是?她甩了句,“是不是你还不知道?”

话脱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什么,脸色尴尬又不自在的。

江年宴倒是笑了,盯着她,“还真是,只有我才知道。”

“别说了。”虞念不想聊这个,将话题扯回正题上,“为什么要我抻抻司霆叶?”

江年宴往上坐了坐,但显然行动受限。他靠在那,目光往果篮上一瞥,“既然是送我的,那我尝尝。”

虞念扫了一眼移动餐桌上的果盘,切得别提多样样俱全了,中间还用瓜雕刻了吉祥如意纹,雕工相当了得。

“别想着偷懒。”江年宴慢悠悠说,“我就先……吃点葡萄吧,我看果篮里有。”

“餐桌上也有,而且比我买的那个品种好,甜。”虞念提醒了他一句。

“自然生长的葡萄酸甜才好吃。”江年宴显然没接受她的好心劝说,又补上句,“而且虞念,我刚才是在给你出谋划策吧?我身价高,顾问费你付不起,诚心诚意洗串葡萄总可以吧?”

虞念也没说不行,她也真心没想到今天江年宴能跟她说这么多。想了想她问,“要不然吃苹果呢?苹果水分大,润喉。”

不想江年宴的脸色就冷下来,眸光沉沉的。

怎么……了吗?

“葡萄。”江年宴再开口时嗓音也沉,明显不悦。

行吧,不在老虎嘴里拔牙了,毕竟这只老虎在一分钟前还是挺温和的,也帮了她不少。

病房是个套间,设有简单的小厨房,方便清洗水果之类。虞念刚将葡萄放水里就突然想到一件事,江年宴不大爱吃苹果。

打从认识他那天起他就不大爱吃苹果。

怪不得刚才他要臭脸。

虞念想着这或许就是因为受伤,要不然还不定怎么发脾气呢。

转念一想也不对。

她都能记起他不吃苹果的事,那他忘了她特别讨厌洗葡萄的事了?

所有水果中虞念最头疼的就是洗葡萄和洗草莓,在国内上学的时候还好,这么烦人的工作有保姆负责,等去了国外上大学,为了彰显她的独立自主她断然拒绝了父亲要把保姆派给她的提议,实际上她是想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

代价是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她觉得自己在其他领域挺坚强的,唯独就是在洗葡萄和洗草莓这件事上。她其实挺喜欢吃这两样水果的,后来她忍不住馋就买了些回家,结果洗到让她流眼泪。

当时她洗的就是葡萄,感觉不管用什么洗、怎么洗都像是洗不干净似的,还不敢太用力,一用力皮就破了。

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

后来她生生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来处理那些葡萄,将洗过的葡萄每一粒都用干净的纸巾擦去水珠,将葡萄的表皮蹭到都恨不得倒出人影才行。

水流哗哗地淌,虞念将葡萄粒都摘了下来往水里送,但跟着想起洗葡萄不要先摘掉,否则水里的不干净物质就会进到葡萄里。

烦死了。

可转念一想,也没事。

第一,这里的水是经过过滤的能直饮。

第二,主要不是她吃。

但即使这样,一大串葡萄还是洗了十来分钟。她这点为数不多的强迫习惯尽数都用在洗葡萄这件事上了。

等端着葡萄回内室,打算就洗葡萄的功劳多从江年宴嘴里套些商场经验时,不想他竟然睡着了。

就靠在床头阖着眼,呼吸均匀。

虞念还以为他只是闭目养神,等走到跟前放下葡萄也没见他睁眼,就伸手轻轻碰了碰他,“宴少?”

江年宴意外地睡得挺沉。

这倒不像是平时的他,也不像曾经一点动静就能马上醒的阿宴,曾经虞念一度认为阿宴是从来都不睡觉的。此时此刻他看上去像是倦怠很久的人终于能睡上饱觉似的,眉心都是舒展的,结实的胸膛上下起伏得很有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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