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守一方净土_285(1/1)
原以为仙庭将会是终点,却未想到,在仙庭之上,还有更深层的存在。
一位位赐福者们目光呆滞的站在街道之上,看着天空,陷入混沌之中。
而苏阳,则是强忍着自己那仿佛要炸掉的头疼,目不转睛的盯着水幕。
恍惚间,自己的‘念’仿佛都在动荡,被拉扯进水幕之中。
失去了‘念’的身体,只是倒在湖边,依旧直勾勾的睁着眼睛。
“唔...”
“又是类似于被人拉到自己的记忆里么?”
“只不过这里的场景更还原,更逼真一点。”
“出手的人应该比太白更厉害。”
“他为什么要让我看他的记忆...”
“是不想让我挖他的坟,还是告诉我,他的坟在哪儿...”
在经历过那熟悉的错顿感后,苏阳逐渐恢复清醒,看向四周,喃喃自语。
周围依旧是那熟悉的场景,熟悉到苏阳甚至觉得自己似乎依旧站在原地。
湖泊,老树,湖心亭,剑痕石壁
如果硬要说不同的话,那棵老树曾经还十分笔挺。
湖水也要更清澈,甚至可以在湖水中感受到仙灵之力的存在。
但奇怪的是,这里的仙灵之力,和苏阳在外界感受到的似乎有些许不同。
就像是
更干净了些。
是的,苏阳仔细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么一个词汇。
一位老僧坐在树下,面露悲悯。
青衫男人站在凉亭,负手而立。
不羁中年卧于扁舟,手握酒瓶。
散发着无尽锐意的背影,抬头看着石壁上的剑痕。
“我们...”
“该走了。”
青衫男人看着面前那张洁白的宣纸,没有动笔,而是食指,中指并拢,在上面不断勾勒着什么,许久过后,才将笔放下,随手拿起茶杯。
但最终,男人只是看着茶杯失笑着摇了摇头,将其重新放下。
“游遍九州仙山,看尽世间红尘。”
“本仙此生...”
“无愿咯。”
扁舟上,中年慵懒起身,脸上带着笑容,不羁,洒脱,洁白长袍随风而动,拿起酒瓶,猛灌一口:“哈哈,痛快!”
说完,中年随意的将酒瓶丢在船头,自身一步踏出,却已立于虚空之中。
说不出的快意,道不尽的洒脱。
仿佛
这才是真正的仙。
于神话中记载,令人向往,仰慕的存在,而非门内那些蝇营狗苟,怕死之徒。
“不过死而已,文绉绉的。”
石壁前那道背影缓缓转身,面容冷峻,淡淡开口。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直接将剑抛于半空。
下一秒,长剑震碎!
化作道道光斑,泯于天地,只剩下缕缕悲鸣的剑吟声,在虚空回响。
“这柄剑陪了你一辈子,舍得?”
青衫男人讶然,笑着看向他,问道。
“不舍,就能不毁?”
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同样踏空而行,立于天地之间,自身所散发的凌厉剑气,令人不敢直视。
“阿弥陀佛。”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可叹...”
“吾等无法净化世界,只能守护这一朵残花。”
“哪怕只是给后世留一方净土,留一份希望,老衲...”
“便知足了。”
始终坐在树上,闭着双眼的老僧轻声说道,缓缓睁开双眼,起身。
佛光浮现。
柔和,慈善。
“今日...”
“老衲以残身献祭...”
“铸掌中佛国。”
说话间,狂风席卷,吹起老僧的袈裟。
此刻,才发现在袈裟的遮掩下,老僧腹部已经被彻底撕裂,只是用佛光强撑着,让血不再流出。
而且隐约间可以看见,缕缕黑气正在他的体内,不断肆虐着他的内脏。
“诸位...”
“老衲...先行一步。”
声音落下,老僧双手合十,对着虚空中的三人鞠躬。
这方天地微微震荡。
仿佛于外面的世界完全脱离而出。
做完这一切的老僧再也无法压制伤势,黑气肆虐。
而他则是微笑着
缓缓消散于天地之间。
“哈哈哈!”
“吾等残躯,又岂惧一死!”
“何为仙?”
“不过人之靠山罢了!”
“若失了本心,以生民为祭,又有何脸面,再在这世间逍遥。”
“任世间红尘驳杂,心猿意马...”
“吾亦愿...”
“守这‘仙’字!”
“诸位道友,告辞。”
不羁中年肆意的笑着,嘴角溢出一抹血迹。
“压制不住伤势了么?”
“好在,来得及。”
“古佛以花造世界,今日本仙斗胆,效仿盘古!”
“双目为日月,残躯定乾坤!”
“血液凝仙气...”
“为腐朽世界,再造一片净土!”
“为人族苍生,再存一份希望!”
声音在虚空中不断回荡。
下一刻,中年身影分崩离析。
原本将这世界割裂之后,天地就已经变得一片混沌,这小世界同样不断动荡,十分不稳。
但随着中年死去,一轮烈日高悬半空。
空气中再次浮现出道道纯净的仙灵之力。
“啰嗦。”
“剑可开天,亦可守门。”
“以吾之身...”
“斩断此地,与这天地间的最后一丝纠缠。”
哪怕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多说什么,语气依旧冰冷,平淡。
围绕在自身四周,不断激荡的剑气,更是仿佛在此刻与他融为一体。
“或许...”
“无剑...才是...”
在生命的最后一秒,他像是明悟了什么,冰冷的声音终于变得柔和了些许,仿佛只有在提起‘剑’时,才能让他的情感有细微波动。
他斩出了此生不算最强,但却是最惊艳的一剑。
以自身意志,以不朽信念。
剑落,身陨。
化作光点,洒落在湖中。
而在此剑斩出过后,却已将此地,彻底斩断与外界的因果,成为真真正正的个体。
哪怕是众仙推算,也绝对算不出具体位置。
茫茫天地间,只剩青衫男人还漂浮再半空中,眼神中写满了落寞。
他环顾四周,轻叹一声。
“呵呵...”
“为何走在最后的,是我...”
“倒也合理。”
“读了一辈子的古籍,总要有一支笔,替我告诉后人...”
“他们...都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