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缘由他起(1/1)
既然已经准备去姑苏,那该有的准备还是要有的。 伏辛身无一物,带上画卷就是连家都一起搬了。 髑髅神头疼得厉害,只能向马庆吉求教:“我这些桃娃儿怎么办,若是跟着我们一起,只怕会坏事,不如就留在这里,待事情办妥了再接回来。” 马庆吉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伸手一招,髑髅神便又吓了一跳,从耳朵眼里飞出来一杆青旗。 马庆吉把着青旗握在手中,将维摩丈室的神通拓了上去,又以引动母树灵气,把这杆婴鬼旗子当中的禁法尽数修改。 看起来还是一杆婴鬼旗,实际上内里已经是桃仙法界了。 马庆吉把旗子扔给他,道:“如此便能随时把他们带在身边了,娃娃恋亲,哪里离得开你。” 髑髅神憋了一肚子脏话,但是把婴鬼旗拿到手的时候还是笑出了声。 不为其他,这杆旗的本事比原本要强的太多了。 以往不过是用来制住婴鬼的法器,一边供婴鬼藏身,一边不断刺激他们的怨气,御敌之时便把婴鬼放出去害人。 但如今有了马庆吉在其中所造法界,不但能将小桃人藏在里面,御敌之时更能动用法界之力压人。 虽然马庆吉没有在这旗子上花心思,全凭他的神通道法维系,但拿来打人也足够疼了。 他把肚子里的脏话转化成马屁,狠狠称赞了马庆吉,又去哄孩子了。 马庆吉从树上下来,却叹了一口气,通天法也不是万能的。 尤其是他如今精修太阴之道,却又不曾大成的情况下,对阴中生阳的感悟实在不深。能以通天法感应母树的神奇,却看不懂其中的道理。 马庆吉也不着急,他成就四品还没多长时间,三品确实离得太远。 未有多时,那些小桃人回到婴鬼旗之中闹腾去了。 髑髅神松了一口气,化作一个小小的骷髅头,飞向马庆吉,被马庆吉伸手捉住,扔给了伏辛,道:“你看管他。” 髑髅神不想待在这牛角巨鬼的身上,这家伙太过高大,在他身上总有一种危险的感觉,没有在马庆吉身上安全。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被伏辛栓了一根草绳挂在腰上。 伏辛敲了敲髑髅神的脑袋,道:“不要这么小,不好看。” 髑髅神两眼放起了红光,道:“你懂个屁,小巧精致如何不好看!” 伏辛道:“我身量大,挂大的好看。” 也不知道怎么就戳中了髑髅神,叫他一下子怨气十足了,涨大了几分。 不管这两个在此斗嘴,马庆吉穿过鬼面桃林,向阵外而去。 伏辛连忙跟上,高大的块头却墨迹一样涌入了马庆吉的影子里。马庆吉的影子一阵蠕动,而后便恢复正常。 邱云送了回信闯过四苦阵再度回山,就把张道人的情况一五一十向师祖交代清楚了。 马庆吉道:“你做得很好,去把各個弟子门人都叫来。” 邱云便敲响了祖师大殿前的金钟,召唤所有门人弟子。 听着钟响,门人弟子立刻赶来了。西麻山如今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能让邱长老敲金钟的,就只有师祖一个人了。 阳光明媚,但大殿前的弟子们却觉得脚下生寒。 上次聚集在这里,师祖狠下辣手,杀得西麻山人头滚滚。尽管他们以往都是修行邪法的,知道大殿前并没有留着什么冤魂,但藏在他们心里的冤魂却还是会在此作祟。 弟子到齐,邱云躬身恭请马庆吉师祖。 马庆吉便从祖师大殿里走了出来,一双丧气的死鱼眼看着这些鹌鹑似的弟子门人,把他们吓得尽数跪倒在地,高呼祖师万寿。 马庆吉摆了摆手,道:“行了。” 他的眼睛向下扫视,而后直接点名:“黄樵、李飞。” 这两个弟子吓得一抖,颤颤巍巍答道:“弟子在。” “你们两个已经修成呼神法,得了门中祖师回应,当赏。” 邱云便道:“黄樵、李飞,道业有成,师祖赏你们法器一件、沉香一盒。” 两个弟子露出喜色,道:“多谢师祖。” 马庆吉点了点头,道:“叫你们来是有两件事要交待你们,一件事就是当以黄樵、李飞为榜样,精修呼神法,早日与祖师联系。第二件事是早日闯过四苦阵,能上得山来,下得山去。” 这些弟子顿时有些不解。 长久以来他们对师祖的畏惧,几乎就是认为师祖不想他们下山,但如今似乎又并非如此。 马庆吉道:“我在外游历的三年,见天下纷扰、乱象横生,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是要用伱们的时候了,到时候若是没有本事,没有定力——” 马庆吉没有说接下来的话,而是忽然笑了起来。 众弟子浑身一震,知道那绝不是他们愿意承受的结果,顿时高呼道:“谨遵师祖法谕。” “都散了吧。” 这些弟子便仿佛屁股底下有火在烧一样,急匆匆离去了。 马庆吉看着邱云,道:“你也要多敦促敦促,你已经能与祖师沟通,也不妨问问他们是什么意思。” 邱云应下了。 等邱云也退下,马庆吉便返回殿中,烧香为表,吹了一口气,那烟气便化作沉沉大雾,将祖师大殿遮掩。 不多时,一扇门户在烟气中打开,手中还抱着文书的绿衣神官走出来,道:“狐狸大仙,小神来听候差遣了。” 马庆吉笑了起来,道:“这样小气,怎么还记仇。” 余合把文书扔到马庆吉怀里,没好气道:“我已经整整半年不曾休沐了,以前再忙,还能歇一歇,如今连歇息的功夫都没有了。” “阴阳司无愧于岳府第一司,魏判也无愧于岳府诸判之首,就是太忙了。” “你不知道,我每日睁开眼睛就看到堆积如山的文书,心里就和压了块石头一样。” 马庆吉翻看着手中的文书,道:“忙归忙,薪俸涨没涨?” 余合道:“魏判从来不亏待手下人,但是太累了。” 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呼吸着这片刻的闲暇。 他抬眼看了一眼马庆吉,道:“你要句留部鬼王的卷宗做什么?” 马庆吉道:“缘由他起,还得由他来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