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再斩肉身(1/1)
目送着蒙化三人离开,宫梦弼站在树林当中,一直不曾动弹。直到三人进入镇山片刻之后,才以翳形术合并幻术,遁入镇山之中。因为离得不远,反而就看见蒙化三人钻进一片无形云账当中,消失不见。宫梦弼一直不露面,打的就是信息差。蒙化因为被来敌追索,一路上对方手段层出不穷,再加上宫梦弼知道这是阴阳法王的徒弟,就对那杏黄袍的道士有所了解。而那杏黄袍的道士却只知道有蒙化和温孟纯,或许怀疑有第三人在,却无法证实。宫梦弼便抛出夜叉鬼消减他的戒心,将自己隐藏在背后,便可打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这其中蒙化的信息至关重要,因为宫梦弼对来敌几乎没有了解,全靠蒙化和温孟纯提供。温孟纯就不必管了,是个对战斗很不敏感的人。但蒙化比他早入道,道行得更高,修行的更是飞剑之术,恰好就是个对斗法十分擅长,对战斗非常敏感的人。宫梦弼与蒙化交流信息时,蒙化曾说:“他一路追杀我们,所显露的本事无非就两种。一种便是阴阳二鬼,这是他仰仗斗法的利器,你如今收了阳鬼,便断其一指。另外一种是灵神化身,这是六品修行人高于我们的绝对优势,灵神显化,无形无相、难以捉摸,法术威力也因此大涨。”宫梦弼则认为一定还有第三种,“我曾与阴阳法王的弟子过过招,虽然那人不成器,但却可以看出至少有两种手段在身。其一是阴阳二鬼,其二是阴阳双剑。阴阳二鬼不必说,阴阳双剑乃是法器,如果道法一脉相传,则他至少还有一套阴阳法器在身,或许是剑,或许是其他东西。”蒙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或许有阴阳法器,但一定不是剑。我便是修行飞剑之术的,修行剑术,杀心最重,十分讲究一击必胜,一旦不成,就远遁千里。但从他追杀我们这一路来看,并不像是练剑的心思。”这也是好处也是不好处,若是阴阳双剑,必定不会有许多废话要说,一定是先把人降服再来说其他的,这是剑仙的性格,也是飞剑之术的特性。不好处在于,剑术善于杀伐,而其他法器,却也有更多妙用,未必就比剑术好对付。宫梦弼心中有数,但破局之法,却既不在阴阳二鬼,也不在阴阳法器,反而在他的六品修行。再说回眼前,宫梦弼点燃小金炉,香烟袅袅而起,他引动泰岳神符,念动召唤鬼神的咒语和祷文,就见香烟当中走出一個个轻装上阵,手持大乌鸦、牵着大黑狗的阴兵。宫梦弼看着那一只只恶犬之魂,眼角眉梢都跳了跳。为首的阴兵拱手施礼,道:“见过狐仙,奉飞虎将军之命为狐仙搜寻邪道。”宫梦弼回礼道:“有劳。”说罢,又摆出草人,以供他们依附,以免烈日伤神。这一小队阴兵依附在草人之上,立刻消失在山林之中。宫梦弼也没有闲着,而是抓风闻气,以探寻风中的邪道的气息。事情果然还是要靠专业的来,宫梦弼一无所获,那队草人神兵却很快就来报,道:“狐仙,已经寻得邪道踪迹!”宫梦弼眼睛一亮,而后又精光内敛,道:“还请带路。”草人神兵立刻带路,宫梦弼紧随其后,在一颗枯松不远处停下,剩下的小队神兵都藏在此处窥视。草人神兵道:“那邪道就藏在枯松腹中,虽然有法器遮掩,但逃不过我们对生人的感知。未免打草惊蛇,我们立刻来报狐仙了。”宫梦弼笑了一声,道:“多谢几位神兵。”这些神兵点了点头,便消失在宫梦弼面前,只留下草人在地上,被宫梦弼重新收回袖中。宫梦弼半眯着眼睛,看向那高大的枯松,遮掩住目光中的杀意。而后他伸手一点,一粒火星就落在那枯松之上,瞬息便点燃熊熊大火。火烧枯木,焦烟冲天。一道白烟从枯木中散出来,将火焰迫开。云账之中,那杏黄袍的道人脸色骤变,“好胆!”他再顾不得面前三个即将到手的敌人,而是将地阴旗的掌控交给地阴夫人,而后便转瞬消失在云账之中。枯木之外,那云气卷动,将火焰迫开。火焰跳动着,如同跃动的狐狸一般,燃烧的枯松除了焦烟气,还有十分好聞的松香。枯松裂开,一个杏黄袍的道人裹着云气飞出来,转身看向火焰熊熊的枯松,目光如电一般,看向四周,却一无所觉。正是这時,那杏黄袍的道人忽然听到有两个声音响起。“师兄,怎麼山中突然起火?”“不知道,好像有法力作祟,走,我们下去看一眼。”杏黄袍的道士脸色骤变,就见天上两个道童驾风而来。那杏黄袍的道士身上云旗一卷,便化作两道金光刺向那两个道童。云旗飞起,这一瞬间,枯松之中爆开一团火星,一道红光在火星中迸发,须臾间便斩向那杏黄袍的道人。这道人已经是反应极快,神动身动,云旗再度转向,化作一团烟气将剑光兜入其中。但瞬息之间,忽地又从地下飞出一点银色光芒,如同惊雷破空,当空一撩。银光及身的一瞬,这道人拍出一掌阴阳响雷,但在剑光当中消于无形。剑光一跳,便将这道人斩成两截。这道人身上一道白光冲出,转瞬间就消失在枯木前。而那空中的两个道童被金光一刺,就化作两道烟气,消失不见。云账之中,蒙化和夜叉鬼勉力抵挡着地阴夫人,正要落败。却见一道白光落在地阴夫人身上,这地阴夫人便变幻了神情,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抓起地阴旗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云账散开,蒙化和夜叉鬼瘫倒在地,不能动弹。温孟纯十分害怕阴鬼卷土重来,法力卷起他们往火光缭绕处飞去。到了燃烧的枯松前,只见一白一红两条柳叶大小的飞剑落在地上微微颤抖,一杆白色云旗跌落在地上,兀自光华不息。最重要的,是一具被斩成两段的残尸,裹着杏黄道袍,正是那邪道。“宫兄!宫兄!”温孟纯叫道。“在这里,在这里!”夜叉鬼指着地面一处,道:“这里有声音。”温孟纯立刻刨开泥土,只见地下空洞,一只赤狐藏在地洞之中,一动不動。“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