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潼关(1/1)
翌日,魏王传令退军,不紧不慢,收拾好东西走人。没向段煨传消息,这货也没追击。
顺着官道大摇大摆地撤退,寻了两个向导,选定路线,迅速向黄河南岸挺进。一入河滩,令曹性与杜畿领骑兵先行,抢占黄巷坂。
河滩比较难走,有车辆辎重拖累,行军极其不便。他有些着急,带上两千步兵先行,令徐晃晃尽快赶上。
右边黄河很温柔,不兴风浪。左边原上依稀可见猿猴,时不时爬到树上探望。可惜上不去,猴脑少吃不少。
小小老婆很调皮,坐在爪黄飞电上,一会儿要遛着原下走,一会儿要沿着河边走,真将行军打仗当旅行。
在休息时间,他抓了几条小鱼,这个女人摆玩半天,非要下水。坐在一块石头上,沐足,兴奋得不行。
魏王码了一个石子窝,圈养小鱼儿。陈丽君站在里面,小脚丫不停踩,要多调皮有多调皮。玩腻了,背她上岸。
伏在他的肩头,她很温柔,甩了甩秀发,轻声说道:
“夫君,奴想游遍天下,遍览世间风景。有君相陪,无处不是美妙。”
“嗯,关中形胜,风景如画,真叫人流连忘返。秦岭之连绵,华山之奇险,黄河瀑布之雄伟壮丽,不亲临有愧此生也。”
“听闻华夏发源于此,奴亦想看看。”
“好,我与君一起。”
“嗯。”
真是奇葩的风景,他背个女人毫无顾忌,秀恩爱竟无人能懂,全是略有些奇怪的目光。
第三日午后,大军抵达黄巷坂。一条窄窄的官道,南面紧靠高原,北面和黄河之间有一高岸隆起,形成南依高原北临绝涧的形势。中间宽仅数米,丸泥可塞。
这条黄巷坂,当地人也叫五里暗门,五里是说长度,暗门形容险峻。类似于冲沟孔道,只能由此到达高原顶部。
魏王仰头看看,啧啧称险,幸好曹性在入口留有五百兵马,否则还真不敢冒然前行。准备登原时,庞统跑过来,感慨着说道:
“主公,如此险路,在此设下第一道关口,足以疲敌也。”
“确实,锐气一失,再向前望而却步也。”
“何不在此筑城耶?”
“且登原一观,再作决策。”
“好!未料河之变化如此巨大,昔日之函谷已不复其名也。”
“呵呵!天险终究外物,关键在于人心。”
边走边聊,越看越惊,这五里路堪称绝道。走上南塬,曹性就守在塬上。这个塬宽两公里左右,高六七百米,两侧常年被水流冲刷,因此峭壁陡立,非常险峻。
视野开阔,心情顿时不再压抑,杜畿跟在一旁,向他介绍此处形势。
原来战国时称为桃林塞,黄河在关内南流冲激关山,现称为潼关。北有黄河,东有远望沟,西有禁沟,南有秦岭。将黄河至秦岭之间的交通完全阻断,形成了天堑。
远望沟有流水,禁沟也有流水,称禁沟水。在禁沟西侧还有一条河流,叫做潼水,禁沟水最后汇入潼水,流入黄河。
要想去长安,从塬西侧进入禁沟,沿着禁沟向北行进,直到潼水和渭水交汇处方能出沟,然后沿渭河西行。
潼关之险,一在黄巷坂,二在南塬,三在黄河,四在禁沟。对面就是黄河重要渡口风陵渡。
站在塬北侧眺望,黄河在这九十度转弯,气势磅礴。魏王心想如此险峻的地儿竟没人筑城,一旦拥有,左可控关内,右可控关外。
时机不能错过,他当场拍板,修建潼关。可具体建在哪里,史书上没写。不过庞统很积极,和杜畿一起去堪察实际地形。
这两货还没回来,有儿郎通禀,段煨带着人马到达黄巷坂,请求借路。真无语,形势变化真快,主客易位。
显然形踪暴露,对方急急回来补防。他思忖片刻,派人回话,可以来塬顶谈判。然后扭头看向曹性,疑惑着问道:
“天生,尔等前日登塬时,可有人驻防?”
“主公,有约五百人。伯侯带路,手持天子诏令,其等迟疑不定,后迅速撤向禁沟,未有交战。”
曹性略有些尴尬,拱手一礼,皱着眉头继续说道:
“吾本意追击,奈何初登南塬,士卒疲惫,下禁沟之路窄且陡,故放其等离去。”
“嗯,无妨,此处可还有存粮?”
“回主公,并无余粮,料其等亦是粮尽,寻个借口脱身。”
“啊?哈哈哈!”
魏王吃了一惊,随即无奈笑笑,然后面色大变,心中暗叫不好,没带军粮。很麻烦,大量粮草在后军,三千人马还剩四日口粮。
段煨的确上不来,可要是率军堵住黄巷坂,他也难下去。前后两军被隔断,又没粮草,有些凶险。
这时,庞统和杜畿探察归来,满脸兴奋。离大老远,凤雏扬声说道:
“恭喜主公,此关位置绝佳,险峻无匹,只需筑造南北两面城墙,即可牢牢卡住岀入关中之东路咽喉矣。”
这货走到面前,俯下身子,用石块画图。北城墙靠近远望沟升塬路口,而南城墙靠近塬下禁沟路口,刚好一南一北隔断东西。
那张丑脸晃啊晃,左右颧骨不停耸动,皱眉沉思片刻,在黄巷坂入口及禁沟又划了两个前沿据点,作为潼关门户。
雏形的汉潼关跃然地上,魏王认真地看着,的确有雄关的态势,满意笑笑,尴尬地说道:
“士元,段煨领人马正在黄巷坂入口处,其要借路回关中,该当如何?”
庞统头都没抬,盯着地面上的简略图画,淡淡说道:
“实不知其真意,但若放行,恐于关中为难也。只须一千人马,足以阻塞其路,主公可先取长安。”
“嗯…,军中无粮矣。”
“下得南塬,就地筹粮,直取西都。或领兵回返,与公明前后夹击,歼之于塬下。”
这货一点儿不担心,他摇摇头,沉吟良久,轻声说道:
“吾意放行,待与公明会合,再作打算。”
“何不佯许之,待其下塬时,从后袭杀?”
庞统仰着头,小眼珠不停转,一副渴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