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家访（1/1）
张玉河看着摩托车，问了一句：“卓凯，这辆摩托车，你是在哪里偷的？”
“在沙川市的农贸市场，当时是深夜，一个醉汉，把摩托车停在公共厕所门口，车钥匙没有拿下来……我看四周没有人，就把摩托车骑走了。”
“为什么偷摩托车？”
“我的钱花完了，没钱坐汽车回家，沙川市距离白驼镇有一百多公里，太远了，不可能步行回来。所以我只能想其它办法……偷一辆摩托车，骑着回来。”
“你的钱，是被别人偷了吗？”
“没有……”
卓凯讲述了自己偷摩托车的经历，但是，周叶生有一个疑问，他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中，卓凯的衣柜里，放着一堆开锁的工具。
“卓凯，还有一件事情，你要老实交代，你的衣柜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开锁工具？”
卓凯看着照片，并没有慌张：“这是我的个人爱好，我在大一就加入了学校的开锁俱乐部，在课余时间，经常买来一些铜锁研究。”
“如果是密码锁，你能打开吗？”
“可以，一般的密码锁，我都能打开。”
“既然这样……你怎么证明，学校实验室里的保险箱不是你偷的？”
“有办法证明，上个星期五的晚上，我去了实验大楼，但只是在门外待了半个小时……周老师，你可以到实验大楼调取监控，视频里一定能看到我。”
卓凯提供的信息，如果是真的，他的确可以自证清白，周叶生只能回到学校再确认这些信息的真与假。
卓凯这么着急请假回家，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出了车祸。
父母离婚以后，他和自己的母亲杨贺雪生活在一起，他们母子相依为命。卓长庚每年会给杨贺雪一些钱，当作卓凯的抚养费。
但是，从三年前开始，卓长庚的公司一直亏损，他也就不再支付抚养费给杨贺雪。
杨贺雪在白驼镇开着一家鞋服店，卖羊毛衫和运动鞋，家里的生活开支，全靠着这一家小小的鞋服店。
卓凯上大学之后，学费和生活费加在一起，是一笔高额的支出，杨贺雪的压力变大，好在鞋服店的生意很好，他们的生活还算过得去。
但是，生活中总有一些意外，上个星期三，杨贺雪骑着三轮自行车去进货。
当时是凌晨五点多，天空中飘着薄薄的雾，迎面冲过来一辆面包车，杨贺雪被撞倒在地，之后被送进医院。
万幸的是，杨贺雪只是轻伤，右腿轻微的骨裂，得知自己的母亲遭遇车祸，卓凯立刻向辅导员请了一个月的假，准备回老家照顾母亲。
卓凯离开学校的时候，比较匆忙，乘坐火车到达沙川市以后，才发现自己带的钱花完了，他没钱坐汽车回白驼镇，就偷来一辆摩托车，自己骑着摩托车回到家里。
摩托车是偷来的，他不敢走城际公路，行驶中刻意避开路边的摄像头，沿着乡间的小路，骑行了一天一夜，才回到白驼镇。
听完卓凯的自述，周叶生深表同情，他知道卓凯没有撒谎。
张玉河看了看那辆破旧的摩托车，问卓凯：“这辆摩托车，还能发动吗？”
卓凯拿出摩托车的钥匙：“可以，这辆摩托车，虽然看着破旧……但是，发动机是新的。”
“你推着摩托车，我们去你的家里看一看。”
卓凯推着摩托车，张玉河他们跟在后面，来到89号的鞋服店。
卓凯的母亲坐在店里，右腿的脚踝被石膏固定着，身边放着一根拐杖。店内的橱柜里挂着各式各样的羊毛衫，橱柜下方摆放着运动鞋。
杨贺雪穿着灰黑色的衣服，是一个很朴素的人。
卓凯把摩托车放在门外，走到妈妈的身边：“妈，我们学校的老师来家访了，这是周教授……”
杨贺雪很激动，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你们学校的老师来家访？真是太麻烦他们了，你们学校到这里有一千多公里的距离，真是辛苦他们了。”
杨贺雪招呼大家赶紧坐，卓凯搬出几条木凳。看到卓凯的家庭状况，刘温车和张玉河都没有说话。
周叶生独自走出鞋服店，自己拿出三千块钱，放在一个信封里，然后返回店内，走到杨贺雪的面前：“杨妈妈，我是学校的周老师，这次来，是看一下卓凯的家庭状况……这是学校的助学金。”
杨贺雪连忙拒绝：“周老师，这些钱，我不能拿。你们能来家访，我已经很开心了……我开的这家鞋服店，一年到头，也可以赚到不少钱，生活上没什么困难。”
周叶生把信封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这是学校的政策，如果学生的家庭里遇到突发事件导致经济上有困难，都可以申请三千元的助学金……拿着吧，三千元并不多，只是学校对学生的一点关爱。”
鞋服店的面积不到四十平方米，二楼也只有两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屋，店里白天做生意，晚上，卓凯和自己的妈妈住在二楼。
杨贺雪执意留周叶生他们在家里吃饭，但是，周叶生推辞了，下午的两点半，张玉河他们离开白驼镇。
杨贺雪坐在店内，没有出门，自然是没看到警车，摩托车被放在警车的后备箱里，他们驱车返回沙川市。
坐在警车上，卓凯情绪低落，他不懂法律，以为自己会被抓去坐牢。
周叶生坐在一旁，拿出手机：“卓凯，你不用担心，你的行为没有那么严重，不会坐牢的。”
刘温车补充到：“对，不用担心，我们都知道你不是一个坏孩子。你偷摩托车，只是一时糊涂，我们都是人，没有人是完美的，每个人都会犯错……只要你能及时改正，就没问题。”
卓凯抬起头：“我真的不用坐牢吗？”
刘温车点了点头：“那当然，你只是初犯，而且那一辆破旧的摩托车，价值不到两千块钱，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听到刘温车的回答，卓凯这才放心。
回到沙川市公安局，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半，卓凯被安排在警员宿舍，和周叶生他们住在一起。
在警员宿舍睡了一觉，大家在早上七点多醒来，公安局的侯队长和张玉河完成交接手续，摩托车放在警局，而且很快就联系到失主。
物归原主以后，侯队长对卓凯进行了批评教育。
丢失物品交接手续办完，已经是中午的12点30分，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大家来到沙川市公安局的食堂里。
张玉河拿着筷子，正低头吃着土豆丝，突然，一股浓郁的羊肉汤的味道飘来，他抬头一看，侯队长正端着一口铁锅走来。
他放下筷子：“侯队长，你太客气了……警员们都是在食堂吃饭，单独给我们加餐，这有点说不过去。”
侯队长笑了笑：“张队长，你们远道而来，是客人，我们也没有准备特别丰盛的饭菜，只有一道羊肉汤，来，赶紧吃。”